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村民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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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村裏跑的路上,風都帶著慌。趙鐵柱被林墨半扶半攙著走在隊伍中間,臉色雖比剛才好了些,嘴唇卻還泛著青,每走幾步就忍不住咳嗽,粗布短打上沾著的黑褐色屍液,在晨光裏看著格外刺目。陳道士手裏的羅盤轉得不停,指針死死朝著村子的方向,他眉頭擰成了疙瘩,嘴裏反複念叨:“不對勁,這陰氣來得太急,不像是邪祟餘孽,倒像是有人在村裏故意引出來的。”
    剛到村口,就聽見村裏傳來一陣喧嘩。林墨抬頭一看,隻見不少村民圍著村頭的老槐樹,有的舉著鋤頭,有的抱著孩子,臉上滿是慌亂,還有人在哭哭啼啼。王奶奶站在人群外圍,踮著腳往裏麵看,看見林墨他們回來,連忙撥開人群跑過來,聲音發顫:“墨娃子!可算把你們盼回來了!村裏……村裏出事了!”
    “王奶奶,別急,慢慢說!”林墨扶著王奶奶的胳膊,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
    王奶奶喘了口氣,指著人群的方向說:“剛才有人在村西頭的水井邊發現了一張黃符,跟你們說的‘引魂符’一模一樣!還在井台上看見一灘黑褐色的東西,跟你上次說的屍液差不多!大家都不敢打水了,怕井水被汙染,也怕邪祟進了村……”
    林墨心裏“咯噔”一下——邪祟怎麽會把符貼到水井邊?這分明是故意讓村民恐慌!他和堂叔、陳道士對視一眼,連忙朝著村西頭的水井跑過去。
    還沒到水井邊,就聞到一股熟悉的腐臭味。隻見水井周圍圍滿了村民,李仲正蹲在井台上,手裏拿著一根樹枝,小心翼翼地撥弄著井台上的黑褐色液體,臉色凝重。他是村裏的教書先生,平時話不多,卻心思縝密,上次找“引魂符”時,不少線索都是他發現的。
    “李仲哥!”林墨喊了一聲,擠過人群走到井邊。
    李仲抬起頭,看見林墨他們,皺著眉說:“你們可回來了。這液體跟你說的屍液一樣,而且這張符……”他指了指井台上的黃符,“貼得很顯眼,像是故意讓人看見的。我剛才看了看井水,水麵很平靜,暫時沒發現異常,但不敢讓村民喝,怕有問題。”
    陳道士蹲下身,掏出一張符紙放在屍液上方,符紙瞬間變黑,然後燒了起來。他站起身,臉色沉得能滴出水:“是屍液,而且是新鮮的!有人把屍液帶到村裏來了,還故意貼了‘引魂符’,就是想讓村民恐慌,亂了陣腳。”
    “是誰這麽缺德!”李大叔氣得直跺腳,“是不是那個間諜?他沒被咱們抓住,躲在村裏搞鬼?”
    村民們聽了,都炸開了鍋。“肯定是那個間諜!”“他是不是想讓咱們自亂陣腳,好讓邪祟出來害人?”“這可怎麽辦啊?井水不能喝了,咱們以後怎麽過日子?”“要不咱們收拾東西,暫時搬到鎮上去吧?等邪祟被徹底消滅了再回來!”
    “不行!”堂叔大聲喊了一句,壓下了村民的議論,“現在搬去鎮上,路上要是遇到邪祟或者流民,更危險!而且咱們走了,村子怎麽辦?讓那個間諜和邪祟占了咱們的家?”
    可他的話剛說完,就有村民反駁:“留在村裏也危險啊!邪祟都把屍液和符貼到水井邊了,下次說不定就貼到咱們家門口了!我家還有孩子,不能讓孩子出事!”
    “就是!我也想走!”“我也走!”不少村民跟著附和,人群裏的恐慌情緒越來越濃,有人已經開始往家跑,準備收拾東西。
    林墨看著眼前的混亂,心裏急得不行。他知道,現在一旦有人帶頭離開,村裏就會徹底亂套,到時候間諜和邪祟再趁機作亂,後果不堪設想。他看向李仲,希望他能幫忙穩住村民——李仲是村裏唯一的教書先生,平時村民們都很敬重他,他的話比自己管用。
    李仲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大聲說:“大家先安靜一下!我有話要說!”
