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停屍間整容師揭露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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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體會說話,但有人撒謊
    案發後,我是唯一見過凶手麵容的幸存者。
    警方讓我反複回憶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睛。
    心理醫生說我出現了創傷後應激障礙。
    可他們不知道,我在停屍間工作了二十年。
    最擅長從屍體上尋找真相。
    當刑偵隊長第三次描述那雙眼睛時,我打斷了他。
    “王隊長,你們抓錯人了。”
    “真凶的眼角有顆痣,而你們帶回來的這個人,沒有。”
    淩晨兩點三十七分,市局刑偵支隊的燈光白得刺眼,像手術台上的無影燈,試圖剝開一切陰影,卻隻照出了更深的疲憊。空氣裏彌漫著廉價速溶咖啡和打印墨粉混合的、一種近乎焦糊的氣味。
    我又一次坐在了那間熟悉的詢問室裏,對麵是王隊長和他的記錄員。王隊長眼裏的紅血絲盤根錯節,警服襯衫的領口鬆開著,露出一截被汗水與壓力浸得發暗的皮膚。他已經連續工作超過四十個小時了,為了“7·23”滅門案。
    而我,是那個慘案現場唯一的幸存者,或者說,唯一的活口。當時我給那家的女主人,林薇,送她預定好的、需要低溫保存的特製精油,晚了半小時。推開那扇虛掩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別墅門,地獄的景象撲麵而來。然後,在二樓的走廊陰影裏,我與那雙眼睛對上了。
    “李師傅,我們再回憶一次,重點是那雙眼睛。”王隊長的聲音沙啞,但努力維持著溫和,“我知道這很痛苦,但這對我們抓住凶手至關重要。”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我的身份是“星光苑”小區的夜間巡邏保安,一個偶然撞破凶案現場、被嚇得幾乎精神失常的可憐蟲。他們給我安排了心理疏導,醫生診斷我有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對那晚的細節,尤其是凶手的臉,記憶模糊且混亂。
    唯一清晰的,據我反複向警方強調的,是那雙眼睛。
    “深邃,像……像看不到底的深淵。”我開口,聲音帶著刻意營造的、細微的顫抖,目光遊離,不與王隊長對視,“很冷,看著你的時候,不像在看活物……瞳孔顏色有點特別,比一般人要黑……對,眼型偏長,內眼角……有點下勾。”
    王隊長身體前傾,引導著:“眉毛呢?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或者眼周,皮膚狀態?”
    我蹙著眉,像是在極力對抗腦海中那片血腥與恐懼交織的迷霧,緩慢地搖頭:“眉毛……很濃,眉骨很高。別的……記不清了,太快了,燈又暗……”
    記錄員飛快地敲著鍵盤。王隊長輕輕呼出一口氣,掩飾不住失望,但還是鼓勵道:“已經很有用了,李師傅。你提供的‘深淵’這個感覺,還有眼型特征,是我們側寫的重要依據。”
    他們依據我的描述,加上現場留下的一點模糊的腳印和半個在不該出現的位置的指紋,鎖定了嫌疑人——一個名叫張彪的男人。有搶劫前科,性格暴戾,身形與現場推斷吻合。最重要的是,模擬畫像專家根據我的口述畫出的眼睛,與張彪的照片有七分相似。他被帶回來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審訊室裏,他始終一言不發,用沉默對抗一切。
    這是王隊長第三次找我確認眼睛的細節。他需要鐵證,需要我的指認,來撬開張彪的嘴,或者至少,形成完整的證據鏈。
    我看著王隊長布滿血絲的眼睛,那裏麵是破案的急切,是對我這個關鍵證人的依賴,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我的描述始終停留在“感覺”層麵,缺少一擊致命的物理特征。
    他們不知道,血腥和死亡,對我而言,從來不是需要被疏導的創傷,而是日常工作。我在市殯儀館的停屍間工作了整整二十年。我是遺體整容師李誌平。我見過各種各樣原因離開人世的軀體,傾聽過他們沉默的“遺言”,最擅長的,就是從那些冰冷、僵硬的皮囊上,剝離出被掩蓋的真相。死亡的氣息浸透了我的每一道指紋,它不會讓我恐懼,隻會讓我異常清醒。
    林薇和她丈夫、孩子的屍體,最後都經由我的手,做了初步清理和縫合。那些傷口,那種力度和角度,還有凶手在侵害林薇遺體時留下的一些極其細微、容易被忽略的痕跡……早已在我心裏拚湊出一個與張彪截然不同的影子。一個更冷靜,更殘忍,帶著某種儀式化宣泄的影子。
    王隊長還在重複:“根據你的描述,以及我們掌握的情況,張彪的眼睛確實符合‘深邃’、‘眼型偏長’這些特征,雖然他一直不肯抬頭讓我們仔細看,但……”
    我忽然抬起頭,第一次,真正地、平靜地看向王隊長的眼睛。
    詢問室裏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記錄員敲擊鍵盤的手指停了下來。
    王隊長後麵的話卡在了喉嚨裏,他大概是被我眼神裏驟然褪去的“驚恐”與“迷茫”弄怔住了。那裏麵 no 隻剩下一種冰冷的、屬於另一個世界的篤定。
    我打斷了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斬斷了房間裏所有的背景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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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隊長,你們抓錯人了。”
    王隊長的眉頭猛地擰緊,像是沒聽懂:“李師傅,你說什麽?”
