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緋色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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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天庭的天兵天將果然出現在了青丘邊界。
    為首的天將身著銀甲,手持長槍,目光銳利如鷹,看著桃花林中那道小小的身影,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妖孽,交出星辰珠,可饒你青丘餘孽不死!”
    胭脂站在桃樹下,軟鞭在掌心輕輕轉動,紫霧繚繞。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迎上天將的視線:“星辰珠是青丘的守護神物,恕我不能從命。”
    “冥頑不靈!”天將冷哼一聲,長槍一揮,“給我拿下!”
    天兵們蜂擁而上,銀槍的寒光在桃花林中閃爍,與漫天飛舞的花瓣形成鮮明的對比。
    胭脂的身影在桃花林中穿梭,軟鞭帶著紫霧,精準地避開天兵的攻擊,卻並不傷人,隻是將他們的長槍纏住,或是打偏他們的方向。她不想傷人,隻想拖延時間,等護族陣完全啟動。
    可天兵的數量太多,她漸漸有些吃力。左肩的舊傷隱隱作痛,心口的星辰珠也開始發燙,提醒著她靈力的消耗。
    就在這時,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從天際射來,如流星般墜落在桃花林中,將圍攻的天兵震退數步。
    柳明淵的身影出現在胭脂身邊,玄色披風在風中展開,聖火靈力在他周身燃燒,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天庭行事,就是這般恃強淩弱嗎?”他的聲音冷冽,槍尖直指為首的天將,“青丘與你無冤無仇,為何非要趕盡殺絕?”
    天將認出了他身上的麒麟族氣息,臉色微變:“柳明淵?你敢插手天庭之事?”
    “我不是插手,是講道理。”柳明淵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天兵,“星辰珠護佑青丘千年,從未危害三界。你們僅憑一句‘祖神遺物’,就要奪走它,毀了青丘,這算什麽道理?”
    “放肆!”天將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惱羞成怒,“麒麟族難道想與天庭為敵?”
    “我們隻與不公為敵。”柳明淵的聖火靈力驟然暴漲,“今日有我在,誰也別想動青丘一根汗毛!”
    胭脂看著身邊的柳明淵,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知道,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卻選擇站在這裏,為青丘,為公道。
    “柳明淵,謝了。”她輕聲說,紫霧在指尖凝聚,“但這是青丘的事,我想自己解決。”
    柳明淵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中滿是堅定,便微微點頭:“好,但我不會讓你獨自麵對。”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盡在不言中。
    桃花林中,金色的聖火與紫色的狐火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奇異的光牆,將天兵們擋在外麵。銀槍與軟鞭配合得天衣無縫,時而淩厲,時而巧妙,讓天兵們束手無策。
    為首的天將看著眼前的景象,又驚又怒,卻又無可奈何。他知道,有柳明淵在,今日想拿下星辰珠已是不可能。再僵持下去,隻會損兵折將。
    “撤!”他咬了咬牙,帶著天兵們狼狽地離去。
    桃花林終於恢複了平靜,隻剩下漫天飛舞的花瓣和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
    “天庭不會善罷甘休的。”胭脂望著天兵離去的方向,眉頭微蹙。
    “我知道。”柳明淵收起長槍,“但至少,我們爭取到了時間。”他頓了頓,看向胭脂,“護族陣需要多久才能啟動?”
