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車禍失憶後發現丈夫可能是連環殺手
字數:11085 加入書籤
他用我的臉殺了人
我車禍失憶後,總夢見自己雙手沾血站在屍體旁。 警方說那起連環殺人案的真凶已被擊斃,讓我安心生活。 直到我在舊宅牆內發現一具女屍, 屍體旁的指紋、dna、所有證據都指向我。 而死亡時間,恰好是我失憶的那天晚上。
頭痛欲裂。
又是那個夢。濃得化不開的黑暗,粘稠的、鐵鏽般的血腥味爭先恐後鑽入鼻腔,壓得人喘不過氣。視野模糊不清,隻有一雙手異常清晰——那是我的雙手,掌心、指縫,每一道紋路裏都浸滿了濃稠、發暗的血,濕漉漉、沉甸甸的,溫熱的觸感揮之不去。
它們懸在那裏,微微顫抖著。下方,是一團更深的黑影,人形,癱軟著,死寂。沒有麵孔,沒有聲音,隻有無邊無際的恐懼和惡心感海嘯般撲來,要將我溺斃。
我猛地坐起,心髒像被無形的手攥緊,瘋狂擂打著胸腔,冷汗瞬間浸透了睡衣。窗外,城市尚未完全蘇醒,灰白的光線透過窗簾縫隙,切割著臥室的昏暗。
“又來了……”我喃喃自語,聲音幹澀沙啞。雙手下意識地在幹淨的被子上反複擦拭,直到皮膚發紅,那夢魘中粘膩恐怖的觸感卻如同附骨之疽,頑固地殘留著。
床的另一側是空的,冰涼。陳默說過,他最近項目攻堅,睡在書房怕打擾我。我蜷起腿,把臉埋進膝蓋,試圖壓住身體的顫抖。醫生說過,這是創傷後應激障礙,車禍的後遺症,記憶碎片扭曲成的噩夢。警方也說過,那個製造了多起恐慌、專門殺害年輕獨居女性的連環殺手“夜鴉”,兩個月前就在城西那場激烈的追捕中被擊斃了。讓我不要胡思亂想,要安心生活。
道理我都懂。可那種真實的、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和雙手沾染過什麽的冰冷沉重感,每一次都清晰得讓人窒息。那真的……隻是夢嗎?
衛生間冰冷的水流嘩嘩衝擊著雙手,我撐著洗手台,盯著鏡子裏那張蒼白的臉。眼底帶著濃重的青黑,眼神裏盛著顯而易見的驚惶和迷茫。我叫林晚,二十七歲,美術老師。兩個月前,雨夜,開車回家時衝下了環城高速的邊坡,顱腦受損,忘了出事前後大概三四天的事情。丈夫陳默把我從醫院接回來,無微不至。所有人都說我幸運,撿回一條命,還擺脫了可怕的記憶。
我用毛巾用力擦著手,指尖冰涼。早餐味同嚼蠟。陳默坐在對麵,眼下有著與我同款的疲憊,但笑容溫和,把煎蛋推到我麵前:“昨晚又沒睡好?臉色這麽差。”
“嗯,老樣子。”我低下頭,避開他關切的眼神。
“別怕,都過去了。”他伸手,覆上我放在桌麵的手,掌心幹燥溫暖,“‘夜鴉’已經死了,警察確認過的。你就是太緊張了。要不今天請假,在家休息?或者我陪你去李醫生那兒聊聊?”李醫生是我的心理醫生。
“不用了。”我抽回手,勉強笑了笑,“學校今天還有教研會。我沒事。”
他看著我,眼神裏有種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最終隻是歎了口氣:“那好吧。下班我去接你。記得按時吃藥。”
出門時,陽光有些刺眼,但我卻覺得渾身發冷。那股夢裏的血腥味,似乎又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鼻尖。
教研會冗長乏味,我坐在角落裏,精神恍惚。同事們聊天的片段飄進耳朵。
“……所以說啊,一天沒抓到真凶,一天就不安心……”
我心裏一咯噔,下意識望過去。
另一個同事笑著打斷:“瞎說什麽呢,‘夜鴉’不是早死了嗎?報紙上都登了。”
“嗨,我這不是說之前那陣子嘛,嚇得我晚上都不敢一個人出門……說起來,林老師,你出事那天,不就是‘夜鴉’最後那個案子發生的晚上嗎?警察還去你家附近排查過呢,記得嗎?”