    村民們的議論聲漸漸小了下來,都看向李仲。
    李仲看著大家,語氣平靜卻堅定:“我知道大家害怕,邪祟進了村,水井邊又出現了屍液和符,換誰都會慌。可咱們不能就這麽走了!這是咱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家裏的田地、房子,還有那些走不動的老人,都不能丟!而且林墨他們已經找到陳道長,連邪祟本體都打敗了,現在隻是剩下些小麻煩,隻要咱們團結起來,肯定能解決!”
    他頓了頓,指了指井台上的屍液和符:“你們想,要是咱們現在走了,正好中了間諜的計!他就是想讓咱們恐慌,讓咱們自亂陣腳,他好趁機做更壞的事!咱們要是留下來,一起找間諜,一起守著村子,他就沒機會了!”
    村民們聽了,都沉默下來。有人低頭小聲議論,有人看向林墨和陳道士,眼神裏的慌亂少了些,多了幾分猶豫。
    王奶奶也站出來說:“李仲說得對!上次墨娃子幫我把迷路的孫子找回來,陳道長又幫咱們打敗了邪祟,他們都在為村子拚命,咱們怎麽能當逃兵?我不走,我要留在村裏,跟大家一起守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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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走!”李大叔舉起手裏的獵槍,“我跟趙鐵柱是兄弟,他還沒完全好,我得留下來保護他,也保護村裏的人!”
    有了王奶奶和李大叔帶頭,不少村民也紛紛表示不走了。“對!咱們不走!”“一起找間諜!”“守著村子!”
    林墨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李仲一眼。李仲朝他點了點頭,又說:“現在當務之急,一是看好水井,別讓村民靠近,也別讓任何人再往井裏放東西;二是組織人在村裏巡邏,尤其是老人和孩子多的地方,要重點看守;三是繼續找剩下的‘引魂符’,不能讓間諜再貼了。”
    陳道士也說:“李仲說得很對。另外,我會畫一些‘驅邪符’,每家都發一張,貼在門上,能暫時擋住陰氣。水井裏的水,我一會兒會用符紙淨化一下,雖然不能完全消除風險,但暫時能喝,等找到間諜,徹底解決了問題,再想辦法徹底淨化水井。”
    村民們聽了,都放下心來,之前的恐慌情緒漸漸消散。堂叔趁熱打鐵,開始安排任務:“青壯年漢子分成兩隊,一隊跟著李仲去村裏巡邏,重點看村口、水井和老人家門口;另一隊跟著我去找‘引魂符’,尤其是偏僻的角落,都要仔細找;婦女們負責照顧老人和孩子,把陳道長畫的符紙貼到每家每戶的門上;墨娃子,你跟陳道長一起去淨化水井,再看看村裏的陰氣來源;趙鐵柱,你先回家休息,等恢複好了再過來幫忙。”
    “我不休息!”趙鐵柱連忙說,雖然聲音還有些虛弱,卻很堅定,“我身體沒事,能跟大家一起巡邏!”
    堂叔看他態度堅決,又看了看陳道士,陳道士點了點頭:“他吃了‘補陽丸’,再休息一會兒就能恢複,跟著巡邏沒問題,注意別太累就行。”
    堂叔隻好同意:“那你跟李仲一隊,巡邏時別逞強,要是不舒服就趕緊說。”
    村民們紛紛行動起來——婦女們圍在陳道士身邊,等著拿符紙;漢子們分成兩隊,跟著堂叔和李仲準備出發;王奶奶則帶著幾個老人,在村裏挨家挨戶地通知,讓大家別出門,注意安全。
    林墨跟著陳道士來到水井邊,陳道士從背包裏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麵畫著複雜的符號,又拿出一把桃木劍,蘸了點朱砂,在符紙上輕輕一點。“看好了,淨化水井時,要把符紙放在水麵上,嘴裏念咒語,符紙會自己燃燒,燒完後,井水就能暫時用了。”陳道士一邊說,一邊把符紙輕輕放在井水上。
    符紙在水麵上漂浮著,陳道士閉上眼睛,嘴裏念起了咒語。過了一會兒,符紙突然“騰”地一下燒了起來,紅色的火焰在水麵上跳動,卻沒有熄滅,也沒有燒到水。村民們都看呆了,紛紛感歎陳道士厲害。
    符紙燒完後,水麵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然後漸漸消失。陳道士睜開眼睛,說:“好了,井水暫時淨化好了,大家可以打水喝了,但別喝太多,等徹底解決問題再說。”
    村民們連忙上前打水,臉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林墨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裏也踏實了些。他看向李仲,隻見李仲正帶著巡邏隊往村東頭走,腳步穩健,不時停下來跟村民打招呼,安撫大家的情緒。
    “李仲這小夥子不錯,心思細,還能穩住場麵,是個靠譜的人。”陳道士看著李仲的背影,笑著對林墨說。
    林墨點點頭:“是啊,上次找‘引魂符’時,他就幫了不少忙。這次要是沒有他,村民們說不定真的就亂了。”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見村東頭傳來一陣喊聲:“李仲哥!快來!這裏發現了一張符!”