    “還需要三天。”胭脂說,“我需要將星辰珠的靈力完全導入陣眼。”
    “那這三天,我來守著青丘。”柳明淵的語氣不容置疑,“麒麟族的衛兵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有我們在,天庭的人不敢輕易再來。”
    胭脂看著他,心中充滿了感激。她知道,這份情誼,重逾千斤。
    “柳明淵,”她輕聲說,“等青丘安定了,我請你喝最好的桃花酒。”
    “一言為定。”柳明淵笑了,陽光灑在他臉上,溫暖而明亮。
    三天後,護族陣終於啟動。
    當星辰珠的光芒與鎖靈洞的石壁融為一體時,整個青丘都被一層淡紫色的光罩籠罩。光罩上流轉著古老的符文,散發出強大的力量,將青丘守護得固若金湯。
    孩子們從暗渠裏跑出來,看著那層美麗的光罩,歡呼雀躍。老仆站在胭脂身邊,激動得熱淚盈眶:“小姐,青丘……真的回來了。”
    胭脂抬頭望著光罩,心中充滿了平靜與安寧。她知道,青丘的路還很長,但隻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什麽能阻擋他們前行的腳步。
    柳明淵站在桃花林的邊界,看著那層淡紫色的光罩,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知道,青丘終於安全了。
    他轉身離去,玄色披風在風中展開,像一隻展翅的雄鷹。他還有很多事要做,要肅清麒麟族的天庭暗線,要向父親解釋自己的選擇,要讓三界知道,公道與正義,永遠不會缺席。
    但他知道,他還會回來的。
    因為這裏有等待他的桃花酒,有他想要守護的公道,還有那個在桃花林中,眼神堅定,笑容溫暖的身影。
    青丘的春天,才剛剛開始。而屬於他們的故事,也將在這桃花紛飛的季節裏,繼續書寫下去。
    護族陣啟動後的青丘,漸漸有了往日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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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們在桃花林下識字,老仆用殘存的竹簡,一筆一劃教他們寫“青丘”二字。胭脂則在藏書閣的舊址上,用星辰珠的靈力催生新的書架,那些被戰火焚毀的古籍殘卷,正隨著她指尖的紫霧,一點點重現在竹帛上——這是星辰珠的另一種力量,能喚醒被時光掩埋的記憶,還原那些曾照亮過青丘的智慧。
    柳明淵基本一有時間就會來青丘幫忙。他帶著麒麟衛兵在青丘外圍紮營,白日裏會來桃花林幫忙,有時是修補斷牆,有時是給孩子們講歸墟的故事。他說歸墟的海水是黑色的,能映出天上的星辰;說那裏的礁石會唱歌,唱的是祖神時代的歌謠;說父親守在那裏,不是因為天帝的命令,而是怕深海裏的凶獸上岸驚擾生靈。
    “那你父親,很像我母親。”胭脂一邊整理古籍,一邊聽他說,“都在守護著什麽,哪怕不被人理解。”
    柳明淵坐在她身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槍杆上的紋路:“以前不懂,總覺得他固執。現在才明白,有些堅守,無關對錯,隻關本心。”他轉頭看向她,“就像你守著青丘,明知可能引來天庭的怒火,卻還是做了。”
    胭脂抬眸,恰好對上他的目光。陽光透過桃花瓣的縫隙,在他眼底投下細碎的光斑,竟比歸墟的星辰還要亮。她心跳微滯,慌忙低下頭,假裝整理竹簡:“畢竟……是家。”
    柳明淵看著她泛紅的耳尖,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沒再說話,隻是安靜地幫她把散落的竹簡歸攏整齊。桃花落在兩人之間的石桌上,像一句沒說出口的話。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月,麒麟族傳來消息,說天帝派了使者,要親自去歸墟“慰問”柳明淵的父親。這話聽著客氣,明眼人都知道,是因青丘之事遷怒,想拿柳家父子開刀。
    “我得回去了。”柳明淵收拾行裝時,語氣帶著歉意,“歸墟那邊,不能讓父親獨自應對。”
    胭脂幫他把那壇沒喝完的桃花酒裝進行囊:“路上小心。”她頓了頓,從懷中掏出塊玉佩,玉上刻著縮小的護族陣符文,“這是‘陣眼佩’,若遇危險,捏碎它,護族陣的力量能替你擋一次致命攻擊。”
    柳明淵接過玉佩,指尖觸到上麵溫熱的靈力,那是星辰珠與她的氣息交織而成的暖意。他握緊玉佩,認真道:“等我處理完歸墟的事,就回來。”
    “好。”胭脂點頭,沒說多餘的話,卻在他轉身時,輕聲補了句,“我等你。”
    柳明淵的腳步頓了頓,回頭時,眼底的光比聖火還要灼熱。他重重應了聲“嗯”,翻身上馬,玄色披風在風中揚起,很快消失在桃花林的盡頭。
    日子又恢複了平靜,卻好像多了點什麽。
    胭脂每日除了重建青丘,總會多留一份心,算著柳明淵的歸期。孩子們眼尖,見她時常望著麒麟族來的方向發呆,就湊在一起嘀咕:“柳哥哥什麽時候回來呀?他講的歸墟故事還沒說完呢。”“姐姐肯定是想柳哥哥了,上次他走的時候,姐姐的臉都紅了!”
