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法醫發現搭檔死亡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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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那把刀是熱的
驗屍時,我發現死者胃裏有張紙條。
上麵寫著:「下一個是你。」
而死者,是我的搭檔。
陳默的屍體在城東的爛尾樓裏被發現,發現他的是個撿破爛的老頭,被熏天的臭氣引來,還以為死了條野狗。結果不是野狗,是刑偵支隊副隊長,曾經活生生、會喘氣、會罵娘、會拍著他肩膀叫他“老林”的人。
現在,他躺在市局法醫中心冰冷的不鏽鋼台子上,變成了一堆需要被解剖、被測量、被記錄的有機物和無機物。無影燈慘白的光打在他膨脹發青的皮膚上,反射出一種油膩膩的光澤。腐敗氣體讓他的胸腹部高高鼓起,像一麵肮髒的鼓。
林濤穿著藍色的無菌服,戴著口罩和護目鏡,站在台子前。空氣裏彌漫著福爾馬林和屍臭混合的、獨屬於這個地方的氣味,濃得化不開,粘稠地糊在人的口鼻黏膜上。他動作有些遲緩地戴上兩層乳膠手套,橡膠邊緣勒緊手腕的感覺,今天格外清晰,帶著一種束縛的窒息感。
助手小李在一旁準備器械,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在過分安靜的解剖室裏顯得格外刺耳。
“開始吧。”林濤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悶悶的,沒有任何起伏。
錄像的紅燈亮了。林濤拿起解剖刀,刀鋒在燈光下劃過一道冷冽的弧線。他下刀的手很穩,穩得不像話。y字形的切口,從雙側肩頭劃到胸骨柄,再一路向下,直達恥骨聯合。皮膚和皮下組織被逐層分離,暴露出發黑、塌陷的胸腔腔壁。腐敗的惡臭瞬間更加濃鬱。
小李忍不住偏過頭,幹嘔了一下。
林濤像是沒聽見,也沒看見。他用開胸器撐開胸骨,暴露出裏麵一團模糊、顏色可疑的內髒。心肺的情況很糟糕,符合窒息死亡的部分特征,但更具體的原因,需要進一步檢驗。他逐器官檢查,稱重,記錄。動作機械,精準,像一台設定好程序的機器。
隻有他自己知道,口罩後麵的嘴唇已經被咬出了血,鹹腥味在口腔裏漫開。他的視線,偶爾會不受控製地落在陳默那張扭曲變形的臉上,那張臉,再也不是他熟悉的模樣。
輪到腹腔了。胃部脹得很大,像個熟過頭的、即將破裂的果實。林濤用組織剪小心翼翼地將其分離,取出,放在一個白色的托盤裏。他拿起手術刀,準備切開胃壁。
就在這時,他的動作頓住了。
隔著薄薄的乳膠手套,指尖傳來一種異樣的觸感。胃囊內部,似乎有一個硬物。
這不對勁。陳默最後的行蹤顯示他是在追查一個線索時失蹤的,遇害前應該處於高度緊張和移動狀態,不太可能吞下難以消化的硬物。
“小李,”林濤的聲音依舊平穩,“注意記錄。”
小李湊近了些,鏡頭也對準了托盤。
林濤深吸一口氣,雖然這動作隻會讓更多腐臭吸入肺裏。他手腕用力,刀尖劃開了胃壁。尚未完全消化的食糜和胃酸湧了出來。
他用鑷子,在那堆粘稠物中仔細地撥弄著。
碰到了。
他夾住了那個硬物的邊緣,慢慢地,將它取了出來。
那是一個比指甲蓋略大的透明小塑料瓶,類似藥瓶,密封得很好,瓶口用某種防水膠嚴格封死。瓶子裏,緊緊卷塞著一小卷紙。
林濤的心跳,毫無征兆地漏跳了一拍。某種冰冷的預感,順著脊椎悄然爬升。
他將小瓶放在清水中衝洗幹淨,然後用另一把幹淨的解剖剪,剪開了瓶口。他用細長的鑷子,探入瓶中,夾住了那卷紙的邊緣,極其輕柔地,一點一點地,將它抽了出來。
紙卷很小,被壓縮得極其緊實,看得出是為了塞入這個小瓶。
林濤的手,第一次不受控製地,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小的顫抖。他將其放在另一塊幹淨的紗布上,用鑷子尖端,小心翼翼地將其展開。
動作很慢,仿佛電影裏的慢鏡頭。
紙張完全展開了,不大,是從那種常見的線圈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一角,邊緣還帶著鋸齒。紙張被胃液浸潤得有些發軟,邊緣泛黃,但上麵的字跡,是用一種黑色的、粗頭的記號筆寫的,清晰,銳利,力透紙背。
五個字:
「下一個是你。」
轟的一聲,林濤感覺自己的頭皮徹底炸開。一股寒氣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四肢百骸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無影燈的光線變得無比刺眼,周圍的一切聲音——儀器的低頻嗡鳴、小李略顯急促的呼吸,都潮水般退去,隻剩下死寂,和死寂中自己那顆驟然瘋狂擂動的心髒,撞擊著耳膜。
下一個是你。
陳默死了。這是他留下的,或者說,凶手留給他的信息。
而信息指向的,是他,林濤。
“林、林老師?”小李顯然也看到了紙條上的字,聲音裏充滿了驚駭和不確定,“這……”
林濤猛地回過神。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用鑷子將那張紙條翻轉,扣在紗布上。這個動作快得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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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護目鏡後的眼睛看向小李,眼神銳利得像冰錐。“紙條的事,”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列入最高保密範圍。現場錄像,關於胃內容物的這部分,單獨封存。除了我,不允許任何人調閱。明白嗎?”
