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情報搜集,新敵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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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躥起又落下,那枝梨花燒得幹淨,隻留下一縷青煙盤在梁上不散。我盯著那煙,它歪歪扭扭地往上爬,像被什麽拽著似的,最後“啪”一下斷了。
殿裏沒人說話。
王嬤嬤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我身後,手裏捧著個舊陶罐,罐口用紅布封著,邊角都磨毛了。她沒吭聲,把罐子輕輕放在我案前。
“這味兒不對。”她低聲道,“不是招魂,是喚夢。”
我挑眉:“有區別?”
“招魂是請死人回來。”她掀開紅布一角,一股子陳年紙灰混著藥渣的味兒冒出來,“喚夢……是把活人的魂,抽出去喂東西。”
我腦子裏“叮”一聲,梗力值漲了點,但沒出技能。我也沒指望這時候抽獎,眼下這事兒比係統還邪門。
“你是說,那些孩子不是生病?”我問。
“他們是被‘借’走了。”她眼神沉了沉,“有人拿他們的夢當柴火,燒那口鍾。”
我坐回主位,手指敲了敲桌麵。剛才那白衣人送花,不是挑釁,是投料。他把夢紋藏在花蕊裏,等風一吹,沾上誰,誰就開始做夢。做著做著,魂就輕了,再被什麽陣法一引,嘩啦全流進龍脊嶺的地底。
這不是邪術,這是流水線。
“叫陳老。”我說。
王嬤嬤點頭出去,不多會兒帶了個老頭進來。陳老探脈師胡子拉碴,眼底下兩團青黑,一看就沒合過眼。他手裏攥著張黃紙,紙上畫著彎彎曲曲的線,像是地脈圖,又像是某種符。
“攝政王。”他聲音沙啞,“我剛驗完城南十七個孩子的脈象,全都一樣——心神空蕩,像是被人從裏頭掏了一刀,但髒腑完好。”
“能醒嗎?”
“除非源頭斷了。”他搖頭,“他們現在不是睡,是被‘困’在同一個夢裏。而且……這夢還在長。”
“長?”
“夢的結構在擴張。”他遞上那張黃紙,“我用靈識掃過,發現他們的腦波連成一片,像一張網。每多一個人昏睡,網就大一圈。現在已經覆蓋北境三州,再這麽下去……整個北方的人都可能被卷進去。”
我接過紙,指尖剛碰上去,胸口晶核猛地一燙。
不是警告,是共鳴。
就像上一章那口破鍾跟我有感應一樣,這張破紙,也認識我。
“家人們誰懂啊。”我嘀咕一句,“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夢神的?”
“叮——梗力值+1,當前進度條:88。”
金紋一閃,我沒管,低頭盯著那張圖。突然,我發現那些彎彎曲曲的線,其實不是地脈,也不是符,是字。
古篆。
我娘留下的《太祖實錄》殘頁裏見過這種字體。寫的是“心魘道三十六禁術”,其中一條叫“百夢飼鍾”。
我抬頭:“王嬤嬤,你之前說,這玩意兒是你主子封的?”
她點頭:“先皇後臨終前親手設的封印,在冷宮後牆夾層裏埋了七重鎖魂釘。她說,寧可自己魂飛魄散,也不能讓這術重現人間。”
我沉默兩秒,忽然笑出聲:“離譜!退退退!這劇本拿錯了吧?”
“叮——梗力值+2,凡爾賽護盾充能17。”
我懶得開盾,直接把黃紙拍在桌上:“來人!把軍情司、靈訊堂、欽天監所有近三年關於‘群體昏睡’的卷宗全給我搬來!要紙質的,別整那些靈光投影糊弄人!”