所有目光突然聚焦在我身上。我心髒猛地一跳,頭皮發麻,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天晚上?我完全不記得。警方做筆錄時似乎提過一句,說我可能看到了什麽可疑車輛受到驚嚇才出的意外,但當時我記憶混亂,根本沒往心裏去。
“胡說什麽呢!”年級主任嗬斥了一句,“別嚇唬林老師,她剛好點。”
提問的同事訕訕地笑了笑,話題被岔開。我卻如坐針氈,那股寒意從脊椎骨縫裏鑽出來,蔓延向四肢百骸。我出事那晚……“夜鴉”最後一個受害者遇害的那晚……警察在我家附近排查……
散會後,我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學校。鬼使神差地,我沒有等陳默來接我,而是攔了輛出租車,報出了那個我兩個月未曾回去的地址——我和陳默之前的舊宅。他說為了讓我離開容易觸景生情的環境,利於恢複,在我住院期間就租好了現在公寓,出院直接搬了過去。舊宅一直空著,打算處理掉。
一路上,心跳快得離譜。車窗外的景物飛馳,我卻覺得無比壓抑。為什麽突然想回這裏?我不知道。隻是一種強烈的、無法抗拒的衝動,仿佛那裏有什麽東西在等著我。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舊宅所在的街區略顯陳舊,安靜得過分。院子裏雜草已有些荒長。我用鑰匙打開鏽跡斑斑的院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屋裏彌漫著一股灰塵和黴變混合的味道,家具都蒙著白布,像一個個沉默的幽靈。陽光從拉著的窗簾縫隙射進來,在空氣中切割出無數飛舞的塵柱。我的腳步踩在積灰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微響。
一切似乎熟悉,又透著一種詭異的陌生。我漫無目的地在客廳、餐廳走著,手指劃過落滿灰塵的桌麵,試圖勾起一些清晰的回憶,卻隻有一些模糊的碎片閃過,伴隨著隱約的頭痛。
我走上二樓,走向以前的臥室。就在經過走廊盡頭那麵空白的牆時,腳步突然頓住了。
就是這麵牆。之前一直放著一個巨大的舊書架,是陳默從一個二手市場淘來的,沉重無比。現在,書架不見了,牆麵上留下一個顏色略新的長方形印記,以及幾個膨脹螺絲留下的窟窿眼。
陳默從來沒提過搬走了書架。為什麽?
我的目光落在牆角處。那裏,似乎有一片牆漆的顏色不太對,比周圍深一點點,像是……被什麽液體浸染過,然後又幹了。
夢裏的血腥味又一次襲來,濃烈得幾乎實質。
我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心髒狂跳,一股莫名的恐懼攫住了我。我一步步挪近那麵牆,手指顫抖地撫上那片顏色異常的牆麵。
觸感……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涼,更粗糙一點。
我像是被魘住了,四下張望,然後跌跌撞撞衝進廚房旁邊的工具間。謝天謝地,之前留下的一些基本工具還在。我抓起一把看起來最沉重的錘子,又找到一根撬棍。
回到那麵牆前,我幾乎沒有猶豫,舉起錘子,對著那片顏色異常的牆麵砸了下去!
“咚!”沉悶的響聲在空蕩的房子裏回蕩。
“咚!咚!”灰塵簌簌落下。
牆漆和膩子層碎裂剝落。幾下之後,露出了裏麵紅色的磚塊。
我喘著粗氣,停下動作。不對,感覺不對。如果是承重牆,不該是這樣的。我伸出撬棍,插進磚塊間的縫隙,用力一撬——
一塊磚頭鬆動了!
我徒手將它摳了出來。
後麵是空的黑洞洞的一片,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灰塵、黴味和某種無法言喻的腐敗甜膩氣味的惡臭,猛地從那個洞裏噴湧出來!
