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勤加練習,終精雷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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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葉法善每日都在院中練畫符。天剛蒙蒙亮,青禾還在睡夢中時,他便已起身,借著晨光在石桌上鋪開雷紋紙。一直練到月上中天,月光透過梧桐葉灑下斑駁的影,他才收拾起筆墨,指尖早已被朱砂浸透,洗了三遍仍留著淡淡的紅痕。
從“天雷符”到“地雷符”,從“雲雷符”到“水雷符”,再到“社雷符”,一張張廢符紙堆滿了牆角,像座紅色的小山。青禾每日來送早飯,都要對著那座“山”咋舌:“葉道長,你這畫符的紙,都夠糊滿觀裏所有窗戶了!”
葉法善放下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笑道:“糊窗戶可不行,這些都是沒靈性的符,留著隻能當柴燒。”他拿起一張廢符,指尖劃過歪扭的線條,“你看這道雲雷符,弧線太硬,像凍住的冰棱,哪有半點雲霧的柔勁?”
青禾湊過去看了看,又對比了葉法善剛畫的半成品,撓撓頭:“我瞅著都差不多啊,不都是彎彎曲曲的紅線嗎?”
“差遠了。”張玄真不知何時站在廊下,手裏端著個茶碗,熱氣氤氳了他的絡腮胡,“雷符的線條裏藏著氣,就像人說話帶著勁兒,有的話軟綿無力,有的話能震得人耳朵疼。你葉道長這符,前幾日是‘軟綿無力’,今日才算有了點‘震耳’的意思。”
葉法善聞言,連忙將剛畫的符遞過去:“師父您看,這張雲雷符的轉鋒處,我特意放緩了筆速,想著雲霧繞山的樣子,是不是順了些?”
張玄真呷了口茶,眯眼打量片刻,點頭道:“有進步。畫符如行雲,要懂‘留白’,線條之間得有氣在流轉,不能擠成一團。你之前總想著把雷紋畫滿,反倒成了死符。”他放下茶碗,撿起一張廢符,“就像這張,墨太濃,線太密,氣都堵死了,別說引雷,連風都吹不動。”
葉法善默默記下,重新拿起筆。他漸漸發現,畫符與練禹步、修內丹其實相通:都是“形、氣、意”的結合。形是符的筆畫,要像雷的樣子;氣是體內的雷氣,要順著筆鋒走;意是召雷的念頭,要專注純粹。三者缺一不可,就像現代物理學中的“能量、信息、載體”——符紙是載體,雷氣是能量,意念是信息,隻有三者協同,才能讓符籙發揮作用。
青禾蹲在一旁看了半晌,見葉法善畫符時嘴唇微動,好奇地問:“葉道長,你畫的時候在念叨啥?是不是在說咒語呀?”
“正是。”葉法善手腕不停,邊畫邊道,“畫不同的符,要念對應的咒。比如畫天雷符,要念‘天雷隱隱,神威降臨,劈邪除惡,萬物清明’;畫地雷符,要念‘地雷轟轟,撼動九幽,蕩盡妖氛,地脈安寧’。咒語能聚意,讓念頭更純。”
青禾聽得入了迷,小手在地上比劃著:“那雲雷符的咒語是啥?我也想學!”
葉法善被他逗笑,放緩筆速念道:“雲雷滾滾,覆雨翻雲,遮天蔽日,鎖拿邪魂。你跟著念念試試,說不定日後也能畫符。”
青禾立刻板起小臉,有模有樣地念起來,奶聲奶氣的聲音在院中回蕩,引得張玄真在廊下失笑:“這咒是給畫符人念的,你這小不點念了也白念,先把字認全了再說。”
第七日午後,日頭正盛,蟬在梧桐樹上聲嘶力竭地叫著。葉法善再次用空筆描畫“雲雷符”,念咒的聲音比往日更沉:“雲雷聚氣,霧隱雷光,順我筆鋒,應我意想……”
話音未落,院中的銅鈴忽然“叮”地響了一聲,清脆悅耳,像被微風拂過,在蟬鳴中格外清晰。
葉法善心中一喜,筆鋒一頓,抬頭望向銅鈴——那鈴鐺紋絲不動,顯然不是被風吹的。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意念終於能透過筆鋒,引動周圍的雷氣了,是摸到了符籙之道門徑的征兆。
“成了?”青禾比他還激動,從地上蹦起來,“葉道長,你剛才念咒的時候,我好像看見紙上有光!”
