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鈔關陰影下?的軍戶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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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廟村靜謐而神秘。那清晨的降臨,仿若一場夢幻的序幕徐徐拉開。天剛蒙蒙亮,仿佛世界還沉浸在睡夢的餘韻之中,運河那嫋嫋升騰的水汽,恰似一群靈動的仙子,裹挾著絲絲縷縷的霧靄,輕盈地漫進村裏。它們宛如調皮的精靈,沾附於土坯房那茅草覆蓋的屋頂,凝成細碎晶瑩的水珠,宛如璀璨的珍珠,順著草尖緩緩滴落,打在院角的泥地上,“嗒嗒”作響,似在演奏一曲清晨的樂章,砸出一個個宛如微型隕石坑般的小坑,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張家老宅宛如一位滄桑的老者,靜靜地守護著這個家族的秘密。那院門虛掩著,似藏著滿院的隱秘故事,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變遷。張福正蹲在灶房門口,專注地添著柴火,那灶膛裏的火光歡快跳躍,映照著他那補丁摞補丁的短褐,宛如一幅色彩斑駁的畫卷,訴說著生活的艱辛。鍋裏的粟粥“咕嘟咕嘟”地冒泡,香氣與水汽交織纏繞,如靈動音符般飄滿院子,仿佛在演奏一曲生活的讚歌。張老栓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緊緊攥著昨晚沈硯給他的粗布衫——那是張景明找出來的舊衣,雖不新,卻透著一種質樸的幹淨,仿佛是一件珍貴的寶物。他摩挲著衣角,眼神中時不時往門口瞟去,仿佛那安穩的時光如夢幻泡影,生怕一眨眼就消失不見。那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擔憂和對安穩生活的渴望。狗蛋乖巧地靠在他身邊,懷裏緊緊抱著朱由校給的糖糕,那糖糕似珍貴的寶物,他舍不得吃,隻是偶爾輕輕咬一口糖霜,臉上洋溢著滿足與珍惜,仿佛在享受著世間最美好的滋味。
    “沈先生醒了?”張福聽聞堂屋的門發出輕微的響動,見沈硯走出來,忙站起身,眼中滿是關切。那關切之情如同冬日裏的暖陽,溫暖著人心。沈硯微微點頭,眼底帶著熬夜的紅——昨晚他和張景明整理證據到後半夜,如同一位位與黑暗較量的勇士,在那昏黃的燈光下,仔細地梳理著每一條線索,仿佛在與時間賽跑。東廠暗線王公公的回信終於在拂曉前送到,此刻就揣在他袖裏,仿若藏著決定命運的密信,那密信仿佛是一把鑰匙,將打開一扇通往真相的大門。
    “王公公怎麽說?”張景明也從屋裏出來,手裏拿著穆學衍昨晚讓人送來的證詞副本,那證詞副本似沉甸甸的證據之錘,他的眼神中滿是急切,仿佛迫不及待地要揭開真相的麵紗。沈硯掏出信紙,緩緩展開在石桌上——紙上字跡潦草,卻字字如重錘敲在人心上:“德州分關下轄馮家口分卡,為馬堂餘黨張三把持,每船征‘看船銀’,私分稅銀歸劉承宗、王惟儉臨清鈔關監督)。劉承宗調軍戶‘修堤’事,王惟儉已知,許以分潤。另,穆學衍在臨清被王惟儉監視,證詞難遞,需速援。”那字跡仿佛是一幅幅罪惡的畫卷,在眾人眼前展開,揭示出那隱藏在黑暗中的陰謀。
    “王惟儉!”張景明手指重重戳在“王惟儉”三字上,氣得手抖,仿佛那名字是世間最邪惡的存在,他的憤怒如洶湧的火山岩漿,似要噴薄而出,燃燒掉一切罪惡。“當年李之藻主事想查德州分關的暗規,就是被他壓下去的!這狗東西,竟和劉承宗穿一條褲子!”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正義被踐踏的憤怒和對那些罪惡之人的憎恨。
    張老栓湊過來,盯著信上的“張三”二字,臉色一沉,仿佛陷入深深的回憶。那回憶如同一幅幅畫麵在他腦海中閃過,“是他,俺去臨清送軍糧,就見這人跟著馬堂的參隨,在鈔關門口勒索商戶,手裏總拿著塊刻‘馬’字的木牌,錯不了。”他的聲音中帶著歲月的滄桑與對罪惡的憤慨,仿佛親眼目睹了那些罪惡的行徑。