小李被他眼神裏的寒意懾住了,下意識地點頭:“明、明白。”
“繼續工作。”林濤轉回頭,重新麵對解剖台上那具殘缺的屍體。他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平穩,甚至更加平穩,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有什麽東西,已經徹底不一樣了。他和他這位老搭檔之間,那層作為法醫必須保持的、客觀冷靜的 professiona distance,在這一刻土崩瓦解。他現在切割的,不再是一具無名屍體,而是陳默,是和他一起在無數個深夜蹲守、在無數個案發現場並肩、會搶他煙抽、會因為他一個不好笑的笑話罵他傻逼的兄弟。
他的刀,依舊穩定。但他的世界,已經開始傾斜。
接下來的解剖過程,變成了一種煎熬。每一個發現,都像是一把鈍刀子在割他的神經。陳默肋骨多處骨折,內髒破裂,但真正的死因是頸部遭受強力擠壓導致的窒息。他的指甲縫裏,提取到了一些微量的纖維和皮屑,已經送去化驗。死亡時間,推斷在三天前。
三天前……陳默失蹤的那天晚上,還給他打過電話,聲音急促,說發現了一條關於那個龐大犯罪集團“暗河”的重要線索,約他老地方見。林濤當時因為另一個案子拖住了,晚到了半小時。就是這半小時……
解剖終於結束了。林濤親自縫合了傷口,針腳細密而整齊,這是他最後能為陳默做的、帶有溫度的事情。
“小李,後續的毒化、病理檢驗,你跟進一下。報告直接交給我。”林濤脫下沾滿血汙和氣味的手套、無菌服,扔進專用的醫療廢物垃圾桶,動作快得近乎粗暴。
“好的,林老師。”
林濤沒有回頭,徑直走出解剖室。在更衣室,他擰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地衝洗著臉和手,直到皮膚發紅、麻木。他抬起頭,看著鏡子裏那個臉色慘白、眼珠布滿血絲的男人。
紙條上的字,像用烙鐵烙在了他的視網膜上。
「下一個是你。」
是誰?是那個他們追查了多年,勢力盤根錯節,手段凶殘狡詐的“暗河”?陳默究竟查到了什麽,讓對方用這種方式殺人,還傳遞如此明確的威脅?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反手鎖上門。房間不大,堆滿了文件和專業書籍。他的目光落在辦公桌一角,那裏放著一張照片,是他和陳默幾年前在一次聯合行動後拍的,兩人穿著警服,勾肩搭背,對著鏡頭笑得沒心沒肺。
林濤走過去,拿起相框,手指摩挲著冰涼的玻璃表麵。陳默的笑容,永遠定格了。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像分析一個普通的物證一樣,分析當前的局麵。
第一,凶手很清楚他和陳默的關係。這不僅是一次謀殺,更是一次針對性的恐嚇和挑釁。
第二,凶手有能力繞過陳默的警惕,製服並殺害他,並且有足夠的時間和處理方式,將紙條以這種極端隱秘的方式“送”到他林濤麵前。這說明對方心思縝密,手段高超,且對他和林濤的工作習慣、甚至法醫中心的流程有一定了解。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對方在暗,他在明。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成為目標,也不知道威脅會以何種形式降臨。
他拿出私人用的、未登記姓名的手機,開機。屏幕上沒有任何未接來電或陌生信息。對方沒有進一步的表示。
這沉默,比直接的威脅更讓人窒息。
他必須行動。坐以待斃,隻有死路一條。