    “真凶的眼角,”我抬起手,用食指輕輕點向自己右眼外眼角下方大概一厘米的位置,動作精準而穩定,“有顆痣。很小,顏色很淡,接近膚色,但在特定的光線下,尤其是側光或者他微微眯眼的時候,能看清楚。而你們帶回來的這個張彪,”我頓了頓,目光掃過王隊長瞬間僵住的臉,“他的兩隻眼角,都很幹淨,沒有。”
    死寂。
    記錄員張著嘴,忘了合上。王隊長臉上的疲憊像是瞬間凍結,然後碎裂,露出底下難以置信的震驚,以及一絲被冒犯的慍怒。他盯著我,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膽小”的保安。
    “你……你怎麽知道?”他的聲音幹澀,“你看清了他的臉?之前為什麽不說?”
    “我沒看清他的全臉,”我回答得異常平穩,與之前那個瑟瑟發抖的幸存者判若兩人,“大部分是模糊的。但那雙眼睛,和眼角的痣,我看得很清楚。之前……太害怕了,記憶是碎片化的,直到剛才,你反複問我眼睛的時候,這顆痣的影像才突然清晰起來。”我給了他一個符合“ptsd記憶延遲”解釋的理由,盡管我們彼此都知道,這理由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至於張彪,”我繼續道,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他被帶進來的時候,經過值班室門口,我當時在外麵。他低著頭,但押送他的同事用手電晃了一下,我看到了他的側臉。他的眼角,沒有痣。”
    王隊長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響聲。他沒有再看我,而是快步走到單向玻璃前,仿佛能透過那裏看到隔壁審訊室裏的張彪。他的背脊挺得筆直,但肩膀微微塌陷,顯示著內心正在經曆的海嘯。
    一個他們費盡心力抓回來的、幾乎要定案的嫌疑人。
    一個口供、證據鏈雖然薄弱)都指向的關鍵人物。
    現在,被一個之前被認定為“受創失憶”的保安,用一顆從未被提及的、小小的“痣”,全盤推翻。
    這不僅僅是抓錯人的問題。這是對整個偵查方向的否定,是資源與時間的巨大浪費,是可能讓真凶徹底逍遙法外的致命失誤。
    他霍地轉身,目光銳利如刀,重新釘在我身上,那裏麵不再有之前的溫和引導,隻剩下刑警審視嫌疑犯般的壓迫與探究:“李誌平,你確定?你看清楚了?一顆痣?在那種情況下,燈光昏暗,你極度驚恐,你能確定你看到了一顆‘顏色很淡’的痣?”
    我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停屍間裏常年不變的低溫,似乎還殘留在我眼底。
    “我確定。”我說,每個字都砸在冰冷的地麵上,“王隊長,我見過太多的……細節。在那種情況下,越是強烈的視覺刺激,越容易烙印在腦子裏。我記得那顆痣的位置,大小,甚至它微微凸起、不是完全平坦的質感。張彪沒有。”
    我頓了頓,在他更加驚疑不定的目光中,緩緩補充了一句,像是一把悄然遞出的、淬著寒冰的鑰匙:
    “而且,或許你們該去查查,最近半年內,還有沒有其他類似的、但被歸結為入室搶劫或激情殺人的案子,受害者是年輕女性,遭受過度暴力,並且……遺體在死後被凶手進行過某種帶有羞辱性質的擺放或破壞。尤其是,關注一下受害者眼睛周圍的微小痕跡。這個凶手,對眼睛……似乎有某種執念。”
    王隊長瞳孔驟縮。
    他死死地盯著我,仿佛想從我這張平凡無奇、帶著長期夜班造成的蒼白和疲憊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一個保安,怎麽會知道這些?怎麽會用這種語氣,這種措辭?
