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血戰到底.成就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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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頭落下,號角聲撕破夜空。
    葉天寒的手掌還懸在半空,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緩緩鬆開五指,裂天刀順勢出鞘,刀鋒劃過旗杆底座,發出一聲短促的刮響。
    “點火。”
    聲音不高,卻像釘子一樣砸進每個人的耳朵裏。
    趙三錘立刻揮手下令,埋伏在後山暗渠兩側的火把齊齊擲下。火油早已浸透坡道,刹那間騰起數丈高的烈焰,將攀爬到一半的黑袍人裹進火海。慘叫都沒來得及出口,人就變成了滾地的火球,順著陡坡一路燒回穀底。
    “弓手——壓左翼!”趙三錘吼著,親自拉滿強弓,一箭射穿一名正要投擲毒煙彈的血河宗弟子咽喉。那人仰麵栽倒,手裏那枚灰綠色的小罐摔在地上,碎裂時冒出一股腥臭霧氣,轉眼被風吹散。
    正麵戰場上,蠻族重甲軍已推著撞錘逼近東牆。木輪碾過凍土,發出沉悶的咯吱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第一波雲梯搭上城牆時,守軍還能靠滾木礌石逼退。可第二輪上來,敵人竟用死屍墊腳,踩著同夥的腦袋往上爬。一個滿臉橫肉的蠻將揮舞雙斧,連斬三名士卒,一腳踹翻女牆,破口大笑。
    葉天寒提刀躍下高台,幾個縱身便衝入戰團。
    裂天刀橫掃而出,那蠻將隻來得及舉起一柄斧頭格擋。金屬相撞,火星四濺,下一瞬,刀勢未盡,斜劈而下,自肩至腰豁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蠻將瞪大眼睛,半邊身子幾乎要滑落下去,還想掙紮,葉天寒抬腿將其踹下城牆,屍體砸在撞錘上,震得整架器械晃了三晃。
    “拿盾的,往前頂!”他回頭大喝,“把缺口堵死!誰敢後退,我就站在這兒親手砍了他!”
    人群一陣騷動,隨即有幾名老兵咬牙頂上,用盾牌拚成一道臨時壁壘。新卒們看著統帥渾身是血卻穩如磐石,也漸漸穩住陣腳,開始接力往下扔燃燒的麻袋。
    陳虎不知何時也衝到了前線,左肩纏著染血的布條,手裏拎著一把卷刃的大砍刀。他一腳踢翻一個剛爬上城頭的敵兵,反手就是一刀捅進對方胸口,嘴裏還罵著:“老子還沒死呢,你們倒想先溜?”
    話音未落,一支冷箭破風而來,直取葉天寒後心。
    陳虎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用身體擋在前麵。箭矢穿透皮甲,紮進他右胸下方,血頓時湧了出來。
    葉天寒猛地轉身,隻見陳虎嘴角抽了一下,竟笑了:“咳……這回,換我護你一回。”
    他沒讓陳虎倒下,一手攬住肩膀,一手持刀繼續迎敵。兩名敵將趁機包夾而來,一人使長矛直刺麵門,另一人彎刀橫切下盤。
    裂天刀回旋格開長矛,順勢削斷對方手腕;腳下猛蹬地麵,整個人前衝,刀背撞飛彎刀,緊接著反手一撩,刀刃從肋下穿入,貫穿心髒。
    兩具屍體倒地的同時,遠處鼓聲驟變。
    敵軍最後一批預備隊出動了——南境死士營。百餘人統一穿著裹屍布般的白袍,臉上塗著紅灰,手持短匕,腳步輕得像貓,卻快得驚人。
    他們不喊不叫,隻低著頭往前衝,哪怕被箭射中也不停,直到倒下為止。
    “瘋了!”趙三錘看得頭皮發麻,“這些人根本不怕死!”
