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校園裏的積雪還未完全融化。葉羽琋站在教學樓門口，不斷嗬出白氣暖手，眼睛卻一直盯著高三樓的方向。寒假結束後，她和顧殤終於能在學校見麵了。
    望夫石啊？林小雨從背後拍她肩膀，你家顧學霸還沒來？
    葉羽琋紅著臉推了她一把：胡說什麽呢！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校門口。顧殤穿著深藍色羽絨服，圍巾鬆散地掛在脖子上，鼻尖和耳朵凍得通紅。看到葉羽琋，他的腳步明顯加快了些。
    顧殤走到她麵前，聲音比平時輕快。
    葉羽琋不自覺地笑起來，寒假作業寫完了嗎？
    顧殤點點頭，從書包裏掏出一個文件夾：重點都標出來了...給你參考。
    林小雨在一旁誇張地捂住眼睛：哎喲，閃瞎我的狗眼！你們繼續，我撤了！
    葉羽琋作勢要打她，林小雨已經笑著跑開了。走廊上隻剩下她和顧殤，以及周圍同學好奇的目光。
    天台見？顧殤輕聲問。
    葉羽琋點點頭：午休的時候！
    分別前，顧殤突然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指尖，一個微小卻親昵的動作，讓葉羽琋的心跳漏了一拍。
    ......
    午休時分，天台上還殘留著未化的積雪。葉羽琋推開鐵門時，顧殤已經在那裏了，正彎腰清理出一塊幹燥的地方。陽光照在他的發梢和肩頭，鍍上一層金邊。
    我來幫你！葉羽琋小跑過去。
    顧殤抬頭，嘴角微微上揚：不用...快好了。
    他們並肩坐在顧殤清理出的長椅上，分享著葉羽琋帶來的便當。寒假後的第一次獨處，兩人都有些拘謹，卻又比以往更加親密。
    外婆家...好玩嗎？顧殤打破沉默。
    葉羽琋眼睛一亮：可好玩了！暖和得不像冬天，我還拍了好多照片...她掏出手機，興奮地展示給顧殤看，這是我外婆，這是表哥表姐，這是小城最有名的古橋...
    顧殤認真地看著每一張照片，時不時輕聲提問。當看到葉羽琋站在一片油菜花田前的照片時，他的目光多停留了幾秒。
    你喜歡這張？葉羽琋問。
    顧殤點點頭：...很陽光。
    葉羽琋突然想起什麽：對了，我在外婆家閣樓發現了我媽年輕時的照片...她講述了媽媽放棄繪畫夢想的故事，以及那晚的談話。
    顧殤聽完，沉默了一會兒：所以...你怎麽想？
    我想了很多。葉羽琋望著遠處的雪景，關於未來，關於選擇...我不想為了任何人放棄自己的夢想，但也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顧殤的手指輕輕敲擊長椅邊緣，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不一定要...放棄什麽。
    我查過了。顧殤轉向她，眼神認真，有幾所大學的遊戲設計專業和藝術學院在同一個城市。我們可以...各自追求想要的，同時在一起。
    陽光透過雲層，照在兩人之間的空地上，形成一片溫暖的光斑。葉羽琋突然明白了顧殤的意思——他們不需要犧牲自己的夢想來成全對方，而是可以找到兩全其美的方式。
    真的？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哪些學校？
    顧殤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展開後是一份精心整理的列表——幾所國外大學的對比，包括專業排名、地理位置、申請要求等詳細信息。
    這些都是...有遊戲設計和藝術專業的。顧殤指著其中幾所，在同一城市...距離很近。
    葉羽琋仔細閱讀著列表，胸口湧起一股暖流。顧殤不僅考慮了自己的未來，還把她的可能性也納入規劃。這種被重視、被尊重的感覺，比任何甜言蜜語都更讓她感動。
    我喜歡這個！她指著其中一所位於加州的學校，藝術學院很有名，而且氣候像外婆家那邊，暖和！
    顧殤的嘴角微微上揚：我也...傾向於這所。遊戲設計專業...很強。
    陽光突然變得格外明亮，照在兩人興奮的臉上。他們頭靠著頭，討論著每所學校的優缺點，仿佛未來已經清晰可見。
    不過...葉羽琋突然想起什麽，申請這些學校需要準備什麽？我的英語還不夠好...
    我可以幫你。顧殤輕聲說，還有時間...我們一起準備。
    那說定了！葉羽琋伸出小指，我們一起努力，一起出國！
    顧殤勾住她的手指，陽光在他們交纏的指尖跳躍：約定。
    ......
    高三下學期的緊張氛圍像一場無聲的風暴，席卷了整個年級。黑板角落的倒計時數字一天天減少，模擬考接踵而至。但在忙碌的備考中，葉羽琋和顧殤依然保持著他們的天台時間——午休的便當約會，放學後的學習互助，偶爾的星空觀測。
    三月初的一個周末，他們約在市圖書館學習。葉羽琋抱著一摞藝術類院校的資料，顧殤則專注於遊戲設計專業的申請要求。
    顧殤，葉羽琋突然問，你作品集準備得怎麽樣了？
    顧殤推了推眼鏡：差不多了...還需要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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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看看嗎？葉羽琋期待地問。
    顧殤猶豫了一下，從平板電腦裏調出一個文件夾。裏麵是他設計的幾個遊戲場景和角色草圖，每一張都精細得令人驚歎。
    天啊！葉羽琋瞪大眼睛，這水平可以直接當職業設計師了吧？
    顧殤的耳尖微微泛紅：還差得遠...