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嘔吐出來。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不……不可能……
我像是瘋了一樣,用撬棍瘋狂地擴大那個洞口,一塊又一塊磚頭被撬鬆、扒拉下來。灰塵彌漫,惡臭越來越濃。
當洞口擴大到足夠大時,我顫抖著手,掏出手機,點亮了手電筒功能,照向那個黑暗的窟窿——
光柱首先照見的,是一縷幹枯糾纏、沾滿灰塵的頭發。
然後,是一隻僵硬、青灰色、指甲脫落的手指,無力地蜷縮著。
手電光向上移動,照亮了一張完全腐爛、麵目全非的臉孔,眼眶是兩個黑洞洞的窟窿,嘴巴驚恐地張著,似乎死前經曆了極致的恐懼。一些白色的蛆蟲在皮肉殘存的縫隙間緩慢蠕動。
屍體被扭曲成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姿勢,硬塞在牆壁的夾層裏,身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和建築碎屑。
“啊——!!!”
一聲極度驚恐的尖叫刺破了老房的死寂。那聲音出自我自己的喉嚨,尖利得變了調,卻又在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掐斷。我猛地向後踉蹌,雙腿一軟,重重跌坐在冰冷積灰的地板上,撬棍脫手滾落,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手機從脫力的手中滑落,手電光柱在地上瘋狂地旋轉了幾圈,最終定格,照亮了牆角一堆剝落的碎磚,將那黑洞洞的缺口和裏麵那隻青灰色的手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光暈裏。
惡臭如同實質的觸手,從那個洞裏源源不斷地湧出,纏繞住我的口鼻,鑽進肺葉。我劇烈地幹嘔起來,胃裏本就沒多少的東西酸腐地衝上喉頭,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灼燒著食管。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模糊了視線。
恐懼。冰冷的、徹骨的恐懼像冰水一樣從頭頂澆下,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我癱在那裏,除了篩糠般的顫抖,做不出任何一個動作。
夢裏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又一次浮現在眼前,清晰得可怕。血腥味……牆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幾乎要讓我徹底瘋掉。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十幾秒,也許有一個世紀那麽長,我掙紮著,手腳並用地向後爬,試圖遠離那麵牆,直到脊背撞上對麵走廊的牆壁,退無可退。
警察……要報警……
這個念頭像火花一樣在幾乎凍結的腦子裏閃了一下。
我哆嗦著,視線慌亂地掃過地麵,找到手機。手指抖得不成樣子,試了三次才撿起來,屏幕上已經沾滿了灰塵和冷汗。解鎖,按亮,那串熟悉的號碼——110,仿佛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就在拇指即將按下撥出鍵的瞬間,手機屏幕突然閃爍了一下,來電顯示的界麵猛地跳了出來,伴隨著刺耳的鈴聲,在這死寂的空間裏炸響!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是——“陳默”。
這個名字此刻像是一根冰針,狠狠紮進我的心髒。
他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打來?
鈴聲鍥而不舍地響著,一聲接一聲,催命符一般。我盯著那個名字,巨大的恐懼感中,又滲入一種更深邃、更冰冷的疑懼。舊宅、失蹤的書架、牆後的屍體、恰好此時打來的電話……
我猛地按下了靜音鍵,鈴聲戛然而止。
世界重新陷入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隻有我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和心髒快要撞碎胸骨的狂跳。
不能接。不能讓他知道我發現了嗎?
我縮在牆角,抱著膝蓋,牙齒死死咬住下唇,試圖用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下一步該怎麽辦?直接報警?然後呢?怎麽解釋我發現屍體的過程?說是因為一個噩夢?警察會相信嗎?如果……如果最後查出來……
我不敢想下去。
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是一條短信,來自陳默。
「小晚,在開會嗎?下班了我去接你。晚上想吃什麽?」
平常無比的話語,此刻讀來卻字字都透著令人膽寒的詭異。他以為我在學校?他還沒發現我來了舊宅?
