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郡主嘵諭?“根基”的扞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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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騾車在驛道上走了近兩個時辰,日頭爬到頭頂時,前方出現了一處青磚灰瓦的院落——那是“安德驛”,是吳橋往德州去的最後一處驛站,專供過往驛卒、旅客歇腳。驛道旁的老楊樹上拴著幾匹驛馬,馬脖子上的銅鈴“叮鈴”作響,樹蔭下擺著兩張粗木桌,幾個穿短打的腳夫正圍著桌子喝茶,手裏攥著啃了一半的烤餅,餅渣掉在地上,引得幾隻麻雀蹦跳著啄食。
    “先生,到安德驛了,歇口氣再走?”趕車的驛卒勒住騾馬,回頭問道。沈硯掀開車簾,見朱徵妲正趴在他膝頭打盹,小眉頭微微蹙著,許是驛道顛簸累著了;朱由校靠在李嬤嬤懷裏,手裏還攥著塊沒吃完的鐵城火燒,嘴角沾著麵渣,眼睛半睜半閉,也快睡著了。他便點頭:“也好,歇半個時辰,給孩子們喝點水,醒醒神。”
    周文先跳下車,繞到車廂邊扶人——李嬤嬤抱著朱由校小心下來,剛站穩,朱由校就揉了揉眼睛,小手指著驛站門口的馬廄,含混地喊“馬……”;張嬤嬤抱著朱徵妲,她醒了大半,趴在嬤嬤肩頭,眼神懵懂地看著周圍的人,小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嬤嬤的衣襟。
    驛站的夥計見來了客人,忙迎上來,嗓門洪亮:“客官裏麵請!有熱茶、小米粥,還有剛烤好的胡餅!”說著就引他們往院裏走——院子不大,中間砌著個土灶,灶上的鐵鍋裏冒著熱氣,飄出小米粥的清香;牆角堆著幾捆幹草,是給騾馬添料用的,一個穿灰布短衫的老漢正蹲在草堆旁,用鍘刀鍘草,“哢嚓哢嚓”的聲音勻勻實實。
    沈硯找了張靠灶邊的桌子坐下,夥計很快端來一壺熱茶、兩碗小米粥,又遞上一碟胡餅——胡餅是用鏊子烙的,兩麵焦黃,中間夾著碎鹽和蔥花,咬一口脆生生的,帶著煙火氣。李嬤嬤掰了塊胡餅,泡在粥裏,吹涼了喂給朱由校,他小口咽著,眼睛卻盯著灶邊——灶台上擺著個粗陶盆,盆裏盛著鹵得油亮的雞翅膀,是驛站給過往客商準備的“硬菜”,香味順著熱氣飄過來,勾得人胃裏發空。
    “給孩子們切塊鹵雞吧。”沈硯對夥計說。夥計立馬應著,拿刀從盆裏切了兩塊雞腿肉,用粗紙包著遞過來——肉燉得軟爛,一抿就化,李嬤嬤挑了點不帶筋的肉絲,混在粥裏喂朱由校;張嬤嬤則把雞肉撕成細絲,一點點喂給朱徵妲,她起初還抿著嘴不肯吃,聞到香味,還是小口叼住了,吃完了還伸著小舌頭舔了舔嘴唇,惹得張嬤嬤笑:“咱們妲妲也饞了?”