    正說著,院外傳來急促如鼓點的腳步聲,仿佛敲響了危機的警鍾。張順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額頭上全是汗,粗布褂子都濕透了,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一般:“沈先生、張爺爺!馮家口那邊……出事了!馮把頭帶著差役,挨家給軍戶送‘調令’,說明天一早就要去碼頭‘集合修堤’,不去的就按‘抗差’抓!”他的話語中滿是焦急與恐慌,仿佛一場災難即將降臨。
    “馮把頭?”沈硯皺眉,那眉頭如兩座山峰般隆起,仿佛陷入了沉思。
    “是劉承宗的遠房小舅子,管著馮家口碼頭的差役,下手比王虎還黑!”張順抹了把汗,汗水如雨點般飛濺,“俺剛才在碼頭看見他了,正指揮人往漕船上搬木籠——說是‘裝工具’,可那木籠大得能裝下兩個人,俺瞅著像是要押人的!還有,鈔關的巡攔張三也在,帶著兩個手下來回逛,見著商戶就收‘看船銀’,不給就扣貨!”他的描述仿佛讓眾人看到了那黑暗罪惡的場景,仿佛一幅幅畫麵在眾人眼前浮現,讓人不寒而栗。
    朱由校和朱徵妲這時從東屋出來,剛穿好衣服,聽聞這話,朱由校立刻道:“沈先生,我們去馮家口!不能讓他們把軍戶抓走!”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正義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要照亮黑暗的世界,驅散一切邪惡。朱徵妲拉住哥哥的手,輕聲卻堅定:“哥哥別急,我們得先弄清楚馮把頭的底細,還有那些木籠到底是裝什麽的——貿然去,會打草驚蛇。”她的聲音如清泉般冷靜,在這緊張的氛圍中宛如定海神針,穩定著眾人的情緒。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智慧和冷靜,仿佛在思考著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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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點頭,對張順道:“你再去碼頭,悄悄跟著馮把頭,看他把木籠運去哪兒;張福,你去軍戶營一趟,告訴趙大,讓他穩住大夥,就說我們自有安排,別慌著去集合;張清芷,你去聯係你的人,派人把信傳送給在雙廟村咐近歇腳的欽差趙大人,郭同知和郭千戶,把這裏的人證和物證都帶走,上報朝廷,捉拿馬堂,孫朝和劉承宗,理由:派人截殺欽差和皇孫.勾結女真,送糧送軍械及私抓軍戶給女真當壯丁,另派人讓他們去馮家口碼頭附近的破廟裏等著,見機行事。”他的話語如沉穩的指揮令,讓眾人有了行動的方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自信,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眾人立刻行動——張順揣了兩個涼窩頭,轉身就往村外跑,那身影如離弦之箭,仿佛帶著眾人的希望奔向未知的前方;張福放下灶房的活,拿起鬥笠往軍戶營去,步伐堅定而急促,仿佛在奔赴一場重要的使命;張清芷回屋換了身利落的青布衫,腰間別上短刀,片刻就沒了影,如幽靈般消失在眾人視線中,仿佛一位神秘的俠客,去執行那危險而重要的任務。院子裏隻剩沈硯、張景明,還有朱由校、朱徵妲和小石頭。
    “沈叔叔,那張三是馬堂的人,他在馮家口收‘看船銀’,是不是和德州分關的‘暗規’一樣?”朱徵妲走到石桌前,指著信上的“每船征看船銀”,“就像之前李之藻主事遇到的,明碼稅銀之外,還要加錢?”她的眼神中滿是疑惑與探究,仿佛在追尋著那隱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沈硯蹲下身,看著她手裏的信紙,點頭道:“是。馬堂當年在臨清設卡,定下‘每百兩稅銀外加十兩’的規矩,後來劉承宗來了,漲到十五兩九錢五分四厘,美其名曰‘補鈔關虧空’,實則全被他們私分。馮家口是德州分關的分卡,張三是馬堂餘黨,自然把這規矩帶了過來——商戶運貨過馮家口,除了繳戶部規定的稅銀,還得給張三交‘看船銀’,給馮把頭交‘碼頭費’,不然根本別想過。”他的話語中滿是對這黑暗規則的憤慨,仿佛在為那些遭受壓迫的商戶和軍戶們鳴不平。
    朱由校聽得皺緊眉頭:“他們怎麽敢這麽做?戶部不管嗎?”
