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記憶偵探揭露虛假記憶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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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花百萬買我的記憶,卻哭著求我別想起
    我是一名職業記憶偵探,專門潛入他人記憶尋找真相。 這次雇主花天價讓我進入他妻子的腦海,調查她是否出軌。 在記憶片段中,我看到的全是美好婚姻假象,幾乎要認定她是清白的。 直到我發現所有記憶裏的時鍾都指向同一時間——4點15分。 順著這個漏洞,我撕開了整段記憶的偽裝。 原來,我才是那個妻子,正在調查的其實是丈夫植入我腦中的虛假記憶。 而雇主,是我的再婚丈夫。
    記憶是座深海,潛得越深,壓力越大,光線越稀薄,最後分不清窒息感是來自他人,還是自己。
    我叫零,一名職業記憶偵探。在這行,名字越簡單,往往意味著越難被記住,也越容易脫身。我的工作,是潛入那片深海,打撈客戶想要的沉船殘骸——秘密、真相、或者僅僅是他們願意支付天價來確認的一個答案。
    這次的客戶,西裝革履,每一根頭發都散發著昂貴定製品的氣息,腕表的價值足夠買下我半套潛憶設備。他叫埃利奧斯。會麵地點在他私人飛行器的密艙裏,氣流平穩得讓人忘了正在雲端。
    “不是我懷疑她,”他糾正我,指尖輕輕劃過光滑的檀木桌麵,像在撫摸一件藝術品,語氣裏沒有憤怒,隻有一種被精密計算過的痛苦,“是我們的協議需要絕對的坦誠。她最近……有些不同。我需要知道真相。”
    光屏在他麵前展開,一個女人的全息影像緩緩旋轉。很美,不是驚豔,是一種柔和的、像被時光精心打磨過的溫潤光澤,黑發,眼眸是安靜的灰色。她叫莉亞,他的妻子。
    “找出她是否背叛了我。”埃利奧斯說,聲音平穩,但眼底最深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金屬般的冷光,“錢不是問題。”
    他給出的價碼,確實能讓任何問題都變得不是問題。包括我近乎翻倍的報價。
    潛入程序在頂層公寓的專屬記憶潛溯艙進行。比我的設備更高級,空氣裏彌漫著負離子的清新氣味,而不是我習慣了的、帶著金屬和舊電線 ared over 的氣息。我躺進柔軟如雲端的連接椅,冰涼的感應貼片貼上我的太陽穴。埃利奧斯站在觀察屏前,背影挺拔,沉默得像一尊守護秘密的石像。
    “深度潛溯,協議七。目標:莉亞·埃利奧斯。搜索節點:近期交互記憶,情感錨點,非常規接觸。”我默念指令,意識像一顆被拋入水中的石子,穿過層層疊疊的光怪陸離,向下沉墜。
    失重感。混亂的色彩碎片。然後,景象逐漸清晰。
    記憶的氣息撲麵而來。是陽光、舊書頁和淡淡咖啡香混合的味道。
    一個午後,窗明幾淨的家居室。莉亞蜷在沙發裏,穿著一件柔軟的米白色毛衣,指尖劃過紙質書的邊緣。埃利奧斯坐在旁邊,不是看屏幕,而是在看她,眼神專注得仿佛她是世界上唯一的謎題。他伸手,將她一縷滑落的黑發別到耳後,指節無意間擦過她的臉頰。莉亞沒有抬頭,但嘴角彎起一個極小卻無比真實的弧度,身體向他那邊微微靠攏了幾分。陽光給他們鍍上金邊。
    沒有言語。隻有一種幾乎凝固的、甜膩的幸福。
    場景切換。一個喧鬧的畫廊開幕酒會。莉亞穿著一襲銀灰色長裙,像一尾安靜的魚,遊弋在嘈雜的人群邊緣。埃利奧斯始終在她身側半步的距離,手臂若有若無地護著她,替她擋開過於熱情的寒暄,低頭耳語時,她眼中會有放鬆的笑意。他與別人交談,目光卻總會回到她身上。沒有窺探,沒有審視,隻有一種全然的占有和珍視。她偶爾回應他的目光,灰色眼眸裏是清晰的依賴。