    正吃著,院門外傳來一陣“噔噔”的馬蹄聲——兩匹棗紅馬疾馳而來,馬上的人穿著青色公服,腰間係著玉帶,到驛站門口勒住馬,翻身下來,徑直往沈硯這桌走。走在前頭的人約莫四十歲,麵容方正,見了沈硯,連忙拱手:“可是沈硯沈先生?在下是德州府衙的幕僚,姓陳,奉趙大人之命,在此接應先生和兩位殿下。”
    沈硯起身回禮:“有勞陳幕僚。”
    “先生客氣了。”陳幕僚笑著坐下,夥計連忙添了副碗筷,他卻擺手,“不用麻煩,趙大人吩咐了,讓在下盡快引先生們入城,府衙那邊已經備好了住處,還有大夫,特意給兩位殿下看看身子。”他頓了頓,又說,“戈子謙貪墨一案,德州府已經收到吳橋縣衙的呈報,趙大人說,等先生到了,再細議後續處置,定不會讓漕運的蛀蟲再害百姓。”
    沈硯點頭:“有勞趙大人費心。”他看了看懷裏的朱徵妲,她正盯著陳幕僚腰間的玉帶,小手指著上麵的玉扣,眼裏滿是好奇。陳幕僚注意到她的目光,笑著解下腰間的一個小玉墜——是塊雕成小兔子的暖玉,觸手溫涼,遞到朱徵妲麵前:“小郡主要是喜歡,這個送你玩。”
    朱徵妲看了看沈硯,見他點頭,才伸出小手,輕輕捏住玉墜,放在手心摩挲著,小臉上露出了笑——這一路,她越來越敢接陌生人的東西,不再像從前那樣怯生生地裝嫩,倒真有了點孩童的嬌憨。
    歇夠了半個時辰,一行人重新上了騾車。陳幕僚騎著馬走在前頭引路,驛卒趕著騾車跟在後頭,戚金帶著護衛隊緊隨兩側。驛道從安德驛往前,漸漸熱鬧起來——路邊的土坯房變成了青磚瓦房,偶爾能看見幾座氣派的宅院,院門前掛著“德潤堂”“恒昌號”的木牌,是德州城裏的商戶在驛道旁開的分號;路上的行人也多了,有挑著擔子的貨郎,有推著獨輪車的農戶,車上裝著棉花、布匹,都是要往德州城裏送的貨。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遠處出現了一道高大的城牆——青灰色的磚,高達兩丈,牆頭插著“德州衛”的旗幟,在風裏獵獵作響。那就是德州城了。離城牆還有半裏地時,就能聽見城裏的喧嘩聲——商販的吆喝、車馬的軲轆、孩童的笑鬧,混在一起,透著股大城的熱鬧勁兒。
    “前頭就是德州西門了。”陳幕僚勒住馬,回頭對沈硯說,“趙大人在府衙門口等著,咱們直接過去。”
    騾車剛到西門,守城的衙役就迎了上來,見是陳幕僚引路,連忙放行。進了城,街麵更寬了,兩旁的鋪子一間挨著一間,紅漆門板敞開著,綢緞鋪的夥計站在門口,手裏舉著匹青緞子,吆喝著“新到的江南緞子,軟和耐穿嘞”;糧油鋪的門口堆著麻袋,上麵寫著“吳橋稻”“滄州豆”,幾個婦人正圍著鋪子挑米,手裏拿著個小瓢,舀起米來仔細看;還有些小吃攤擺在街旁,賣茶湯的老漢拿著長勺,在銅鍋裏“嘩嘩”地攪著,賣糖人的師傅手裏的勺子轉著圈,很快就畫出一隻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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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校趴在車廂邊,小腦袋轉個不停,看見綢緞鋪的青緞子,就伸手指著喊“布……”——他記著東光染布坊的青布;看見糖人攤,就拉著李嬤嬤的手要“糖……”,和在吳橋廟會時一樣饞。朱徵妲靠在沈硯懷裏,眼睛盯著街邊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那姑娘手裏拿著個撥浪鼓,“咚咚”地搖著,朱徵妲也跟著晃了晃身子,小嘴裏“咚咚”地學出聲。
    德州府衙在城中心,是座三進的院落,門口蹲著兩尊石獅子,朱紅的大門上釘著銅釘,氣派得很。趙大人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他約莫五十歲,穿著緋色官服,見騾車過來,連忙上前:“沈先生,一路辛苦!兩位殿下可還安好?”
