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褐色屍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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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墨的腳像灌了鉛,每往前挪一步,心髒就往嗓子眼提一分。方才瞥見的那灘黑褐色液體,像塊髒汙的印記刻在他腦子裏,鼻尖縈繞的鐵鏽腐臭味揮之不去,連呼吸都帶著刺疼。他本以為順著獵刀鞘的痕跡能找到趙鐵柱的身影,哪怕是受傷倒地,也好過眼前這空蕩蕩的灌木叢——隻有那灘詭異的液體,在晨光裏泛著油膩的光,像剛凝固的瀝青,死死粘在地上。
    他蹲下身,手指懸在液體上方兩寸處,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寒氣往上冒,跟屍血溪的寒意如出一轍。液體周圍的草葉全蔫了,枯黃的葉片卷成了筒,連紮根在土裏的草根都泛著黑,仿佛被什麽毒素啃噬過。林墨強忍著胃裏的翻騰,從懷裏掏出塊粗布帕子,小心翼翼地蘸了一點液體——帕子剛碰到,就被染成了深褐色,那股腐臭味瞬間濃了幾倍,嗆得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林墨喃喃自語,目光掃過液體表麵,突然僵住了——在液體邊緣,混著幾根黑亮的毛發,長短和粗細都跟趙鐵柱頭上的頭發一模一樣。他的心“咯噔”一下,手控製不住地發抖,帕子從指間滑落,掉在地上,被那灘液體瞬間浸出一個深色的印子。
    “趙哥……”林墨的聲音發顫,他不敢再想下去,卻又控製不住地浮現出最壞的畫麵——趙鐵柱被那個女人抓住,這灘液體就是……他猛地站起身,踉蹌著後退兩步,後背撞到了身後的樹幹,才勉強穩住身形。不行,不能慌!得趕緊回村喊人,說不定趙鐵柱隻是被擄走了,這灘液體隻是個幌子!
    林墨咬著牙,轉身就往回跑。他不敢再走之前的小路,專門挑著開闊的地方跑,眼睛死死盯著地麵,生怕錯過任何線索。沿途的草葉上還沾著露水,打濕了他的鞋麵,可他絲毫沒察覺,腦子裏全是趙鐵柱的身影——那個總是拍著他肩膀喊“墨兄弟”的漢子,那個說要帶他打獵、給他補身子的糙人,怎麽能就這麽出事?
    跑了約莫兩刻鍾,林墨突然停住腳步。在一片平整的泥地上,他看見一個深深的腳印,鞋印的紋路很熟悉,是趙鐵柱常穿的那雙草鞋的紋路!腳印旁邊還有幾道拖拽的痕跡,泥土被蹭得亂七八糟,像是有人被強行拉走。林墨心裏一喜,順著拖拽的痕跡往前找,可沒走幾步,痕跡就突然消失了——地麵像是被什麽東西掃過,連一點泥土的褶皺都沒有,隻剩下光禿禿的地皮。
    “怎麽會這樣?”林墨皺著眉,蹲下身摸了摸地麵,泥土還是濕的,顯然痕跡消失得時間不長。他抬頭往四周看,隻見不遠處的樹林裏,有一片枝葉在輕輕晃動,像是有人剛從那裏離開。
    “誰在那兒?”林墨大喝一聲,掏出懷裏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往樹林裏走。樹葉的陰影落在地上,斑駁交錯,看不清裏麵的動靜。他走了兩步,突然聽見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像是有人在翻動樹葉。
    “出來!我看見你了!”林墨壯著膽子喊,手裏的匕首握得更緊了。可樹林裏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前走了幾步,撥開麵前的枝葉——裏麵空蕩蕩的,隻有幾隻受驚的鳥兒撲棱著翅膀飛走了。地麵上,隻留下一個小小的布片,是粗麻布做的,顏色跟那個女人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林墨撿起布片,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那個女人果然來過!她不僅擄走了趙鐵柱,還故意留下痕跡,又把痕跡抹掉,像是在戲耍他們。他不敢再耽擱,轉身就往村裏跑,速度比之前更快了,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胸口的疼痛越來越明顯,可他絲毫不敢放慢腳步。
    終於,村口的老槐樹出現在眼前。林墨看見堂叔正站在槐樹下,跟幾個村民說著什麽,陳道士也在一旁,手裏拿著羅盤,眉頭皺得緊緊的。他心裏一鬆,腳步卻沒停,朝著他們跑過去。
    “堂叔!陳道長!不好了!趙哥他……”林墨跑到他們麵前,扶著槐樹大口喘著氣,話都說不完整。
    堂叔看見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樣子,心裏一緊,連忙扶住他:“墨娃子,別急,慢慢說!趙鐵柱怎麽了?”