    又一次。雨夜,車內。車窗外的城市模糊成一片流淌的光暈。莉亞看著窗外,側臉有些疲憊。埃利奧斯開著車,等紅燈時,他伸手覆蓋住她放在膝上的手。她似乎微微一顫,但沒有抽開。他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了兩下。一種無聲的安慰,或者說,控製。記憶裏的情緒基調是溫和的,安全的。
    一段又一段。公園並肩散步,指尖偶爾相觸;高級餐廳共享一份甜點,銀匙交換間眼神纏綿;家庭影院相擁看一部老電影,她在他懷裏放鬆的睡去……
    太完美了。完美得像高仿真的全息廣告,每一幀都透著精心編排的暖意,找不到一絲裂痕。嫉妒和背叛的影子?在這裏麵像個拙劣的笑話。我幾乎要認定這位妻子清白無辜,甚至開始懷疑埃利奧斯的動機是否隻是富人無所適從的 paranoid。
    但“幾乎”是我這行的禁忌詞。
    我的意識像最精密的篩子,過濾著這些甜蜜的沙粒。然後,它卡住了。
    一個微不足道的點。一個不合邏輯的重複。
    那個家居家後,背景牆上的古典掛鍾,指針停在四點十五分。
    畫廊酒會,角落裏的座鍾,模糊但依稀可辨,四點十五分。
    雨夜的車內,中控台的電子時鍾,綠色的數字清晰: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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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疏忽,三次?
    我的意識體猛地繃緊,所有沉浸在“完美婚姻”裏的鬆弛感瞬間蒸發。我開始瘋狂回溯,像一頭嗅到了鐵鏽味的鯊魚,不再關注那些柔情蜜意,隻搜尋一切能標示時間的東西。
    手表、手機屏幕、廣場大屏、烤箱的計時器、日落的角度、影子的長度……
    四點十五分。四點十五分。四點十五分。
    所有記憶碎片,無論發生在所謂的“清晨”、“午後”還是“深夜”,所有能被捕捉到的時間標識,全部詭異地、固執地指向同一個時間點!
    這不是記憶!記憶是流動的沙,是褪色的畫,時間在其中必然模糊、錯位、甚至矛盾。絕不會如此整齊劃一,像流水線上批量生產的罐頭!
    這是一個牢籠。一個用甜蜜偽飾的、靜止的囚籠!
    冰冷的戰栗順著我的虛擬脊梁爬升。我試圖聚焦,去觸碰那些“記憶”的邊緣,用潛憶者的專業工具去刮擦那層光滑的表麵。
    阻力。巨大的、粘稠的阻力湧來,試圖推開我的探查,用更洶湧的“幸福”畫麵淹沒我——埃利奧斯遞來的玫瑰、深夜書房的陪伴、額頭的晚安吻……畫麵越來越快,越來越亮,幾乎要灼傷我的感知。
    它在防禦!這段記憶本身在抗拒被探查!
    我咬緊牙關虛擬意義上的),調動全部意誌,像一把錐子狠狠刺向那不斷重複的時間錨點——四點十五分!
    “顯示源時間戳!剝離情感覆蓋層!強製解析!”我對潛憶係統下達指令,感覺自己的腦神經在過載燃燒。
    嗡——
    刺耳的雜音撕裂了美好的畫麵。眼前的“記憶”像被砸碎的玻璃,嘩啦啦地脫落,露出後麵冰冷、單調、數字化的基底。
    陽光、咖啡香、溫柔觸摸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絕望的灰色。沒有聲音,沒有風,沒有溫度。隻有虛無。
    以及,懸浮在虛無正中的,一枚極其微小、不斷閃爍的數據信標。那是潛憶者留下的標記,是燈塔,是路牌,是……歸屬證明。
    那信標的編碼序列……我認得它。
    每一個潛憶者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認證編碼,刻印在意識最深處,絕不可能偽造。那是我們在記憶深海中唯一的身份證明,是防止自己迷失在他人腦海中的最後錨點。
    那串閃爍的、冰冷的代碼……是我的。
    巨大的、荒謬的、足以摧毀一切認知的轟鳴在我整個意識世界裏炸開。
    我不是潛憶者零。
    我是……莉亞。
    這段正在被探查的、關於“莉亞”的完美婚姻記憶,不在別人的腦海裏。它就在我的腦海裏。它是被植入的、被編織的、用來覆蓋掉某些真實東西的虛假過往!