    “管不了。”張景明歎了口氣,坐在石凳上,那歎息聲仿佛是對這黑暗現實的無奈。“德州分關的主事任期隻有一年,多是外地來的,不敢得罪本地勢力;臨清鈔關的王惟儉是劉承宗的表舅,又壓著分關的事;上頭還有鄭貴妃的人盯著礦稅,誰願多事?久而久之,這些‘暗規’就成了明規矩,商戶們敢怒不敢言,軍戶們更是任人拿捏。”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這官場黑暗的深深無奈,仿佛看到了那無盡的黑暗和無奈。
    小石頭蹲在旁邊,手裏攥著昨晚剩下的鞭炮,突然道:“沈叔叔,俺去馮家口的時候,看見碼頭邊停著三艘漕船,油布蓋得嚴嚴實實,馮把頭的人守著,不讓靠近——會不會就是裝軍戶的?”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好奇與擔憂,仿佛在揭示著一個重要的線索。
    沈硯眼睛一亮:“有可能。張順說木籠能裝人,漕船又蓋著油布,劉承宗怕是想把軍戶直接裝船運走,不經過巡檢司——王公公的信裏說巡檢司被買通,就是為了這事。”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這陰謀的洞察,仿佛已經看到了那隱藏在黑暗中的陰謀。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緩緩升起,陽光灑在院子裏,仿佛為這場鬥爭帶來了一絲希望。眾人各自忙碌著,為了揭開真相,為了拯救那些無辜的軍戶,他們不顧個人安危,勇敢地投身於這場正義之戰。張順在碼頭小心翼翼地跟蹤著馮把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生怕被發現。張福在軍戶營中穿梭,向軍戶們傳達著消息,安撫著他們的情緒。張清芷則在黑暗中快速行動,聯係著“雀兒”的人,將重要的信息傳遞出去。而沈硯、張景明、朱由校、朱徵妲和小石頭在院子裏緊張地等待著消息,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擔憂。
    在這個充滿危機和挑戰的時刻,眾人的團結和勇氣顯得尤為重要。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身份和背景,但他們都懷著一顆正義的心,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奮鬥。他們知道,這場鬥爭不會輕鬆,但他們堅信,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夠戰勝邪惡,迎來光明的未來。
    在馮家口碼頭,馮把頭指揮著差役們忙碌地搬運著木籠,他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陰謀得逞。而張三則在碼頭上來回巡視,收取著“看船銀”,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貪婪和凶狠。他們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卻不知道,一張正義的大網正在向他們悄然張開。
    欽差趙大人接到消息後,立刻行動起來。他深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決心要將那些罪惡之人繩之以法。郭同知和郭千戶也紛紛響應,帶領著手下前往馮家口碼頭附近的破廟裏等待著時機。他們知道,這場鬥爭關係到無數人的命運,他們必須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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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說著,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趙大帶著兩個軍戶匆匆趕來,臉色漲得通紅,仿佛被烈火灼燒一般。“沈先生!馮把頭的調令送來了!您看——”他一邊說著,一邊遞過來一張皺巴巴的紙。那紙上赫然寫著:“南皮軍戶左所、右所共三百八十戶,著明日卯時,赴馮家口碼頭集合,聽候調遣修堤,違令者以抗差論,押汛房問罪。”落款處是“德州分關櫃書劉承宗”,並蓋著分關那鮮紅的朱印,宛如一道刺目的傷痕。
    “好個劉承宗!”沈硯凝視著調令上的印,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一聲冷笑,那笑聲中飽含著憤怒與不屑,“竟用德州分關的印發軍戶調令,把鈔關當作自己的私衙肆意妄為!趙大,軍戶們如今作何反應?”