    林墨和陳道士對視一眼,連忙朝著村東頭跑過去。隻見巡邏隊的一個漢子蹲在村東頭的磨盤旁,手裏拿著一張黃符,正是“引魂符”。磨盤上還沾著一點黑褐色的屍液,跟水井邊的一模一樣。
    李仲蹲在磨盤旁,仔細看了看符紙,又看了看周圍的地麵,說:“符紙還是新的,屍液也沒幹,間諜應該剛走沒多久。你們看,這邊的泥土有腳印,是朝著村外的方向去的!”
    大家順著李仲指的方向看,隻見磨盤旁邊的泥土上,有一個淺淺的腳印,鞋印的紋路很陌生,不像是村裏人的草鞋或布鞋,倒像是城裏人才穿的布鞋。
    “是間諜的腳印!”林墨大喊,“他肯定是貼完符,剛往村外跑!咱們快追!”
    “等等!”陳道士攔住他,“別追太急!村外的陰氣比村裏重,說不定有陷阱。咱們分兩隊,一隊跟著腳印追,另一隊繞到村外的小路,前後夾擊,這樣既能抓住間諜,也能保證安全。”
    李仲點點頭:“陳道長說得對。我帶一隊跟著腳印追,林墨你帶一隊繞到村外的小路,咱們在村外的老磨坊匯合。記住,遇到間諜別硬拚,先纏住他,等兩隊匯合了再一起抓!”
    “好!”林墨答應著,立刻召集了幾個漢子,朝著村外的小路跑去。
    路上,林墨心裏滿是興奮——隻要抓住間諜,就能知道他為什麽要幫邪祟貼符,也能知道他跟三十年前的事有沒有關係,說不定還能弄清手裏的軍事地圖是怎麽回事。他握緊手裏的匕首,腳步越來越快,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小路,生怕錯過任何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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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到了村外的老磨坊。老磨坊早就廢棄了,屋頂的瓦片掉了不少,門也破了個大洞,周圍長滿了野草。林墨讓漢子們埋伏在磨坊周圍,自己則躲在磨坊門口的大樹後麵,等著李仲他們過來。
    沒過多久,就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林墨探頭一看,隻見李仲帶著人追著一個黑影往這邊跑,黑影跑得很快,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衫,正是之前留下地圖的間諜!
    “就是他!”林墨大喊一聲,從樹後麵衝出來,攔住了間諜的去路。
    間諜看見林墨,臉色一變,轉身想往旁邊跑,卻被埋伏在周圍的漢子們圍了起來。他看著周圍的村民,眼神裏滿是慌亂,卻還強裝鎮定:“你們……你們想幹什麽?我隻是路過的商人,不是什麽間諜!”
    “別裝了!”李仲走上前,拿出井台上的“引魂符”,“這符是你貼的吧?還有井台上的屍液,也是你弄的!你還敢說你不是間諜?”
    間諜的臉色更白了,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林墨上前一步,盯著他的眼睛問:“你為什麽要幫邪祟貼‘引魂符’?你跟三十年前的外地人有什麽關係?還有,你上次留下的軍事地圖,是怎麽回事?”
    間諜的身體晃了晃,像是被問住了。他看了看周圍的村民,又看了看林墨手裏的匕首,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把短刀,朝著林墨刺過來!
