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收到裸照揭露丈夫歸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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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一遝我的裸照,寄件人是去世三年的他
收到匿名包裹是一遝我的裸照。
警方調查後冷笑:“別裝了,是你自己寄的吧?”
我驚恐地看著照片背景中的日曆——正是他葬禮的那天。
更可怕的是,每張照片背麵都寫著:“你以為你殺的是誰?”
葬禮上那個被我推下深淵的丈夫,正微笑著從警車後座向我招手。
七月十一日,星期三,天氣悶得像是裹屍布。
快遞員按響門鈴時,我正對著空白的畫布發呆,腦子裏塞滿了褪色的顏料和更褪色的回憶。三年了。自從林序的葬禮後,時間就變成了這種東西,黏稠、停滯,吸走了所有聲音和色彩。門鈴尖銳地撕裂了屋內的死寂,我激靈了一下,指尖的畫筆差點掉落。
沒有網購,沒有訂閱任何刊物。誰會給我寄東西?
簽收單上是空白的寄件人信息,一個潦草到幾乎無法辨認的電子打印單號,像一道匆忙劃下的傷口。包裹是個扁平的硬紙盒,掂在手裏沒什麽分量,卻莫名地墜手。
剪刀滑開膠帶的聲音在過分安靜的客廳裏顯得格外刺耳。裏麵沒有緩衝物,直接就是一遝照片。
最上麵一張,映入眼簾的瞬間,我的呼吸就停了。
是我。赤身裸體。躺在淩亂的床單上,眼神迷離,嘴唇微張,是一種沉溺又痛苦的表情。光線曖昧,皮膚蒼白得刺眼。
血液轟的一聲全湧向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我猛地將整遝照片摔出去,像是甩開一條毒蛇。它們嘩啦啦散落一地,鋪滿了地板。
每一張都是我。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姿態,同樣的不堪入目。背景是我們的臥室,那張我和林序睡了五年的床。床頭掛著的歪斜裝飾畫,甚至窗角那一小塊熟悉的黴斑,都在冰冷的相紙裏纖毫畢現。
胃裏翻江倒海。我衝進洗手間幹嘔,卻什麽也吐不出來,隻有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喉嚨。冷汗浸透了後背的布料,黏膩地貼附著皮膚。是誰?誰拍的?什麽時候?
林序有這種癖好?不,他或許冷漠,或許控製欲強,但從不屑於這種下作手段。那是誰?入室盜竊的賊?隱藏的攝像頭?無數的恐怖猜想在腦中炸開,炸得我四肢百骸都在發抖。
扶著冰冷的洗手台,我看著鏡子裏那張慘白、驚惶的臉,陌生得可怕。足足過了十幾分鍾,我才勉強積攢起一點力氣,重新走回客廳。
我幾乎是爬過去的,手指顫抖著,小心地避開那些裸露的肌膚,像是避開滾燙的烙鐵,將照片一張張拾起,疊好。不能讓別人看見,絕對不能。然後,我撥通了報警電話。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來的警察一老一少。老的那個姓陳,眉間有深刻的豎紋,眼神像是看透了太多汙糟,帶著一種疲遝的銳利。年輕的負責記錄,眼神卻總忍不住往那疊被我用手帕蓋住、放在茶幾角落的照片瞟。
我語無倫次地敘述,從收到包裹到打開後的驚恐。陳警官耐著性子聽,戴上手套,掀開手帕,拿起那疊照片粗略地翻看。他的表情沒什麽變化,隻是眉頭越皺越緊。
翻到大概一半時,他忽然停了下來,拿起其中一張,仔細看了看,又抬眼瞥了我一下。那眼神很微妙,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和了然。
然後他幾乎是粗暴地,將那張照片甩到了我麵前的茶幾上。
“溫女士,”他的聲音幹巴巴的,沒什麽溫度,“玩這種把戲,很有意思嗎?”