    而那個雇傭我的人,埃利奧斯,我的“雇主”,那個讓我來調查“妻子”是否忠誠的丈夫……
    觀察屏的冷光映在他毫無波動的臉上。
    我猛地抽離!意識上浮的速度像一場爆炸,巨大的過載壓力幾乎要把我的靈魂撕碎。
    “呃啊——!”我劇烈地喘息著,從連接椅上彈起來,一把扯掉太陽穴上的貼片。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後背,心髒狂跳得快要撞碎胸骨。
    潛溯艙的燈光柔和依舊,卻冰冷刺骨。
    埃利奧斯轉過身,看向我。他的表情沒有意外,甚至帶著一絲了然的、幾乎是憐憫的探究。“找到了?”他問,聲音平穩得像什麽都沒發生,“她是否忠誠?”
    我抬起頭,視線因劇烈的生理和心理震顫而模糊,但我死死地盯著他,試圖從那張英俊的、完美的麵具上找到一絲裂縫。
    我的喉嚨幹澀發緊,每一個字都像砂紙摩擦:“所有……時鍾……都停在四點十五分……”
    他的眼神細微地變了一下,那層偽裝的平靜似乎波動了一瞬,露出了底下某種更深、更暗的東西。但那不是驚訝,不是被戳破的慌亂。那是一種……複雜的、近乎痛苦的了然。
    他向我走來,步伐穩定,卻帶著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力。他沒有看觀察屏上那些開始混亂滾動的數據,隻是看著我,仿佛我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存在。
    然後,他停在我麵前,緩緩地、近乎艱難地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與我齊平。昂貴的西裝褲線因此而繃緊。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觸我的臉頰,但在我猛地偏頭躲開後,手僵在了半空。
    他看著我,眼底那片金屬般的冷光碎了,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翻湧著痛苦和某種瘋狂占有欲的深淵。
    “噓……別想了,莉亞。”他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種真實的、壓抑到變調的顫抖,他叫我莉亞。
    “別再繼續想了,”他啞聲說,近乎哀求,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控製力,“那些都不重要。忘記它。看著我,隻看著我。我愛你,這還不夠嗎?”
    他花錢雇了我——雇了“零”——來調查他自己植入我腦中的虛假記憶。
    而他此刻,在我的震驚與虛無中,哭著求我別再去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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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潛溯艙空氣凝固了,帶著某種精密儀器特有的、拒人千裏的潔淨感,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薄薄的刀片。觀察屏上,數據流仍在瘋狂竄動,映得埃利奧斯的臉明明滅滅。他蹲在我麵前,那雙剛剛碎裂出痛苦和哀求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鎖著我,仿佛要將我釘死在這荒謬絕倫的現實裏。
    莉亞。他叫我莉亞。
    那個全息影像裏溫婉的、擁有灰色眼眸的女人。那個我以為的“調查對象”。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痙攣,我猛地捂住嘴,幹嘔了幾下,什麽也沒吐出來,隻有膽汁的苦澀灼燒著喉嚨。冷汗沿著我的脊椎滑落,冰冷粘膩。
    “你…”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破碎不堪,“你…對我…做了什麽?”
    那些記憶——陽光下的凝視、雨夜車裏的牽手、畫廊中無聲的守護——它們不是我經曆的!它們是程序,是植入物,是…假的!可它們此刻又如此龐大地盤踞在我的腦海裏,擠壓著、試圖覆蓋掉某些呼之欲出的、尖銳的真相碎片。我的頭劇痛起來,像有鋼針在顱內攪動。
    埃利奧斯的手還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顫抖。他緩緩收回手,撐在自己膝蓋上,那姿態看起來幾乎有些疲憊,有些…脆弱。但當他再次開口,聲音卻重新裹上了一層冷硬的、不容置疑的殼,盡管那殼子上布滿了裂痕。
    “我做了一切必要的事,”他說,語調平穩,卻字字砸在我脆弱的神經上,“為了讓你留下來。為了讓我們能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我重複著這四個字,感覺它們像外星語言一樣難以理解。混亂的記憶洪流中,一個畫麵猛地刺出——不是那些完美的“罐頭記憶”,而是一段模糊的、晃動的、帶著強烈情緒色彩的碎片:劇烈的爭吵,什麽東西被打碎的聲音,一隻猛地揮開的手,還有…無盡的雨水,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
    那感覺真實得讓我渾身一顫。
    埃利奧斯的目光銳利地捕捉到了我的細微變化。他眼神一暗,某種焦躁和失控的情緒在他眼底迅速積聚。“忘記那些,莉亞!”他命令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那都是錯誤的記憶!是痛苦!我把你從裏麵拉出來了!我給你的是安寧!是幸福!”
