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慕容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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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草草結束,司馬駒離開後,賈謐入後宮向賈鳳解釋。
賈鳳怒道:“我要殺了這小畜生!殺了這個小畜生!”
賈謐道:“太後,現在的局勢咱們個‘穩’字,太子一黨求個‘亂’字,掀桌子是行不通的……”
他費勁解釋半天,但感覺這蠢女人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無奈,賈謐隻好叫來小太監,暗中遞給高子微一張十萬兩的銀票。結果高子微上前哄了幾句,賈鳳就乖乖就範。
出宮的路上,賈謐越想越氣,帶著侍衛一路來至祭靈司,剛進門就撞上柳方白。
“小司主,柳司主可在司內。”賈謐賠笑道。
“不知。”柳方白撂下兩個字,徑直離開。
賈謐心裏窩火,祭靈司司主柳玄霰來曆神秘,實力更是高深莫測,即使他隻是祭靈司的掛名司主,賈謐也輕易不敢招惹。
“把賈大器給我找出來!”
很快,侍衛將賈大器帶過來。
賈謐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左右開弓就是兩記耳光:“草!你腦袋裝的是使嗎!明明知道那娘們有多蠢,誰讓你上奏折的?大器、大器,你真他娘的是個廢物!”
“相爺,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我再問你,你給瀘州王送祭童的事是真的?”
“我沒有!”
“去你娘的!”賈謐掏出司馬駒給的案卷,砸到他臉上:“人贓並獲,你怎麽解釋?”
“可我賺的錢也分給你了呀!”賈大器爭辯道。
“這錢你都敢賺?瀘州王姓什麽你不知道?還敢說給我分錢,我要知道這錢從哪來的,當時就活剮了你!”賈謐一腳將他踹倒。
“夠了!”賈大器站起來:“我怎麽說也是你舅舅!”
“你還敢還嘴。”賈謐又是一巴掌。
“狼崽子,我跟你拚了!”賈大器催動體內七轉蠱蟲,周身瘴晶凝聚。
賈謐眼中閃過一絲譏諷,體內十轉附蛆蠱蟲悄然運轉,身後浮現隻巨大的腐蛆。
賈大器一拳打在賈謐胸口,隻覺打在棉花上,他臉色驟變,想要抽身後退,可手卻被死死黏住。
“相爺,饒了我!看在你爹的麵子上,饒了我吧。”
賈大器聲音發顫,拚命掙紮,卻見自己的身體迅速幹癟塌陷,整個人如泄了氣的皮囊,最終坍縮成一枚暗紅色的肉丸,在地上微微跳動。
賈謐俯身拾起,指尖輕輕一捏,肉丸滲出腥臭汁液。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好舅舅,你這一身修為,侄兒就笑納了。”說罷,直接將肉丸塞入口中,咀嚼兩下,吞入腹中。
“呃啊——爽!”賈謐道。
身旁幕僚早對此事司空見慣,近前道:“賈大器死不足惜,但總執事一職空缺,大人可有人選?”
“你們說誰合適?”
“要說能力,九公子是最合適的人選。”
“不行。鄴城王賈澤是個白眼狼,平州刺史和邊鋒堂司長兩個職位也都被太子一黨拿去,小九在幽州坐鎮暫時不能動。”
賈謐想了想:“你們覺得梅任興如何?”
幕僚們噤聲,誰不知道梅任興是賈謐的妻弟,除了溜須拍馬外別無長處。但此刻無人敢觸其黴頭。
賈謐皺眉:“不行嗎?”
幕僚們故作深思,又紛紛附和:“妙,妙!梅任興為人實在,最合適不過!祭靈司正需要這等忠厚之人。”
六月初六,天貺節,宜婚嫁。
鍾離家小女兒鍾離玉娥今日出閣,京都權貴基本上都收到喜帖。
李逋捏著燙金請柬,眉頭緊鎖,新郎官的名字上赫然寫著‘慕容傑’三個字,而非眾所周知的‘慕容燼’。要知道慕容燼可是慕容家的嫡長子,與庶出的慕容傑身份懸殊。
這個婚事,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李逋琢磨著去還是不去,恰巧孫洛川走進來,他順手將請柬遞去:“你看看這個。”
孫洛川接過帖子,目光落在“慕容傑“三字上時,身子一顫。
她將請柬合上,語氣輕快得有些刻意:“你要去嗎?我聽說婚宴上都有百花酥、冰魄銀絲糕,回來替我帶一份。”
“你不去嗎?”
“我來紅了,你去吧。”
李逋點點頭,心想慕容家和鍾離家的政治聯姻,可能預示著朝廷已經和奉天司暗地裏達成某種交易,他還是有必要去打探一番。
離開演化司後,他路過東市特意花高價買了兩隻野生的活王八。
赤日當空,芭蕉冉冉,鍾離府前的長街被紅綢鋪滿,兩側侍衛執戟而立,將閑雜人等盡數隔開。
李逋拎著兩隻活王八,帶著山君慢悠悠地晃到府門前,卻被人攔下。
“這位公子,可有請柬?”管事斜眼瞥他,目光在他粗布衣衫上掃過,語氣裏帶著幾分輕慢。
李逋從懷裏摸出燙金帖子,在管事眼前晃了晃。
管事臉色一僵,勉強擠出個笑:“李公子請。”
踏入府內,隻見朱門綺戶,珍饈美饌羅列,觥籌交錯間盡是錦衣華服的權貴,好一幅闊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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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逋一身寒酸,也不怪人家攔他,入門後更是連個引路的仆役都沒有。
他順手把活王八往禮物堆裏一扔,自顧自地尋個角落坐下。
山君也不客氣,叼著一隻燒雞啃吃起來。
這時,一個奴仆端著名冊走過來,斜眼打量著李逋:“這位公子,還請報上名諱,小的好為您安排席位。“
李逋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柳三變。”
奴仆皺眉:“敢問公子家世?”
