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記憶融合引發雙重人格危機
字數:9786 加入書籤
絕對契合
為了治療情感冷漠症,
我被植入了已故藝術家方鶴的記憶芯片。
起初一切順利,我的畫作開始充滿靈魂與情感,
甚至比他生前更加動人。
直到我發現,
自己開始無意識畫出他前妻的肖像,
夢裏出現我從未去過的咖啡館角落,
並且用他的筆跡寫下“我想回家”。
更可怕的是,
主治醫生看著我的眼睛說:
“方鶴,別裝了,我知道你在裏麵。”
冰冷的電流順著太陽穴附近的接口刺入大腦皮層,帶來一陣細微的痙攣。林默閉著眼,感受著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碎片像潮水般湧入,帶著陌生的溫度、色彩和情感波動。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和某種精密電子設備特有的金屬氣味,恒定得讓人心慌。
“第三次記憶灌注完成。神經連接穩定率98.7,高於預期。”ai合成的女聲毫無波瀾地在治療室內響起。
主治醫師陳遠站在操作台前,目光銳利地掃過屏幕上瀑布般流下的數據。他年近五十,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白大褂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是整個“新生”記憶診療中心最頂尖的專家之一。他看向緩緩睜開眼的林默:“感覺怎麽樣?有沒有明顯的排異反應或認知混淆?”
林默眨了眨眼,視野有些許模糊,隨即清晰。他試圖聚焦,感覺大腦像是一塊被強行塞進了過多信息的硬盤,有些脹痛,但更強烈的是一種……充盈感。過去二十八年,他的世界是精確的、邏輯的,也是灰白的。他患有先天性的情感冷漠症,能理解喜怒哀樂的定義,卻無法真正共情,就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無法擊穿的玻璃觀察世界。但現在,那層玻璃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紋。
“還好。”林默的聲音有些沙啞,他頓了頓,試圖尋找更準確的描述,“就是……有點滿。很多畫麵,顏色很鮮豔。”
尤其是藍色。一種深邃、憂鬱,又帶著某種狂熱的鈷藍。那是方鶴最愛的顏色。
方鶴,三年前因空難逝去的天才畫家。他的記憶芯片,是林默的治療方案核心。陳遠醫生的理論是,通過植入高度情感化的、完整的藝術家記憶,可以“激活”林默情感中樞裏沉睡的神經元,重塑他的情感回路。
“這是正常現象。方鶴的記憶,尤其是視覺記憶,強度遠超常人。”陳遠走近幾步,俯身仔細查看林默的瞳孔,“你需要時間消化、整合。記住,你是主體,這些記憶隻是工具。定期記錄你的感受,任何細微的變化都可能很重要。”
林默點了點頭。他是自願接受這項前沿治療的。作為一個技術精湛卻始終被評論界認為“缺乏靈魂”的商業插畫師,他受夠了那種內在的空洞。他渴望真正地“感受”,而不僅僅是“理解”藝術。
治療結束,林默驅車回到自己位於城市邊緣的公寓。公寓和他的人一樣,整潔、簡約,近乎刻板,缺乏生活氣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冰冷的城市天際線,霓虹閃爍,卻照不進他內心的灰色。
他習慣性地走到畫架前,上麵夾著一幅未完成的商業稿,線條精準,色彩和諧,但……死氣沉沉。林默皺了下眉,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感湧上心頭。他幾乎是粗暴地扯下那張畫紙,重新釘上一張全新的畫布。
然後,他拿起了畫筆。
沒有草圖,沒有構思。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誌,蘸取顏料,直接落在畫布上。不再是過去那種小心翼翼的分層鋪色,而是大膽的、奔放的筆觸,帶著一種近乎暴烈的情緒。色彩瘋狂地堆疊、碰撞,不再是客觀的還原,而是主觀的宣泄。深沉的鈷藍作為基底,明烈的鉻黃撕裂畫麵,夾雜著不安的赭石與深紅。
當他終於停下時,畫布上是一片翻湧的、近乎抽象的海,暴風雨將至未至,雲層低垂,海浪扭曲,充滿了一種壓抑又壯美的力量感。那是他從未畫出的東西,甚至是他從未真正“看見”過的景象。
林默看著畫布,胸口劇烈起伏。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一種陌生的、洶湧的情感衝擊。他……感受到了畫中的風暴。不是理解,是感受。
那一刻,巨大的喜悅和被吞噬的恐懼同時攫住了他。
隨後的幾周,林默的生活節奏被徹底打亂。他推掉了所有的商業約稿,把自己關在公寓裏,瘋狂地創作。他的畫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刻板的商業插畫轉向了充滿表現力和情感張力的架上繪畫。評論界開始注意到這個突然“開竅”的插畫師,讚譽之聲漸起,稱他的作品“充滿了久違的靈魂與溫度”,甚至有人驚歎,畫中某種決絕的意味,像極了早逝的天才方鶴。
林默享受著這種蛻變。他開始感知到陽光的溫度,雨天的詩意,音樂中的悲傷與狂喜。世界在他眼中變得鮮活、立體。他貪婪地汲取著這種“活著”的感覺,刻意忽略了那些隨之而來的、更詭異的變化。
