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豐都鬥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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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南國大軍即將合圍之際,西麵突然揚起一道煙塵。
    李逋眯眼望去,隻見十餘騎衝破敵軍外圍防線,那些人甲胄精良,俱是奉天司的隱麟衛。他們護著一人前行,身中數箭,卻仍揮舞著長戟開路。
    “是澹台靜!”李逋猛地拍牆:“開城門!秦雄,帶你的人隨我出城接應!”
    三百秦氏子弟迅速集結,李逋一馬當先衝出城門。
    接戰處血光四濺,李逋連續施展火潮嘯,清理出一條道路。待救回澹台靜時,見他身邊的隱麟衛僅剩五人,而且個個身負重傷。
    “你不是有遊虛鑰嗎?幹嘛要衝陣?”李逋問。
    “別提了。”澹台靜苦笑道:“我家老子突然收回遊虛鑰,帶著精銳去支援潼關。”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卷情報:“這份軍報,是父親十天前讓我送來的,因喝花酒耽誤了時日,今日因果,乃我咎由自取。”
    李逋道:“行了,你隻是皮外傷,並無性命之憂。來人,帶澹台公子下去好生療養。”
    王猛接過軍報,一點點展開。
    慕容燼望著城外逐漸成型的包圍圈,臉色陰沉如鐵。豐都城新建不久,能供調遣的司衛不多,情報網絡更是被徐州的繡衣司死死壓製,除了出兵時間,很多有關敵軍的細節幾乎一無所知。
    王猛道:“賈道子的先鋒營由大將刁奎統領,合計十一萬兵馬。其中六萬是各州郡強征的雜兵,剩下五萬是南國世家聯軍。”
    釋苦撿起地上的斷箭,道:“會稽華氏的私兵——白虹營。此營弓卒八千,均六轉蠱修,駕馭鷹瞳蠱、橡癭蠱,加強力量與視力。人均持丈許長弓,五百步內,箭落敵死,凡甲不能抵擋。”
    杜長纓躍躍欲試:“是嗎?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擋住我的丸雷!”
    李逋道:“王猛你接著說。”
    王猛道:“主公,慕容大人,釋苦大師說得對。但這隻是其中一營,剩下四營聯軍分別是姑蘇顧氏的青蛟營、吳興朱氏的朱厭營、吳郡張氏先登營、武康沈氏青藤營。”
    釋苦和尚接言:“青蛟營江鬼擅水戰,朱厭營邪修擅毒砂、毒火、毒煙,先登營重甲擅近戰、攻城。青藤營老衲沒接觸過,暫且不知。”
    杜長纓道:“這個我知道,去年在武康刺探情報時,跟沈氏交過手。他們的私兵擅長夜間偷襲,山林作戰,常用毒刺作為武器。”
    參軍侯子淵,沉聲道:“眼下圍城的雖多是雜兵,但若五大世家精銳聯合攻城,局勢將極為凶險。”
    李逋冷笑道:“至今靈金工坊共製作出四十七門,口徑130毫米的靈金大炮,外加一尊雷殛炮。與其坐困愁城,不如主動出擊!”
    “可靈金大炮射程不過三裏?而敵軍主力駐紮在五裏之外。除非動用雷殛炮……”說到這,慕容燼意識到不對:“等等,你該不會想出城野戰吧?!”
    “不錯!”
    一旁的三位幕僚參軍,急忙勸阻他:“主公,豐都城能戰者不過六萬散修與五千精銳,守城已經不夠,出城野戰如何抵擋世家私兵?那些私兵的裝備,怕是比朝廷禁軍還要精良!”
    “兵法有雲: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賈道子不現身,雷殛炮不可輕動。然敵軍鋒芒正盛,當迎頭痛擊以挫其銳——守城之要,首在奪氣!”王猛道。
    慕容燼看向王猛,猛然拍案:“好!那便先發製人!”
    李逋喝道:“杜長纓率兩千精銳出城接應!王猛領炮營推二十門靈金大炮,換裝金彈——此戰務求必勝!“
    二人正要領命,慕容燼突然按住杜長纓肩膀:“你在城頭督戰。”說完,他脫下常服,束緊戰袍:“我親自去會會這些世家聯軍。“
    幕僚們大驚失色:“使不得啊!”
    慕容燼怒道:“我意已決,凡怯戰者——斬!”
    李逋深深看他一眼,慕容燼忽然伸出右拳:“今日與無咎兄同生共死!”
    李逋咧嘴笑了,兩拳在空中相擊,城門在絞盤聲中緩緩開啟。
    城外正在填壕的敵軍頓時大亂,傳令兵跌跌撞撞衝進中軍帳:報——豐都城主動出擊了!”
    主將刁奎道:“好膽!傳令各營準備進攻。”
    監軍王先急忙勸阻:“將軍,眼下隻有白虹營到位,其餘四營未至,貿然接戰,實為不妥。”
    “首戰即怯,何以立威!”刁奎須發皆張。
    忽又有親兵呈上戰書:“敵軍主帥慕容燼邀大人陣前鬥將!”
    刁奎大笑,披甲上馬。
    王先衝過來死死拽住韁繩:“將軍乃三軍之膽,豈可輕出?不如先派偏將周旋,待四營趕來,再做商議不遲。”
    刁奎眼睛瞪得通紅,反問道:“若是偏將不敵,豈不折損我軍士氣?”
