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現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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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初歇,京城的石板路上泛著濕漉漉的冷光。淩雲鶴剛踏入都察院衙門,一名侍衛就急匆匆來報:"大人,通政司右參議楊繼宗府上出事了!"
    淩雲鶴心頭一沉:"也是"雙影"?"
    侍衛麵色蒼白地點頭:"正是。楊大人今早被發現在書房中,同樣有兩具屍身......"
    未等侍衛說完,淩雲鶴已大步向外走去:"備馬!裴遠呢?"
    "裴鎮撫使已經先帶人過去了。"
    楊府位於城西的醬醋胡同,與周府相隔甚遠。淩雲鶴趕到時,隻見府門外已經圍滿了驚恐的百姓,順天府的差役正在竭力維持秩序。
    "讓開!都讓開!"裴遠帶著侍衛分開人群,為淩雲鶴清出一條路。
    楊府內的景象與周府如出一轍。書房中,兩具身著同樣官服的屍身並排躺在地上,麵容安詳,嘴角帶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大人,"裴遠低聲道,"已經查驗過了,與周府的情況完全相同。一具是楊大人本人,另一具......是"複製品"。"
    淩雲鶴蹲下身,仔細檢查這兩具屍身。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具"複製品"的右手上——指甲縫中,隱約可見些許朱紅色的泥土。
    "取鑷子和油紙來。"淩雲鶴吩咐道。
    他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取出那些泥土碎屑,放在油紙上包好。這些泥土顏色鮮豔,質地細膩,與尋常泥土大不相同。
    "立即送去檢驗。"淩雲鶴將油紙包遞給裴遠,"特別注意其中是否含有特殊成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東廠提督尚銘帶著一隊番子闖了進來,麵色陰沉。
    "淩大人,"尚銘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此案關係重大,東廠已經接手,還請您行個方便。"
    淩雲鶴緩緩起身,目光冷峻:"尚公公,陛下親授我查案之權,您這是要抗旨嗎?"
    "不敢。"尚銘冷哼一聲,"隻是咱家聽說,淩大人昨日在香山損兵折將,還讓重要證據毀於一旦。陛下若是知道淩大人如此辦案,不知會作何感想?"
    兩人對峙之時,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身著東廠服飾的番子正悄悄靠近那兩具屍身。就在他伸手想要觸碰屍身之際,裴遠一個箭步上前,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想做什麽?"裴遠厲聲喝道。
    那番子臉色一變,突然掙脫裴遠,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刺屍身的心口!
    "攔住他!"淩雲鶴喝道。
    說時遲那時快,淩雲鶴手中的玉骨扇猛地揮出,精準地擊落了匕首。那番子見事情敗露,轉身欲逃,卻被裴遠一腳踢中膝窩,跪倒在地。
    "尚公公,"淩雲鶴冷冷地看向尚銘,"這是何意?"
    尚銘麵色鐵青:"此人不是東廠的人!"
    裴遠扯下那人的麵罩,露出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更令人吃驚的是,這人的耳後也有一道新鮮的縫合痕跡。
    "又一個"雙影"......"圍觀的差役中有人失聲驚呼。
    淩雲鶴上前檢查這個被製服的"雙影",發現他的指甲縫中同樣有朱紅色的泥土。
    "帶走。"淩雲鶴對裴遠說道,"嚴加看管,不能再出意外。"
    尚銘見狀,知道今日難以得手,隻得帶著東廠的人悻悻離去。
    回到都察院衙門,淩雲鶴立即著手檢驗那些朱紅色泥土。他將泥土放在白紙上細細攤開,用放大鏡仔細觀察。
    "大人,"檢驗的仵作回稟,"這泥土中混有朱砂、雄黃等礦物,還有一些......一些說不清的成分。"
    淩雲鶴取過一些泥土,放在鼻尖輕嗅。除了礦物氣味外,還有一種極淡的、與香山洞穴中相似的異香。
    "立即比對香山的土壤樣本。"他吩咐道。
    比對結果令人震驚——這些泥土的成分與香山土壤完全吻合!
    "果然如此......"淩雲鶴沉吟道,"香山就是他們的老巢。"
    就在這時,裴遠急匆匆進來:"大人,那個被俘的"雙影"......死了。"
    "什麽?"淩雲鶴猛地起身,"怎麽死的?"