變化始於夢境。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他開始做一個重複的夢。夢裏,他坐在一個狹小的、光線昏黃的咖啡館角落,木質桌麵上有深深淺淺的杯底印記。窗外是一條陌生的、種滿梧桐樹的老街。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醇香和舊書的黴味。一個麵容模糊、氣質溫婉的女人坐在他對麵,似乎在說著什麽,聲音輕柔,但他聽不清。他隻感到一種深刻的、寧靜的滿足感,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悲傷。
每次從這個夢中驚醒,林默都會感到一陣強烈的悵惘,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攥緊,久久不能平複。他從未去過那個咖啡館,也從不認識那樣的女人。
更讓他不安的是他的素描本。
他有用素描本隨手記錄靈感的習慣。但最近,他發現自己會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用一種完全不同於自己工整字跡的、瀟灑甚至有些潦草的筆觸,勾勒出同一個女性的側臉或背影。線條流暢,充滿愛憐。起初他以為是夢境的衍生,直到有一天,他在網上偶然看到了方鶴的生前資料——那些素描,像極了方鶴的前妻,蘇晚晴。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
他開始有意識地翻找方鶴過去的訪談和展覽圖錄。沒錯,那些公開的、為數不多的蘇晚晴的畫像,無論是神態還是筆觸,都與他素描本上的形象高度吻合。可他對蘇晚晴的了解,僅限於公開信息,從未深入關注過她的容貌細節。
恐慌開始滋生。他試圖控製,告訴自己這隻是記憶融合過程中的正常現象,是潛意識裏的信息碎片在作祟。
直到那個深夜。
林默從混亂的夢境中掙紮醒來,口幹舌燥。他走到書桌前想倒水,卻發現攤開的素描本最後一頁,寫滿了同一句話——
“我想回家。”
字跡狂亂,力透紙背。而那筆跡,赫然與他研究過的方鶴的手稿筆跡,一模一樣!
林默猛地後退,撞倒了椅子,發出刺耳的響聲。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那頁紙,渾身冰涼。這不是記憶碎片,這更像是一種……宣告。
“我想回家。”
回哪個家?方鶴的家?那個他和蘇晚晴曾經共同生活過的,位於城市另一端老城區的小院?
強烈的排斥感和恐懼讓林默幾乎無法呼吸。他衝進洗手間,用冷水一遍遍衝洗臉頰,抬頭看向鏡子。鏡中的臉還是林默,五官清晰,略顯蒼白。但那雙眼睛……眼底深處,似乎藏著一絲他無法理解的、屬於另一個人的疲憊和憂傷。
他不能再逃避了。這個問題必須得到解答。
第四次治療的時間到了。林默走進診療中心時,感覺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陳遠醫生依舊那副專業冷靜的模樣,詢問著他近期的狀況。
林默努力維持著平靜,匯報了創作上的進展,刻意淡化了那些異常現象,隻含糊地提到了些“混亂的夢境”。他觀察著陳遠,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出任何蛛絲馬跡。
陳遠聽得很有耐心,偶爾點頭,記錄著。但當林默提到“有時會覺得情緒波動很大,好像不是自己的”時,陳遠的筆尖頓了頓。
治療程序例行啟動。微電流再次刺激著大腦。這一次,林默的感覺截然不同。不再是信息的湧入,而更像是一種……喚醒。一些畫麵不受控製地閃現:不僅僅是咖啡館,還有一間堆滿畫材、陽光充沛的畫室,窗外是茂盛的綠植;一個溫暖的身體依偎在懷裏的觸感;飛機劇烈顛簸時,氧氣麵罩脫落瞬間的極度恐懼和遺憾……
治療結束的提示音響起,林默大汗淋漓,虛脫般地躺在治療椅上,久久無法動彈。
陳遠關閉了設備,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讓他離開。診室裏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醫生緩緩走到林默身邊,沒有查看數據屏幕,而是俯下身,目光如手術刀般精準,直直地刺入林默的眼底。
那眼神不再是醫生看待病人的眼神,而像是在審視,在試探,在確認什麽。
然後,陳遠用一種極低、極肯定,帶著某種複雜情緒——混合著震驚、了然,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
“方鶴,別裝了,我知道你在裏麵。”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他張了張嘴,想反駁,想質問,想尖叫“我是林默”!但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巨大的恐懼和一種奇異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震動,將他徹底淹沒。
陳遠的目光沒有絲毫動搖,依舊死死鎖住他,仿佛要穿透這具名為“林默”的皮囊,直視那個可能蘇醒的靈魂。
診室裏,隻剩下儀器運行時發出的、近乎無聲的低頻嗡鳴,壓抑得令人窒息。
