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血引劫:青丘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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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算好了,算準她的血脈會成為要挾,算準這個孩子會成為困住她的枷鎖。
“不會的,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柳明淵連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語氣急切,“我立刻調麒麟族精銳去支援青丘,再聯合其他部族圍剿玄陰教餘孽,一定能保住青丘,保住族人!”
“來不及了。”胭脂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眼底的光亮一點點熄滅,“玄陰教餘孽要的不是我,是這個孩子。他們知道我不會拿族人冒險,所以才敢如此囂張。柳明淵,你不懂——傅珩在我體內種下的何止是牽心蠱,他早就用我的血脈養了‘血引蠱’,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是他用來牽製青丘、牽製我的工具!”
她猛地推開柳明淵,轉身衝進內室,翻出之前府醫留下的安胎藥,狠狠摔在地上。瓷碗碎裂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褐色的藥汁濺在裙擺上,像極了青丘族人染血的衣襟。
“胭脂,你冷靜點!”柳明淵追進來,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孩子是無辜的,我們不能因為傅珩的算計,就毀掉他!”
“無辜?”胭脂紅著眼眶嘶吼,淚水混著絕望滾落,“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威脅!隻要他活著一天,玄陰教就會永遠用他來要挾我,要挾青丘!我不能讓族人因為我,因為這個孽種,付出生命的代價!”
她用力掙脫柳明淵的束縛,瘋了般在房間裏翻找,終於在床底摸到一個小木盒——裏麵是她之前偷偷藏起來的“斷脈散”,是玄陰教常用的烈性藥物,能強行終止孕事,卻會對母體造成重創,甚至可能終身不孕。
“不要!”柳明淵眼疾手快,一把奪過木盒,將藥粉狠狠摔在地上。粉末飛揚間,胭脂突然像失去所有力氣,癱坐在地上,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頭發,聲音裏滿是崩潰:“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看著青丘族人被屠殺,還是帶著這個孩子去送死?柳明淵,我沒得選!”
就在這時,清婉抱著念念匆匆趕來,聽到房間裏的動靜,臉色瞬間慘白。念念看著胭脂崩潰的模樣,嚇得眼圈發紅,小聲問:“阿芷姐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念念做錯事了?”
胭脂看著念念純真的眼神,想起青丘那些和念念一樣大的孩子,心像被狠狠揪住。她緩緩站起身,擦掉臉上的淚水,眼神突然變得異常堅定——那是一種帶著決絕的冷靜,讓柳明淵和清婉都心頭一緊。
“清婉,幫我準備熱水和幹淨的布巾。”胭脂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柳明淵,你去通知府醫,讓他帶著最好的止血藥過來。我知道你們想攔我,但這一次,誰也攔不住。我不能用青丘族人的命,換這個孩子的命。”
“阿芷,你別傻了!斷脈散藥性霸道,你可能會沒命的!”清婉上前一步,想要勸阻,卻被胭脂冰冷的眼神攔住。
“我若不這麽做,沒命的就是整個青丘。”胭脂走到窗邊,望著青丘的方向,聲音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我是青丘的主上,護佑族人是我的責任。這個孩子,是傅珩給我下的最後一道枷鎖,我必須親手打破它。”
她回頭看向柳明淵,眼底帶著一絲歉意,卻更多的是堅定:“明淵,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但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責任。你不用勸我,也不用攔我——從傅珩把我推入蟲窟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有些債,必須用命來還。有些枷鎖,必須用痛來解。”
柳明淵看著她眼底的決絕,知道她心意已決。他握緊拳頭,指節泛白,卻終究還是鬆了手——他懂她的責任,懂她的無奈,更懂她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讓族人受傷害的決心。