我死死攥著手機,指關節捏得發白。不能讓他起疑。我必須離開這裏,立刻,馬上!然後……然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再報警!
對,離開這裏!
這個念頭給了我一絲虛脫的力量。我扶著牆,顫抖著站起來,雙腿軟得像是煮爛的麵條。我甚至不敢再看那個黑洞洞的缺口一眼,幾乎是連滾爬爬地衝下樓梯,踉蹌著衝出舊宅的大門,一頭撞進外麵昏黃的夕陽裏。
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稍微驅散了一些那令人作嘔的惡臭。我像個逃犯一樣,驚慌失措地跑出院子,跌跌撞撞地衝到路邊,攔下了一輛剛好經過的出租車。
“師傅,麻煩……麻煩去……”我報出現在住的公寓地址,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司機透過後視鏡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我臉色慘白、滿頭灰塵、渾身發抖的樣子太過駭人。他沒多問,發動了車子。
我蜷縮在後座,把臉深深埋進手掌,身體無法控製地一陣陣發冷又一陣陣發熱。牆後那隻手、那張臉,不斷在我緊閉的黑暗視野裏閃現,與夢中鮮血淋漓的雙手重疊、交織。
車子在一個紅燈前停下。我抬起頭,茫然地看向窗外。街邊是一家電器行,櫥窗裏密密麻麻排列著的電視機,正在同步播放著本地新聞。
漂亮的女主播麵容嚴肅,字幕滾動。
“……關於此前轟動全城的‘夜鴉’連環殺人案,近日有傳聞質疑真凶是否已然落網。本台記者特邀市局刑偵支隊隊長周鋒警官進行了專訪……”
屏幕上出現一個穿著警服、表情剛毅的中年男人的臉。我認得他,我出事住院後,他來給我做過筆錄,當時態度很和藹,告訴我凶手已被擊斃,讓我安心養病。
此刻,他的表情卻異常凝重,透過屏幕,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警方可以確認,兩個月前擊斃的嫌疑人,與‘夜鴉’案其中三起案發現場提取到的生物檢材完全吻合。”周鋒的聲音透過車窗玻璃,隱約傳來,“案件仍在後續梳理中,請公眾勿信謠、傳謠。警方有能力、也有決心維護市民安全……”
生物檢材完全吻合……凶手被擊斃了……
新聞的畫麵切換了。但我卻如墜冰窟,渾身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間凍住了。
官方蓋棺定論。凶手死了。
那我剛剛在舊宅牆裏看到的……是什麽?
是我嗎?
那個噩夢……那雙血手……失憶的那晚……
“小姐,你沒事吧?你臉色很難看啊。”司機的聲音帶著關切和一絲警惕,又一次從前麵傳來。
我猛地回過神,才發現車已經停在了公寓樓下。
“沒、沒事……謝謝師傅。”我幾乎是扔下車費,拉開車門就衝了下去,逃離了司機探究的目光。
公寓樓的大堂明亮整潔,電梯平穩上行。我卻覺得每一步都踩在懸崖邊緣。鑰匙對了好幾次才插進鎖孔,推開門,熟悉的暖意和薰衣草香氛味道撲麵而來。
“回來了?”陳默係著圍裙,從廚房探出身,笑容溫和,手裏還拿著鍋鏟,“教研會開得怎麽樣?我發信息你沒回,打你電話也沒接,正擔心呢。”
他自然地走過來,很習慣性地想接過我的包,再給我一個擁抱。
我卻像是被毒蜂蜇到一樣,猛地向後縮了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他的動作頓住了,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極快的不易察覺的訝異和……別的什麽。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態,語氣帶著點無奈和包容:“怎麽了?學校裏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關切,聲音低沉悅耳。在過去兩個月裏,這曾是我最大的慰藉和依靠。但此刻,這溫柔卻像一層精致的假麵具,麵具之下是什麽,我想象不出,隻覺得寒氣順著脊椎瘋狂上竄。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我強迫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幹巴巴地解釋:“沒、沒有。就是有點累,頭有點暈……可能沒睡好。身上都是灰,我先去洗個澡。”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側著身,幾乎是貼著牆邊挪向浴室。