李逋挑眉:“怎麽,吃個喜酒還得查祖宗三代?”
旁邊幾位華服公子聞言,頓時哄笑,其中一人搖著折扇,語帶譏諷:“汝莫非是頭一回來這等場合?在座諸位,誰不是先報家門,再道姓名?”
另一人接話:“在下章武孫氏,孫昌,字元時,未曾討教?”
李逋掏掏耳朵:“鄙人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水簾洞齊天大聖孫悟空。”
如今墨玄齋出品的《西遊記》早已傳遍大江南北,在座的人誰沒看過,因此他們聽到李逋的介紹不禁哈哈大笑。
奴仆沉下臉:“公子說笑,此處不是您該坐的位置。”
山君突然低吼一聲,嚇得奴仆後退,跌坐在地上。
李逋慢條斯理地站起身:“那我的位置在哪?”
方才那位接話的公子指著最外圍的一圈簡陋棚子:“那邊才是寒門的席位。”
李逋不想找事,剛轉身要走,忽聽身後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吆喝:“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李司衛嗎!”
隻見那群華服公子被一人推開,楊虎橫著身子向他走過來。
幾名華服公子瞪著楊虎,敢怒不敢言,那個叫孫昌的低聲道:“好個羯奴,咱們沉住氣,看他們狗咬狗。”
李逋道:“又是你這畜生,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這次可要把褲腰帶紮緊些,別又嚇尿褲子。”
楊虎臉色瞬間鐵青,將手中瓷杯捏得粉碎,剛想發作,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
楊宣聲音低沉:“虎弟,今日是慕容家婚宴,不得放肆。”
楊虎額頭青筋暴起,隻得惡狠狠地瞪著李逋:“日後有的是機會,我慢慢再給你算賬。”
李逋一笑:“我等著。”
就在楊虎剛轉身,李逋和山君交換了個眼色。山君化回原形,縱身一撲,將楊虎重重按倒。
“你!”楊虎還未來得及反應,李逋已經騎在他身上,掄起拳頭就是一頓猛揍。
“這一拳打你個囂張跋扈!”
“這一拳打你個天良喪盡!”
“這一拳打你…不為別的,就是看你不爽!”
轉眼間,拳頭如疾風暴雨般落下,楊虎被打得鼻青臉腫,正要運轉蠱蟲抵抗。誰知李逋見好就收,一個翻身躍起,退至十步開外,拍拍衣袖:“今日給慕容家麵子,暫且饒你一條狗命。”
楊宣冷冷望著李逋,彎腰將義弟扶起。
楊虎怒不可遏,周身瘴氣翻湧。楊宣扣住他的手腕,低聲喝道:“住手!”
楊虎怒道:“大哥,這如何能忍!”
楊宣道:“慕容家的婚宴,有人鬧事,主人家自然會管。”
果然,隻見數名身著勁裝的司衛從後院疾奔而來,腰間懸掛的鐵尺有銀紋的,有鎏金的,現在都傳慕容家要重新主掌邊鋒堂,誰不趁著婚宴趕緊巴結。
見司衛到場,奴仆連忙指著李逋喊道:“就是此人!在婚宴上毆打賓客!”
一名內堂乙級司衛上前兩步,卻在看清李逋麵容時突然一怔:“李…李司衛?”
李逋沒見過此人,疑惑的看向他。
山君本來想開溜,一見這乙級司衛滿臉堆笑,似乎想討好李娃子,便留了下來。
那乙級司衛拱手道:“小的姓杜名長旗,鎮蠱堂司衛,敢問司主大人安好?”
李逋不解,道:“好。”
杜長旗回頭衝司衛們打個手勢,眾司衛立刻散開。
奴仆湊過來:“大人,怎麽不抓他?”
杜長旗黑著臉,鉚足勁給這奴仆一巴掌:“瞎了你的狗眼!連小司主都不認識。”
山君變回‘橘貓’模樣,跳到李逋肩頭:“李娃子,你啥時候成小司主了?”
李逋哭笑不得,他這段時間待在演化司不肯回家,就是因為百草吏到處散播他是顧九川的私生子。不得不說,那老家夥嘴是真碎,現在奉天司幾乎沒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家門口每天都擠滿要送禮的人。
杜長旗打了那奴仆還不解恨,扭頭瞥見正要往人群中退的楊氏兄弟。
“你們倆給我站住!”
楊虎、楊宣乖乖站在原地。
杜長旗走到二人麵前:“內務堂剛下文書,你二人掛職鎮蠱堂丙級司衛,老子不管你們靠山是誰,記住這是京城!聽明白了嗎?”
“明白。”
“沒吃飯啊!”杜長旗貼著楊虎的耳朵怒吼。
“明白了!!!”
“這麽大聲幹什麽!我長耳朵了!”杜長旗一腳將楊虎趴下:“給我滾!”
楊虎從地上爬起來,氣都不敢多吭一聲,跟著大哥楊宣灰溜溜跑了。
奉天司規矩森嚴,下級頂撞上級,按家法:杖八十至一百,枷號示眾,貶謫充軍。楊家在雙煬城是炎威赫赫,但到滿地朱紫的京畿之地,就有點不夠看。再說,鎮蠱堂乙級司衛至少是六轉蠱修,單論實力就能壓死楊氏兄弟。
楊虎是橫,但不傻,這時候反抗,誰也保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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