我懵了,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張照片。還是我,還是那間臥室。背景裏,床頭櫃上放著一個電子台曆。紅色的數字,清晰地顯示著日期——20xx年7月11日。
今天是……20xx年7月11日。
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瘋狂地抽搐起來。不,不可能!這照片……
“看清楚了?”陳警官的聲音冷硬,“今天的日期。p圖技術不錯,可惜細節太刻意了。”他身體微微前傾,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說吧,為什麽自己寄這種照片給自己?博關注?還是想給你那位分居了的男朋友施加點壓力?我們很忙,沒時間陪你玩這種遊戲。”
分居的男朋友?他指的是周暮。林序死後一年多,我才試著和周暮交往,最近確實因為一些事在冷戰。但根本不是這樣!
“不!不是我!”我尖叫起來,聲音因極度恐懼而變調,“那不是今天的日期!你看那台曆!那是三年前的款式!早就沒電廢棄了!你看啊!”
我撲過去,手指瘋狂地點著照片上台曆的模糊輪廓。那台曆確實早在林序去世後不久就因為電池漏液被扔掉了。
陳警官無動於衷,甚至嘴角勾起一絲近乎憐憫的冷笑:“三年前?溫女士,三年前這個時候,根據我們的記錄,你正在為你丈夫籌備葬禮。你有時間拍這些?”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情緒挺逼真,但過頭了。收起來吧,別浪費警力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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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警察合上記錄本,眼神裏也帶上了輕慢。
絕望像潮水般淹沒上來。他們不信。他們認定是我自導自演。巨大的冤屈和恐懼攫住了我,幾乎讓我窒息。我渾身顫抖,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卻連一句完整的辯解都說不出來。
就在陳警官示意年輕警察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散落在最下麵的幾張照片。它們剛才被抖落到了地毯邊緣,背麵朝上。
照片背麵,似乎有字。
鬼使神差地,我踉蹌著撲過去,撿起那幾張照片,翻過來。
冰冷的鉛灰色字跡,打印機打出來的,標準宋體。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紮進我的眼球。
——你以為你殺的是誰?
——你以為你殺的是誰?
——你以為你殺的是誰?
一張,一張,又一張。每一張照片的背麵,都是這同一句話!密密麻麻,重複不斷,像是惡毒的詛咒,又像是來自地獄的詰問。
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退得幹幹淨淨。我僵在原地,四肢冰冷麻木,連心跳都似乎停止了。耳邊嗡嗡作響,世界一片死寂。
“殺”……這個字眼…
陳警官似乎察覺到我極度的不對勁,停住腳步,狐疑地看過來。他大概以為我是戲癮又發作了。
我的視線死死粘在那行字上,大腦一片空白,無法思考,無法呼吸。手指無意識地痙攣著,將其中一張照片捏得變了形。照片的正麵,是我的側臉,沉浸在一種扭曲的快感與痛苦之中。
而背景,那個該死的、廢棄的台曆,那個顯示著7月11日的台曆……
我的瞳孔猛地收縮到極致。
台曆的右下角,被一隻入鏡的玻璃水杯微微遮擋了一角,但那露出的部分……那露出的部分,用黑色的記號筆,清晰地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圓圈!
像是猛地被高壓電流擊穿,三年前那個暴雨傾盆的午後,裹挾著泥土腥氣和死亡氣息,轟然撞回我的腦海!
林序的葬禮。黑壓壓的人群。低沉的哀樂。雨水沿著墨綠色的帳篷邊緣流淌成線。我穿著黑色的連衣裙,臉色蒼白地被簇擁在中間,接受著或真或假的慰問。
那個圓圈!是林序生前一個古怪的習慣!每個月的11號,他總要在台曆上那個數字上畫一個圈!雷打不動!我從未深究過原因,隻當是他某種偏執的儀式感!
而葬禮那天……正是7月11號!
這張照片……是在林序葬禮那天拍的?!在我穿著喪服、站在他的墓穴旁、聽著牧師念悼詞的時候,在我們的臥室裏,有人拍下了我的裸照?!
這怎麽可能?!那天家裏沒有人!所有人都去了墓地!
除非……除非林序沒死?