他打開辦公桌最底下的一個帶鎖的抽屜,從裏麵取出一部老式的、沒有任何智能功能的諾基亞手機,開機,插入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然後,他憑著記憶,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邊沒有說話,隻有輕微的呼吸聲。
“是我,林濤。”林濤壓低聲音,“老貓,我需要信息。”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風險很大。”
“我知道。價錢照舊,翻倍。”林濤沒有任何猶豫,“我要‘暗河’最近所有的動向,特別是……和陳默有關的。”
“……明天中午,老地方。”對方說完,立刻掛斷了電話。
老貓是他經營多年的一個線人,遊走在灰色地帶,消息靈通,但也極其謹慎。
放下電話,林濤感到一陣虛脫。他靠在椅背上,環顧這間他待了十幾年的辦公室,第一次覺得這裏也不安全。每一個角落,都可能藏著窺視的眼睛。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局裏對陳默的犧牲高度重視,成立了專案組,林濤作為發現關鍵物證指甲縫裏的微量物證)和負責屍檢的人員,也是專案組核心成員之一。他像往常一樣參加會議,分析案情,提出建議,但絕口不提胃裏紙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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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私下調查了陳默最後幾天的行蹤,調取了他電腦和手機的記錄已經被技術部門恢複了一部分),發現陳默在失蹤前,確實在集中調查幾起看似無關的經濟糾紛和人口失蹤案,這些案件的背後,都隱隱指向一個叫“昌榮集團”的企業。而昌榮集團,一直被懷疑是“暗河”用來洗白資金的重要外殼之一。
陳默一定是觸碰到了核心。
中午,林濤按照約定,來到城南的一個廢棄的貨運碼頭。這裏堆滿了生鏽的集裝箱,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鹹腥和鐵鏽的味道。他在一個指定的集裝箱裏等了半個小時,老貓沒有出現。
這不正常。老貓雖然謹慎,但極其守時。
林濤的心沉了下去。他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手緩緩摸向腰間配槍的槍柄。
又過了十分鍾,集裝箱門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是老貓那種特有的、拖著地的腳步聲。
林濤立刻閃身躲到一個集裝箱的陰影後,屏住呼吸。
一個穿著環衛工製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人影出現在門口,左右看了看,然後將一個小巧的u盤飛快地塞進門縫下一個不起眼的縫隙裏,轉身快步離開。
不是老貓。是老貓派來的人?還是……陷阱?
林濤沒有立刻去取u盤。他在原地等了足足二十分鍾,確認周圍再沒有任何動靜後,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用鑷子將u盤夾起,放入一個證物袋中。
回到車上,他用隨身攜帶的、經過特殊加密處理的筆記本電腦打開u盤。裏麵隻有一個音頻文件。
他點開播放。
先是滋啦啦的電流聲,然後是一個經過明顯變聲處理、非男非女、電子感極強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遊戲開始。清理幹淨。”
音頻很短,隻有幾秒鍾。
林濤的瞳孔驟然收縮。“清理幹淨”?清理什麽?老貓?還是……知情人?
