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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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懸,熾熱的陽光毫不留情地傾灑在繁華喧囂的街市上。熙攘的人群如潮水般湧動,叫賣聲、談笑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曲熱鬧的市井樂章。顧硯舟身著一襲質地考究的青色長袍,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腰間那枚溫潤的玉佩隨著他的步伐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他巧妙地隱匿於這茫茫人海之中,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鎖定在前方不遠處的佩思卿與玄逸霄身上。隻見二人步伐輕盈地並肩走進了一家名為鳳陽樓的酒樓,這座酒樓外觀雕梁畫棟,精致華美,招牌在微風中悠悠晃動,似在招攬著過往的行人。顧硯舟微微眯起眼睛,略作思忖後,轉身踏入了對麵的陽和酒樓,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給我準備一間視野好的包廂。”小二見狀,連忙點頭哈腰,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一路小跑著在前領路。
鳳陽樓內,溫暖的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的縫隙,絲絲縷縷地灑落在店內,將整個空間映照得明亮而溫馨。小二滿臉堆笑,腳步輕快地為佩思卿和玄逸霄端上精心烹製的酒菜。熱氣騰騰的菜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醇厚的酒香也在空氣中緩緩彌漫開來,讓人聞之不禁食欲大增。待小二退下後,佩思卿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神情認真而專注,她那清澈的眼眸緊緊盯著對麵的玄逸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探尋的意味,開口問道:“玄逸霄,你究竟為什麽會出宮呢?我心裏清楚,肯定不是為了我。”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一絲不容敷衍的堅定。
玄逸霄微微垂下眼眸,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打著桌麵,似在思索著該如何開口。片刻後,他抬眼看向佩思卿,目光坦誠而真摯:“你前腳剛走,就有人向陛下稟報,嶽陽城常氏一夜之間慘遭滅門。陛下得知此事後,當即命我出宮查探詳情。”他的聲音沉穩有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佩思卿的耳中,讓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
“那你可有查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佩思卿眼中閃過一絲急切,身子又往前傾了傾,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顯示出她內心的緊張與關注。
“我出宮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常宅,在那片破敗不堪的宅院裏,我發現了梟鳥的羽毛。根據這一線索,可以初步斷定此事與昭國脫不了幹係。”玄逸霄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凝重,似乎又回想起了在常宅看到的那慘烈的景象。
佩思卿聽著他的回答,陷入了短暫的沉思,心中暗自思忖:昭國嘛……她輕輕咬著下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和困惑。
玄逸霄看著眼前陷入沉思的佩思卿,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思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深入調查?或許人多力量大,能更快找到真相。”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眼中帶著一絲期待,仿佛在期待著她的回應。
“那……就請多關照了。”佩思卿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的邀請。
另一邊,陽和酒樓的包廂內,絲竹之音嫋嫋不絕,如潺潺流水般在空氣中流淌。舞女們身著華麗精美的舞衣,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衣袖翻飛間,盡顯婀娜多姿之態。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饌,山珍海味應有盡有,酒香四溢,彌漫在整個包廂內。然而,這一切的熱鬧與繁華仿佛都無法吸引坐在一旁獨自喝著悶酒的顧硯舟的目光。他眉頭緊鎖,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思緒之中,手中的酒杯被他緊緊握住,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清雲。”顧硯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幾分疲憊和無奈。
“主上。”清雲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他身後,微微躬身,聲音恭敬而低沉。
“她們二人究竟是何關係?”顧硯舟緩緩轉過頭,看向清雲,眼中滿是疑惑與探究,似乎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主上您想怎麽做?”清雲微微抬起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詢問,等待著他的指示。
“我既然選擇了成為大昭的皇帝,就從未想過要與她再續前緣,隻是心中終究對她懷有一份愧疚之情。你派人暗中護著她,起碼在宮外,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顧硯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愧疚,也有無奈,仿佛在回憶著曾經的過往。
“是,主上。”清雲拱手領命,轉身悄然退了下去,執行他的命令。
這邊,佩思卿跟著玄逸霄來到了一片茂密幽深的樹林中。陽光透過層層枝葉的縫隙,灑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然而,佩思卿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腳步也顯得有些拖遝,比玄逸霄走得慢了許多。玄逸霄停下腳步,轉過身,眼神中滿是關切:“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再走?”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一條竹葉青蛇突然從樹上竄出頭來,吐著信子,眼神凶狠地直指向佩思卿。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佩思卿反應迅速,猛地拔下頭上的簪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和果敢,毫不猶豫地刺向蛇的七寸,將它牢牢地紮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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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玄逸霄看到這一幕,眼中滿是擔憂和緊張,快步走到她身邊:“你沒事吧?”
