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深夜異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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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衝進暗房,猛地關上門,用陳永年給的銅鑰匙鎖好。門外,那種聲越來越近,伴隨著指甲刮擦木門的刺耳聲響。我的心跳如擂鼓,冷汗浸透了後背。
    暗房裏彌漫著刺鼻的化學藥水味。紅色安全燈發出昏暗的光線,讓一切都蒙上血色陰影。牆上掛滿了正在晾幹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像眼睛似乎都在盯著我。房間中央擺著一張大桌子,上麵放著幾個顯影盤,裏麵的液體微微晃動。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盡頭那麵巨大的古董鏡子,鑲著繁複的木雕鏡框,鏡麵卻異常清晰。陳永年說這麵鏡子能暫時困住怨靈...
    砰!砰!砰!
    敲門聲突然變得猛烈,木門開始震動,門板上出現裂縫。我驚恐地後退,撞到了晾照片的繩子,幾張濕漉漉的照片貼在我臉上。我慌亂地扯下它們,卻倒吸一口冷氣——
    這些照片上全是沈秋月,穿著那件藍色繡花旗袍,但每張照片都比前一張更加恐怖。最後一張照片中,她的眼睛流著血淚,胸口插著那把剪刀,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
    找到剪刀...照片背麵用血跡寫著模糊的字跡,否則永世糾纏...
    門板的裂縫越來越大,一隻蒼白的手從裂縫中伸了進來,手指修長,塗著紅色的指甲油。那隻手瘋狂地摸索著門鎖的位置。
    我衝向那麵古董鏡子,鏡中的我麵色慘白,眼神驚恐。但下一秒,鏡中的影像開始變化——我的頭發變長,盤成了民國發髻,身上出現了那件藍色旗袍,胸口滲出鮮血...
    我尖叫著拍打鏡麵。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鏡中影像的背景不再是暗房,而是一棟老式宅院。鏡中的——或者說沈秋月,正跪在院中的一口古井邊,將一把剪刀投入井中。那把剪刀有著紅色的手柄,上麵刻著奇怪的符文。
    場景再次切換,我看到多年後,一個中年婦女偷偷從井中撈起剪刀,用紅布包裹後埋在了宅院某處。那個婦女的麵容...竟然有幾分像我已故的祖母。
    哢嚓!
    門鎖被破壞了,門猛地被推開。沈秋月的怨靈站在門口,穿著那件染血的旗袍,眼睛是兩個黑洞,嘴角咧到耳根。她向我飄來,速度快得驚人。
    我絕望地看向鏡子,突然想起陳永年的話。我用盡全力將鏡子轉向門口,鏡麵正好照到撲來的怨靈。
    啊——!一聲非人的尖嘯響起。
    怨靈被吸向鏡麵,她的臉在鏡中扭曲變形,雙手死死抓住鏡框,試圖掙脫。鏡麵開始出現裂痕,顯然困不住她太久。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衝向門口,側身擠過怨靈和門框之間的縫隙。她的手指劃過我的手臂,留下三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我頭也不回地衝下樓梯,跑出照相館,一直跑到兩條街外才敢停下喘氣。手臂上的傷口滲著血,但更可怕的是,我發現傷口周圍開始浮現紅色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
    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煤球焦急地在門口踱步,看到我立刻撲上來,蹭著我的腿發出嗚嗚的哀鳴。我抱起它,感到一絲安慰。
    沒事了,小家夥,我輕聲安慰,卻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它還是自己,我會解決這一切的。
    我徑直走向祖母留下的那個老式針線盒。祖母三年前去世後,這個木盒就一直放在我的衣櫃頂層,我從未仔細查看過裏麵的東西。
    針線盒是紅木製成的,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我打開盒蓋,裏麵整齊地放著各種針線、頂針和紐扣。最下層鋪著一塊紅色絲綢,我掀開它,呼吸驟然停止——
    下麵是一把老式剪刀,紅色手柄,金屬部分有著鏽跡。剪刀的樣式與我在鏡中看到的十分相似,手柄上刻著細密的符文。
    這就是那把凶器嗎?我顫抖著伸手去拿...