那句低語,像一顆投入冰麵的石子,瞬間擊碎了林默努力維持的所有平靜假象。恐慌不是逐步蔓延的,而是爆炸性的,從他心髒最深處炸開,衝擊波瞬間席卷四肢百骸。他能聽到自己血液在耳膜裏瘋狂奔流的轟鳴聲,能感覺到指尖和嘴唇無法控製地麻木、冰冷。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我……我不是……”他終於從僵死的喉嚨裏擠出幾個音節,幹澀得像砂紙摩擦。他想站起來,逃離這個房間,逃離陳遠那洞穿一切的目光,但身體沉重得不聽使喚,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捆縛在治療椅上。
陳遠沒有催促,也沒有收回那句話。他就那樣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林默,眼神裏的銳利稍稍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近乎悲哀的審視。他似乎在觀察林默的每一個細微反應,每一次呼吸的頻率,每一寸肌肉的顫抖,像科學家觀察培養皿裏發生異變的細胞。
這種沉默的審視比直接的質問更讓人崩潰。
“陳醫生,”林默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集中殘存的理智,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你剛才……說什麽?方鶴?你是在叫我?”他試圖用荒謬感和憤怒來武裝自己,“這太可笑了!我是林默!你的病人林默!是不是治療數據出了什麽問題?還是……還是這是什麽新的……測試手段?”
他緊緊抓住“測試”這個可能性,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陳遠終於動了。他緩緩直起身,沒有回答林默的問題,而是轉身走回操作台,調出了剛才治療的數據流。屏幕上光影閃爍,曲線跳躍,那些林默看不懂的符號和數字,此刻仿佛都成了對他命運的宣判。
“數據顯示,你的邊緣係統、尤其是海馬體和杏仁核的活躍模式,在本次灌注後,出現了顯著的……‘方鶴化’趨向。”陳遠的聲音恢複了部分職業性的平靜,但底下依舊暗流湧動,“這不是簡單的記憶讀取,林默。這是一種神經模式的覆蓋和同步。比我們預想的……要深入得多。”
他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林默蒼白的臉上:“你剛才經曆的不是普通的信息回流,對嗎?你看到了什麽?感受到了什麽?是不是……一些非常個人化的、屬於方鶴的瞬間?”
林默的心髒又是一抽。飛機顛簸的失重感,畫室裏陽光的溫度,還有……那個依偎的觸感。這些碎片清晰得可怕,帶著強烈的情感烙印,絕不僅僅是冷冰冰的數據。
他無法否認,隻能死死咬住下唇,避開陳遠的視線。
“告訴我,林默。”陳遠的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迫感,“這對判斷你的情況至關重要。除了夢境和素描,還有沒有其他……你無法解釋的行為或感知?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
在陳遠極具壓迫感的追問和內心巨大恐懼的驅使下,林默的心理防線潰堤了。他語無倫次地講述了那個重複的咖啡館夢境,描述了素描本上自動出現的蘇晚晴肖像,最後,幾乎是帶著哭腔,說起了那個寫滿“我想回家”的恐怖夜晚。
“……那筆跡,是方鶴的筆跡!我查過!”林默抬起頭,眼圈發紅,聲音裏充滿了無助和絕望,“陳醫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隻是想治好我的病,我不想……我不想變成別人!你告訴我,方鶴……他是不是……還在?”最後幾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卻用盡了他全部的勇氣。
陳遠聽完,長時間地沉默著。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窗框。診室裏的空氣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記憶,”良久,陳遠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尤其是強烈的情感記憶,或許並不僅僅是大腦神經元的連接模式那麽簡單。一些前沿理論認為,它可能攜帶了更深刻的……個體意識印記。就像全息照片的碎片,每一片都蘊含著整體的信息。”
他轉過身,眼神複雜地看著林默:“方鶴的死……很突然,充滿了未竟的遺憾和強烈的執念。我們提取記憶芯片時,他的大腦活性尚未完全消失。也許……也許正是在那種極端狀態下,某種……核心的‘意識碎片’或者說‘人格殘留’,被更完整地封存了下來。”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而你的情感冷漠症,導致你的‘原生人格’或者說‘防禦機製’,相對……薄弱。這為方鶴記憶的深度整合,甚至為他某種程度的……‘複蘇’,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溫床。”
“複蘇?”林默如墜冰窟,“你的意思是……方鶴的意識,正在我的身體裏……醒過來?”