    眼看防線即將崩潰,有人開始往後退,甚至有人低聲提議:“躲地窖吧,等天亮再……”
    葉天寒二話不說,抄起旁邊最後一壇火油,狠狠砸在地上。陶罐碎裂,液體四濺,他抽出腰間火折子一點,轟地燃起一片火牆,正好攔在逃兵麵前。
    “誰現在敢走,”他站在火焰前,影子投在牆上像一頭張牙的狼,“我就讓他比這火油燒得還透。”
    沒人再動。
    他轉身走向校場中央那根老旗杆,一腳踹翻旁邊的灶坑石板,露出底下埋好的火藥包引線。“趙三錘!點雷坑!”
    趙三錘會意,立刻命人點燃引信。幾息之後,轟隆幾聲巨響,校場地麵炸開三個大坑,正在衝鋒的死士瞬間被掀翻一片。
    趁著混亂,葉天寒率殘部發起反衝。他衝在最前,刀光所至,無人能擋。一名披甲將領試圖組織反擊,剛舉起令旗,就被他一刀斬斷手臂,接著劈開頭盔,腦漿混著血噴了一地。
    陳虎也拖著傷軀跟上,兩人背靠背殺到旗杆下,合力圍住最後一名敵將。那人武功不弱,接連逼退三次進攻,卻被葉天寒一刀砍中膝蓋,跪倒在地。
    “你是誰的人?”葉天寒踩住他肩膀,刀尖抵住喉嚨。
    那人咧嘴一笑,滿口黑血:“昭武伯……大人敬你是個狠人,讓我帶句話——‘狗終究上不了堂’。”
    葉天寒眼神都沒變,手起刀落,一顆頭顱高高飛起,掛在旗杆頂端,臉還朝著敵營方向。
    “那你回去告訴他,”他抹了把臉上的血,“這條狗,今天咬斷了他的喉嚨。”
    趙三錘帶人清剿殘敵,剩下幾十個死士見主將被殺,終於潰散,有的跳崖,有的往林子裏鑽,再不敢戀戰。
    天邊微微發白時,戰場終於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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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屍體,有的是敵人的,有的是自家兄弟的。火還在燒,煙混著焦味飄在空中,但沒人去管。
    葉天寒走到陳虎身邊,發現他已經靠著牆坐倒,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他蹲下身,一把撕開戰旗,胡亂裹住對方傷口,然後直接將人背了起來。
    “撐住。”他說,“你還欠我三頓酒。”
    陳虎在他背上哼了一聲:“這次……算我請你。”
    他一步步走上主台,腳下踩過血泥、碎甲和斷裂的兵器。全軍將士默默讓開一條路,沒人說話,隻有風吹殘旗的聲音。
    鐵轅侯的使者就等在台上,一身青袍,手捧漆盒。
    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把通體暗紅的窄刃長刀,刀身刻著細密紋路,像是幹涸的血痕。
    “奉侯爺令,賜‘血刃’刀。”使者朗聲道,“此刀隻授北境最凶之將。今日烽燧一戰,斬敵逾千,破三路攻勢,葉天寒當得起這個‘凶’字。”
    葉天寒單膝跪地,雙手接過血刃。
    但他沒有起身,而是將裂天刀插入身旁石縫,與血刃並列而立。
    “凶名我收了。”他抬頭,聲音沙啞卻不顫,“但這把刀守的不是功勞,也不是仇怨。它守的是身後那些睡得踏實的百姓,是明天還能升起炊煙的村子。”
    使者怔了怔,隨即鄭重抱拳:“侯爺料你必有此言。”
    葉天寒沒再說話,隻是緩緩站起,伸手摸了摸刀脊。
    趙三錘這時走上台,手裏拿著一份傷亡名單,聲音有些抖:“三百二十七人戰死,一百四十人重傷,火長以下軍官折損過半……但咱們,守住了。”
    葉天寒點點頭,目光掃過台下每一張疲憊的臉。
    忽然,他抬手示意安靜,指向遠處尚未散盡的敵營煙塵。
    “那邊還有人沒走。”他說,“他們在等我們放鬆警惕,好回來撿便宜。”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遠方山脊後隱約有旗幟晃動,數量不多,但排列有序。
    “所以現在,”葉天寒抓起兩把刀,一把插回腰間,一把握在手中,“換我們盯著他們。”
    風卷起他的衣角,吹動雙刀上的血珠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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