不!我親眼看著他……我親手……
冰冷的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勒緊我的脖頸,撕裂我的肺葉。我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喉嚨裏嗬嗬的漏氣聲。
陳警官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他快步走回來,一把奪過我手中顫抖的照片。他看到了背麵的字,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無比。他迅速翻看其他幾張照片的背麵,每看一張,臉色就陰沉一分。之前那種輕蔑和嘲諷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銳利的、職業性的警覺。
“溫女士,”他的聲音徹底變了調,嚴厲而急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殺’是什麽意思?!你和林序的死有什麽關係?!”
他的厲聲質問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模糊不清。我的耳朵裏隻有血液奔流的轟鳴聲。我抬起頭,眼神空洞地望向他,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序……葬禮……那個圈……那些字……
你以為你殺的是誰?
你以為你殺的是誰?!
“啊——!!!!”
一聲極度驚恐、完全不似人聲的尖叫終於衝破了我的喉嚨。我猛地抱緊自己,整個人蜷縮起來,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眼淚瘋狂湧出,卻毫無意義。
陳警官對著年輕警察厲聲喝道:“立刻通知刑偵隊!封鎖現場!這些照片全部帶回去做技術鑒定!快!”
屋內瞬間亂成一團。年輕警察拿出對講機急促地說話。陳警官試圖扶起我,詢問細節,但我的世界已經徹底崩塌碎裂,隻剩下無盡的寒冷和恐懼。
更多的警察到了,拉著警戒線,拍照,取證。我被攙扶到沙發角落,有人給我倒了杯熱水,但我抖得根本無法握住。一個女警試圖安慰我,她的聲音溫和,但內容卻讓我如墜冰窟。
她說:“溫女士,別怕,我們正在調取小區監控,很快就能查到是誰寄的包裹。另外,關於林序先生的死亡,我們需要重新……”
後麵的話我聽不清了。
重新調查?他們要重新調查林序的死?
不……不能……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我家樓下。紅藍閃爍的光透過窗戶,在我蒼白失神的臉上交替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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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來了不止一輛車,人聲嘈雜。
陳警官接了個電話,嗯了幾聲,神色嚴峻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拍照的嫌疑人找到了?在樓下警車裏?”他對著話筒確認,語氣裏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迅速,“這麽快?……好,看好他,我馬上下來。”
他掛了電話,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難辨:“溫女士,寄送包裹的嫌疑人可能找到了,在樓下車裏。我們需要你去初步辨認一下。”
找到……了?
是誰?到底是誰?!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支撐著我,我猛地站起來,掙脫了女警的攙扶,跌跌撞撞地衝向陽台。陳警官在身後喊了句什麽,我沒有理會。
我撲到陽台的欄杆上,向下望去。
樓下停著兩三輛警車,燈光旋轉。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站在車旁。居民被攔在遠處,探頭探腦地張望。
我的目光,像是被無形的線牽引,直直地射向其中一輛警車的後座。
車窗是特製的,從外麵隻能看到一片暗色,像是深不見底的水潭。
但就在我看過去的那一瞬間,後排的車窗,緩緩地降下了一半。
一張臉,出現在車窗後麵。
蒼白,瘦削,下頜骨的線條清晰得有些嶙峋。嘴角卻勾著一抹弧度,熟悉到讓我血液倒流、靈魂戰栗的微笑。
那雙眼睛,隔著三層樓的距離,精準地捕捉到了陽台上的我。
目光相撞。
時間、聲音、色彩,一切都在那一刻凝固、消亡。
是他。
林序。
他穿著下葬時那身挺括的黑色西裝,白襯衫領口一絲不苟。他甚至對著我,微微歪了一下頭,笑容加深,帶著一絲戲謔,一絲冰冷,一絲來自墳墓深處的森然寒意。
仿佛在說:我回來了。
警車的後窗無聲地升起,重新隔絕了那張臉,也隔絕了我整個世界最後的光亮。
我僵在陽台欄杆上,手指死死摳著冰涼的鐵藝花紋,摳得指節泛白。樓下的人群、警察、閃爍的燈光,全都褪成了模糊搖晃的背景板,隻有那扇升起車窗,像一個巨大的、冰冷的句號。
喉嚨裏堵著硬核,吞不下,吐不出,連呼吸都忘了步驟。心髒不是跳動,而是在胸腔裏瘋狂地、無聲地撞擊,快要碎裂成粉末。
是他。
真的是他。
那個我親眼看著入殮,親手……不,那個被泥土掩埋的人。那個日曆上畫著紅圈的日子。那個我用了三年時間試圖在記憶裏模糊、篡改、埋葬的人。
他回來了。用一遝裸照,一句詰問,和一個從警車後座投來的、冰冷的微笑。
“溫女士?”