他嚐試撥打老貓的那個號碼,已經關機。
老貓很可能已經出事了。因為幫他查信息而暴露了。
愧疚和憤怒像毒蛇一樣噬咬著他的心。但他現在沒有時間悲傷。對方的行動比他預想的還要快,還要狠辣。
“清理幹淨”……這意味著,對方不僅要殺他,還要抹去所有可能存在的聯係和證據。他要麵對的,是一個組織嚴密、行事果決的龐然大物。
他必須更快。
通過技術手段反複分析那段音頻,試圖找出聲音來源或任何背景音,一無所獲。對方非常專業。
他轉而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對昌榮集團的暗中調查上。他利用職務之便,避開內部係統可能存在的監控,悄悄調閱所有與昌榮集團有關的、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案卷記錄,包括一些已經結案的、或者被定義為意外的事件。
在一份三年前的舊案卷裏,他發現了一起工廠“意外”爆炸案的記錄,事故造成兩名工人死亡。那家工廠,是昌榮集團下屬的一個子公司。當時的事故鑒定報告結論是設備老化,操作不當。但林濤注意到,當時負責現場勘查的一名老消防員在非正式的記錄本裏,提到過在現場聞到過類似助燃劑的刺激性氣味,但這個疑點後來沒有被采納。
更重要的是,這家工廠爆炸案發生前,曾有一名財務人員向有關部門匿名舉報過昌榮集團偷稅漏稅和非法集資的問題。爆炸發生後,這名舉報人就失蹤了,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陳默在失蹤前,重點標記過這份舊案卷。
林濤感覺自己摸到了一點邊緣。昌榮集團,或者說它背後的“暗河”,習慣於用“意外”來清除障礙,掩蓋罪行。
他需要找到那個失蹤的舉報人的更多信息,或者,找到當年那個提出疑點的老消防員。
就在他順著這條線往下查的時候,威脅,以一種更直接、更陰險的方式,到來了。
那天晚上,他加完班,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寓樓下。夜已經很深,小區裏靜悄悄的。他習慣性地抬頭看了一眼自家窗戶,動作瞬間僵住。
他客廳的窗戶後麵,原本應該是漆黑一片的地方,此刻,隱約透出了一點微弱的光。
不是燈光,更像是……屏幕的光,或者燭光。
他記得清清楚楚,早上出門時,他關閉了所有的電源。而且,他是獨居。
有人進去了。
林濤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他沒有立刻上樓,而是迅速退到樓角的陰影裏,仔細觀察著四周。沒有可疑車輛,沒有可疑人影。
他深吸一口氣,拔出配槍,檢查了一下彈夾,然後悄無聲息地進入樓道,沒有乘坐電梯,而是從消防通道一步步摸向自己所在的樓層。
家門口,防盜門鎖完好無損,沒有任何撬動的痕跡。對方是用技術手段開的鎖。
他側耳貼在門上,聽了片刻,裏麵沒有任何聲音。
他用鑰匙,以最輕緩的動作打開門,閃身而入,槍口迅速指向客廳方向。
客廳裏沒有人。
但是,客廳的電視機,是開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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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沒有播放任何節目,隻有滿屏滾動的、血紅色的、巨大的數字——
“03 :00 :00”
下麵還有一行小字:「倒計時結束,遊戲over。」
數字是動態的,正在一秒一秒地減少。
02 :59 :59
02 :59 :58
……
一股寒意從林濤的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對方不僅進了他的家,還在他的電視上設置了這樣一個赤裸裸的死亡倒計時!
三天。他隻剩下三天時間。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舉著槍,迅速而謹慎地檢查了公寓的每一個角落。沒有人,也沒有被翻動的明顯痕跡。對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恐嚇。
他回到客廳,看著屏幕上那不斷跳動的、刺眼的紅色數字。心髒在胸腔裏沉重地撞擊著。
他走到電視機前,嚐試關閉電源,沒有反應。拔掉電源線,屏幕依舊亮著,數字依舊在跳動。電視機內部被做了手腳,可能加裝了獨立的電源和接收裝置。
他沒有試圖去拆解。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到這一步,拆解可能觸發更壞的結果。
他站在客廳中央,環顧這個曾經帶給他些許安寧的私人空間。現在,這裏成了一個被標記的囚籠。空氣裏仿佛都充滿了對方嘲弄和冰冷的氣息。
他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向下望去。街道空曠,路燈昏黃。威脅無處不在,又無跡可尋。
“下一個是你。”
倒計時已經開始。
林濤放下窗簾,走回客廳,在那不斷減少的數字對麵,坐了下來。他沒有開燈,隻有屏幕的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恐懼依然存在,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心髒。但在這極致的恐懼和壓力之下,某種更加堅硬、更加冰冷的東西,正在他心底慢慢凝聚。
他拿起那個不記名手機,撥通了隊裏一個他絕對信任的、曾經是陳默帶出來的徒弟的電話。
“小吳,是我,林濤。”
“林哥?這麽晚了……”
“幫我查一個人,要快,要絕對保密。”林濤的聲音在屏幕紅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平靜,“昌榮集團,三年前下屬工廠爆炸案,當時提出現場有助燃劑疑點的那個老消防員,我要他現在的住址和聯係方式。”
“明白。林哥,你那邊……沒事吧?”
“沒事。”林濤看著屏幕上那不斷流逝的時間,“抓緊時間。”
掛斷電話,他繼續坐在黑暗裏,像一尊沉默的石像,與那跳動的紅色數字對峙著。
他不再去想為什麽是自己,也不再過多地去思考失敗的後果。
當逃避和恐懼都失去意義的時候,剩下的,就隻有一條路。
走下去。
直到終點。
02 :58 :11
02 :58 :10
……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無情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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