    詢問室裏的空氣,仿佛變成了粘稠的膠質,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幾秒鍾後,王隊長什麽也沒說,猛地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門在他身後“嘭”地一聲撞上,回蕩在走廊裏,也撞碎了之前所有關於“深淵般的眼睛”的側寫與推定。
    記錄員看看門口,又看看我,臉上是全然的不知所措。
    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重新垂下目光,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指節粗大的手。這雙手,觸摸過成千上萬的遺體,安撫過無數支離破碎的形態,也能從最細微的屍斑、最隱秘的創口裏,讀出沉默的證詞。
    真凶還在外麵。
    而我知道,遊戲,現在才真正開始。
    王隊長離開的時間比預想的要長。
    詢問室裏隻剩下我和那個年輕的記錄員。他似乎有些坐立不安,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目光偶爾瞟向我,又迅速移開,帶著一種混雜著好奇與些許畏懼的情緒。速溶咖啡的香精味和打印機墨粉的氣味,在這種沉默的壓迫下,變得格外令人不適。
    我能想象隔壁監控室,或者王隊的辦公室裏,正在發生著什麽。質疑,爭論,甚至可能有人暴跳如雷。一顆憑空出現的“痣”,輕易動搖了他們辛苦構建的偵查大廈。他們會調出張彪所有的檔案照片、抓捕時的影像,放大,再放大,仔細檢查他的眼角周圍每一寸皮膚。他們會重新評估我的證詞,我的狀態,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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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保安,怎麽會注意到那種細節?怎麽會聯想到係列案件?怎麽會提到“凶手對眼睛的執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窗外的天色依舊濃黑,但東方或許已經透出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屬於黎明前的灰白。
    門終於被推開了。
    進來的不止王隊長一個人。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便裝,年紀稍長,眼神沉穩銳利的男人。王隊長的臉色比剛才出去時更加凝重,那是一種強行壓抑著巨大波瀾的平靜。而那個年長男人的目光,則像探照燈一樣,從我身上緩緩掃過,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李誌平,”王隊長開口,聲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幹澀,他指了指身邊的男人,“這位是市局刑偵專家,陳斌,陳教授。”
    陳斌微微頷首,沒有客套,直接拉開椅子坐在我對麵,王隊長則坐在他旁邊。
    “李師傅,”陳斌的聲音不高,但很有穿透力,帶著一種長期從事理論研究與現場分析沉澱下來的冷靜,“你剛才提供的信息,非常……關鍵。”
    他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我的反應。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們重新檢查了張彪的所有影像資料,以及對他本人進行了更細致的體表檢查。”陳斌繼續說道,語速平穩,“確認,他的雙側眼角及周圍皮膚,確實沒有任何色素痣或類似疤痕。”
    王隊長在一旁,嘴唇抿成一條僵直的線。
    “所以,我們現在需要你,李師傅,盡可能詳細地、準確地,再回憶一次。”陳斌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上,“不僅僅是那顆痣。關於那雙眼睛,關於你看到的一切。你剛才提到,凶手對眼睛有‘執念’,以及……可能存在的係列案件。這些判斷,依據是什麽?”
    壓力來到了我這一邊。他們不再把我僅僅當作一個需要引導的、受創的證人,而是當成了一個……可能掌握著特殊信息,甚至有些可疑的源頭。
    我沉默了幾秒鍾,像是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權衡。我知道,踏出這一步,就再也無法回頭了。那個偽裝出來的、受驚過度的保安形象,將徹底崩塌。
    “我……”我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動作緩慢,帶著一種真實的疲憊,但這疲憊並非源於恐懼,而是源於長久以來背負的秘密,“我的主要工作,不是在星光苑當保安。”
    王隊長的呼吸似乎停滯了一瞬。陳斌的眼神則銳利了幾分,但沒有任何打斷的意思。
    “我在市殯儀館工作,”我說,聲音不高,但在寂靜的房間裏異常清晰,“是遺體整容師。工作了二十年。”
    王隊長臉上瞬間掠過震驚、恍然,以及一絲被欺騙的惱怒。他大概立刻明白了,我之前那些“恐懼”、“記憶模糊”,很大概率是表演。一個每天與屍體打交道的人,心理承受能力絕非普通保安可比。
