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舊書街詭影·月晦前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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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追蹤者的暗線
    從東太平洋火烈島嶼到東京灣的水路,夜霧裹著浪沫砸在艇身。刮力明朱立在船頭,深紫夜行衣被海風灌成緊繃的弧度,握舵柄的手穩得沒半分晃動——引擎早壓到最低,隻剩艇尾一道細碎水痕,在霧裏轉瞬即逝。
    鈴木雪刀縮在船艙角落,濕透的衣料粘在背上,冷得牙床發顫也不敢喘大氣。直到快艇鑽進內河支流,兩側蘆葦擦著船身“沙沙”響,靠在船壁的山本耀司才睜眼,指尖還在摩挲腕上那道暗影任務留下的淺疤,聲音啞得像磨過砂紙:“母親,忠雄老管家那邊……”
    “他要是連特查組的毛頭小子都甩不開,就當不起暗影影衛。”刮力明朱頭也沒回,聲線比河麵霧還冷,“別管他——我們要去的地方,才是要命的。”
    快艇停在廢棄造船廠後門時,岸邊早候著輛黑轎車。司機戴低簷帽,見他們過來隻抬手指指嘴,比了個“噤聲”。鈴木雪刀彎腰上車的瞬間,眼角掃過車底——一點金屬反光剛冒頭,那光就被車輪碾進泥裏,車速快得讓人錯覺。
    一路追蹤的張海燕,她的小型潛水艇,停在離東京三公裏外的碼頭,張海燕蹲在甲板上,指尖捏著發燙的追蹤器。屏幕上的紅點釘在造船廠方向,閃爍頻率越來越穩。她咬斷嘴裏的草稈,按開耳麥:“馬旅長,魚進窩了——城東造船廠,看動靜是換陸路了。”
    耳麥那頭混著收音機的電流聲,馬飛飛的聲音壓得低:“別跟太近。神保町懷古堂這邊不對勁,羅盤瘋轉,凶煞紋都亮了——你盯死造船廠,我處理完立刻過去。”
    “得嘞。”張海燕把追蹤器揣進腰封,翻身躍灘頭。腳踩在濕滑地麵上沒半點聲響——當年當海盜練就的踏浪步,此刻在都市陰影裏,比忍術還藏形。她繞著造船廠外圍轉半圈,最後攀上廢棄塔吊,蹲在鋼架上盯著廠區大門——隻要有人進出,絕逃不過她的眼。
    二、懷古堂的殺機
    神保町的夜早沉了,巷弄路燈昏得像快滅的燭火。大部分書店早關了門,隻剩懷古堂的櫥窗亮著,像隻睜著的鬼眼。馬飛飛換了身灰布長衫,拎著舊書袋裝晚歸的讀書人,慢悠悠往巷口挪。
    離書店還有二十步,心口的青銅羅盤突然燙得像火。指針在盤麵上瘋轉,最後“哢”地釘向懷古堂後門——盤上代表凶煞的刻紋,竟紅得滲血。馬飛飛腳步頓住,指尖摸向口袋裏的破邪符,指腹剛碰到符紙邊角,書店裏就傳來一聲輕響。
    不是書頁翻動的聲,是金屬相擊的脆鳴——像忍具出鞘時的冷響。下一秒,穿日本高中製服的少年捧著書走出來,沒像上次那樣站著等,反而往巷尾走,每一步都踩在路燈陰影的縫裏,像怕被光追上。
    馬飛飛悄悄跟上,直到少年拐進沒路燈的死巷。巷尾磚牆爬滿枯藤,少年突然轉身——手裏的書“啪”地合上,另隻手不知何時多了柄尺許短刃,刃身泛著藍汪汪的光,淬毒的寒氣直飄過來。
    “跟著我做什麽?”少年的聲音沒半點少年氣,冷得像冰錐。眼神掃過馬飛飛的臉,最後釘在他心口:“你身上有‘靈’的味,不是暗影的人。”
    馬飛飛沒掏符紙,也沒亮身份,隻緩聲道:“你叫山本光,對不對?”
    少年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短刃往前遞了半寸,刃尖幾乎貼到馬飛飛喉嚨:“你是誰?怎麽知道我名字?”
