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玄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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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玄陰教的鎖靈網,專門用來壓製你這種純血靈力。”老者喘著粗氣,眼中閃過狠厲,“你以為憑自身法力就能翻盤?太天真了!隻要被困在網裏,你的靈力會一點點被抽幹,最後跟沒法力的廢人沒兩樣!”
話音剛落,鎖靈網的黑色符文突然亮起,細密的光絲像針一樣紮進胭脂的四肢。她隻覺得體內的靈力像是被打開了閘門的洪水,順著光絲瘋狂外流,原本凝聚在掌心的靈力瞬間潰散,連抬手的力氣都在快速消失。
之前被她打退的黑衣人見勢,立刻重新圍了上來。胭脂強撐著揮拳反抗,可沒了靈力支撐,拳頭落在黑衣人身上如同撓癢,反被對方一腳踹在膝蓋上,重重跪倒在地。鎖靈網越收越緊,勒得她胸口發悶,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尊主掙紮著從地上爬起,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冷笑道:“沒了靈力,你還怎麽跟我們鬥?之前的囂張勁呢?”他抬手拍了拍傅珩的肩膀,“把她帶起來,別讓她在這兒浪費時間,本尊還等著用她的血脈。”
傅珩上前,一把揪住胭脂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拽起。此刻的胭脂渾身發軟,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他拖拽。鎖靈網還在不斷抽取她的靈力,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一點點流逝,原本能輕鬆催動的術法,現在連一絲微光都凝聚不出來。
“放開我……”胭脂的聲音微弱,帶著不甘。可回應她的,隻有老者和黑衣人們的冷笑。她被傅珩拖著往石室深處走,鎖靈網的符文還在閃爍,每走一步,體內的靈力就少一分,直到最後,她徹底感受不到任何法力波動,真的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另一邊,蒼梧山。柳明淵握著劍的手青筋暴起,長槍在石崖上劃出深深的刻痕,碎石簌簌滾落進下方的濃霧裏。他已經帶著弟子把蒼梧山的每一處岩洞、每一片密林都搜遍了,連傅珩留下的氣息都在那處山洞外戛然而止,仿佛兩人真的被濃霧吞噬,再無蹤跡。
“少主,所有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發現傅珩和謝姑娘的下落。”一名弟子氣喘籲籲地跑來,聲音裏滿是疲憊與焦急,“要不要擴大搜索範圍,往山外找找?”
柳明淵猛地轉身,眼底布滿紅血絲,語氣帶著壓抑的怒火:“擴大範圍!就算把整個蒼梧山脈翻過來,也要把人找到!傅珩那廝既然敢設局,就絕不會憑空消失,定是藏了什麽隱秘退路!”
他又想起方才在山霧中聽到的胭脂的氣息,那氣息裏帶著靈力紊亂的慌張,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他恨自己當時被傅珩的調虎計引開,恨自己沒能早點識破騙局,更恨此刻連胭脂的安危都無法確認。
就在這時,一名負責勘察山洞的弟子突然驚呼:“少主!您快來看!這石壁上有痕跡!”
柳明淵立刻衝過去,隻見山洞最深處的石壁上,有一道極其細微的縫隙,縫隙邊緣還殘留著新鮮的石屑,顯然是近期被人觸動過。他伸手按在石壁上,指尖傳來微弱的機關震動感,可無論他如何催動靈力,石壁都紋絲不動。
“是玄陰教的暗門機關。”柳明淵指尖劃過縫隙,語氣冰冷,“他們早就挖好了密道,從這裏逃了。”
弟子們麵麵相覷,都有些無措:“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找不到密道入口,根本追不上啊!”
柳明淵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想起胭脂曾提過,玄陰教的密道多與地下暗河相連,而蒼梧山北側恰好有一條常年幹涸的古河道。他猛地睜開眼,目光堅定:“去北側古河道!他們若從密道逃生,大概率會從那裏離開!”
