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內奸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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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加快清除敵特和內奸分子,讓他們現出原形,起大勇故意放風出去,要大力打擊黎村的敵特分子肅清內奸。
“排查內奸”的風聲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黎村蕩起了層層漣漪。
村民們議論紛紛,戰士們也更加提高了警惕。這股無形的壓力,果然讓潛伏的敵人開始不安。
張文彬在課堂上講學時,似乎不經意地感歎:
“如今這世道,真是人心叵測。連八路軍內部都要清查,但願莫要冤枉了忠心為國之人啊。”話語看似公允,卻隱隱帶著一絲挑撥離間的意味。
錢貴的雜貨鋪則變得更加“熱鬧”,前來打探消息、閑聊套近乎的人明顯增多。
鋤奸隊密切監視發現,錢貴最近一次“進貨”歸來後,與張文彬的接觸更加頻繁,兩人甚至有一次在黃昏時分,一前一後去了村外的小河邊,看似散步,實則進行了短暫的密談。
而最重要的突破,來自對亂墳崗的持續監控。
在一個沒有月亮的深夜,化裝成墳塋旁灌木叢的鋤奸隊員,終於捕捉到了實質性的動靜。一個黑影如同鬼魅般溜進亂墳崗,在一座無碑的荒墳前徘徊片刻,迅速埋下了一件東西,然後悄然離去。
待黑影消失,隊員小心靠近,挖掘之下,果然找到一個用油布包裹嚴實的小鐵盒。打開後,裏麵是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麵用鉛筆寫著一串看似雜亂的數字和符號竟然是密碼!
紙條被火速送到趙大勇麵前。經過團部通訊參謀的緊急破譯,密碼內容呈現出來:
“風緊,暫緩‘歸巢’,待‘啄木鳥’信號。”
“歸巢……啄木鳥……”趙大勇盯著這兩個代號,反複咀嚼。
“‘歸巢…’
很可能指的是中村策劃的某項重大破壞行動,比如襲擊倉庫或醫院。
而‘啄木鳥’……看來就是中村功一依賴的,潛伏在我們內部的最後一張王牌了。”
他的語氣沉重起來,“這個‘啄木鳥’藏得如此之深,可能是一個我們完全未曾懷疑的人,甚至……可能是我們身邊某個看似普通、甚至表現積極的人。”
一股凜冽的寒意掠過在場每個人的脊背。趙大勇立即下達命令:嚴密封鎖消息,對張文彬、錢貴的監視升級,同時,對團部所有人員、民兵骨幹、村政權成員,進行一次極其隱秘的背景複查和日常行為觀察,重點關注任何細微的異常。
巨大的壓力,往往能促使隱藏最深的敵人露出馬腳。
第二天傍晚,夕陽給黎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餘暉。
趙大勇正和牛劍鋒在團部院子裏分析周邊敵情,警衛員小虎急匆匆跑來報告:
“團長,政委,民兵隊副隊長黎玉柱說有要緊事匯報,看樣子很著急。”
“快讓他進來。”
趙大勇說道。
黎玉柱是個黑壯漢子,黎村土生土長,打鬼子意誌堅定,是民兵隊的核心骨幹。
他快步走進院子,臉上帶著憤懣,又夾雜著幾分緊張和猶豫。
“團長,政委!俺……俺瞅見個事,心裏憋得慌,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黎玉柱搓著一雙大手,顯得有些局促。
“玉柱同誌,你是老民兵了,有什麽情況但說無妨,我們信得過你。”
牛劍鋒和藹地鼓勵道。
“是……是關於團部派來的李文書,李明遠的事。”
王鐵柱壓低了嗓門,湊近了些,“俺剛才去後山檢查民兵崗哨,回來的路上,看見李文書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在河邊那片小樹林邊上轉悠,手裏好像拿著個啥東西,時不時對著天上看。俺覺得蹊蹺,就躲到石頭後麵瞅了半天。隻見他……他從懷裏掏出個小鏡子,對著西邊的日頭,這麽晃了幾下:一下,兩下,停一會兒,又一下!那樣子,分明就是在打信號!”
“李明遠?”
趙大勇心中一震。李文書的名字叫李明遠,是獨立團政治處派到楊村協助工作的文化教員,有點文化水兒,平時主要負責登記物資、書寫標語,看起來文弱老實,工作也算勤懇。
他會是那個神秘的“啄木鳥”?
“玉柱,你看真切了?他晃鏡子的節奏,就是一下,兩下,停,再一下?”
趙大勇追問,語氣嚴肅。
“看得真真兒的!團長,俺拿腦袋擔保!就是那個樣子,絕不是隨便晃著玩!”
黎玉柱語氣肯定,帶著莊稼人特有的執拗。
趙大勇和牛劍鋒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凝重。
如果李明遠真是“啄木鳥”,那意味著敵人的滲透已經觸及到了團部直接領導的工作層麵,其潛在危害難以估量!
“玉柱同誌,你立了大功!”
趙大勇用力拍了拍王鐵柱的肩膀,神情嚴肅地叮囑,
“這件事,到此為止,必須絕對保密!對民兵隊裏的任何戰友,甚至你的家人,都絕不能透露半個字。你像平時一樣回去工作,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是!團長放心,俺曉得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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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玉柱見團長如此重視,心中踏實了不少,敬了個不太標準的軍禮,轉身大步離開。
院子裏暫時陷入了沉默。牛劍鋒推了推眼鏡,深吸一口氣:
“老趙,如果李明遠真是特務,問題就嚴重了。他雖然不接觸核心軍事機密,但經手過不少物資清單、人員登記表,對楊村的內部情況、我們的日常運作模式,了解得相當清楚。”
趙大勇目光銳利如刀:“現在還不能最終斷定,但嫌疑極大。我們必須立即行動,但又不能打草驚蛇。周銳!”