佩思卿看著他的眼神,回以溫柔的微笑:“玄逸霄,我可不是什麽弱不禁風的嬌弱女子,你若將我當作普通的世俗女子,一開始就不該邀我同行。”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帶著一絲驕傲和自信。說完,便將紮在樹上的簪子拔了下來,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繼續向前走去。
眼見著佩思卿的背影快要消失在樹林深處,玄逸霄才從剛才的話裏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可當他們走到樹林深處時,一群手持利刃的黑衣人突然從四麵八方湧出,將他們團團圍住。月光透過枝葉灑在黑衣人的臉上,映出他們冷酷而無情的表情。玄逸霄率先提劍,眼神堅定而無畏,毫不猶豫地與黑衣人展開了激烈的搏鬥。然而,樹林中光線昏暗,黑衣人又人數眾多,玄逸霄漸漸有些力不從心,身上也受了幾處傷,鮮血緩緩染紅了他的衣衫,情況變得愈發危急。
眼看著玄逸霄快要命喪黑衣人劍下,佩思卿心急如焚,大聲喊了他一聲:“玄逸霄。”就在這一瞬間,佩思卿身上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她飛身而上,頭上的簪子竟化成數個,如利刃般朝黑衣人刺去。黑衣人紛紛倒地身亡,而佩思卿卻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緩緩落下。
玄逸霄本想去接住她,可此時一身著青衣束發帶著麵具的男子快他一步,如鬼魅般出現,將佩思卿輕輕抱起,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房間內,燭光搖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佩思卿仿佛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夢魘,眉頭緊鎖,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嘴裏不停的喚著玄逸霄:“玄逸霄……玄逸霄……”突然,她驚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迷茫,仿佛還未從剛才的噩夢中完全清醒過來。這時,顧硯舟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他的腳步很輕很輕,生怕驚擾到她那還未平複的情緒。
佩思卿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眼中充滿了疑惑,聲音還有些顫抖地問道:“這是哪?”
顧硯舟並未理會她,而是轉身緩緩離開。這一舉動讓佩思卿有些摸不著頭腦,心中暗自想道:他是誰?怎麽這麽快就走了?我連他的樣子都還沒看清呢。
過了一會,佩思卿在婢女的帶領下來到了主殿。主殿內金碧輝煌,雕龍畫鳳的梁柱彰顯著不凡的氣勢和威嚴。顧硯舟一身紅色華服,上麵繡著精致的金龍圖案,帶著麵具坐在一旁獨自下棋,顯得神秘而高貴。見著佩思卿過來,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語氣溫柔道:“姑娘醒了。”
佩思卿對他行了一禮,態度恭敬而誠懇:“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請公子告知姓名,好讓思卿來日相報。”
顧硯舟看了看她,目光深邃而神秘:“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姑娘既已傷愈,在下便安排姑娘離開吧。”
一旁的清雲聽了顧硯舟的話,連忙勸道:“主上,思卿姑娘傷勢剛愈,身體還很虛弱,不便趕路,還是多留一段時間為好。”
佩思卿聽著他的勸說,立馬回絕:“不了……”隻是話還未說完,顧硯舟就打斷道:“那就留下吧。”
在清雲的再三勸說下,佩思卿終於留了下來。第二日一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內,溫暖而明亮。佩思卿坐在窗前,口中念念有詞,施法傳信給玄逸霄。然而,法術剛飛到半空中,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回來。她心中暗道,為什麽召喚術不起作用了?玄逸霄會很擔心吧?
想著便去了花園找顧硯舟。花園內花香四溢,五彩斑斕的花朵競相綻放,爭奇鬥豔,美不勝收。“恩公。”佩思卿輕聲呼喚。
顧硯舟轉身麵對著她,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姑娘,這二日可玩得開心,還是有何不滿之處?如果有一定要說出來。”
“沒有,沒有,恩公,我是擔心我的朋友找不到我會擔心,偏偏我的召喚術不知為何不管用了,所以我想我該走了,不然,玄逸霄一定會急死的。”佩思卿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憂,仿佛一顆心都係在了玄逸霄的身上。
聽著她口中說出別的男人的名字,顧硯舟眼中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發現的不悅,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旋即又恢複了溫和的模樣:“姑娘不妨晚些時日再走,我還未盡過地主之誼,今晚就帶姑娘逛逛這裏的夜市可好?”