    煤球突然尖叫一聲,跳上桌子打翻了針線盒。剪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彎腰撿起剪刀,卻發現它的尺寸比鏡中看到的小一些,符文也有所不同。這不是那把凶器,而是...仿製品?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針線盒底部的夾層。我小心地撬開它,裏麵是一張泛黃的紙條和一小縷用紅繩係著的黑發。
    紙條上是祖母娟秀的字跡:
    秋月之劫,百年輪回。
    凶器藏於老宅井下,以血親之血可破封印。
    但慎之,解封者亦將承詛咒之重。
    紅繩為引,紅光為路,子時之時,井口相見。
    我看得脊背發涼。祖母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這個詛咒!
    紅繩為引...我喃喃道,看向那縷係著紅繩的頭發。突然,紅繩自己動了起來,像是有生命般向門口蠕去。
    我跟著紅繩來到客廳,發現家中出現了更多紅色線索——一道紅色的光線從窗口射入,指向前方;地板上出現零星的血色指印;就連煤球的眼睛也在黑暗中泛著紅光。
    所有這些線索都指向同一個方向:城西的老城區,那裏還保留著一些民國時期的老建築,包括我們家的老宅。老宅即將拆遷,我上周剛去整理過祖母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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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一眼時鍾:晚上十一點。距離子時還有一個小時。
    沒有時間猶豫了。我抓起那把仿製剪刀和紅繩,穿上外套準備出門。煤球緊緊跟在我腳邊,似乎不想獨自留在家中。
    好吧,一起來吧,我歎氣道,但你要乖乖的。
    打車前往老城區的路上,我發現整個城市似乎被一種詭異的紅色霧靄籠罩。路燈泛著紅光,車窗上不時出現血手印,但又很快消失。司機似乎完全沒有察覺這些異樣,還在愉快地哼著歌。
    老城區比記憶中更加破敗荒涼。大多數居民已經搬走,房屋上畫著大大的字。夜晚的街道空無一人,隻有風聲在廢墟間穿梭,像是無形的嗚咽。
    我憑著記憶走向沈家老宅,手中的紅繩越來越活躍,像是嗅到氣味的獵犬般向前牽引。煤球跟在我身邊,毛發豎起,不時發出低沉的警告聲。
    就在拐過最後一個街角時,我猛地停下腳步——
    老宅門前站著一個穿著藍色旗袍的身影。
    她背對著我,頭發盤成精致的發髻,身姿婀娜。但那件旗袍上浸染著大片深色汙漬,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是沈秋月!她比我先到了!
    身影緩緩轉過身來,但出現在我眼前的不是恐怖的麵容,而是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她微笑著向我招手,嘴唇蠕動,無聲地說著什麽。
    我屏住呼吸,努力分辨她的唇語。
    ...來...快過來...我們本是一體...
    煤球發出淒厲的尖叫,衝向那個身影。但在接觸到她的瞬間,身影如煙霧般消散了,隻留下一地紅色的塵埃。
    我鼓起勇氣繼續向前走,終於站在了沈家老宅門前。這座百年老宅在月光下顯得陰森恐怖,門窗破損,牆上爬滿藤蔓。院門虛掩著,仿佛剛剛有人推開進入。
    我推開門,吱呀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院子裏雜草叢生,中央果然有一口古井,井口蓋著石板。但最讓我心驚的是,井縫中正滲出暗紅色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紅繩自我手中飛出,像蛇一樣滑向井口,纏繞在石板上。紅光越來越盛,井中傳來水聲,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從井底升起。
    我一步步走向井邊,手中的仿製剪刀突然變得灼熱。我低頭看去,發現剪刀上的符文正在發光,與井中的紅光相互呼應。
    當我終於站在井邊時,井水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沸騰翻滾。一把剪刀緩緩從血水中升起——
    正是鏡中看到的那把凶器!紅色手柄,刻著符文,刀刃上還殘留著暗黑色的血跡。
    剪刀懸浮在井口上方,緩緩旋轉,發出低沉的嗡鳴聲。一個聲音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
    以血親之血,解百年之封。
    取此凶器者,承永世之咒。
    選擇吧,沈家後人...
    我看著那把承載著百年詛咒的凶器,知道無論選擇取走還是留下,都將麵臨可怕的後果。
    井中的血水突然劇烈翻騰,一個穿著藍色旗袍的身影緩緩從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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