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丞相察覺異樣態,加強防範備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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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尚未散盡,巷口那抹灰影已悄然退去。陳無涯指尖微顫,緩緩鬆開緊握的短刀刀柄。他靠在牆角,胸口起伏極輕,仿佛連呼吸都怕驚動什麽。白芷蹲在門邊,藥碗擱在膝上,目光卻始終沒離開對麵屋頂的瓦縫。
    “走了。”她低聲說。
    “不是撤,是換人。”陳無涯閉著眼,“剛才那個腳步太重,不像探子,倒像是故意露個影,好讓我們以為盯梢的人走了。”
    白芷沒應聲,隻將藥碗輕輕放下,從袖中抽出一截細布條,浸入褐色藥汁。濕布貼上他右肋時,他肌肉微微一繃,卻沒出聲。傷口仍在滲血,錯練通神壓不住內裏撕裂的經脈,每次提氣,都像有鈍刃在肺腑間來回拖動。
    “你還撐得住?”她問。
    “死不了。”他睜開眼,眸子黑得發沉,“皇帝回了信,嚴嵩不可能毫無察覺。他不動手,說明還在摸底——他在等我們下一步動作。”
    白芷擰幹布條,重新覆在他傷口上:“那你剛才說的義莊……真要轉移?”
    “假的。”他冷笑,“我說東廂漏雨,明日搬去城北,是想看看有沒有人急著去占地方。若三日內有隊伍調往義莊,那就是餌咬上了。嚴嵩疑心重,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派人盯著。”
    她皺眉:“可你現在的狀態,經不起突襲。”
    “我不動。”他聲音低而穩,“動的是你。你是青鋒弟子,又是趙天鷹熟識的人,他們不會輕易對你下手。你隻是去傳句話,聽上去合情合理。但他們一定會查——查你說沒說,查你去了哪裏,見了誰。”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真正的試探,不在話裏,在送信的人身上。昨夜那支竹管能遞進來,說明宮裏還有條暗道沒被封死。我要知道,那條路,還能不能走第二次。”
    白芷沉默片刻,點頭:“我去。但你不許再強行運功。係統還沒修複完,你再逼一次,經脈會斷。”
    “我知道分寸。”他靠回牆邊,閉目調息。錯練通神在體內緩慢流轉,逆走《滄浪訣》殘勁,將紊亂的真氣一點點歸攏。這法子傷身,但能讓他在短時間內壓住咳血的衝動。
    紫袍垂地,嚴嵩立於書房高窗之後,手中折扇輕搖,遮住唇角一絲冷笑。
    “染坊未動,但昨夜有人聽見他們在談義莊?”他問跪地密探。
    “屬下親耳所聞,白芷似有意轉移傷者。”
    嚴嵩眯起眼:“傷者……還能活到現在?”
    “氣息弱,但說話條理分明,像是清醒得很。”
    “哼,命倒是硬。”他收扇敲掌,“皇帝昨日召見李尚書,巡倉路線偏移原定三裏,又在南市滯留半個時辰——不是查糧,是在遞消息。”
    他轉身麵向陰影處一人:“你立刻傳信北境,告訴拓跋烈:中原風雨將至,若朝廷動手,便以‘黑雲壓城’為號,大軍隨時南下。我要讓陛下明白,剿我一人,便是亡國之始。”
    密探遲疑:“若異族真入關……”
    “那就讓他們進來。”嚴嵩冷冷道,“隻要我在朝一日,就能控其進退。可若我不在了……這天下,誰都攔不住他們。”
    他望向皇宮方向,目光幽深:“陳無涯,你以為送一封信就翻了天?真正的局,從來不在江湖,而在人心將傾未傾之時。”
    他抬手一揮,密探無聲退下。片刻後,一名灰衣老仆端茶上前,低頭奉盞。嚴嵩接過,輕啜一口,忽而停住。
    “你袖口沾了灰。”
    老仆一僵。
    “今早掃過書房?”
    “回相爺,辰時初剛灑掃過。”
    嚴嵩不動聲色,將茶盞放回托盤,指尖在杯沿輕輕一抹,隨即抬起,對著光看了一眼。
    “你下去吧。”
    老仆退後三步,轉身欲走。
    “等等。”嚴嵩忽然開口,“西院那口枯井,昨夜有沒有動靜?”
    “沒……沒有。”
    “是嗎?”嚴嵩緩緩起身,“那為何我聽見井繩動了三次?第一次,是你放下水桶;第二次,是你拉上來;第三次……是你把消息傳出去的時候。”
    老仆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懼。
    嚴嵩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流民營的老吳頭,是你弟弟?他送進去的每一封紙條,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隻是……不想現在就撕破臉。”
    老仆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相爺明鑒,小人隻是奉命行事,不敢妄動!”
    “奉誰的命?”嚴嵩逼近一步,“是皇帝,還是陳無涯?”
    “我……我沒見過他本人,隻是按約定時間,在棺材鋪後巷取信……”
    “所以,他們換了聯絡點。”嚴嵩喃喃,隨即揚聲,“來人!封鎖西市所有棺材鋪,凡有夜半敲門者,格殺勿論!另派兩隊暗衛,埋伏在南市茶攤四周,若有青鋒弟子現身,先抓後審!”
    他坐回椅中,手指輕叩扶手:“陳無涯,你想釣魚?那我就讓你看看,誰才是漁夫。”
    白芷換上粗布裙衫,將軟劍藏入竹籃底部,蓋上幾包藥材。她推門而出時,巷口已有兩個挑擔小販駐足,一個賣糖葫蘆,一個修鞋,目光卻不時掃向染坊門口。
    她走過兩人身邊,腳步未停。
    半個時辰後,她出現在南市茶攤,坐下要了一碗清茶。攤主是個駝背老頭,擦著桌子走來,眼神不經意掠過她籃子。
    “姑娘常來?”
    “替師父買藥。”她輕聲說,“東街染坊那位,傷得不輕,怕是熬不過這三天。”
    老頭擦桌子的手頓了頓:“哪家染坊?”
    “城西老槐樹旁那間。”她端起茶碗,“說是東廂漏雨,明日得搬去城北義莊,可人還沒動。”
    老頭點點頭,繼續擦桌,不再多問。
    白芷喝完茶,起身離開。她走出十步,忽覺背後有風掠過,回頭一看,一隻麻雀從屋簷飛落,撲棱棱鑽進隔壁鋪子的簾子。
    她沒停下,徑直拐入小巷。
    與此同時,染坊內,陳無涯正靠牆靜坐。他忽然睜眼,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塊薄木片——那是墨風留下的機關信符,原本毫無反應,此刻邊緣竟微微發燙。
    他眉頭一跳。
    有人觸動了西市那條暗線。
    他緩緩站起,扶著牆走到門邊,透過門縫望向巷口。
    兩個灰袍人站在對麵屋簷下,裝作閑聊,目光卻始終鎖著染坊。
    他收回視線,低聲自語:“來了。”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輕微響動。
    不是腳步,是磚縫間沙粒滾落的聲音。
    有人正貼牆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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