    “小心!”李仲大喊一聲,連忙推開林墨。短刀擦著林墨的胳膊劃過,刺在了旁邊的樹上。
    林墨反應過來,一把抓住間諜的手腕,用力一擰,短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漢子們連忙上前,按住了間諜的胳膊,把他綁了起來。
    “說!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做這些事?”堂叔也趕了過來,看著被綁住的間諜,語氣嚴厲地問。
    間諜被按在地上,掙紮了幾下,見掙脫不開,隻好放棄。他喘著氣,抬起頭,看著林墨他們,冷笑著說:“你們別白費力氣了!就算抓住我,也沒用!邪祟雖然被你們打敗了,但它的怨氣還在,隻要‘引魂符’還在,它遲早會回來的!到時候,整個洪溪村都會被怨氣籠罩,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你胡說!”李大叔生氣地踹了他一腳,“陳道長已經把邪祟本體消滅了,它怎麽可能回來?”
    間諜笑得更猖狂了:“消滅?你們以為那就是邪祟本體?太天真了!三十年前,那夥外地人召喚出來的邪祟,根本不是你們看到的那個怪物!那個隻是邪祟的分身,真正的本體,還被鎮壓在屍血溪底!隻要等陰氣足夠重,它就能衝破鎮壓,到時候,別說你們洪溪村,就連附近的鎮子,都會被它毀滅!”
    林墨和村民們都驚呆了——他們竟然隻打敗了邪祟的分身?真正的本體還在屍血溪底?那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陳道士皺著眉,走到間諜麵前,問:“你怎麽知道這些?你跟三十年前的外地人是什麽關係?”
    間諜看著陳道士,眼神裏滿是不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們等著吧,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知道真正的恐懼是什麽!”
    林墨看著間諜的樣子,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他對堂叔說:“先把他帶回村裏,關起來,等以後再慢慢問。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屍血溪底是不是真的有邪祟本體,還有找到剩下的‘引魂符’,不能讓它有機會衝破鎮壓。”
    堂叔點點頭,讓兩個漢子把間諜押回村裏。村民們的臉上又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剛才的興奮和安心,全都消失了。
    李仲拍了拍林墨的肩膀,說:“別擔心,就算真正的邪祟本體還在,咱們也有陳道長,還有這麽多村民,隻要團結起來,肯定能找到辦法消滅它。現在先回村裏,跟陳道長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該怎麽做。”
    林墨點點頭,心裏卻沉甸甸的。他想起間諜的話,想起屍血溪底的邪祟本體,還有手裏的軍事地圖,突然覺得,這一切或許不是巧合——間諜、邪祟、軍事地圖,之間肯定有某種聯係,隻是他現在還沒找到而已。
    回到村裏,陳道士已經在村口等著他們了。聽林墨說了間諜的話,陳道士的臉色變得格外凝重:“他說得很有可能。之前我就覺得奇怪,那個怪物的陰氣雖然重,卻沒有想象中那麽強,原來隻是個分身。真正的邪祟本體,肯定比分身厲害得多,想要消滅它,沒那麽容易。”
    “那咱們該怎麽辦?”林墨著急地問,“難道就看著它衝破鎮壓,毀滅村子嗎?”
    陳道士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想要消滅真正的邪祟本體,需要找到鎮壓它的地方,再用至陽之物徹底淨化它的怨氣。之前咱們以為土地廟的銅佛像是至陽之物,現在看來,可能不夠。我得回鎮上一趟,找我的師父幫忙,他手裏有一件傳下來的至陽法器,應該能對付邪祟本體。”
    “那你什麽時候走?”堂叔問。
    “現在就走!”陳道士說,“時間不等人,邪祟本體隨時可能衝破鎮壓,我必須盡快把法器帶回來。在我回來之前,你們一定要看好村子,別讓任何人靠近屍血溪,也別讓間諜跑了,更要找到剩下的‘引魂符’,不能給邪祟任何機會。”
    林墨點點頭:“陳道長,你放心,我們會看好村子的,等你回來。”
    陳道士收拾了一下東西,轉身就往鎮上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林墨和村民們的心裏,都充滿了期待和擔憂。他們不知道,陳道士能不能順利帶回法器,也不知道,在陳道士回來之前,村裏會不會再出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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