夜市在昭國是獨樹一幟的熱鬧景象,雖隨朝也有零星夜生活,卻遠不及昭國這般將夜市發展成全民參與的風潮,燈火綿延、攤位林立的規模更是別處難尋。
“這裏果然是昭國!恩公也是昭國人嗎?”佩思卿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微微退後了一步,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防備。
“姑娘果然早有懷疑,那你要為隨國的百姓殺我嗎?”顧硯舟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探究,似乎想要看透她內心的想法。
“原來,我在恩公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啊。恩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會傷害你,再說,我也不一定打得過你。”佩思卿微微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仿佛受到了某種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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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盼你往後也能像現在這樣待我。”說完,顧硯舟便轉身離開了,留下佩思卿獨自站在花院中,眼神中滿是迷茫和困惑。
時間匆匆而過,不一會兒便到了晚上。月色如水,灑在熱鬧非凡的夜市上。顧硯舟帶著佩思卿來到夜市上遊玩,夜市上燈火輝煌,各種攤位琳琅滿目,叫賣聲此起彼伏,充滿了人間煙火氣。佩思卿拿起一對兔子耳朵,眼睛亮晶晶的,笑問道:“好看嗎?”
“好看。”顧硯舟看著她,眼中滿是溫柔和寵溺,仿佛她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真的?”佩思卿歪著頭,臉上帶著俏皮的笑容,像個天真可愛的孩子。
“當然,很可愛。”顧硯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寵溺的微笑,眼神中滿是愛意。
聽了他的回答,佩思卿笑著給老板一片金葉子,老板連忙將她攔了下來:“姑娘,你給這個,我這小本買賣找不開啊。”
顧硯舟拿出銀子給了老板,佩思卿將他攔下,笑著道:“謝謝你,但是我自己付就行了,我剛隻是不懂規矩,現在既然知道了,就不勞你破費了。”說著便拿出銀子付給了老板。
“你不用客氣的,本就是我請你出來的。”顧硯舟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似乎有些不滿她的拒絕。
佩思卿看著顧硯舟笑笑,向前走去,心中暗自思忖:這位恩公武功高強,肯定不是普通昭國人,可他究竟會是誰呢?
又玩了好長一段時間,佩思卿便和顧硯舟回了府。房間內,佩思卿坐在窗邊,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宛如一層銀紗,給她增添了幾分神秘的美感。“此次離開不知何時再見,對昭國人民而言,夜幽藤是療傷聖物,希望我明天離開之前能種出來。”她自言自語道。
就在她說話之時,麵前的花盆竟自己緩緩開出了夜幽藤。佩思卿驚訝地看著麵前的花,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仿佛看到了一個奇跡。過了一會,她便抱著花去找顧硯舟。剛到轉角處,便聽到婢女的談話。
“陛下對那位思卿姑娘可真好,還特地命我們把這件西城主上貢的鬥彩披風找出來,一定是送她的,你說她有什麽好的。”一個婢女小聲說道。
“你不懂,陛下就喜歡思卿姑娘這樣的仙女。”另一個婢女笑著回應。
“聽說陛下曾是隨國的王爺和將軍,那你說我們是不是就要有皇後了。”第一個婢女又接著說道。
“別說了。”這時,另一個婢女慌張地提醒道。
這時,顧硯舟和清雲走了進來,婢女們連忙對他行了一禮:“陛下,賀禮已經放在桌上了。”
“下去吧。”顧硯舟揮了揮手,聲音平淡而沉穩。
“主上,屬下不明白,您既然攔下了公主的召喚咒,又為什麽要同意她離開?屬下看得出來,您是喜歡她的,許多事為何不親自跟她解釋清楚呢?”清雲微微皺眉,眼中滿是疑惑,似乎想要弄清楚他的想法。
“難道,你以為我是因為喜歡佩思卿才截斷她跟外界的聯係?我是因為她要查的事跟陰鐵有關,陰鐵事關玉璽,我並不希望由她找到它,我們大昭必須趕在隨國之前找齊所有陰鐵。”顧硯舟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與決絕,仿佛在為了大昭的未來而堅守著什麽。
“是。”清雲微微躬身。
這時,佩思卿抱著夜幽藤走了進來。顧硯舟看見她走了進來,立馬從凳子上站起來,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仿佛自己的秘密被她發現了一般。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你依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隻想知道,嶽陽常氏滅門跟你有沒有關係?”佩思卿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審視,想要從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此事當然與我無關,他們與我無冤無仇,我殺他們做什麽,就算為了陰鐵,也沒有必要。”顧硯舟微微皺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似乎對她的懷疑感到有些不滿。
“請公主相信主上,絕不是濫殺之人。”清雲連忙在一旁解釋道。
佩思卿點了點頭:“我相信,畢竟你曾是隨國的王爺。”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信任,也有一絲難以言說的落寞,仿佛在回憶著曾經的過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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