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的瞳孔驟然收縮。身為皇室侍衛長，他曆經風浪，卻從未見過如此詭譎的景象——五名荷槍實彈的殺手，竟如鬼魅般憑空顯形。
    "開火！"他暴喝出聲。
    槍聲驟然炸響，密集如爆豆。
    黑風老怪獰笑著扣動扳機，南部十四式手槍的子彈精準穿透衝在最前的兩名護衛眉心，血花濺在回廊的木柱上，觸目驚心。
    本田太郎的九六式輕機槍發出撕裂布匹般的咆哮，彈雨傾瀉而下，將回廊的木質欄杆打得木屑橫飛，碎屑混著硝煙彌漫在空氣中。<1911連續點射，子彈擦著試圖包抄的三名護衛耳畔飛過，逼得他們連連後退。
    楚力飛猛地甩出一枚手雷，爆炸的火光瞬間照亮半條回廊。杜鵑花借著光亮冷靜扣動扳機，三八式步槍的子彈穿過升騰的煙霧，精準擊中一名護衛的膝蓋，慘叫聲隨即響起。
    馬飛飛趁機一把將芳川攬入懷中。她隆起的腹部比照片上更加明顯，顫抖的雙手死死攥著他的衣襟，指節泛白。
    "你瘋了，"她泣不成聲，淚水模糊了視線，"他們會殺了你的。"
    "我答應過你，要保護好你。"馬飛飛溫柔地擦去她的淚水，聲音堅定如鐵，"無論天涯海角。"
    藤原不僅是皇室侍衛長，更是日本忍者盟副盟主。他的武士刀如閃電般劈來，馬飛飛抱著芳川就地一滾，刀鋒幾乎是貼著他的後背劃過，帶起一陣刺骨的寒意。
    黑風老怪調轉槍口對準藤原，卻被對方一腳踢飛手槍，金屬落地的脆響在槍聲中格外清晰。
    "雕蟲小技！"藤原冷笑一聲，刀勢如虹，竟生生將杜鵑花射來的子彈格擋開，火花在刀身迸濺。
    本田太郎怒吼著撲上，機槍橫掃。藤原騰空避過子彈，一躍而下，長刀順勢刺入本田的胸膛。詭異的是，刀尖穿過之處竟無鮮血噴湧，本田太郎的身影如煙霧般消散，又在數尺外重新凝聚成形。
    "我們是已死過一次之人，"本田太郎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你殺不死的魂。"
    藤原的臉色終於變了。他這才意識到，這些"幽靈"並非實體，而是某種超自然的存在。馬飛飛趁機拉著芳川向通道方向撤退——那是渡邊告訴他的秘密通道出口。
    "攔住他們！"藤原厲聲下令，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更多護衛從四麵八方湧來，槍聲、爆炸聲、喊殺聲交織成一片混亂。楚力飛又甩出一枚手雷，爆炸的衝擊波將回廊的屋頂掀翻了一角。趁著這片刻的混亂，馬飛飛帶著芳川衝進了通道。
    通道裏堆滿了禦所用的雜物，落滿灰塵的屏風、破損的瓷器、褪色的帷幔，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蟄伏的鬼影。馬飛飛在黑暗中摸索著，指尖終於觸到了那塊鬆動的地板。
    "快！"他用力掀開地板，露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芳川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聲音帶著顫抖："等等，"她臉色蒼白如紙，"我...我走不動了。"
    馬飛飛這才注意到，她的裙擺已被鮮血染紅，深色的血跡在布料上暈開，觸目驚心。過度的驚嚇和奔跑，顯然引發了早產的征兆。
    "該死！"他低罵一聲，毫不猶豫地將芳川橫抱起來。
    身後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那五個"幽靈"正在為他們爭取時間。馬飛飛清楚，這種超自然的召喚持續不了多久，青銅羅盤碎片的力量正在快速減弱。
    他抱著芳川鑽進通道，濃稠的黑暗立刻將他們吞噬。身後，通道的門被猛地撞開，藤原的怒吼聲穿透黑暗傳來："搜！他們跑不遠！"
    通道狹窄又潮濕，馬飛飛幾乎是匍匐著前進。芳川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疼痛讓她渾身顫抖，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堅持住，"馬飛飛低聲安慰，聲音因用力而有些沙啞，"就快到了。"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馬飛飛加快動作，終於鑽出了通道——他們來到了禦所外的一片竹林，晚風帶著竹葉的清香撲麵而來。
    但危險遠未結束。遠處已經傳來警笛聲，尖銳的聲音由遠及近，顯然整個京都的日本警察係統都被驚動了。馬飛飛抱著芳川，在茂密的竹林中艱難前行，腳下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放下我吧，"芳川虛弱地說，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我，你逃不掉的。"
    "閉嘴，"馬飛飛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卻異常堅定，"我絕不會丟下你。"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竹林邊。車窗搖下，露出軍統駐日本秘密聯絡站副站長渡邊的臉，他的表情十分焦急。
    "馬桑，快上車！"渡邊低聲催促。
    馬飛飛抱著芳川鑽進車內，轎車立刻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後視鏡中，禦所的燈火越來越遠，最終縮成一點，消失在濃稠的夜色裏。
    車內，芳川緊緊抓住馬飛飛的手，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他的袖口。馬飛飛這才發現，她的掌心握著一塊小巧的信物。
    "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馬飛飛輕聲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芳川虛弱地點點頭，淚水模糊了視線："他說...關鍵時刻，能救人一命。"
    馬飛飛將信物緊緊握在手中，感受著上麵殘留的體溫，仿佛握住了一絲微弱卻堅韌的希望。他知道，這場逃亡才剛剛開始。日本皇室絕不會善罷甘休，而芳川的狀況也越來越危急。
    轎車在夜色中疾馳，輪胎碾過路麵的聲音格外清晰，載著他們駛向未知的命運。馬飛飛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心中默念：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守護這個女人和他們的孩子，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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