    “趙哥他……他可能被邪祟擄走了!我在後山發現了一灘黑褐色的液體,還有他的頭發,還有拖拽的痕跡,被那個女人抹掉了……”林墨喘著氣,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手裏的布片和沾了液體的帕子遞了過去。
    堂叔接過帕子和布片,剛聞到帕子上的味道,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陳道士也湊過來,仔細看了看帕子上的液體,又聞了聞,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這不是普通的液體,是‘屍液’!是邪祟吸收了死人的陰氣,再混合屍血溪的溪水形成的,沾到一點就會侵蝕人的陽氣,要是被潑到身上,不出半個時辰,人就會變成陰氣的傀儡!”
    村民們聽了,都倒吸一口涼氣。“那……那趙鐵柱豈不是很危險?”李大叔急得直跺腳,他跟趙鐵柱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最深,“陳道長,咱們快去找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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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陳道士連忙攔住他,“現在去太危險了!那邪祟既然留下屍液,肯定設了陷阱等著咱們。而且現在是巳時,正是陰氣和陽氣交替的時候,邪祟的力量最強,咱們去了隻會白白送死。”
    “那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趙鐵柱出事吧!”有村民著急地喊,“他可是咱們村的好漢子,不能就這麽沒了!”
    堂叔皺著眉,想了想說:“大家別慌,陳道長說得對,現在去確實危險。咱們先回村,把村裏的漢子都召集起來,帶上家夥,再讓陳道長準備些驅邪的符紙,等午時陽氣最盛的時候再去後山找。這樣既能保證安全,也能有把握救出趙鐵柱。”
    村民們聽了,都點點頭,紛紛表示同意。陳道士也說:“堂叔說得有理,午時陽氣最盛,邪祟的力量會減弱,咱們正好趁這個機會去找趙鐵柱,順便把剩下的‘引魂符’都找出來燒掉。我現在就去準備符紙和法器,你們去召集村民,半個時辰後在村口集合。”
    大家立刻行動起來——堂叔帶著幾個村民去召集村裏的漢子,李大叔回家拿獵槍和砍刀,林墨則跟著陳道士去堂叔家準備符紙。路上,林墨忍不住問:“陳道長,那屍液真的那麽厲害嗎?趙哥會不會已經……”
    陳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趙鐵柱是個硬漢,陽氣重,邪祟想輕易控製他沒那麽容易。而且那屍液隻是用來標記和設陷阱的,不是用來害人的,不然早就該聞到血腥味了。隻要咱們午時能及時找到他,肯定能救他出來。”
    林墨點點頭,心裏稍微踏實了些。到了堂叔家,陳道士從背包裏拿出一疊黃紙、朱砂和毛筆,開始畫符。他的動作很快,毛筆在黃紙上飛舞,朱砂的紅色在黃紙上暈開,形成一個個複雜的符號。林墨在一旁幫忙裁紙,看著陳道士專注的樣子,心裏的希望又多了幾分。
    半個時辰後,村口已經聚集了三十多個漢子,每個人手裏都拿著家夥——有的扛著鋤頭,有的拿著砍刀,還有幾個拿著獵槍,眼神堅定地看著前方。陳道士也準備好了,他手裏拿著桃木劍,背上背著一個布包,裏麵裝著符紙、羅盤和其他法器。
    “人都到齊了嗎?”堂叔大聲問,目光掃過人群。
    “到齊了!”村民們齊聲回答,聲音響亮,在村口回蕩。
    “好!”堂叔點點頭,“咱們現在就去後山,目標有兩個——一是救出趙鐵柱,二是找到剩下的‘引魂符’並燒掉。大家記住,路上一定要跟緊隊伍,別單獨行動,遇到邪祟別慌,聽陳道長的指揮。”
    “知道了!”村民們齊聲回應。
    陳道士走在隊伍最前麵,手裏拿著羅盤,不時停下來觀察。林墨和堂叔走在隊伍中間,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生怕錯過任何線索。隊伍沿著之前的小路往後山走,速度不快,卻很穩,每個人都警惕地看著周圍,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到了林墨發現屍液的地方。那灘黑褐色的液體還在地上,隻是顏色更深了,周圍的草葉已經完全枯萎,變成了黑色。陳道士蹲下身,拿出一張符紙,放在屍液上方,符紙很快就變得烏黑,然後“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瞬間燒成了灰燼。
    “陰氣比剛才更重了,邪祟應該沒走遠。”陳道士皺著眉說,“大家小心,前麵可能有陷阱。”
    村民們紛紛握緊手裏的家夥,放慢腳步,跟著陳道士往前找。林墨的眼睛死死盯著地麵,突然,他看見前麵的草叢裏有一道反光——是趙鐵柱的獵刀!他連忙跑過去,撿起獵刀,刀身上還沾著一點黑褐色的屍液,刀刃卻依舊鋒利。
    “這是趙哥的獵刀!”林墨大喊,聲音裏帶著興奮,“他肯定就在附近!”