    “我是來救你的。”馬飛飛聲音放輕,目光落在他握刀的手——指節繃得發白,卻穩得嚇人,“你母親山本耀司,父親鈴木雪刀,是暗影的人。但你們暗影部隊的教官,他們要的不是你‘繼承’暗影,是要你當‘新芽’,月晦那天當棋子用。”
    “八格牙路,放屁!”少年低吼一聲,短刃猛地刺過來——是忍術裏的突襲刃法,專紮心口。馬飛飛早有準備,側身避開的同時,右手閃電般扣住他手腕——入手一片冰涼,少年腕上纏著的黑繃帶下,隱約露著暗影的“種子”刺青。
    “你自己該清楚。”馬飛飛沒用力,隻按住他脈門,“暗影教你的是殺人術,不是傳承。你父親為了找你,連暗影的底都吐了;你母親看著狠,當年送你走時,偷偷在你書裏夾了張全家福——就在你剛才捧的那本裏,第37頁,對不對?”
    少年的身體猛地一震,握刀的手鬆了鬆。馬飛飛趁機奪下短刃,扔在地上——刃身砸到石板,竟“滋啦”冒起白煙,蝕出個小坑。就在這時,巷口傳來腳步聲,三道黑影貼著牆根竄進來,忍刀握在手裏,麵罩遮了大半張臉,隻剩雙冷眼——是暗影的影衛。
    “少主,跟我們走!”為首的影衛低喝,忍刀指向馬飛飛,“敢管暗影的事,找死!”
    少年回頭看眼影衛,又看馬飛飛,眼裏第一次露出自相矛盾的猶豫。馬飛飛趁機把他拉到身後,左手摸出破邪符,右手並指成劍,指尖凝起一縷靈能——是師雲玄教的破邪指,專克陰邪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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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帶他走,先過我這關。”馬飛飛胸口的羅盤燙得更烈,凶煞紋亮得晃眼,“你們暗影的月晦計劃,今天我就破了!”
    三、造船廠的困局
    城東廢棄造船廠的地下倉庫裏,鏽跡斑斑的機械零件堆得像山,中央卻清出塊空地,擺著張石桌。石桌上的黑色木盒刻著暗影圖騰——一隻銜刀的烏鴉,看得山本耀司臉色驟變。
    “母親,這是……暗影的祭刃盒?”她往前湊了半步,聲音發顫,“您要啟動月晦祭?”
    “不是我要啟動,是暗影部隊的元老們。”刮力明朱打開木盒,裏麵躺著柄古樸長刀——刀鞘是黑鮫皮的,刀柄纏著暗紅繩結。她抽出半寸,刀身漆黑,刃口卻泛著血光:“他們早不信你了,救你出來,隻因為你是‘種子’的母親,能穩住山本光。月晦那天,他們要山本光用這把‘鴉刃’,去殺東京守備部隊司令大佐,挑起動亂——完事的時候,山本光就是棄子,你我,還有忠雄,全得死。”
    鈴木雪刀猛地抬頭,眼裏滿是震驚:“你早知道?那你還……”
    “我要是不知道,會動手救你逃出來?”刮力明朱的聲音終於有了起伏,她捏著鴉刃的柄,指節泛白,“這刀裏封著暗影初代首領的怨念,誰用誰被吞。當年我就是不肯用它,才被元老們擠走核心。這次救你們,一是為了山本光,二是為了毀刀——隻有毀了它,月晦祭才算真破了。”
    “砰——”倉庫鐵門突然被撞開,山本忠雄跌跌撞撞跑進來,胸口插著柄短刃,鮮血浸透了管家服。他剛要開口,就“哇”地吐出一口血,指著門外:“影……影衛來了……好多……他們知道夫人要毀刀……提前動手了……”
    刮力明朱臉色一變,把鴉刃塞給山本耀司:“你帶刀從後門走,那裏有密道,通神保町。去找山本光,告訴他真相,別讓他被怨念吞了!”她又扔給鈴木雪刀一把短刀,聲音厲起來:“你跟耀司走,護好她——這次別再妥協,為了山本光,也為你自己!”
    “那你呢?”鈴木雪刀接住短刀,聲音發顫——他這輩子都在忍,可此刻看著刮力明朱的背影,突然生出股硬氣,“我不走,我跟你一起擋!”
    “沒工夫爭!”刮力明朱摸出幾枚手裏劍,又取下背上的玄影弓——黑鐵弓身泛著冷光,箭鏃淬了麻醉藥,“忠雄和我擋影衛,你們快走!密道裏有我的‘朱’字標記,順著走就能找著山本光——記住,不管聽見什麽,都別回頭!”
    倉庫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影衛的喝罵聲撞在牆上。山本忠雄掙紮著站起,拔出腰間武士刀,刀身映著他的臉,滿是決絕:“夫人放心,老奴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護著少主們脫身!”