陳警官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他大概也看到了剛才那一幕,或者至少,看到了我的反應。“請你……”
我猛地轉過身。
世界在眼前劇烈地晃動、旋轉,陳警官的臉分裂成重影。陽台的門,客廳的燈,那些警察模糊的身影,全都扭曲成了怪誕的線條和色塊。
支撐著我的最後一絲力氣驟然抽離。我甚至沒感覺到疼痛,隻有身體撞擊地板的沉悶聲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黑暗溫柔地、徹底地吞噬了我。
……
意識像是沉在黏稠的瀝青海裏,掙紮著上浮,每一次探頭都被無形的力量按回更深的黑暗。光怪陸離的碎片閃爍又湮滅:林序微笑的嘴角,警車旋轉的紅藍光,打印體的冰冷字跡,還有漫天飄落的、我蒼白扭曲的裸體,像一場無聲的暴風雪。
猛地睜開眼。
刺鼻的消毒水味鑽入鼻腔。頭頂是單調的白,帶著網格狀的天花板。不是我家。
我在醫院。
這個認知像冰水潑在臉上,瞬間清醒了大半。身體沉重得像是灌了鉛,每一根骨頭都在隱隱作痛。喉嚨幹得冒火。
“醒了?”一個平靜的女聲在旁邊響起。
我艱難地轉動僵硬的脖子。一個穿著便服,神色冷靜的中年女人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手裏拿著一個平板電腦。她看起來四十多歲,短發利落,眼神銳利卻不帶壓迫感,像是什麽都看透了,又像是什麽都不想放過。
“我姓秦,刑警隊的。”她出示了一下證件,語氣沒有太多波瀾,“醫生說你急火攻心,加上低血糖,沒什麽大礙。”
記憶轟然回籠,碎片拚湊成完整的噩夢。照片。日曆。背後的字。警車裏的臉。冰冷的恐懼再次攫住心髒,我猛地想坐起來,卻一陣頭暈目眩,又跌回枕頭上。
“他……”聲音嘶啞得可怕,“他……”
“誰?”秦警官放下平板,目光平靜地看著我。
“林序!”我幾乎是尖叫出這個名字,聲音破裂,“他在樓下!在警車裏!他看著我!他笑了!”
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動,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我死死盯著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一毫認同的驚駭。
但她沒有。她甚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你看清楚了?”她問,聲音依舊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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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看清楚了!就是他!他沒死!他回來了!”我激動得語無倫次,手指緊緊攥著白色的床單,“那些照片!是他拍的!是他寄的!他知道!他什麽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秦警官追問,語氣甚至稱得上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力量。
我知道……他知道我……
後麵那個詞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我猛地閉嘴。洶湧的情緒卡在喉嚨口,噎得我劇烈地咳嗽起來,肺葉像是要炸開。
一個護士聞聲進來,看了眼監控儀器,又給我量了量體溫,皺眉對秦警官低聲道:“病人情緒不能太激動。”
秦警官點了點頭。
護士給我倒了杯水,扶著我就著吸管喝了幾口。溫水劃過幹灼的喉嚨,稍微緩解了不適,卻絲毫無法溫暖我冰冷的四肢百骸。
護士離開後,秦警官沒有再追問那個致命的問題。她換了個方式。
“我們調取了小區和快遞驛站的監控。”她打開平板,點開一段視頻,將屏幕轉向我,“寄件人很謹慎,選擇了驛站的自助下單機器,投遞時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臉。身形看起來偏瘦削。”
監控畫麵模糊,那個穿著深色連帽衫的身影低著頭,快速操作著機器,然後將紙盒塞進投遞口,全程不到一分鍾。完全無法辨認。
“至於樓下那輛警車,”秦警官收起平板,語氣依舊沒什麽起伏,“裏麵確實臨時羈押了一名嫌疑人,是附近派出所剛抓獲的一個慣偷,順手牽羊了幾戶人家。帶回來指認現場。他體型和林序先生有幾分相似。”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臉上。
“車窗玻璃是單向的,從外麵看不到裏麵。溫女士,你當時情緒極度激動。”
她的話像是一盆冷水,緩慢地澆滅了我沸騰的驚恐,隻剩下冰冷的、更令人窒息的茫然。
慣偷?單向玻璃?情緒激動下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那張臉,那個笑容,我絕不會認錯!
