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言那句“去了可能出不來”，我嘴上說“那正好”，心裏還是罵了八百遍祖宗。但事到如今，哪還有退路？我捏著那張黃紙符，從後門翻出顧家，腳剛落地，符紙就“啪”地燒了半邊，冒出一股焦味。
    得，這玩意兒一次性還不包退換。
    我蹽著步子往城外跑，夜風一吹，袖口那點灰燼打著旋兒飄沒了。剛拐進林子，腳底踩到個枯枝，“哢”一聲脆響，我還沒來得及罵自己笨，腦子裏“叮”地炸開一道警報。
    【檢測到高階靈力波動，敵意鎖定！】
    我頭皮一緊，還沒反應過來，三道黑影已經從樹頂撲下來，像三隻蹲久了突然發難的貓。他們落地無聲，手裏短刃寒光一閃，刀柄上刻著個“影”字，跟密室那封信上的烙印一模一樣。
    完犢子，陰間快遞不僅發貨了，還包郵到家。
    我立馬啟動“擺爛式閃現”，腦子裏默念“退！退！退！”，下一秒眼前一花，本想閃出十丈遠，結果隻挪了不到十步，腳下一軟，直接摔進一個泥坑。
    泥水“嘩”地濺起來，糊了我一臉。我趴在地上，嘴裏一鹹，估計是泥裏混了點雨水，也可能真有蚯蚓爬進鼻孔了——反正我現在顧不上。
    “家人們，這比拍戲還刺激！”我一邊吐泥一邊笑出聲。
    話音剛落，“叮”一聲，係統響了。
    【梗力值+12，靈力恢複12】
    我抹了把臉，泥水順著指縫往下滴，抬頭就看見三個殺手已經圍了過來。中間那個抬手掐訣，指尖纏上黑霧，像是從井口撈上來的陰氣，冷得能凍住呼吸。
    “前朝血脈，心焰歸影。”他嗓音沙啞，像被砂紙磨過。
    我冷笑：“離譜！退退退！誰給你們膽子動本公主的心焰？”
    “叮！”
    【梗力值+12，靈力恢複12】
    這一嗓子吼完，體內靈流猛地一衝，像是卡住的水管突然通了。我借著這股勁兒，翻身坐起，膝蓋還陷在泥裏，但手已經拍在地上。
    “尊嘟假嘟？這招式是ppt動畫吧！糊弄誰呢？”
    “叮！”
    【梗力值+6，靈力恢複6】
    兩段梗一甩，靈力直接拉滿。我咬牙怒吼：“凡爾賽護盾，給我彈！”
    “轟”地一聲，金光從我身上炸開，像一層看不見的氣膜猛地膨脹。三個殺手根本沒反應過來，全被掀飛出去，撞在樹幹上，短刃“當當”落地，人也跟著滑下來，癱在地上直抽。
    我喘著氣，從泥坑裏爬出來，褲腿沉得像灌了鉛。低頭一看，整條左腿都黑了，不是泥，是靈力反噬留下的淤痕，摸上去有點麻。
    “擺爛式閃現”這玩意兒真不能連著用，跟透支信用卡似的，遲早暴雷。
    我走到最近那個殺手跟前，翻他袖子。除了半枚“影”字刺繡，啥也沒有。腰帶、鞋底、內襯都摸了個遍，連個碎紙片都沒撈著。另外兩個也一樣，幹淨得像是專門排練過被抓流程。
    “搞什麽？專業刺客還搞無痕作案？”我嘀咕著，正要起身，係統突然又響了。
    【檢測到殘留靈息，來源方向：東南方群山。】
    我愣了下：“東南？那不是江南群山的地界嗎？”
    顧清言說過，那邊有處廢墟，傳說是前朝祭司閉關的地方，後來塌了，沒人敢去。現在看來，暗影盟的人，八成是從那兒來的。
    我拍了拍泥褲子，冷笑：“想拿我心焰搞獻祭？也得看我讓不讓你找到月圓之夜的舞台！”
    轉身就往東南方向走。林子越來越密，樹冠遮天，月光漏不下來，隻能靠係統偶爾閃一下提示，勉強辨路。腳底下盡是腐葉和斷枝，走兩步就得繞個坑，走五步踩到個爛樹根，差點又摔。