府醫很快趕來,看著房間裏凝重的氣氛,還有胭脂眼底的決絕,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拿出早已備好的銀針和止血藥。熱水蒸騰的霧氣彌漫開來,模糊了胭脂的視線,卻沒模糊她的決心。
當銀針刺入穴位的瞬間,劇烈的疼痛順著經脈蔓延開來,胭脂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聲痛呼。她緊緊閉上眼睛,腦海裏閃過青丘族老慈祥的笑容,閃過孩子們在花林裏奔跑的身影,閃過柳明淵和清婉擔憂的眼神——這些都是她要守護的人,是她哪怕付出一切,也要保住的人。
疼痛越來越劇烈,意識漸漸模糊,可胭脂的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她知道,這一次,她終於掙脫了傅珩的枷鎖,終於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青丘族人麵前,護他們周全。
窗外的風還在吹,帶著山間的草木清香,也帶著青丘的期盼。胭脂緩緩睜開眼,看著身邊擔憂的柳明淵和清婉,輕聲說:“別擔心,我沒事。青丘的族人,我會救回來的。”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疼痛還在繼續,可她的眼底卻重新燃起了光亮——那是掙脫枷鎖後的自由,是守護族人的決心,是屬於她自己的、全新的開始。
銀針刺入穴位的劇痛還未消散,胭脂便覺小腹傳來一陣尖銳的墜痛,溫熱的液體順著裙擺緩緩流下。她眼前一黑,靠在柳明淵懷中,意識徹底陷入混沌前,隻聽見清婉帶著哭腔的呼喊,還有府醫匆匆上前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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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窗外已是深夜,麒麟山的燈火在夜色中泛著微弱的光。胭脂動了動手指,隻覺渾身酸軟無力,小腹處還殘留著隱隱的墜痛——那是“落胎”後的餘痛,也是她親手斬斷枷鎖的證明。
“你醒了?”柳明淵的聲音在床邊響起,眼底滿是紅血絲,顯然守了她許久。他遞過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身,語氣帶著幾分沙啞的安撫,“府醫說你身子虧空得厲害,需要好好休養。青丘那邊我已經派精銳過去支援,玄陰教的餘孽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你別擔心。”
胭脂接過水杯,指尖觸到杯壁的溫熱,卻沒覺得暖意。她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心裏空落落的——那是傅珩留下的最後痕跡,如今終於沒了,可她卻沒想象中的輕鬆,隻覺得渾身像被抽走了力氣。
清婉這時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眼眶還帶著紅:“這是補氣血的藥,你快喝了。族裏已經備好最好的補品,等你好些,我們就去青丘,幫你一起處理族裏的事。”
胭脂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接過藥碗,仰頭將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她知道,現在不是沉浸在情緒裏的時候,青丘的族人還在等著她,玄陰教的餘孽還沒清除,她必須盡快好起來。
可沒等她休養幾日,青丘便傳來急訊——玄陰教的餘孽不僅沒退,反而聯合了周邊的邪修,對青丘發起了更猛烈的攻擊,西境的防線已瀕臨崩潰,族老們請求她立刻回去主持大局。
“我必須回去。”胭脂掙紮著從床上坐起身,不顧柳明淵和清婉的勸阻,“青丘是我的家,族人在等著我,我不能再等了。”
柳明淵見她態度堅決,知道攔不住,便立刻吩咐下去,準備前往青丘的車馬,又調了一半的麒麟族精銳隨行,確保她的安全。
出發那天,天剛蒙蒙亮。胭脂坐在馬車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山林,心裏滿是擔憂。她不知道青丘此刻的情況有多危急,也不知道玄陰教的餘孽為何突然有了這麽強的勢力,隻知道自己必須盡快趕回去,護住族人。
可剛行至青丘外圍的黑風崖,馬車突然被一股強大的靈力攔住。胭脂心頭一緊,掀簾下車,隻見十幾名玄陰教的暗衛手持長劍,擋在路中間,為首的人臉上帶著詭異的笑:“胭主子,我們等您很久了。”
“是你們!”胭脂瞳孔驟縮,瞬間抽出腰間的匕首——那是柳明淵特意為她準備的,淬了能克製邪修的靈力。她身後的麒麟族精銳立刻上前,將她護在中間,與暗衛對峙。
“胭主子不必白費力氣。”為首的暗衛冷笑一聲,抬手一揮,周圍的山林中突然湧出更多的暗衛,將他們團團圍住,“我們今日來,不是要攔您,而是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您的孩子,可沒那麽容易打掉。”
胭脂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說什麽?”