“好,快去洗洗放鬆一下。湯快好了,是你喜歡的玉米排骨。”他在我身後說,聲音聽不出任何異樣。
浴室門哢噠一聲鎖上。我背靠著冰冷的瓷磚門板,滑坐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沒有讓壓抑的尖叫和嗚咽衝出口腔。
眼淚無聲地瘋狂湧出。恐懼像藤蔓一樣勒緊了我的心髒,幾乎要窒息。
他看起來那麽正常,那麽溫柔。是我多想了嗎?可是牆裏的屍體……那個電話……新聞……
我該怎麽辦?報警?現在嗎?在這裏?如果陳默真的……那他會不會……
我的目光慌亂地掃過浴室,最後落在洗手台抽屜裏,那把用來修眉的、極其細小鋒利的刀片上。
水流聲嘩嘩響起,掩蓋了我所有崩潰的聲響。我坐在濕漉漉的地麵上,抱著膝蓋,小小的刀片緊緊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屬觸感硌得生疼,卻給了我一絲微弱得可憐的安全感。
我不知道在浴室裏躲了多久,直到水溫開始變涼,直到陳默的聲音隔著門板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小晚?洗太久容易頭暈,沒事吧?飯要涼了。”
“馬上……馬上就好!”我慌忙應聲,飛快地站起來,用冷水衝了把臉,看著鏡子裏那個眼窩深陷、驚恐萬分的女人。
我把那枚小小的刀片藏進了睡衣的口袋裏。
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每一口食物都像是鋸末,難以下咽。陳默似乎沒有察覺我的異常,依舊溫和地說著他工作上的瑣事,偶爾給我夾菜。但我卻覺得他的每一次眼神掃過,都像是在審視我。他說的每一句平常的話,都仿佛別有深意。
我機械地點頭,應付,大腦瘋狂轉動,卻一片混亂。
飯後,他收拾碗筷進廚房。我的手機就放在客廳茶幾上。機會!
我幾乎是撲過去抓起手機,解鎖,再次按下110。
就在我要撥出的那一刻,廚房的水聲停了。陳默的腳步聲響起!
我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按熄了屏幕,將手機反扣在茶幾上,心髒跳得快要炸開。
他拿著兩杯水走出來,遞給我一杯:“喝點水,看你臉色還是不好。要不要吃點藥早點休息?”
“好……好的。”我接過水杯,指尖冰涼。
這一夜,注定無眠。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假裝睡著,神經卻繃緊到了極致,注意著身旁陳默每一次呼吸的起伏,每一次細微的動作。口袋裏的刀片硌著我的皮膚,提醒著我現實的殘酷。
黑暗中,時間流逝得無比緩慢而折磨。
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的陳默似乎陷入了沉睡,呼吸變得均勻綿長。
就在我稍微鬆懈下一絲神經,被疲憊和恐懼交替折磨的意識開始模糊時——
嗡……嗡……
我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不是來電,也不是普通的短信提示音。是一種我設置過的、特別關注的新聞客戶端推送的震動。
深更半夜,怎麽會……
鬼使神差地,我極其緩慢地、小心翼翼地側過身,屏住呼吸,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勾過了手機。
屏幕亮起幽暗的光。
一條加急的新聞推送標題,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猛地刺入我的眼簾——
「重磅:‘夜鴉’案疑似出現最新受害者!警方內部消息證實,此前被擊斃凶手生物信息與最新發現屍體證據不符,真凶或仍在逃!」
冰冷的手機屏幕光,映著我瞬間縮小的瞳孔和失血的臉。
最新受害者……屍體證據不符……真凶或仍在逃……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碎了我最後一絲僥幸。
我僵硬地躺著,連呼吸都忘了。身旁,陳默均勻的呼吸聲似乎頓了一下,極其細微,細微到幾乎以為是錯覺。
然後,他翻了個身。
一隻手,非常自然地、溫熱地搭在了我的腰上。
喜歡聖殿星魂請大家收藏:()聖殿星魂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