    沈硯抱著朱徵妲下車,李嬤嬤抱著朱由校跟在後頭。朱由校見了趙大人,倒不怕生,伸著小手要他抱——趙大人愣了愣,隨即笑著把他接過來,掂量了掂量:“殿下又沉了些,看來這一路吃得好、睡得好。”朱由校摟著他的脖子,小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惹得趙大人哈哈大笑。
    朱徵妲見哥哥被抱著,也伸著小手要趙大人抱,趙大人連忙把朱由校遞給身邊的隨從,又抱起朱徵妲,她乖乖地靠在他懷裏,小手還攥著那塊玉兔玉墜,小眼睛四處看——府衙門口的石獅子、朱紅的大門、往來的衙役,都讓她覺得新鮮。
    “府衙後院已經收拾好了住處,幹淨寬敞,兩位殿下住得慣。”趙大人引著眾人往裏走,邊走邊說,“膳食也備好了,都是清淡的,適合孩子們吃。還有府裏的大夫,一會兒就過來給兩位殿下診脈,放心,都是老大夫,醫術好。”
    府衙後院的住處果然寬敞,正房給沈硯住,旁邊兩間廂房給嬤嬤和孩子們住,屋裏擺著梨木桌椅,床上鋪著細布褥子,窗台上擺著兩盆開得正豔的秋菊,透著股雅致。李嬤嬤把朱由校放在床上,他立馬蹦躂起來,在床上來回跑,還拉著朱徵妲一起玩——兩人在床上滾來滾去,笑聲傳到屋外,嬤嬤們見了,都笑著說:“這倆孩子,到了府衙倒更活潑了。”
    中午的膳食很豐盛,卻不油膩——清蒸魚、炒時蔬、小米粥,還有一碟軟糯的山藥糕,是特意給孩子們做的。朱由校愛吃山藥糕,一口一個,吃得滿臉都是;朱徵妲則愛吃清蒸魚,張嬤嬤挑了魚刺,她能吃小半碗。趙大人坐在一旁,看著孩子們吃,笑著對沈硯說:“這倆殿下,比在臨清時看著精神多了。臨清那會兒,殿下們見了生人就躲,如今倒敢跟人笑了。”
    沈硯點頭:“多虧了這一路的見聞,臨清的軍戶、東光的百姓、吳橋的童生,都是些淳樸熱絡的人,孩子們見得多了,自然就放開了。”
    飯後,府裏的大夫來給孩子們診脈——老大夫戴著副老花鏡,先給朱由校診脈,摸了摸他的手腕,又看了看舌苔,笑著說:“小公子脈象平穩,就是有點積食,少吃點甜的就好。”又給朱徵妲診脈,她乖乖地伸出小手,老大夫摸了摸,點頭道:“小小姐身子也結實,就是膽子小了點,多哄哄就好。”
    診完脈,趙大人拉著沈硯到書房議事,張清芷、周文也跟著過去。書房裏擺著張寬大的書案,案上堆著公文,最上麵的就是戈子謙貪墨案的呈報。趙大人拿起公文,遞給沈硯:“先生你看,戈子謙貪墨的銀子,一共五萬三千兩,都已經追繳回來了,修船廠的漕船,也補得差不多了。他的管家已經押在大牢裏,就等朝廷的旨意,再處置戈子謙。”
    沈硯翻看著公文,點頭道:“趙大人處置得妥當。漕運之事,關乎百姓生計,絕不能馬虎。如今銀子追回來了,漕船修好了,腳夫、纖夫們能安穩過日子,才是最要緊的。”
    “先生說得是。”趙大人歎了口氣,“不瞞先生,德州的漕運,這些年也有些問題,隻是沒臨清那麽嚴重。這次借著臨清的案子,我也想好好整頓整頓,免得再出戈子謙這樣的蛀蟲。”他頓了頓,又說,“先生這一路從臨清到東光,再到吳橋,見了不少百姓的日子,可有什麽要囑咐我的?”