不到半炷香,三大摞卷宗堆滿了側案。我擼起袖子開始翻,王嬤嬤站旁邊幫我理,陳老則蹲在地上用羅盤測氣流走向。
翻到第三本時,我停了。
“七月十二,北嶺村,十三名孩童夜半齊哭,言見白袍人持花入夢,次日全數昏厥。”
我往後翻。
“八月初五,河陽鎮,二十一名獵戶圍獵迷路,歸家後倒地不起,口中反複念‘鍾響了,蛇醒了’。”
再往後。
“九月十九,雁回坡驛站,八名信使同時昏迷,馬匹暴斃,屍檢無傷,唯鼻腔有淡青色黏液殘留。”
我抽出一支筆,在牆上掛的北境地圖上標了三個紅點。三點連起來,正好是個倒三角,尖兒直指龍脊嶺。
“這不是隨機。”我說,“是路線圖。”
王嬤嬤湊近看:“他們按順序來的,一個村一個村地‘點火’。每點一處,夢網就強一分,等連成片,鍾就能徹底醒來。”
“然後呢?”我問。
“然後山蛟出世。”陳老抬頭,臉色發白,“那口鍾,是鎮龍樁的鑰匙。三百年前太祖用它鎖住未化形的山蛟,現在有人想反著來——拿百萬人的夢當祭品,把蛟煉成戰靈。”
我冷笑:“所以國師臨死前說‘棋盤才剛擺好’,不是虛的。他隻是個前菜,後麵還有大餐。”
正說著,外頭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太監捧著個木匣進來,臉都嚇綠了。
“啟稟攝政王,慈幼堂剛送來這個……是從一個昏睡孩子嘴裏摳出來的。”
我打開匣子。
裏麵是一小片幹枯的花瓣,和之前那枝梨花一模一樣,但邊緣燒焦了,像是從火裏搶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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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花瓣,剛想細看,晶核又燙了一下。
這次不是共鳴,是排斥。
仿佛這東西,天生克我。
“王嬤嬤。”我把花瓣遞給她,“你那罐子裏,有能測夢毒的東西嗎?”
她伸手進陶罐,摸出一撮灰白色粉末,撒在花瓣上。粉末一碰花瓣,立刻變黑,還冒出細小的白煙。
“果然是‘心魘引’。”她咬牙,“這花不是媒介,是控製器。誰拿著它,就能調那些孩子的夢,讓他們夢見什麽,就信什麽。”
我眯眼:“所以那個白袍人,不是來送花的。他是來調試頻道的。”
陳老猛地抬頭:“您的意思是,他在測試夢網的穩定性?”
“不然呢?”我冷笑,“你以為他站廊下聞花香是來踏青的?人家在驗收工程進度!”
我抓起朱筆,在沙盤上劃了一圈:“聽著,我現在成立一個‘夢疫調查組’,三個人——我、王嬤嬤、陳老。其他人愛信不信,但今晚之前,我要知道三件事:第一,這些花是從哪兒來的;第二,夢網的中心節點在哪兒;第三,那個白袍人,到底是不是人。”
王嬤嬤點頭去翻禁術殘卷,陳老帶上他的羅盤出門勘測,我則把所有卷宗攤開,一張張比對失蹤者的時間、地點、症狀。
翻到最後一本時,我愣住了。
“十一月初七,京城西市,一名賣糖水的老婦突發昏厥,手中竹籃掉落,內有梨花數枝,花瓣呈淡青色,經查驗無毒。”
我盯著那行字,心跳慢了半拍。
賣糖水的老婦?
西市?
我上個月才去過那兒,還順手救了個差點被馬撞的小孩。那天……好像確實有個老婆婆在賣花茶。
我猛地站起來,衝到窗邊。
西市方向,今日並無花開。
但我知道,那花,從來就不該開。
我轉身抓起乾坤袋,從夾層裏摸出一枚銅錢——母後的遺物。我把它貼在唇邊,低聲念了一句:
“尊嘟假嘟,這屆反派還會搞行為藝術?”
“叮——梗力值+3,當前進度條:91。”
金紋閃過,銅錢微微發燙。
不是預警。
是確認。
那個送花的人,已經來過一次了。
不止一次。
可能,每天都在。
我走回沙盤前,拿起朱筆,在京城位置狠狠點了一下。
然後,在龍脊嶺與京城之間,畫了一條紅線。
“找到了。”我輕聲道,“你們不是在挖墳。”
“你們是在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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