    陳斌卻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仿佛這並不是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消息。“請繼續。”
    “林薇,還有她的家人,最後的遺體整理……是我做的。”我繼續說道,目光投向空氣中某個虛無的點,仿佛又看到了工作台上那幾具支離破碎的軀體,“我看到的不隻是傷口。凶手用的刀,很特別,不是普通的匕首或者菜刀,刃口有細微的、不規則的波浪形磨損,造成的創口邊緣有獨特的撕裂狀。這種痕跡,我兩個月前,在處理另一具女屍時見過。”
    王隊長的身體猛地繃直了。
    “那個女孩,是城西‘藍灣’公寓的租客,死因被認定為入室搶劫殺人,被發現時,遺體也有類似的、過度的暴力損傷,並且……”我頓了頓,迎上陳斌的目光,“她的右眼瞼下方,靠近睫毛根部的地方,有一個非常輕微的、像是被什麽東西反複摩擦過的皮下出血點。當時法醫報告認為是掙紮中碰撞所致,沒有深究。”
    “但林薇的臉上,同樣的位置,有幾乎一模一樣的痕跡。”我的聲音低沉下去,“而且,林薇的右眼球,角膜上有極其細微的、點狀的汙跡,像是……被戴著手套的手指,用力按壓過。”
    陳斌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至於那顆痣,”我重新看向王隊長,“我之所以能確定,是因為在那種極近的距離下,凶手盯著我的時候,他眼角的肌肉因為那種……興奮或者說是某種偏執的情緒,是微微收縮的,那顆淡色的痣,隨著皮膚的牽拉,變得明顯了一些。它的位置,就在右眼外眼角垂直向下約一厘米,再偏向顴骨方向半厘米的地方。這個影像,在我腦子裏回放了很多次,不會錯。”
    我抬起手,再次精確地指向那個位置。
    “你說凶手對眼睛有執念,”陳斌追問,“除了按壓的痕跡,還有別的依據嗎?”
    “林薇遺體被發現的姿勢,”我說,“她是俯臥,但她的頭被強行扭向了右側,使得她的右眼正好對著門口的方向。而那個死去的藍灣公寓的女孩,據當時的現場照片記錄我後來想辦法看過),她的頭也是偏向一側,左眼對著窗戶。這不像是在搏鬥中自然形成的。更像是一種……展示。或者,是凶手在滿足某種特定的心理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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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再次陷入死寂。隻有記錄員因為緊張而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我所描述的,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證人或 even 一個遺體整容師的範疇。這涉及到對連環殺手行為模式的心理側寫,對微小物證的關聯能力。
    王隊長看著我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那裏麵有震驚,有難以置信,但也開始浮現出一種……依賴?或者說,是在絕境中看到唯一線索的複雜情緒。
    陳斌沉默了片刻,拿出手機,走到一邊,低聲快速地通話。內容聽不清,但大概是讓人立刻去調取“藍灣公寓”女屍案的所有卷宗和屍檢記錄,並進行並案分析。
    他走回來,看著我和王隊長:“如果李師傅的判斷是正確的,那我們麵對的不是普通的滅門案凶手,而是一個潛在的、有特定儀式行為的係列殺手。張彪,很可能隻是巧合,或者……是被人利用了?”
    “不一定是被利用,”我輕聲說,“可能隻是運氣不好,身形眼型類似,又有案底,成了完美的替罪羊。真凶,很享受這種觀察,享受警方抓錯人,享受他依舊隱藏在暗處的感覺。”我想起停屍間裏,林薇那雙即使經過我精心修補,也無法完全閉合的、殘留著驚恐與空洞的眼睛,“他可能在看著這一切。”
    王隊長打了個寒顫。
    “李師傅,”陳斌的表情極其嚴肅,“你提供的這些信息,價值無法估量。但這也意味著,你可能已經引起了真凶的注意,如果他知道有一個‘幸存者’看到了他眼角的痣,並且可能將兩起案件聯係起來……”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危險,不再僅僅存在於回憶裏,也可能來自現實。
    “我需要保護嗎?”我問,語氣依舊沒什麽波瀾。在停屍間工作了二十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最危險的,往往是活人。
    “我們會安排。”王隊長立刻接口,聲音恢複了刑警隊長的果斷,“但在那之前,李師傅,我需要你協助我們的畫像專家,重新繪製凶手的模擬畫像。這次,重點是那顆痣,以及任何你可能回憶起來的、關於他眼周皮膚的細節。”
    我點了點頭。
    天快亮了。詢問室的燈光不再那麽刺眼,但氣氛卻更加凝重。
    真凶的影子,因為一顆痣,從一個模糊的“深淵”,開始變得具體起來。他眼角有顆淡色的痣,他對眼睛有某種病態的執念,他可能已經不是第一次作案。
    而他,知道我的存在。
    我跟在王隊長和陳斌身後,走出詢問室。走廊盡頭的窗戶,透進來熹微的晨光,灰蒙蒙的,無法帶來絲毫暖意。
    我攥了攥口袋裏的手,指尖冰涼。 hunt,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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