“不,不完全是,至少理論上不應該。”陳遠迅速否定,但語氣並不肯定,“更可能是一種深度的模仿和融合。你的大腦在解讀、整合這些記憶時,不可避免地開始模仿方鶴的思維模式、情感反應,甚至是一些潛意識的行為習慣。那個筆跡,可能是一種極端的、無意識的模仿行為。‘我想回家’,也許隻是整合過程中,對記憶裏‘家’這個強烈概念的映射……”
陳遠的解釋聽起來合乎邏輯,但林默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猶疑。事情絕沒有這麽簡單。那句“方鶴,別裝了”絕不是基於什麽“深度模仿”理論就能說出口的。
“那你剛才為什麽那樣叫我?”林默緊緊抓住這一點,不肯放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陳遠與他對視了幾秒,最終移開了目光,走向門口:“你需要休息,林默。今天的刺激已經夠大了。暫時停止一切創作,盡量保持情緒穩定。我會調整下一次的治療方案。記住,你是林默,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要懷疑。”
他拉開診室的門,示意治療結束:“有任何緊急情況,立刻聯係我。”
林默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診療中心。陳遠最後那段話,與其說是安慰,不如說是某種蒼白的告誡,反而加深了他的恐懼。他感覺自己像一個容器,裏麵裝著兩個正在激烈搏鬥的靈魂,而容器的外殼,正在出現裂痕。
回到冰冷的公寓,那幅充滿風暴力量的畫還立在畫架旁,此刻在他眼中卻顯得猙獰可怖。他衝過去想把它撕掉,手伸到半空卻僵住了。一種強烈的、不屬於他的眷戀感阻止了他。仿佛那畫布上的每一筆色彩,都是某個靈魂舍不得丟棄的珍寶。
此後的幾天,林默活在持續的驚恐和混亂中。他不敢畫畫,不敢深思,甚至不敢睡覺。他拚命地想抓住“林默”的存在證明——翻看自己過去的相冊,閱讀自己寫的技術筆記,反複默念自己的出生日期和社會保險號。
但方鶴的記憶和感知,像滲入沙地的水,無孔不入。他會突然對某種食物產生強烈的渴望那是方鶴愛吃的),聽到某段音樂時莫名流淚那是方鶴和蘇晚晴的定情曲),走在街上會不由自主地拐向某個方向那是通往方鶴舊居的路)。
最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對蘇晚晴——那個他從未謀麵的女人——產生了一種荒謬的、錐心刺骨的思念。這種感情如此真實,如此強烈,完全壓倒了他作為林默對她應有的、僅限於陌生人範疇的認知。
他鬼使神差地開始在網上搜索一切關於蘇晚晴的信息。她是個低調的陶藝家,方鶴去世後便深居簡出,社交媒體幾乎停更。最近的一張照片,是在一個公益藝術展上被拍到的側影。她穿著素雅的連衣裙,站在一件瓷器旁,側臉寧靜,眼神卻帶著揮之不去的哀傷。
看著那張照片,林默的心髒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一陣尖銳的疼痛蔓延開來。同時湧上的,還有一股幾乎要將它淹沒的、混合著愛意、愧疚和無比溫柔的情緒。
這絕不是林默的感情!
就在他對著電腦屏幕心神俱裂之時,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他下意識地接通。
電話那頭,是一個溫婉而略帶遲疑的女聲,這個聲音……他似乎在哪裏“聽”過。
“請問……是林默先生嗎?”
林默全身的血液都湧向了耳朵,他幾乎握不住手機。
“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蘇晚晴。”電話那頭的聲音輕柔,卻像驚雷一樣在林默耳邊炸開,“抱歉冒昧打擾。我……我看到了一些你最近的畫作,在畫廊的網站上。它們……非常特別。尤其是那幅《殘響》……有些地方,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蘇晚晴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不知道……你是否方便見一麵?我有些關於畫作的問題,想當麵請教。”
林默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方鶴的記憶在體內瘋狂躁動,帶著一種近乎狂喜的悲傷和渴望。而屬於林默的意識,則在絕望地呐喊,警告他遠離,這是危險的深淵。
他張了張嘴,那個“不”字在舌尖滾動,卻最終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推了回去。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用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克製著劇烈情緒的語調回答:
“好的。時間……地點?”
喜歡聖殿星魂請大家收藏:()聖殿星魂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