    "與之前在香山俘虜的那兩人死狀相同。"裴遠麵色凝重,"都是後頸針孔發黑,口吐白沫而死。"
    淩雲鶴快步來到關押犯人的密室。隻見那具屍身麵色青紫,顯然是在極短時間內毒發身亡。
    "看守怎麽說?"
    "他們說沒有任何人接近過牢房。"裴遠回道,"這人就像是突然毒發一樣。"
    淩雲鶴仔細檢查屍身,在後頸針孔周圍發現了一些極細微的粉末。他用銀針蘸取少許,銀針立刻變成了深黑色。
    "這是......西域金蠶蠱毒。"淩雲鶴臉色大變,"中毒者會在特定時辰發作,無藥可解。"
    他立即意識到,這些"雙影"都是被精心控製的傀儡,一旦任務失敗或是被俘,就會被遠程滅口。
    "立即加派人手,監視所有可能與西域有關的場所。"淩雲鶴下令道,"特別是那些經營香料、藥材的商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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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淩雲鶴獨自在書房中研究那些朱紅色泥土。燭光下,泥土中的礦物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突然發現,在泥土中混有一些極細微的金屬碎屑。
    "取磁石來。"他吩咐侍從。
    用磁石靠近泥土,那些金屬碎屑果然被吸附上來。在放大鏡下,這些碎屑呈現出一種奇特的六邊形結構。
    "這是......"淩雲鶴猛然想起曾在某本古籍上見過類似的記載,"天外玄鐵?"
    據古籍記載,天外玄鐵來自隕石,具有特殊的磁性,極為罕見。能夠使用這種材料,說明對方的來頭絕不簡單。
    "裴遠,"淩雲鶴喚來手下,"立即去查,近十年來所有有關隕石墜落的記載。"
    "是!"
    深夜的京城萬籟俱寂,但淩雲鶴知道,在這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正在湧動。接連發生的"雙影案"已經讓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若是不能盡快破案,後果不堪設想。
    他走到窗前,望著漆黑的夜空。手中的玉骨扇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仿佛在回應著他心中的決意。
    "既然你們要玩,"淩雲鶴輕聲自語,"那我就陪你們玩到底。"
    第二天清晨,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在清查楊繼宗府上的物品時,發現了他與某位親王的秘密往來書信!
    淩雲鶴立即調閱了這些書信。信中雖然用語隱晦,但明顯能看出楊繼宗與這位親王關係密切,而且似乎在暗中策劃著什麽。
    "立即進宮。"淩雲鶴對裴遠說道,"我要麵聖。"
    養心殿內,憲宗皇帝看著那些書信,臉色陰晴不定。
    "淩愛卿,"良久,皇帝才緩緩開口,"此事關係皇室聲譽,務必謹慎處理。"
    "臣明白。"淩雲鶴躬身道,"隻是......若這位親王真的與"雙影案"有關,恐怕......"
    他沒有說下去,但皇帝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朕準你暗中調查。"憲宗歎了口氣,"但記住,沒有確鑿證據前,不得打草驚蛇。"
    "臣遵旨。"
    走出養心殿,淩雲鶴的心情更加沉重。案件牽扯到皇室成員,這讓他意識到,"雙影案"的背後,可能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回到衙門,他立即召見汪直。這次會麵選在了一處隱秘的別院。
    "淩大人這麽急著見咱家,想必是有了重大發現?"汪直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淩雲鶴將那些朱紅色泥土和金屬碎屑放在桌上:"汪公公可認得這些東西?"
    汪直仔細查看後,臉色微變:"這是......天外玄鐵?淩大人從何處得來?"
    "從"雙影"的指甲縫中。"淩雲鶴盯著汪直的眼睛,"汪公公似乎對此物很熟悉?"
    汪直沉默片刻,突然笑道:"淩大人果然厲害。既然如此,咱家也就不瞞你了。"
    他壓低聲音:"這天外玄鐵,隻有西域"九龍教"才懂得使用。而這個九龍教,與朝中某位大人物關係密切。"
    "哪位大人物?"
    汪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
    看到那個字,淩雲鶴的瞳孔猛地收縮。
    原來如此......一切都說得通了。
    "多謝汪公公。"淩雲鶴起身,"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離開別院時,天色已晚。淩雲鶴獨自走在回府的路上,腦海中不斷回響著汪直的話。
    如果真是那個人,那麽這場"雙影案"就不僅僅是一樁普通的罪案,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政治陰謀。
    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手中的玉骨扇握得更緊了。
    這場較量,已經進入了最危險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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