    才不是！葉羽琋翻看著設計圖，這個城堡的構造，還有這個角色的裝備係統...太專業了！
    顧殤的嘴角微微上揚：你喜歡...就好。
    我超喜歡！葉羽琋不假思索地說，特別是這個星空場景...比《幻界》的星河之巔還美！
    顧殤的目光柔和下來：靈感來自...天文館那天。
    葉羽琋的心跳突然加速。那天是他們第一次約會，也是顧殤第一次牽她的手。回憶與現實重疊，讓圖書館這個安靜的角落突然變得格外溫馨。
    我的作品集也快完成了。她打開自己的素描本，你看，這是根據你帶我看過的遊戲場景畫的...
    顧殤認真翻看著每一幅畫，時不時指出一些技術細節。他們就這樣頭靠著頭，沉浸在共同的熱愛中，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對了，葉羽琋突然想起什麽，我們得開始準備英語考試了。你托福報名了嗎？
    顧殤點點頭：下個月考。你呢？
    我報了雅思...葉羽琋咬了咬嘴唇，聽說比托福簡單些。
    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練習。顧殤輕聲提議。
    葉羽琋眼前一亮：真的？那說定了！每天放學後一小時英語時間！
    顧殤微笑著點頭，陽光透過圖書館的玻璃窗，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葉羽琋突然很想親吻他，但公共場合的理智製止了這個衝動。她隻是輕輕碰了碰他的手指，換來一個更加溫柔的微笑。
    ......
    四月的櫻花開了又謝，為緊張的備考季增添了一抹轉瞬即逝的浪漫。葉羽琋和顧殤的英語特訓進行得如火如荼，天台上的對話漸漸變成了全英文模式。
        顧殤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ncentrate.專心）
    陽光透過櫻花樹的縫隙灑在兩人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葉羽琋望著顧殤專注的側臉，突然用英語問：ike ost ae?你最喜歡我什麽？）
    顧殤明顯愣了一下，耳尖瞬間變紅。他思考了一會兒，輕聲回答：r...igike sunshine.你的光芒。像陽光一樣。）
    這個回答讓葉羽琋的心像被羽毛輕輕拂過。她湊近一些，改用中文：那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嗎？
    顧殤搖搖頭，眼神中帶著好奇。
    是你的認真。葉羽琋輕聲說，無論是教我打遊戲，還是幫我複習數學，甚至現在準備出國...你總是這麽認真。
    顧殤的睫毛微微顫動，在陽光下投下細小的陰影。他慢慢靠近，在葉羽琋的額頭上留下一個輕如櫻花瓣的吻：thank .謝謝）
    這個簡單的動作和單詞，包含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情感。葉羽琋閉上眼睛，感受著額頭上轉瞬即逝的溫暖，以及鼻尖縈繞的顧殤身上淡淡的鬆木香。
    五月就要考試了...她輕聲說，緊張嗎？
    顧殤搖搖頭：準備充分了。你呢？
    有你在，我不怕。葉羽琋笑著說，不過考完試我們得趕緊完善作品集，申請截止日期...
    一步一步來。顧殤罕見地打斷她，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我們會做到的。
    陽光、櫻花和青春的氣息交織在一起，為這個平凡的午後鍍上金色的光芒。葉羽琋突然很慶幸，在這個人生最重要的轉折點上，有顧殤與她同行。無論前路如何，至少此刻，他們正朝著同一個方向努力。
    ......
    五月如期而至，英語考試的日子轉眼就到了。考前一天晚上，葉羽琋緊張得睡不著，給顧殤發了條消息：明天就考試了，好緊張qaq
    顧殤的回複出乎意料地快：別怕。你準備得很充分。
    【羽落星辰】：你怎麽還沒睡？明天不是也要考試嗎？
    【殤影】：在檢查準考證。
    【羽落星辰】：早點休息！養足精神！
    【殤影】：嗯。你也是。
    【殤影】：葉羽琋。
    【羽落星辰】：
    【殤影】：無論結果如何...我為你驕傲。
    這句話像一股暖流，瞬間驅散了葉羽琋心中所有的不安。她抱著手機，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
    【羽落星辰】：我也是！顧殤最棒了！明天加油~
    【殤影】：加油。晚安。
    【羽落星辰】：晚安！做個好夢！
    放下手機，葉羽琋望著窗外的星空。明天這個時候，英語考試就結束了。然後是作品集，申請材料，高考...一步一步，他們正朝著共同的未來前進。
    星光溫柔地灑在窗台上，就像顧殤的目光，安靜卻堅定。葉羽琋輕輕觸摸脖子上的星星項鏈，突然對明天，對所有的挑戰，充滿了勇氣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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