“不可能!”我掙紮著反駁,聲音卻虛弱了下去,“我看得很清楚……他笑了……”
“人在極度驚恐時,會產生幻覺,或者將模糊的影像腦補成自己最恐懼的東西。”秦警官的聲音冷靜得像醫生的診斷,“我們已經核實過,車裏的嫌疑人,不是林序。”
不是林序。
這四個字像巨石砸下,將我重新砸回深淵。
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誰要這樣對我?誰知道那些事?誰能在三年前他葬禮那天拍下那些照片?誰又能在今天,用這種方式,精準地剖開我深埋的罪惡?
“關於照片,”秦警官繼續道,她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技術科初步判斷,照片沒有ps合成痕跡。拍攝時間……需要更專業的儀器進一步檢測,但根據背景裏台曆的型號和停產時間,以及……”她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以及其他一些細節,初步推斷,拍攝時間確實是在三年前左右。”
三年前。葬禮那天。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照片背麵的字,是普通噴墨打印機打印,無法追蹤來源。包裹上的快遞單也是自助打印,找不到指紋。”
她一條條說著,每一條都像是一鏟土,將我推向更絕望的困境。找不到來源,找不到破綻。那個躲在暗處的人,做得天衣無縫。
病房裏陷入死寂。隻有醫療儀器規律的滴答聲,和我粗重艱難的呼吸聲。
秦警官沉默了片刻,忽然問:“溫女士,你丈夫林序先生去世那天,發生了什麽?”
來了。最終還是來了。
我閉上眼,睫毛劇烈顫抖。腦海裏閃過三年前那個暴雨的黃昏,墨綠色的山崖,濕滑的泥土,林序站在崖邊背對著我,風吹起他西裝的衣角……
我張開嘴,聲音幹澀得像砂紙摩擦:“那天……葬禮結束後,我很亂,想一個人靜靜……就去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個懸崖邊散心……後來……後來他自己……失足……”
“失足?”秦警官重複了一遍,語氣裏聽不出是信還是不信。
“是!”我猛地睜開眼,情緒再次激動起來,“現場勘查也是那麽說的!意外!那就是個意外!”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病房裏顯得尖利而空洞,帶著一種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虛弱。
秦警官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那目光並不銳利,卻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視我瘋狂跳動、充滿謊言和恐懼的心髒。
她看了我很久,久到我幾乎要崩潰。
然後,她緩緩地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物證袋。
袋子裏,裝著另一張照片。
一張我之前沒有見過的照片。
同樣是裸照,同樣是在那間臥室。但角度不同。這張照片裏,我的臉正對著鏡頭,表情是一種極致的、幾乎痙攣的歡愉與痛苦交織。而在我赤裸的肩頭後方,床頭的陰影裏,一隻男人的手入了鏡。
那隻手搭在床頭的軟包上,指節修長,用力地攥緊了布料,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手腕上,戴著一塊表。
一塊極其熟悉的、限量版的百達翡麗。銀白色表盤,羅馬數字刻度,棕色鱷魚皮表帶。
林序的表。他從不離身。下葬時,我親手給他戴上的那塊。
秦警官將物證袋遞到我眼前,聲音平穩得像是在討論天氣,卻每一個字都化作最冰冷的針,紮進我的神經末梢。
“溫女士,”她問,“如果林序先生三年前就去世了。”
“那麽請你告訴我,在你這些照片裏,出現在你身後的這隻手,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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