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續。
    “烏賊號”潛水艇的指揮艙內，紅綠色的指示燈在黑暗中交替閃爍，映著馬飛飛緊繃的臉。金屬管道傳來海水擠壓艙壁的沉悶聲響，像一頭深海巨獸的呼吸，將火烈島的喧囂徹底隔絕在外。
    “距離馬爾庫斯群島還有120海裏，航速15節，深度80米。”聲呐員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打破了艙內的寂靜。
    馬飛飛俯身盯著海圖，指尖劃過標注著“盟軍巡邏艦常規航線”的虛線，指腹蹭過粗糙的紙張紋路。真子站在他身側，一身幹練的黑色勁裝取代了酒店裏的精致套裙，手裏攥著一份折疊的情報，眉頭緊鎖：“傑克陳那邊剛才發來了加密電報，隻說‘適可而止’，沒提具體阻攔的話。但馬爾庫斯群島外圍有盟軍的臨時雷達站，我們要是硬闖，一旦被鎖定，連求救信號都發不出去。”
    “硬闖不必。”馬飛飛直起身，從腰間拔出槍，檢查了一下彈匣，金屬碰撞聲在密閉空間裏格外清晰，“給我接搜救隊隊長老鬼。”
    無線電裏很快傳來老鬼沙啞的聲音，背景裏夾雜著海浪的咆哮：“馬師長，我們在群島北側的暗礁區發現了一塊破碎的帆布，上麵有‘冷月’刺繡的邊角，應該是宮小姐隨身攜帶的急救包外罩。但這片海域的暗流太急，我們的小艇根本靠不了近，再耽誤下去，恐怕……”
    “我知道了。”馬飛飛打斷他，語氣沒有絲毫猶豫，“你們撤到10海裏外的接應點待命，剩下的事交給我。”
    掛斷通訊，他轉向潛艇艦長：“下潛至120米，繞開雷達站，從西南方向的海底峽穀穿過去。那裏是盟軍的防禦盲區，當年我和傑克陳執行任務時發現的。”
    艦長愣了一下，隨即敬禮：“是！”
    潛艇開始緩緩下潛，艙內的氣壓微微變化，有人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真子看著馬飛飛棱角分明的側臉，突然開口：“你真的相信宮冷月還活著？第七天了，在沒有淡水和食物的海上，就算是我們訓練過的殺手，也撐不了這麽久。”
    馬飛飛沒有回頭，目光落在舷窗外漆黑的海水上，那裏偶爾有發光的浮遊生物掠過，留下轉瞬即逝的光點。“她和南洋子不一樣，”他的聲音低沉卻堅定，“當年在緬甸叢林，她被日軍圍困三天，靠啃樹皮喝露水活了下來，還帶出了重要的情報。她不是會輕易認輸的人。”
    這話像一根細針，戳中了真子心底的某處柔軟。她沉默片刻，從口袋裏掏出一枚小巧的銀質打火機，遞給馬飛飛：“這是宮冷月留在酒店的東西，她說要是遇到危險，點燃裏麵的信號彈，能在三千米外看到。”
    馬飛飛接過打火機，冰涼的金屬觸感從掌心傳來。他擰開外殼，裏麵果然藏著一枚微型信號彈，通體鮮紅，像一點不肯熄滅的火星。
    就在這時，聲呐員突然驚叫起來：“報告！左前方發現不明聲紋！像是……盟軍的微型潛艇！距離我們隻有500米！”
    指揮艙內的氣氛瞬間凝固。艦長猛地按下緊急下潛按鈕，潛艇劇烈晃動了一下，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抓住身邊的固定物。馬飛飛扶住海圖桌，目光銳利如鷹：“別慌，按原路線行駛。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巡邏，不是針對我們。”
    真子立刻接通通訊頻道，用流利的英語對著話筒說道：“這裏是民用運輸潛艇‘海蛇號’，正在執行物資運輸任務，航線已報備盟軍後勤處，編號7391。”
    頻道裏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出示身份證明，接受臨檢。”
    馬飛飛眼神一沉，對真子使了個眼色。真子心領神會，一邊拖延時間：“身份證明正在傳輸中，請稍等……”一邊對艦長低語：“準備釋放幹擾浮標，一旦他們靠近，就趁機鑽進峽穀。”
    艦長點頭，手指懸在操作按鈕上，蓄勢待發。
    就在這時，馬飛飛口袋裏的打火機突然發燙起來——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熱，而是裏麵的信號彈竟然微微亮起了紅光，一閃一閃，像是在回應某種召喚。
    “這是……”真子驚訝地看著打火機，“信號彈隻有在遇到特定頻率的電波時才會有反應，難道是宮冷月在附近？”
    馬飛飛心中一動，立刻對聲呐員喊道：“仔細監聽！有沒有異常的電波信號，頻率在100120赫茲之間！”
    聲呐員凝神細聽，片刻後激動地喊道：“有！在我們右後方300米處！很微弱，像是從海底岩石縫隙裏傳出來的！”
    “改變航向！右滿舵，朝信號源方向行駛！”馬飛飛當機立斷，“幹擾浮標準備釋放，給盟軍的潛艇留個‘禮物’！”
    艦長立刻執行命令，潛艇猛地轉向，朝著信號源的方向疾馳而去。與此同時，幹擾浮標被投入海中，發出模擬潛艇引擎的聲紋，成功將盟軍潛艇的注意力引向了相反方向。
    幾分鍾後，聲呐員再次報告：“信號源越來越清晰！就在前方100米的岩石下方！像是一個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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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飛飛走到觀察窗前，按下照明按鈕。一道強光穿透海水，照亮了前方的海底景象——巨大的黑色岩石層層疊疊，中間果然有一個狹窄的洞穴入口，洞口處隱約能看到一塊破損的木板，上麵還掛著半塊繡著“冷月”的帆布。
    “就是這裏！”馬飛飛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準備派出潛水員，攜帶急救設備，立刻進入洞穴搜救！”
    潛水員很快整裝待發，順著繩索潛入海中。艙內的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緊緊盯著通訊器，生怕錯過任何一點聲音。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終於，通訊器裏傳來了潛水員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找到人了！宮小姐還活著！她被困在洞穴深處，腿部受傷，意識清醒！”
    馬飛飛懸著的心瞬間落地，他靠在海圖桌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指尖的打火機還在微微發燙。真子看著他放鬆的神情，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看來，你的‘直覺’又對了。”
    馬飛飛笑了笑，將打火機收好：“不是直覺，是她們值得被相信。”
    就在潛水員帶著宮冷月返回潛艇的途中，通訊器裏突然傳來老鬼焦急的聲音：“馬師長！不好了！盟軍的巡邏艦突然改變航線，朝著你們的方向過來了！傑克陳親自帶隊，說是‘例行檢查’，但看這架勢，是來真的！”
    馬飛飛的笑容瞬間收斂，他走到指揮台前，目光再次變得銳利：“通知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傑克陳要‘檢查’，我就給他看看，我馬飛飛的人，不是那麽好動的。”
    潛艇的引擎發出轟鳴聲，朝著接應點的方向全速前進。窗外，深海依舊漆黑，但馬飛飛知道，一場比怒海更洶湧的風暴，正在前方等待著他們。而這一次，他絕不會退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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