    沈硯放下公文,輕聲說:“百姓要的不多,不過是能安穩種地、安穩行船、孩子能認幾個字,不被人欺負。趙大人隻要守住‘為民’二字,漕運就能清明,百姓就能安穩。”
    趙大人重重點頭:“先生這話,我記在心裏了。”
    議事完,已是下午申時,日頭漸漸西斜,天氣也涼快了些。趙大人說:“德州的運河碼頭最是熱鬧,不如帶兩位殿下去瞧瞧?正好讓孩子們看看漕船揚帆的樣子。”沈硯正有此意,便點頭應了。
    一行人出了府衙,往運河碼頭去。德州的運河比衛河寬多了,水麵上泊著幾十艘漕船,船帆上印著“漕”字,在風裏展開,像一片片白色的雲。碼頭上的腳夫往來如梭,扛著麻包往船上搬,粗布短褂的後襟被汗洇透,卻沒人叫苦,嘴裏還哼著漕運的號子:“哎——扛包咯!一步穩,兩步牢,漕船穩當運糧忙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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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大人引著他們到碼頭邊的一座涼亭裏坐下,涼亭裏擺著石桌石凳,夥計端來茶水。朱由校趴在石欄上,小手指著漕船,嘴裏喊著“船……修船……”——他記著張爺爺修船的事,也記著沈硯說的“船不沉,叔叔們不掉水裏”。沈硯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殿下你看,這些船都好好的,叔叔們都能安穩扛包,不摔著。”朱由校用力點了點頭,小臉上滿是認真。
    朱徵妲靠在張嬤嬤懷裏,眼睛盯著碼頭上的一個小男孩——那男孩約莫四五歲,穿著打補丁的粗布褂子,正幫著父親遞繩子,父親扛著麻包上船,他就踮著腳,把繩子往父親手裏遞,動作熟練得很。朱徵妲看了一會兒,突然從張嬤嬤懷裏掙下來,拉著沈硯的手,往那男孩身邊走——她這是主動跟陌生人親近。
    “你好呀。”沈硯蹲下身,對那男孩說,“這是我們家小小姐,想跟你玩。”男孩愣了愣,隨即撓了撓頭,露出個靦腆的笑。朱徵妲從懷裏掏出那塊玉兔玉墜,遞到男孩麵前——她想把玉墜送給男孩玩。男孩連忙擺手:“俺不要,娘說不能要別人的東西。”
    朱徵妲見他不要,有點失落,沈硯笑著說:“那咱們跟小哥哥一起看船好不好?”她點了點頭,拉著男孩的手,趴在碼頭的石階上,一起看漕船揚帆——漕船緩緩駛離碼頭,船工們的號子聲順著風飄過來,輕快又響亮。
    涼亭裏,趙大人看著孩子們的模樣,笑著對張清芷說:“張姑娘你看,這倆殿下,如今倒像尋常人家的孩子了。在東宮時,哪見他們跟農家娃一起玩?”張清芷點頭:“是啊,這一路的煙火氣,比宮裏的錦衣玉食更能讓孩子們快活。”
    正說著,碼頭邊傳來一陣歡笑聲——幾個腳夫扛完最後一包糧,圍著個小貨郎買糖吃,貨郎挑著擔子,裏麵擺著五顏六色的糖塊,腳夫們你買一塊,我買一塊,吃得眉開眼笑。朱由校看見糖塊,拉著李嬤嬤的手要去買,沈硯便給了他幾個銅錢,讓李嬤嬤帶著他去——他拿著銅錢,踮著腳遞給貨郎,貨郎笑著給了他一塊紅糖,他接過糖,還不忘給朱徵妲也拿一塊,跑回來塞到妹妹手裏,兄妹倆坐在石階上,一起含著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
    夕陽西下時,運河的水麵被染成了金色,漕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像一條條大魚。趙大人說:“天快黑了,咱們回府衙吧,免得孩子們著涼。”沈硯點頭,喚回正在跟男孩玩的朱徵妲,她舍不得走,拉著男孩的手,小聲說“再見……”男孩也揮著手:“俺明天還來碼頭,你還來玩呀!”