    “還能有何說法?”趙大搓著那雙粗糙的手,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直跺腳,“老的小的皆亂了方寸——誰人不知這‘修堤’乃是個幌子?前些日子,西頭李二的哥哥,便是被調去‘修堤’,自此便如石沉大海,再也沒能回來!大夥滿心想著躲避此禍,可馮把頭的人猶如惡狼一般盯著村口,根本無處可逃!”
    此時,灶房裏飄出粟粥煮好的香氣,李嬸扶著牆緩緩走出來。她的右腿尚未痊愈,每走一步都顯得艱難而緩慢。聽到趙大的話,她的眼圈瞬間紅了,仿佛一片被秋風染紅的楓葉。“沈先生,您可得救救大夥啊……老栓剛回來,要是再被調走,俺和狗蛋……”她的聲音哽咽著,每一個字都像是沉重的石塊,砸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上。
    “李嬸放心。”朱徵妲輕盈地走過去,拉住她的胳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李嬸的胳膊依舊瘦得硌手,然而卻比昨日多了幾分力氣,那仿佛是希望在艱難中頑強生長的痕跡,“我們斷不會讓軍戶們被調走的,馮把頭和劉承宗的陰謀,我們已然洞悉。”
    朱由校也用力地點點頭,眼神中透著堅定:“對!沈先生會想辦法的,我們昨日救了張叔叔,今日也定能救下大夥!”
    沈硯的目光在院裏眾人臉上緩緩掃過,趙大的焦急如烈火燃燒,李嬸的恐懼似寒冰刺骨,孩子們的堅定像磐石般不可動搖。他的心裏愈發沉重,仿佛壓著一塊巨石。“趙大,你回去告知軍戶們,說明天卯時依舊照常去碼頭,切莫露出絲毫破綻;張景明先生,你再修書一封,讓心腹之人火速送往德州知府衙門,言明劉承宗假傳分關令,欲押軍戶通敵,求知府大人速派兵支援;我和郡主、殿下,還有小石頭,即刻前往馮家口,探查漕船和木籠的虛實,待張清芷和‘雀兒’的人馬匯合,夜裏便動手。”他的話語沉穩而有力,如同在黑暗中為眾人點亮了一盞明燈。
    雙廟村的破廟內,燭火被穿堂風卷得忽明忽暗,映得滿牆斑駁如老吏的皺紋。鐵差趙世卿攥著張清芷送來的信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信紙邊緣已被捏出細碎的褶皺。這位以抗“上”聞名的戶部老臣,此刻喉結重重滾動,怒聲拍向供案:“王惟儉好大的膽子!臨清鈔關本是戶部直轄,竟成了他與劉承宗私分稅銀、通敵賣國的工具!”供案上的陶碗被震得叮當響,與他眼底的怒火相映。
    前首輔王錫爵老先生扶著案角緩緩站起,花白的胡須在胸前顫抖。他曾任朝局中樞,深諳其中盤根錯節,指尖點在“鄭貴妃”三字隱去的留白處:“世卿,此事牽扯礦稅一黨,絕非抓個劉承宗便能了結。明日卯時軍戶集合,既是陷阱,也是契機——需先固人證、查漕船,再動王惟儉這棵大樹,否則打草驚蛇,累及皇孫安危。”老翰林在旁連連頷首,枯瘦的手正將證詞副本與調令逐一碼齊,墨跡未幹的紙頁上,“德州分關朱印”幾個字格外刺目。
    廟門被風撞得吱呀作響,郭同知與郭千戶並肩闖入,甲胄上還沾著晨露與塵土。“趙大人,馮家口碼頭已探明!”郭千戶將手繪的布防圖鋪開,指尖劃過三處油布遮蓋的漕船位置,“三艘船都配了刀手,木籠堆在艙口,馮把頭的人輪換值守,巡檢司的人果然在碼頭外圍虛晃遊走,根本不查問。”郭同知則麵色凝重:“德州知府那邊派去的人還沒回信,怕是王惟儉早有打點——咱們帶來的錦衣衛和東宮護衛衛也才兩百人,若加之王來聘王師傅和他帶來的武館弟子三百人,怕還是不夠硬拚。”
