他伸手拍了拍陳凡的肩膀：“協會需要的，不是坐在辦公室裏守城的人，是能把接力棒傳下去的人。
    你懂文物，更懂怎麽讓文物‘活’過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陳凡沉默良久，終於開口：“我隻是怕……辜負您的信任。”
    “不會的。”邵永恒笑，眼角的皺紋裏泛著暖光：
    “你已經做到了。”
    傍晚，陳凡抱著鋼筆回到“天宇”。
    葉敏正在展廳整理新到的宋瓷，看見他手裏的鋼筆，笑著問：“邵總給的？”
    陳凡點頭，指尖摩挲著“守拙”二字：
    “他說，守的不是過去，是心裏的那團火。”
    葉敏走過來，從他手裏拿過鋼筆，放在展櫃裏的明代犀角杯旁：
    “那我們的火，要燒得更旺才行。”
    窗外，銀杏葉還在落。
    陳凡望著展櫃裏的文物，又看看葉敏的側影，忽然想起邵永恒說的話，“守根護魂”。
    他掏出手機，給紹憶欣發了條消息：“明天一起去上海，看新公司的選址。”
    不多時，紹憶欣回複：“好，我把巴黎合作的事宜整理好，帶過去跟你們商量。”
    陳凡握著鋼筆，嘴角揚起笑。
    他知道，這不是一個人的傳承。
    是三個人的堅守，是一群人的熱愛，是文物背後的，千年未斷的魂。
    陳凡站在“天宇”的落地窗前，望著遠處的海城夜景。
    鋼筆在他手裏發燙，像邵永恒的溫度，像文物的溫度，像所有熱愛文物的人的溫度。
    他輕聲說：“我不會辜負的。”
    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銀杏葉的香氣，吹得展櫃裏的犀角杯泛著光。
    香港的十月，維多利亞港的風裹著鹹濕的水汽，掠過“天宇鑒寶行香港）”落地窗外的遊艇桅杆。
    紹憶欣站在十六層的辦公室裏，指尖劃過電腦屏幕上的修複方案。
    盧浮宮那件明代，青花纏枝蓮紋梅瓶的三維建模圖，藍色激光點正沿著，瓶頸的暗刻花紋緩緩移動。
    “紹小姐，佐藤老師的工具到了。”助理小棠抱著紙箱進來。
    箱子上貼著“東京·佐藤工坊”的標簽：
    “她說要做個‘金繕演示台’，給盧浮宮的修複師看。”
    紹憶欣笑著點頭，拆開紙箱，裏麵是一套鋥亮的黃銅工具，還有幾罐標注著“蛋清”“礦物粉”的小瓶子。
    她拿起工具，指尖蹭過刻刀的刃口，忽然想起三年前，在京都跟佐藤惠學修複的日子：
    那時她們蹲在京都的修複室裏，用蛋清粘合碎瓷片，陽光穿過障子門，灑在榻榻米上的瓷片上，像撒了一把碎銀。
    “天宇”香港分公司的開業，選在了一個秋陽明媚的上午。
    陳凡穿著淺灰西裝，站在展廳門口迎接賓客。
    門口的紅毯兩側，擺著兩排明代的小件瓷器。
    有永樂的甜白釉僧帽壺，有宣德的青花折枝花果紋碗，都是協會從民間征集來的鎮館之寶。
    “陳會長，恭喜啊！”香港收藏家協會的會長拍著他的肩膀：
    “早就聽說‘天宇’要做海外分公司，我們這些老藏家可盼著呢！”
    陳凡笑著握手：“多虧邵老打下的基礎，我們隻是把‘守根’的路，走得更遠了點。”
    典禮結束後，陳凡走進辦公室，看見紹憶欣正對著電腦視頻。
    屏幕裏是盧浮宮修複部門的負責人馬克，背景是盧浮宮的穹頂大廳。
    “馬克，三維建模的分辨率調過了嗎？”紹憶欣問。
    指尖在屏幕上圈出瓶頸的暗紋：
    “我們用神瞳掃描的微觀數據，能還原出15世紀瓷胎的顆粒感。”
    馬克的法語帶著口音：
    “完美！佐藤小姐的金繕演示，我們安排在下周三，修複師們都等著看‘東方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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