    往府衙走的路上,朱由校趴在李嬤嬤懷裏,已經睡著了,小嘴裏還含著半塊糖;朱徵妲靠在沈硯懷裏,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手裏還攥著男孩送她的一根蘆葦杆——那是男孩從河邊摘的,送給她玩的。沈硯望著運河上漸漸遠去的漕船,又看了看懷裏的孩子,輕聲對趙大人說:“這德州的運河,比臨清、東光的更熱鬧,卻也更安穩。百姓們好好過日子,孩子們能自在玩耍,這就是最好的光景。”
    趙大人點頭:“是啊,隻要漕運清明,百姓安穩,這大明朝的根基,就穩得很。”
    回到府衙時,天已經擦黑,後院的燈籠都亮了起來——朱紅的燈籠掛在廊下,昏黃的光透過燈罩,照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李嬤嬤抱著朱由校去廂房歇息,張嬤嬤抱著朱徵妲跟進屋,沈硯、張清芷、周文則坐在院裏的石桌旁,說起最近的行程。
    “趙大人說,三日後的辰時,有艘往京城去的漕船,是朝廷的官船,穩妥得很,他們可以坐那艘船回去。”周文邊說邊給沈硯倒茶,“船工都是老漕夫,熟悉水路,不會出岔子。”
    沈硯點頭:“也好,趙大人坐官船回去,能快些,也不用受車馬顛簸之苦。”他頓了頓,又說,“這一路從臨清到德州,走了近十日,孩子們見了不少百姓的日子,也長了不少見識。日後回到東宮,得好好教他們記著這些日子——記著腳夫的辛苦、農婦的笑容、童生的讀書聲,記著‘百姓安穩’這四個字。”
    張清芷點頭:“是啊,這些日子,比在東宮讀一百本書都管用。兩位殿下如今的模樣,才像個真正的孩子,活潑、愛笑。”
    正說著,廂房裏傳來朱徵妲的笑聲——原是李嬤嬤給朱由校脫衣服時,撓了他的癢癢,他笑得咯咯響,朱徵妲聽見了,也跟著笑。沈硯和張清芷對視一眼,都笑了——這一路的煙火氣,終究是暖了孩子們的心。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李嬤嬤和張嬤嬤早早把孩子們收拾妥當——朱由校穿了件寶藍色的小襖,外麵罩著件厚棉背心,頭上戴了頂狐皮小帽,暖和得很;朱徵妲穿了件粉色的小襖,外麵罩著件淺紅的鬥篷,頭上包著塊兔毛頭巾,小臉被襯得粉嫩嫩的。倆孩子坐在桌邊,手裏各拿著個白麵饅頭,小口小口地啃著,朱由校還不忘把自己饅頭裏的豆沙餡摳出來,遞給朱徵妲,她笑著接過來,塞到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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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叔叔,犯人都已經回到德州了嗎?咱們可以收網了”小徵妲嚴肅地說著,
    眾人眼裏.,.那個早慧的小郡主又回來了。
    “回郡主,犯人已全部押入大牢,由郭千戶的錦衣衛和鄧全的東廠番子看著了,郡主想如何做?”沈硯小聲地問。
    “張姐姐,通知蘇硯之,趙鐵錘,陳阿福,王鐵匠,田時秀,劉夢龍,周遇吉,王來聘,李半天等人散播消息:兩日後在德州對魯誌明,劉承宗,孫朝,王惟儉,郭聖明等相關人員進行公審“喝兵血,吞稅銀,暗規操作,私賣軍械,私抓軍戶做苦役,私通女真,派人刺殺欽差和皇孫,並把這些話語寫在大明邸報上,念給百姓們聽,令王來聘,周遇吉率武社弟子來維護現場秩序“
    “是,郡主,屬下即可去辦。張清芷和沈視,周文,劉三心情激動。
    朱由校穿了件深藍色的小襖,外麵罩著件厚棉背心,小手被沈硯握著,他記著穆先生手腕上磨出的血痕,記著張清芷說的“這些人害了好多軍戶爺爺”,小眉頭皺得緊緊的。朱徵妲靠在張嬤嬤懷裏,手裏攥著個小小的銅鈴——那是老胡的鈴鐺,張清芷昨天從茶鋪廢墟裏找回來的,鈴身被踩得變形,卻還能發出清脆的響,她捏得緊緊的,指節都泛了白。
    “殿下,郡主,鄧千戶到了。”周文快步走來,低聲稟報。沈硯抬頭望去,隻見一行人從人群中穿過——為首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的漢子,穿著東廠的暗紫色蟒紋貼裏,腰係玉帶,麵容冷峻,走路時腳步輕而穩,正是東廠掌刑千戶鄧全。他身後跟著十幾個東廠番子,抬著兩個黑漆木箱,箱角貼著“東廠封”的黃封條,不用問也知道,裏麵裝的是人證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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