    “硬拚不是辦法。”戚昌國伸手按住腰間佩刀,刀鞘上的“戚”字紋路在燭火下泛著冷光。身旁的戚報國、戚興國同步按住兵器,三人雖未披甲,卻自有戚家軍傳下的肅殺之氣。戚昌國盯著布防圖上的碼頭棧橋:“可學家父平倭時的‘夜伏斷後’之法,我帶二十人潛入碼頭西側蘆葦蕩,待軍戶登船時放響號炮,先奪下漕船舵樓;四弟和五弟帶人手堵死碼頭出入口,斷他們退路。”王來聘聞言霍然起身,手中長槍在地上頓出悶響:“戚將軍算我一個!當年隨熊大人練兵,專破這種私設關卡的亂兵!”吳鍾吳師傅則拿出迅雷銃,銃口泛著幽光:李半天:“我帶人去漕船附近探底,看看油布底下是不是真藏著押人的木籠,順便給馮把頭的馬樁子鬆鬆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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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廟角傳來藥箱開合的輕響,吳有性正將曬幹的艾草與黃連分裝成小包,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藥香。這位曾深入疫區的太醫,此刻眉頭微蹙地檢查著帶來的藥材:“碼頭人多混雜,漕船封閉潮濕,極易滋生穢氣。”他將藥包遞向兩位嬤嬤,“郡主與殿下若要前往,務必將這艾草包帶在身上,若遇傷者,先用這黃連水清洗傷口。
    兩位嬤嬤正仔細疊著朱徵妲的外衣,聞言立刻將藥包貼身收好。年長的張嬤嬤摸了摸衣襟的短匕,眼神銳利如鷹:“吳大夫放心,便是拚了老命,也護得郡主殿下周全。隻是馮家口碼頭人多眼雜,不如讓周文書先去接應沈先生,我們稍後從側路過去,免得引人注目。”周文早已將趙世卿的指令抄錄成冊,聞言立刻應聲:“我這就備馬,命人去把知府衙門的回函與咱們的部署帶給沈先生,確保夜裏動手時內外呼應。”
    趙世卿走到廟門口,望著運河方向升起的嫋嫋炊煙,腰間的欽差印符微微發燙。他回身時,怒火已化作沉凝的決斷:“郭千戶,你帶五十人守住破廟,接應德州府援兵;郭同知,隨我去軍戶營附近埋伏,穩住人心;戚家三位與王、李二位,按計劃探查漕船,今夜三更準時動手!”他目光掃過眾人,“劉承宗私用鈔關印信調軍戶通敵,馬堂餘黨橫征暴斂,這筆賬,今日便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燭火猛地一跳,將眾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宛如一張張拉滿的弓。李半天已經翻上廟牆,身影瞬間融入晨霧;戚家兄弟正檢查兵器,刀刃碰撞聲清脆如裂帛;吳有性最後清點了一遍藥箱,將一瓶傷藥塞進周文手中;兩位嬤嬤則仔細掖好給朱徵妲,朱由校準備的小披風,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破廟外,馬蹄聲與腳步聲漸次遠去,朝著馮家口碼頭的方向匯聚,一場正義與邪惡的較量,正在運河的晨光中悄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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