可當他們趕到古河道時,隻看到滿地淩亂的腳印,以及一枚遺落在碎石堆裏的、胭脂常戴的銀質發簪。發簪上還沾著一點幹涸的血跡,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蹤跡。
柳明淵攥緊那枚發簪,指節泛白,心中的無力感幾乎將他淹沒。他知道,傅珩帶著胭脂,已經徹底逃出了他的掌控範圍,下一次再想找到他們,恐怕難如登天。
就在這時,清婉帶著幾名弟子匆匆走了過來。她看著柳明淵攥著發簪、周身緊繃的模樣,語氣帶著幾分勸和的軟意:“明淵,算了吧。整個蒼梧山都找遍了,連密道出口都查過,他們定然已經走遠了。你就算把這蒼梧山翻過來,也未必能找到他們的蹤跡,倒不如先省省力氣,從長計議。”
清婉的話還沒說完,柳明淵猛地抬頭,眼底的紅血絲驟然收緊,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麽被忽略的關鍵。他盯著清婉,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對啊,我怎麽忘了……傅珩,是你的表哥!”
這話一出,周圍的弟子都愣住了,連清婉臉上的溫和也僵了一瞬,下意識地攥緊了袖擺。柳明淵向前半步,目光銳利如劍,緊緊鎖著她:“你與傅珩有親屬關係,他的事,你不可能一無所知。清婉,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不能在失去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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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被他眼底的紅血絲和顫抖的聲線嚇得後退半步,指尖死死攥著袖擺,布料被撚得發皺,連聲音都帶著慌意:“明淵,你……你怎麽會這麽想?”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急出來的濕意,語氣又急又委屈:“我母親當年和傅家斷了聯係,就是因為看不慣他們搞那些陰詭勾當。我和傅珩雖是表親,可從小到大見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他的計劃、玄陰教的事,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她往前湊了半步,想拉柳明淵的手,卻被他下意識避開。那躲閃的動作像根細針,紮得清婉心口發疼,可看著他近乎崩潰的模樣,還是強忍著酸澀繼續解釋:“成婚百年,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若我知道傅珩要對謝姑娘不利,怎麽會幫著他騙你?方才在山洞裏,我若不是真心想護著謝姑娘,又何必攔著你衝動動手?”
柳明淵盯著她泛紅的眼眶,看著她因著急而微微發顫的唇,心頭的懷疑鬆動了幾分——清婉性子溫婉,成婚這些年從未說過謊,更沒摻和過任何陰私事。可一想到胭脂可能落在尊主手裏的處境,那點鬆動又被焦慮壓了下去,聲音依舊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可傅珩是你表哥,你們總該有私下聯係吧?他有沒有跟你提過玄陰教的據點?有沒有說過要帶阿芷去哪裏?”
“沒有!真的沒有!”清婉急得跺腳,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衣襟上洇出小濕痕,“我最後一次見傅珩,還是三年前族裏的宴會上,他隻跟我客套了兩句,連玄陰教的名字都沒提過!明淵,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更不知道他要帶謝姑娘去哪裏!”
她伸手抓住柳明淵的袖口,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語氣裏滿是哀求:“我知道你急,我比你更急——謝姑娘若出事,你會崩潰,我難道就忍心看著你這樣嗎?可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總不能編瞎話騙你,讓你白跑一趟耽誤時間啊!”
柳明淵看著她攥著自己袖口的手,那雙手還在微微發抖,連指節都泛著白。他想起成婚這些年,清婉總是默默照顧他的起居,在他因胭脂舊事感傷時,也隻是溫聲安慰,從不多言。若她真知道傅珩的下落,斷不會看著他這樣急得團團轉。
心頭的懷疑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力感。柳明淵緩緩垂下肩,之前緊繃的脊背瞬間垮了下來,連聲音都透著疲憊:“對不起,清婉,我……我不是故意要懷疑你,我隻是……”
“我知道。”清婉打斷他,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聲音放得柔了些,“你是擔心謝姑娘,慌了神。”她擦了擦眼淚,眼神重新變得堅定,“別慌,我們再想想辦法。傅珩帶著謝姑娘逃不遠,玄陰教的人也不可能一點蹤跡都不留。我們可以去查蒼梧山附近的城鎮,去問往來的商販,總能找到線索的。”
柳明淵抬頭看向她,眼底的絕望終於透出一絲微光。清婉握緊他的手,語氣帶著不容錯辨的篤定:“我們一起找,就算把整個蒼梧山脈周邊都搜遍,也一定要把謝姑娘找回來。”
弟子們看著兩人緩和的氣氛,也紛紛上前附和:“少主,少夫人說得對!我們現在就分派人手,去周邊城鎮打聽消息,定能找到傅珩的蹤跡!”