    山本耀司攥緊鴉刃,看了眼刮力明朱,又看眼鈴木雪刀,最後咬著牙轉身往後門跑。鈴木雪刀緊跟在後,跑過倉庫門口時,他忍不住回頭——刮力明朱已拉開玄影弓,箭鏃對準門口,山本忠雄的武士刀橫在身前,兩人背靠背站著,像兩座紮在黑暗裏的山,死死擋住湧進來的影衛。
    “快走!”山本耀司拉了鈴木雪刀一把,兩人鑽進密道。黑暗裏隻有牆壁上的“朱”字標記,每隔幾步亮一下——是刮力明朱提前刻的。他們順著密道往前跑,身後的打鬥聲、弓箭聲、慘叫聲越來越遠,最後隻剩兩人的腳步聲,在空蕩的密道裏撞出回聲,像催命的鼓點。
    四、月晦前的交匯
    神保町的死巷裏,馬飛飛剛解決掉最後一名影衛,就聽見巷尾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竟是山本耀司和鈴木雪刀——兩人滿身塵土,臉色蒼白,顯然是從密道裏逃出來的。
    “山本光!你沒事吧?”鈴木雪刀一眼看見馬飛飛身後的少年,激動得衝過去,卻被少年猛地躲開——他依舊警惕地盯著鈴木雪刀,眼神裏全是陌生。
    山本耀司攥著鴉刃,衝到少年麵前,把刀遞過去:“光,這是暗影的鴉刃!他們要你用它在月晦殺人,被怨念吞掉,最後當棄子!”
    少年盯著那把刀,又掃過山本耀司和鈴木雪刀——眼神從冰冷到疑惑,最後擰成痛苦。他突然蹲下身,雙手抱住頭,喉嚨裏發出壓抑的悶響——那些被暗影抹去的記憶,被硬灌的殺人術,父親偷偷來看他時的模糊背影,母親夾在書裏的全家福……全湧進腦子裏,像無數根針在紮。
    馬飛飛走到三人身邊,盯著鴉刃皺起眉:“這刀怨念太重,留不得。月晦就是明天,暗影肯定在守備部隊司令部設了伏,等著山本光帶刀過去。我們得在天亮前找破刀的法子。”
    “破刀的法子,隻有我母親知道。”山本耀司聲音發啞,“她和忠雄老管家還在造船廠那邊,阻擋住大批影衛的追殺,我們得回去救他們——不然就算毀了刀,暗影部隊的元老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回去就是送死。”馬飛飛掏出青銅羅盤——指針瘋轉著指向西北,“影衛主力全在造船廠,守備司令部反而空著。我們就兩個選:要麽回去救刮力明朱,讓月晦祭如期舉行;要麽趁現在去司令部,毀了暗影的祭壇——但這樣一來,刮力明朱和忠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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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沒說完,少年突然站起來,伸手從山本耀司手裏奪過鴉刃。他握緊刀柄,指節繃得發白,眼神卻不再躲閃,多了股豁出去的決絕:“我去守備司令部。”
    “光!”鈴木雪刀急得上前一步,“你拿著刀去,就是自投羅網!”
    “我不去,他們也會找別的‘種子’。”少年的聲音依舊沙啞,卻穩了不少,“這刀的怨念衝我來的,隻有我能靠近祭壇。你們快去救我奶奶和忠雄老管家,我立即去司令部——我們分頭走,月晦子時,在司令部門口匯合。”
    他說完轉身就往巷口跑——這次沒躲陰影,反而迎著路燈的光,腳步快得像風。馬飛飛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眼山本耀司和鈴木雪刀,咬牙道:“走!去造船廠——張海燕還在那邊盯梢,匯合她,一起救刮力明朱與山本老管家!”
    三人剛跑出巷口,遠處突然傳來鍾響——是東京塔的報時,正好是子時前一個時辰。離月晦之日,隻剩不到一個時辰了。
    而此刻,守備部隊司令部深處的密室裏,暗影元老們圍著黑色祭壇。祭壇上插著九根黑幡,每根幡旗都畫著“種子”標記。為首的元老舉起骨杖,敲了敲祭壇,聲音嘶啞得像裂木:“月晦將至,鴉刃歸位——等新影主誕生,就是暗影重掌東京之時!”
    祭壇中央的凹槽裏,正泛著暗紫色的光——那是鴉刃該放的位置。他們不知道,那個被視作“新芽”的少年,正握著鴉刃,一步步向司令部走來;馬飛飛一行人,也正往造船廠趕,要直麵影衛的主力。
    這時,夜霧霾,越來越濃,風,越來越大,吹得東京城的燈籠搖搖欲墜,像要把所有光,都吞進黑暗裏。真正的對決,終於要來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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