    老仆聽著孩子們的童言,捋著胡須笑,卻也忍不住歎氣:“天庭那邊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柳公子。”
    胭脂隻是搖頭,繼續用靈力滋養桃樹。她知道柳明淵的性子,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他既說了會回來,就一定會。
    歸墟的海風裹著鹹澀的冰碴,拍在玄色的披風上,發出獵獵聲響。柳明淵勒住韁繩,望著遠處礁石上那個熟悉的背影——父親背對著他,手持長槍,槍尖的聖火在暮色裏明明滅滅,像在與深海的暗流對峙。
    “回來了。”柳蒼瀾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卻依舊沉穩,“青丘那邊,護得住?”
    “護族陣已啟動,暫時無憂。”柳明淵翻身下馬,將胭脂給的陣眼佩悄悄塞進袖中,“隻是天帝……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柳蒼瀾轉過身,臉上的風霜比三年前更重,眼底卻亮得驚人:“他派來的‘慰問’使者,明日就到。帶著十二道金牌,說是要調我回天庭‘述職’。”
    柳明淵的手猛地攥緊槍杆,指節泛白:“歸墟是祖神定下的屏障,豈能離人?他這是逼您放權!”
    “不放,又能如何?”父親笑了笑,笑聲裏帶著幾分釋然,“當年守在這裏,是怕辜負祖神所托;如今看來,真正的守護,從來不在這方寸礁石上。”他抬手拍了拍柳明淵的肩,“明淵,你比我活得明白。有些規矩該守,有些強權,該破。”
    第二日,使者帶著天兵登島時,柳明淵就站在父親身側。鎏金的詔書展開,字字句句都透著威逼,說什麽“麒麟一族當以天庭為尊”“歸墟守將不應結交妖族”,最後竟指名要柳明淵“入天庭領罪”。
    “領罪?”柳明淵上前一步,聖火靈力在槍尖驟然炸開,金光映得使者臉色煞白,“我護青丘,守祖神規矩,何罪之有?倒是你,拿著強權當令箭,視三界生靈如草芥,該當何罪?”
    話音未落,他抬手奪過詔書,在使者驚愕的目光裏,將那卷鎏金帛書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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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敢抗旨!”使者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手都在顫,“柳明淵,你就不怕天帝降罪,滅你麒麟全族?”
    “怕?”柳明淵的槍尖直指使者咽喉,聲音比歸墟的寒冰更冷,“我麒麟族的骨血裏,從來沒有‘怕’字!祖神留下的規矩,是護佑三界,不是讓你們這群蛀蟲用來欺壓眾生的!”
    柳蒼瀾在他身後,悄悄握緊了槍。海風卷起父子倆的披風,聖火的光芒在礁石上交織,像一道無聲的宣言。使者看著這對眼神同樣堅定的父子,又看了看周圍殺氣騰騰的麒麟衛兵,終於怕了,撂下句“你們等著”,帶著天兵灰溜溜地登船離去,據說回程時氣得當眾吐了血。
    “做得好。”父親拍了拍他的背,語氣裏帶著難得的讚許,“去青丘吧,那邊更需要你。”
    柳明淵望著青丘的方向,袖中的陣眼佩似乎還帶著胭脂指尖的暖意。他笑了笑,翻身上馬:“等我回來,陪您喝歸墟的海釀。”
    果然,三月後,一個滿身風塵的麒麟衛兵闖進青丘,帶來了歸墟的消息——柳明淵跟著父親,在歸墟當眾撕毀了天帝的“慰問詔書”,直言“麒麟族隻認祖神規矩,不認強權壓迫”,氣得天帝派去的使者當場吐血,卻因歸墟地勢險要,又有柳家父子坐鎮,硬是沒討到半點便宜。
    “將軍說,歸墟暫時安穩了,他處理完族中事務,就來青丘赴那杯桃花酒之約。”衛兵說起自家將軍的壯舉,滿臉自豪。
    孩子們歡呼起來,圍著衛兵問東問西。胭脂站在桃樹下,聽著歸墟的故事,指尖的紫霧落在剛結出的桃果上,那果子竟瞬間紅透了半邊。
    又過了月餘,青丘的第一壇新釀桃花酒開封那天,柳明淵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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