柳明淵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焦慮,抬手攥緊了掌心的銀簪——那是胭脂留下的唯一線索,也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撐。他抬眼看向遠方連綿的山林,聲音雖輕,卻帶著堅定:“好,分頭找!若發現任何蹤跡,立刻傳信!”
眾人應聲散去,古河道上隻剩下柳明淵和清婉。清婉看著他望著山林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攬住他的胳膊:“別太擔心,謝姑娘那麽堅強,一定能撐到我們找到她的。”
柳明淵沒有說話,隻是攥著銀簪的手更緊了些。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落在他蒼白的臉上,卻驅散不了他眼底的陰霾——他隻希望,清婉的話能成真,希望胭脂能撐到他找到她的那一刻。
靈嫣閣。
鎖靈網的光絲還纏在四肢,每動一下,都像有細針在血脈裏鑽。胭脂被傅珩拽著往石室深處走,腳掌蹭過冰冷的石麵,帶起細碎的血痕——那是方才被黑衣人踹倒時磨破的傷口,此刻混著塵土,又疼又癢。
她沒再掙紮,隻是垂著眼,盯著傅珩攥著自己衣領的手。那隻手骨節分明,曾無數次溫柔地為她攏過披風、遞過湯藥,可現在,指尖卻幾乎要嵌進她的皮肉裏,帶著不容掙脫的狠勁。
“傅珩,”胭脂忽然開口,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你可知尊主拿到我的血脈後,會怎麽處置你?”
傅珩腳步頓了頓,側頭看她時,眼底沒有半分波瀾:“這不關你的事。”
“怎麽不關?”胭脂扯了扯嘴角,笑意裏滿是嘲諷,“你以為你幫他拿到血脈,他就會兌現承諾,讓你當玄陰教左使?他連親兒子都能用來擋刀,你不過是他的棋子,等我沒用了,下一個被舍棄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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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像針,刺得傅珩攥著衣領的手猛地一緊。他猛地將胭脂甩在石壁上,鎖靈網的光絲瞬間繃緊,勒得她胸口發悶,一口血差點嘔出來。
“閉嘴!”傅珩的聲音發顫,眼底卻燃著怒火,“父親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答應過我,隻要事成,就給我重塑靈脈,讓我統領玄陰教!”
胭脂靠在石壁上,看著他近乎偏執的模樣,忽然覺得可笑:“重塑靈脈?傅珩,你醒醒吧。當年你母親就是因為發現他用活人煉脈的秘密,才被他滅口的——你以為他真會對你手下留情?”
傅珩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像是被戳中了痛處。他後退半步,盯著胭脂的眼神複雜,有憤怒,有懷疑,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亂。
傅珩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攥緊,指節泛白到幾乎要斷裂。他喉結滾動了兩下,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喉嚨裏,連呼吸都變得滯澀。
“你胡說……”他的聲音比剛才更啞,帶著一絲連自己都騙不過的顫抖,“我母親是病逝的,父親說過……”
“病逝?”胭脂靠在石壁上,扯著嘴角笑了笑,那笑意卻比哭還難看,“你當真信?當年你母親發現他用嬰兒煉血養脈,想帶著你逃,結果呢?他對外說你母親‘病逝’,轉頭就把你扔去後山柴房,若不是你命大,早成了他煉脈的藥引!”
這些話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紮進傅珩最不願觸碰的過往。他猛地抬頭,眼底布滿紅血絲,卻不是憤怒,而是深藏多年的恐懼與不甘。他當然記得,小時候在後山柴房裏凍得瑟瑟發抖的夜晚,記得父親路過時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的冷漠,記得每次鼓起勇氣靠近,得到的隻有“私生子”三個字的嗬斥。
可他偏要給自己找借口——父親隻是太忙了,父親心裏是有我的,不然怎麽會讓我留在玄陰教?他一遍遍洗腦,把那些冰冷的對待都當成對自己的“磨礪”,把尊主偶爾的指令當成“器重”,連母親的死因,都強迫自己忘了那些可疑的細節。
“我知道……”傅珩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歎息,“我知道我是棋子。”
胭脂愣住了,連鎖靈網帶來的疼痛都淡了幾分。
傅珩轉過身,背對著她,肩膀微微發抖。石室裏的燭火搖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透著說不出的孤絕。“從他讓我接近你開始,我就知道。他要的從來不是我這個‘兒子’,是你身上的純血靈力,是能幫他突破境界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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