    幸福?那些全部指向4點15分的、停滯的、虛假的幸福?
    憤怒終於壓過了震驚和恐懼,一股蠻力從胸腔裏爆發出來。我猛地推開他,試圖從連接椅上站起來。但長時間的潛溯和巨大的精神衝擊讓我雙腿發軟,踉蹌了一下又跌坐回去,碰倒了旁邊一架放著各種感應器的儀器推車,哐啷一聲巨響在密閉的艙室裏炸開。
    埃利奧斯幾乎是瞬間做出了反應。他沒有動怒,隻是以一種快得驚人的速度上前,一隻手鐵鉗般抓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將我牢牢固定在椅子上。他的力量大得驚人,完全不像他外表看起來的優雅矜貴。
    “放開我!”我尖叫,奮力掙紮,指甲劃過他的手背,留下幾道血痕。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隻是收緊手指,眼神裏那種瘋狂的占有欲再次湧現,濃得幾乎化為實質。
    “你為什麽總是不明白?!”他低吼,氣息噴在我臉上,滾燙而急促,“外麵隻有傷害!隻有背叛!隻有失去!隻有在這裏,在我身邊,你才是安全的!我建造了這個地方保護你!”他環視著這間頂級配置的潛溯艙,語氣近乎偏執,“你看,這一切都是最好的,我能給你最好的!記憶可以修正,痛苦可以刪除!為什麽你非要去找那些垃圾?!”
    “因為那是真的!”我幾乎泣不成聲,絕望地對抗著他的力量,“我的記憶…你把它弄到哪裏去了?!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的丈夫!”他幾乎是咆哮著打斷我,但緊接著,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失控的情緒,聲音變得低沉而危險,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也是你的醫生,你的守護者,你的一切。莉亞,聽話。停止抵抗。潛溯還沒有完全結束,強行中斷會損傷你的大腦皮層。”他湊近我,額頭幾乎抵上我的,眼神像漆黑的漩渦,要將我吞噬,“忘了零,忘了這次調查。那隻是一個…一個必要的校驗程序。現在結束了。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校驗程序?他用我的職業,我賴以為生的技能,來校驗他為我編織的牢籠是否牢固?
    無邊的寒意席卷了我。
    他的另一隻手抬起來,指尖捏著一枚微小的注射器,透明的液體在頂端閃著寒光。鎮靜劑。
    不!不能睡!睡下去就再也醒不來了!會徹底迷失在他編造的世界裏!
    我爆發出最後的力氣,猛地一扭頭,狠狠咬在他箍著我手腕的小臂上!
    他吃痛地悶哼一聲,動作一滯。
    就在這百分之一秒的間隙,我不知從哪裏湧上一股力量,掙脫了他的桎梏,從椅子上滾落下去,手腳並用地爬向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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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亞!”他在身後怒吼。
    我撲到門邊,瘋狂地拍打著冰冷的金屬門板,尋找著開門機關。光滑的門板上沒有任何明顯的按鈕或把手。
    “沒用的,”埃利奧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已經站直了身體,慢慢走過來,甩了甩被我咬出血的手臂,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像結了一層冰,“這裏是最高安全級別。沒有我的指令,你出不去。”
    他一步一步逼近,影子完全籠罩了我。
    “為什麽…非要這樣…”他喃喃自語,像是問我,又像是問自己,聲音裏帶著一種真正的、被深深傷害後的困惑和疲憊,“我愛你。我隻是…不能失去你。無論用什麽方式。”
    注射器在他手中反射著冷光。
    我背靠著打不開的冰冷艙門,蜷縮在地上,退無可退。絕望像冰水淹沒了頭頂。
    就在他的陰影即將徹底吞沒我的那一刻——
    ——4:15。
    那個數字像一道閃電,再次劈開我混亂的腦海。
    為什麽是4點15分?為什麽一定是這個時間?它一定有意義!它必須是某個真實事件的錨點!一個他無法徹底抹除、隻能用無數虛假重複去覆蓋的時間戳!