“到!”
周銳仿佛隨時待命,應聲而出。
趙大勇將對李明遠實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絕對隱秘的監視!重點記錄他的一切活動,特別是通訊行為、接觸人員。另外,立刻發電報給上級和相關地區的地下組織,徹查李明遠來獨立團之前的全部經曆,要快,要細!”
“明白!”
周銳感到了肩頭沉甸甸的責任,立刻轉身部署。
監視網悄然收緊。接下來的兩天,李明遠表麵上一切如常,白天忙於文書工作,傍晚依舊會去河邊散步。
但鋤奸隊發現,他散步的路線很有規律,總會在小樹林附近停留,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地掃過天空。
更值得注意的是,監視的第二天,李明遠以需要購買新的筆墨紙張為由,去了一趟錢貴的雜貨鋪,兩人在店鋪後間待了十幾分鍾,遠遠超過了正常購物所需的時間。
與此同時,對李明遠背景的調查反饋也陸續傳來。他自稱是河南開封人,家境貧寒,因戰亂流亡至此。
但河南地下黨同誌經過緊急查證,反饋回的消息令人心驚:開封及其周邊地區,近期並沒有符合李明遠描述年齡、經曆和家庭情況的流亡學生或青年,他所提供的籍貫和家庭信息,很大可能是精心編造的!
身份造假!行為詭異!與可疑人員秘密接觸!所有的線索,都像一把把鐵錘,重重地敲在“李明遠就是啄木鳥”這個判斷上。
趙大勇認為,收網的時機已經成熟。他決定,親自會一會這個潛伏在身邊的“文化人”。
這天晚上,趙大勇的房間裏,油燈撥得比往常更亮一些。他坐在桌後,桌上擺著一壺粗茶和兩個陶碗,氣氛看似隨意,卻隱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李明遠被警衛員帶來時,臉上帶著慣有的謙恭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明遠同誌來了,坐。”
趙大勇指了指對麵的凳子,親手給他倒了一碗茶,“忙了一天,喝口水。”
“謝謝團長。”李明遠欠身坐下,雙手接過碗,指尖有些發涼。
“叫你來,隨便聊聊。你來團裏時間也不短了,工作還順手嗎?有什麽困難沒有?”趙大勇語氣平和,如同拉家常。
“順手,很順手!同誌們都很幫忙,能為抗日貢獻一點微薄之力,我很滿足。”
李明遠連忙回答,眼神卻有些閃爍。
“嗯,滿意就好。咱們部隊建設,離不開你們文化人。”
趙大勇話鋒看似不經意地一轉,“對了,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老家是河南開封的?”
李明遠端碗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碗裏的茶水漾起細微的波紋:
“啊……是,報告團長,是河南開封。”
“開封,好地方啊,曆史名城。”趙大勇仿佛陷入回憶,語氣帶著些許感慨,“我前年帶部隊轉移時,好像路過開封附近。那時候鬼子還沒打過去,城裏挺繁華,尤其是鼓樓街,聽說有家‘第一樓’的包子,味道堪稱一絕,你常去吃嗎?”
李明遠明顯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他迅速低下頭,借喝茶掩飾:
“哦……鼓樓街是挺熱鬧。不過……不過我家境平常,那種有名的館子,很少有機會去。”
他的回答顯得有些含糊其辭。
趙大勇心中冷笑,他根本就沒去過開封,所謂的“第一樓”包子純粹是即興編造用來試探的謊言。他不再繞圈子,目光陡然變得銳利,直視著李明遠:
“明遠誌同,最近工作之餘,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或者事情?現在鬥爭形勢複雜,特務無孔不入,我們每個人都得擦亮眼睛。”
李明遠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強笑道:
“團長,我……我主要待在村裏辦公,沒太留意外麵的事……”
趙大勇身體微微前傾,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之力:
“你知道嗎?我們最近端掉了日軍一個重要的特務窩點,‘菊機關’。頭目中村功一跑了,但他的手下撂了。據他們交代,還有一個代號‘啄木鳥’的王牌特務,就潛伏在我們身邊,而且,擅長用鏡子的反光傳遞消息!”
“啪嚓!”
一聲脆響,李明遠手中的陶碗跌落在地,摔得粉碎。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渾身像篩糠一樣劇烈顫抖起來,整個人從凳子上滑落到地上。
“團……團長……我……我冤枉啊!”他語無倫次,涕淚瞬間湧出,“我是……我是被逼的……日本人抓了我爹娘……我不聽話,他們就沒命了啊……我……我什麽都沒敢做啊……”
趙大勇猛地一拍桌子,聲如雷霆:“李明遠!或者說,中村功一手下的‘啄木鳥’!你還要演戲到什麽時候?!你利用文書身份搜集情報,用鏡子與錢貴聯絡,準備裏應外合,破壞楊村的倉庫和醫院,這就是你說的什麽都沒做?!”
這最後的致命一擊,徹底摧毀了李明遠的心理防線。他癱軟在地,如同爛泥,將中村功一如何以其家人性命相威脅,如何對他進行訓練,如何通過錢貴傳遞指令,以及策劃在三天後的深夜,由他利用熟悉地形的便利,引導化裝成“土匪”的“菊機關”殘餘特務,襲擊楊村糧倉和野戰醫院的詳細陰謀,全部抖落了出來。
他還供出,錢貴是主要的交通站負責人,而張文彬,則負責思想瓦解和輿論準備。
真相終於大白!趙大勇立刻下達命令:連夜行動,逮捕錢貴、張文彬及其同黨!
同時,一個將計就計、誘敵深入、一網打盡的周密計劃,迅速製定出來。
一張更大的網,悄然撒向了自以為得計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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