    “這破林子，比公司樓下早高峰地鐵還難走。”我嘟囔著，一腳踹開擋路的藤蔓。
    走了約莫一炷香，前方地勢開始下斜，空氣也變了味，不再是樹林的濕氣，而是帶著點鐵鏽似的腥，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焦臭。
    我停下腳步，眯眼往前看。遠處有片空地，地上歪歪扭扭畫著個符陣，像是被人匆忙畫完又踩亂了，邊緣還插著三根燒了一半的黑香。
    “這是……臨時傳送陣？”我皺眉，“他們剛走？”
    正想著，腳邊一株枯草突然“啪”地斷了，像是被什麽壓過。我猛地蹲下，伸手摸了摸地麵——還有餘溫。
    “好家夥，剛走沒多久啊。”我咧嘴，“追不上活的，還能刨個熱乎的？”
    我順著地麵餘溫往前摸，沒走多遠，草叢裏露出半截布條，黑底紅邊，跟殺手袖口的料子一樣。我扯下來，正要收好，係統又響了。
    【檢測到靈息濃度提升，距離目標：三百步。】
    我攥緊布條，抬腿就往前衝。林子漸漸稀疏，前方出現一道斷崖，崖下霧氣翻滾，隱約能看到幾塊巨石排成直線，像是人為擺的路標。
    我正要往下走，忽然聽見頭頂“哢”一聲。
    抬頭一看，一根枯枝正從樹上斷裂，直直朝我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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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白眼：“今天是犯太歲還是咋的？”
    本能想開“擺爛式閃現”，可剛抬手，丹田一抽，靈力卡住了。估計是剛才護盾耗得太多，係統正在後台加載。
    “算了，閃不了也得躲。”
    我往後一跳，枯枝“啪”地砸在剛才站的地方。可我忘了腳下是斜坡，這一跳直接踩空，整個人順著坡滾了下去。
    “哎我——！”
    一路翻滾，撞樹、磕石、蹭泥，最後“咚”地一聲，屁股著地，滑進一片水窪。
    我癱在那兒，仰頭喘氣，頭發裏全是草葉，後腦勺還嗡嗡響。係統安靜了幾秒，突然“叮”了一聲。
    【梗力值+8，靈力恢複8】
    我咧嘴：“行吧，摔個跤還能漲功，這係統是真懂反向激勵。”
    我撐著地要起來，手一撐卻摸到個硬東西。低頭一看，是個青銅片，半埋在泥裏，上麵刻著幾個小字，被泥糊著看不清。
    我拿袖子擦了擦，看清了——
    “月圓啟門，血引通幽。”
    我盯著那八個字，心跳快了一拍。
    這不是暗影盟的標記，也不是前朝文字，倒像是某種儀式的口令。而且這青銅片的邊角很新，像是最近才埋的，跟周圍那些風化的石頭完全不一樣。
    “有人故意留的？”我眯眼四望，“引我來的？”
    正想著，遠處霧氣中傳來一聲低響，像是石頭被挪動的聲音。
    我立刻屏住呼吸，把青銅片塞進懷裏，貓著腰往聲源方向摸。霧太濃， visibiity 低——呸，是視線受阻，隻能靠耳朵聽。
    一步，兩步……
    突然，腳下一空。
    我低頭，發現地麵裂了道縫，黑黢黢的，深不見底。而縫邊，赫然擺著一隻沾滿泥的靴子，紋路跟我剛才摔進水窪時穿的一模一樣。
    可我現在……正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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