    村民們聽了,都精神一振,加快腳步往前找。陳道士的羅盤指針也開始瘋狂轉動,指向左邊的一片樹林。“邪祟就在裏麵!”陳道士大喊一聲,舉起桃木劍,“大家跟我來!”
    村民們跟著陳道士衝進樹林,樹林裏的陰氣更重了,空氣裏的腐臭味也越來越濃。走了沒幾步,林墨突然聽見一陣微弱的呻吟聲——是趙鐵柱的聲音!
    “趙哥!我在這兒!”林墨大喊,朝著聲音的方向跑過去。村民們也跟著跑過去,隻見趙鐵柱被綁在一棵大樹上,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手腕上的紅印比之前更深了,身上還沾著不少黑褐色的屍液。
    “趙哥!你怎麽樣?”林墨跑到趙鐵柱身邊,連忙解開他身上的繩子。
    趙鐵柱慢慢睜開眼睛,看見林墨和村民們,虛弱地笑了笑:“墨兄弟……你們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別說話,先休息一下。”陳道士走過來,掏出一張符紙,貼在趙鐵柱的胸口,又從懷裏掏出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塞進他嘴裏,“這是‘補陽丸’,能幫你恢複陽氣。”
    趙鐵柱咽下藥丸,過了一會兒,臉色好了些,能自己站起來了。他指著樹林深處,沙啞著嗓子說:“那個女人……就在裏麵……她在畫最後一張‘引魂符’……說畫完就能……喚醒屍血溪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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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最後一張?”陳道士臉色一變,“不好!咱們得趕緊阻止她!不然等符紙畫完,邪祟本體一出來,就麻煩了!”
    村民們紛紛點頭,跟著陳道士往樹林深處跑。林墨扶著趙鐵柱,也跟在後麵。跑了沒幾步,就聽見前麵傳來一陣女人的怪笑:“你們來得正好!等我畫完這張符,就讓你們都成為我主人的祭品!”
    大家往前一看,隻見那個白臉紅眼的女人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手裏拿著一張黃紙,毛筆在紙上飛快地畫著,朱砂的紅色在黃紙上格外刺眼。她的身邊,還放著一疊畫好的“引魂符”,足足有四十多張!
    “住手!”陳道士大喊一聲,舉起桃木劍,朝著女人衝過去。
    女人抬起頭,冷笑一聲:“想阻止我?晚了!”她拿起剛畫好的符紙,朝著屍血溪的方向扔過去,符紙在空中燃燒起來,發出紅色的光,落在屍血溪裏,溪水瞬間翻起巨浪,暗紅色的水花濺得很高,散發出刺鼻的腥味。
    “不好!邪祟本體要出來了!”陳道士大喊,從懷裏掏出一疊符紙,朝著溪水扔過去。符紙在空中燃燒,形成一道火牆,擋住了飛濺的水花。
    村民們也紛紛舉起家夥,朝著女人衝過去。女人卻絲毫不慌,她站起身,身體慢慢變得透明,然後“嗖”的一聲,鑽進了屍血溪裏。緊接著,溪水中央冒出一個巨大的黑影,黑影越來越大,漸漸露出了輪廓——是一個渾身是血的怪物,有著人的身體,卻長著野獸的頭,眼睛是紅色的,嘴裏還叼著一根骨頭,看起來恐怖極了。
    “這就是邪祟本體!”陳道士大喊,“大家別怕!用符紙打它的眼睛!那是它的弱點!”
    村民們紛紛掏出陳道士準備的符紙,朝著怪物的眼睛扔過去。符紙落在怪物的眼睛上,瞬間燃燒起來,怪物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痛苦地扭動著身體,溪水被它攪得翻江倒海。
    林墨扶著趙鐵柱,退到一邊,看著村民們和陳道士跟怪物搏鬥,心裏滿是緊張。他知道,這是決定洪溪村命運的時刻,他們必須贏!
    怪物的掙紮越來越弱,身上的血漸漸變成了黑色,最後“撲通”一聲,掉進了屍血溪裏,再也沒有動靜。陳道士鬆了口氣,擦了擦額角的汗:“好了,邪祟本體被消滅了,那個女人也跟著消失了。”
    村民們都歡呼起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林墨扶著趙鐵柱,也笑了——他們終於打敗了邪祟,保護了洪溪村。
    可就在這時,陳道士突然皺起了眉,手裏的羅盤又開始瘋狂轉動:“不對!還有陰氣!而且是從村裏傳來的!”
    林墨和村民們的笑容瞬間僵住——村裏還有陰氣?難道還有邪祟沒被消滅?還是說,那個間諜又在村裏搞鬼了?
    大家顧不上休息,連忙往村裏跑。林墨心裏滿是不安——村裏還有老人和孩子,要是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他隻能在心裏祈禱,希望村裏沒事,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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