“您以為傅公子精心種下的‘血引蠱’,會這麽輕易被一杯斷脈散毀掉?”暗衛笑得更加詭異,“那杯藥不過是讓您暫時‘落胎’,騙過所有人罷了。您腹中的孩子,不僅還活著,還在日日吸收您的靈力和養分——您是不是覺得最近越來越虛弱?那是因為孩子在長大,需要的養分越來越多。”
胭脂踉蹌著後退一步,伸手撫上小腹,那裏依舊平坦,卻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生命力在跳動。她想起這些日子的虛弱,想起府醫說的“身子虧空”,原來不是“落胎”的後遺症,而是孩子還在吸收她的養分!
“傅珩……他到底想幹什麽?”胭脂的聲音發顫,眼底滿是憤怒和絕望。
“傅公子要的,從來都是您和孩子一起活著。”暗衛上前一步,語氣帶著威脅,“隻要孩子還在您腹中一天,您就必須受我們牽製。若是您敢反抗,或是想再次打掉孩子,不僅您會靈力盡失,青丘的族人,也會為您陪葬!”
話音剛落,暗衛突然發起攻擊,長劍直刺胭脂心口。柳明淵立刻上前,銀槍橫掃,擋住攻擊,同時對身後的精銳喊道:“保護阿芷,衝出去!”
一場激烈的打鬥瞬間爆發。胭脂雖靈力虛弱,卻也拚盡全力,用匕首抵擋暗衛的攻擊。可暗衛的人數太多,又都是精心挑選的死士,麒麟族的精銳漸漸有些吃力。
就在這時,一名暗衛繞到胭脂身後,趁她不備,將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刺進她的後背。胭脂渾身一僵,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襟,她回頭,隻見那名暗衛臉上帶著得逞的笑,隨即眼前一黑,再次昏了過去。
“阿芷!”柳明淵見狀,目眥欲裂,銀槍舞動間,瞬間將那名暗衛挑飛,隨即衝上前,將胭脂打橫抱起,朝著青丘的方向疾馳而去。
等他們終於趕到青丘,胭脂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氣息也變得微弱。族老們立刻請來青丘最好的醫者,為她診治。
醫者為胭脂把脈時,臉色突然變得凝重。他抬起頭,看向柳明淵和族老們,語氣帶著幾分急切:“狐主體內的孩子還活著!而且……這孩子與狐主的血脈相連,若是強行打掉,狐主也會性命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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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柳明淵和族老們都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向床上昏迷的胭脂。
“這孩子被‘血引蠱’所護,不僅打不掉,還在日日吸收狐主的靈力和養分。”醫者繼續說道,“狐主這次受傷,毒素侵入體內,若是不能盡快解毒,再加上孩子吸收養分,她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最多撐不過三個月!”
“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阿芷越來越虛弱,看著這個孩子一直吸她的養分?”柳明淵急切地追問,眼底滿是擔憂。
醫者歎了口氣,緩緩開口:“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一個靈力強大之人,日日以心頭血喂養狐主腹中的孩子。心頭血能滋養她的身體,抵消孩子吸收的養分,還能化解她體內的毒素。隻是……日日取心頭血,對施術者的損傷極大,稍有不慎,便會靈力盡失,甚至危及性命。”
柳明淵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說道:“我來!我是麒麟族嫡係血脈,靈力醇厚,我來用心頭血喂她!”
族老們連忙勸阻:“二公子,萬萬不可!日日取心頭血太過凶險,你若是出事,麒麟族怎麽辦?狐主也不會同意的!”
“沒有什麽比阿芷的命更重要。”柳明淵語氣堅定,目光落在床上昏迷的胭脂身上,眼底滿是決絕,“隻要能救她,就算靈力盡失,就算危及性命,我也心甘情願。”
醫者見他態度堅決,便不再勸阻,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那便請二公子做好準備。每日子時,取三滴心頭血,混入湯藥中給狐主服下,切不可多取,也不可延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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