    我猛地抬起頭,瞪著逼近的埃利奧斯,用盡全身力氣喊出那個時間:“四點十五分發生了什麽?!”
    他的腳步猛地頓住。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那冰冷的、掌控一切的麵具終於徹底碎裂,露出底下瞬間蒼白的、幾乎是驚恐的神情。
    就是現在!
    趁他心神震動的刹那,我猛地看向旁邊那台還在瘋狂滾動數據的觀察屏。潛溯程序尚未完全終止,連接雖不穩定,但並未完全斷開!
    我不是零嗎?哪怕隻是他賦予我的偽裝身份,那些技能、那些刻在意識深處的本能……
    我的意識像一把瀕臨折斷的刀,不顧一切地再次撞向那片尚未完全關閉的記憶接口!不是探查,不是搜尋,而是——引爆!引爆所有關於“4:15”的關聯節點!
    “不!!!”埃利奧斯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撲過來想要阻止。
    但太晚了。
    灰色的虛無再次降臨,然後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撕碎。
    這一次,沒有緩慢的解析,沒有溫柔的剝離。隻有爆炸。
    記憶的碎片,真正的碎片,帶著血和火的味道,尖嘯著向我湧來。
    午後陽光不是溫暖的,是慘白的,透過巨大的落地窗。
    爭吵聲。尖銳的女聲——是我的聲音!“放我走!埃利奧斯!這不是愛!這是囚禁!”
    男人低沉壓抑的咆哮:“你永遠別想離開我!”
    玻璃破碎的巨響。
    不是杯子,是巨大的、一整麵落地窗的玻璃!
    冷風猛地灌入!
    還有一個聲音…一個年輕的、驚恐的男孩的聲音,在聲嘶力竭地哭喊:“媽媽——!”
    一隻屬於孩子的手,努力地伸向我,指尖即將觸碰……
    時鍾。背景裏,一個被撞歪的、搖搖欲墜的掛鍾。
    指針駭人地指著——
    四點十五分。
    巨大的悲慟和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了我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那孩子…那是…
    更多的碎片呼嘯而來,模糊的、尖銳的、帶著強烈的情緒烙印:法律文件,離婚協議,另一個男人溫和卻疲憊的臉,孩子燦爛的笑容,埃利奧斯瘋狂而執拗的追蹤,無處不在的控製,絕望的逃離,最後是…那棟頂層公寓,那場衝突,破碎的玻璃,孩子的哭喊,墜落…
    …不是我的墜落。
    我猛地抬頭,看向僵在原地、麵無人色的埃利奧斯。
    我的聲音不再顫抖,隻剩下死一樣的冰冷和確認後的虛無:“…那場意外。頂層公寓的落地窗。4點15分。”
    我停頓了一下,每一個字都耗盡了全部的生命力。
    “墜落的不是我,是不是?”
    “是亞倫。”我說出那個名字的瞬間,心髒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塊,留下呼嘯的空洞和劇痛。“我的兒子。”
    埃利奧斯站在那裏,像一座瞬間風化的石像。他所有的掌控、所有的偽裝、所有的瘋狂,都在這一刻被那三個字——“我的兒子”——擊得粉碎。
    他看著我,眼睛裏的光徹底熄滅了。
    艙內死寂。隻有儀器低微的嗡鳴,像為誰奏響的哀樂。
    他花錢雇我,調查他自己植入我腦中的、關於“幸福妻子莉亞”的虛假記憶。
    而此刻,站在他麵前的,不再是那個溫順的“莉亞”,也不是他雇傭的偵探“零”。
    是一個終於想起了自己兒子墜落時刻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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