    王先道:“敵與不敵都不重要,隻要拖住時間,等四大營趕來,到時便可一舉拿下豐都。”他見刁奎不語,補充道:“慕容燼乃八轉蠱修,又有太歲之力相助,難道將軍就有把握將他拿下嗎?”
    刁奎一驚:“王先生此言有理!來人,召集諸將,列陣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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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下響起震天鼓聲,慕容燼黑甲赤馬立於陣前,身後精銳結成盾牆,靈金大炮正在陸續的從城內運出。
    敵人需要時間,而李逋也需要時間,布置炮營。
    ‘鬥將’這一傳統,起源於大燧靈武士。按照古老的傳統,除對大荒異族作戰外,內戰通常分為兩種形式:車戰和鬥將。車戰顧名思義,是以戰車對決,落車者不殺。鬥將則是雙方兵陣退避,空出三裏戰場。由將領單挑,敗方則全軍撤退。
    當然到如今這個時代,禮樂崩壞,戰場上雖已無強製約束,但武者仍以鬥將視為最高榮耀。
    慕容燼單騎出陣,手持金刀,聲震四野:“大燧古禮,鬥將決勝負!誰敢應戰!”
    兩名偏將衝出:“遼北胡奴,安敢狂言!”
    兩名敵將一左一右夾擊而來,刀槍並舉,殺氣凜然。
    三騎交錯瞬間,慕容燼先是側身躲過長槍,斜劈一刀,右側敵將的武器應聲而斷,連人帶甲被斜劈成兩段。右側敵將大驚,慌忙挽弓搭箭,然而蠱蟲還未蓄力完畢,慕容燼便衝到他臉前,金刀如新月劃過,第二顆頭顱高高飛起,無頭屍身仍保持著張弓的姿勢,從馬背緩緩栽落。
    慕容燼金刀遙指敵陣,厲聲喝道:“還有誰來送死!”
    陣中忽聞一聲暴喝:“小兒莫狂!王家王凶,取你首級!”
    隻見一須發皆白的老將策馬衝出,雙錘舞動間浮現出猙獰的巨鱷虛影,此人正是南地名將、王家支脈。
    慕容燼縱馬迎上,金刀與重錘轟然相撞。
    王凶不由得讚道:“好力量!”
    二人交手百餘合,難分高下。突然,王凶身形一矮,竟連人帶錘栽落馬下,原來是慕容燼胯下黑馬,將對方坐騎活活咬死。
    慕容燼翻身下馬,背部鑽出兩隻太歲之手:“我不占你便宜。”
    王凶獰笑著爬起,全力催動蠱蟲。然而在慕容燼太歲之手下,被打的節節敗退。
    就在王凶漸露敗象時,陣中突然衝出四道劍光:“王家七子在此!”
    慕容燼嗤笑:“不是七個人嗎?怎麽隻剩四個了?”
    四人聞言大怒,劍陣瞬間成型。
    觀戰的李逋正要出手,卻聽慕容燼喊道:“不必!吾一人足矣!”隻見他四拳砸向地麵,裂縫中伸出太初歲序銀白色的觸須,將澎湃力量灌入其體內。
    “太初歲序在下,吾無敵!”慕容燼運作蠱蟲:“火蟻·四百倍力!”
    金刀橫斬下劈,刀風過處,四柄寶劍崩碎,王家子弟如敗絮般倒飛出去。王凶舉錘硬接金刀,卻在接觸連人帶甲被劈成兩半,連慘叫都未來的及發出。
    刁奎額頭滲出冷汗,低聲急問:“四營援軍何在?”
    王先緊攥傳訊玉符:“已至十裏坡,半刻鍾即到!”
    眼見軍心渙散,刁奎低聲喝道:“調五十名白虹營弓手,為我助陣!”
    王先一愣,點頭應道:“將軍好策略。”
    很快,五十名精銳弓手悄然而至。刁奎出陣與慕容燼戰鬥,但僅僅交手一合,他虎口便被震裂,流出鮮血。
    慕容燼見敵人立馬不動,便促馬上前進攻,忽聞箭矢破空之聲。他忙用身體護住馬頭,利箭頓時穿透鎧甲,深深釘入後背。
    長虹營弓手,皆大弓重箭,箭簇以下品靈金鑄造,五百步內可穿甲,三百步內可破盾。
    慕容燼大怒,瘋狂吸收太歲之力,肌肉如活物般蠕動,硬生生將箭矢擠出體外。
    城頭杜長纓喊道:“卑鄙!”
    慕容燼冒著箭雨追擊,刁奎驚懼,向軍陣逃去。誰知幾息間,慕容燼便追上刁奎,金刀劈落,刁奎偏頭急閃,左耳連著半片頭盔被削飛,鮮血霎時糊住半張臉。
    就在慕容燼舉刀欲殺之時,一柄弩槍射來,他不得不橫刀格擋。
    眼見刁奎逃入軍陣,慕容燼隻得勒馬回頭。敵人弩槍再次上弦,正欲射殺,他已快馬回到豐都城下。
    刁奎怒喝:“白虹營前進,給我殺!”
    八千名白虹營長弓手列陣,在盾兵掩護下不斷逼近。
    白虹營將領見對方軍陣堆在城下,不但不回城,還往前靠,心中驚異,但仍指揮軍陣前進:“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
    他測算這距離,眼看就要到五百步的射程,豐都城下的軍陣突然分開,露出十幾尊黑洞洞的炮管。
    李逋令旗斬落,二十門靈金大炮平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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