張玄真聞聲從堂內走出來,手裏拿著他那柄雷擊棗木戒尺。他拿起葉法善畫的空筆符紙,對著陽光眯眼打量片刻,戒尺在掌心輕輕敲了敲:“嗯,氣脈順了,意也到了。可以蘸朱砂畫真符了。”
他指了指後院的鐵柱:“畫成後,去後院試試能不能引動鐵柱的雷氣。記住,畫時要念全‘雲雷咒’,末句加‘符成雷動,鐵柱共鳴’。能讓鐵柱顫三下,就算成了。”
葉法善鄭重點頭,深吸一口氣,將狼毫筆在朱砂糊中飽蘸。朱砂是按張玄真的法子調的,加了三滴雄雞血、六厘麝香,此刻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紅光。他閉上眼睛,先回想雲雷的樣子:雲霧翻湧如浪,雷聲在雲層深處悶悶滾動,閃電像銀蛇在霧中穿梭,時而探出半截身子,時而又隱入濃雲,帶著股藏鋒不露的勁。
接著調動丹田的五雷丹,讓雷氣順著手臂緩緩流到筆尖,指尖頓時傳來一陣微麻的感覺,像握著細小的電流。最後,他睜開眼,將形、氣、意合一,口中默念咒語:“雲雷起自九天,霧靄遮於三界,吾今運筆,以氣引之,以意動之。左繞三匝,右繞三回,符成雷動,鐵柱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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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到最後四字,筆鋒落下,在雷紋紙上流暢劃過。弧線如雲霧繚繞,圓潤中帶著暗勁,仿佛能看到霧氣在紙上流動;圓點似雨滴密集,大小均勻,像從雲中落下的雨珠,透著股潤物無聲的勢。
符成的瞬間,紙上紅光一閃,像有火星掠過,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臭氧味。緊接著,後院的鐵柱竟輕輕震動起來,發出“嗡嗡”的聲響,頂端的銅線末端的銅鈴被震得“叮鈴鈴”連響了五下才停下,比張玄真要求的三下還多了兩下。
“成了!”葉法善激動地喊道,聲音裏帶著難以抑製的喜悅,握著筆的手微微發顫。這是他畫出的第一張有靈的五雷符,雖然朱砂線還有些發澀,雷氣也弱,但確確實實引動了鐵柱的雷氣,真正有了“靈”。
青禾拍著手跳起來:“動了動了!銅鈴響了五下呢!葉道長你太厲害了!”
張玄真走過來,拿起那張雲雷符,指尖在朱砂線上輕輕拂過,能感覺到一絲微弱卻清晰的雷氣在流動。他眼中露出讚許,難得沒有板著臉:“這符雖還稚嫩,雷氣不足,但形正氣順,筆畫間有雲的柔、雷的剛,已有了幾分模樣。”
他將符遞回給葉法善,語氣嚴肅了些:“往後每日畫十張,一張比一張好。畫的時候要想著不同的雲雷之景——春雲柔,夏雲烈,秋雲淡,冬雲沉,畫出的符氣也該有別。三個月後,若能畫出‘五雷總符’,就算真正入門了。”
葉法善連忙問:“五雷總符要念什麽咒?”
“那咒長著呢。”張玄真捋了捋胡須,慢悠悠道,“‘五雷總召,萬神聽令,天雷隱隱鎮九天,地雷轟轟踏九地,雲雷繞繞鎖三界,水雷滾滾蕩四海,社雷赫赫定五方……’這咒得配著禹步念,等你單雷符畫熟了再說。”
葉法善默默記下,將那張雲雷符小心翼翼地夾在《五雷法要》裏,像珍藏一件稀世珍寶。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透過梧桐葉灑在院中的符紙上,每張廢符都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邊,朱砂的紅色在金光中格外醒目,像一團團跳動的小火苗。葉法善收拾起筆墨,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指關節發出“哢哢”的輕響,心裏卻充滿了幹勁。
青禾幫他把廢符紙摞好,忽然指著天邊:“葉道長你看,晚霞像不像你畫的雲雷符?”
葉法善抬頭望去,天邊的晚霞果然像極了雲雷符的弧線,紅紫相間的雲層翻湧著,邊緣泛著金光,真如雷氣在其中流動。他笑道:“還真像。看來天地萬物,本就藏著符的道理。”
他知道,符籙之道博大精深,這隻是開始。往後要學的還有很多:符膽的寫法——據說符膽是符的“心”,要藏在雷紋最深處,用秘咒點睛;咒語的配合——不同時辰、不同方位,念咒的語調輕重都有講究;時機的選擇——雷雨天畫符最易引氣,但若逢初一十五,陰氣重,又需加特殊的鎮邪咒……
但他有信心。握著那支狼毫筆,指尖還殘留著朱砂的溫熱,葉法善仿佛能聽到雷氣在符紙上流動的聲音。憑著這份執著與領悟,他定能在雷法的路上走得更遠,畫出真正能號令雷霆、護佑蒼生的五雷符。
晚風拂過,帶來陣陣涼意,院中的銅鈴又輕輕響了起來,“叮鈴鈴”的聲音像是在為他加油鼓勁。葉法善抬頭望向天邊的晚霞,心中充滿了期待——屬於他的雷法之路,正隨著這晚霞徐徐展開,前路雖遠,卻處處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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