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汙名加身魔頭嘯,廢礦藏鋒反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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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濃稠得如同實質,帶著礦洞深處特有的潮濕、黴味和鐵鏽氣息,瞬間吞噬了林野三人。身後,那令人心悸的血色符文雖然消散,但“長街”廢墟傳來的混亂喧囂卻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追著他們。
    “邪魔!是邪魔啊——!”破音尖叫)
    “隊長!隊長他…他把自己插了!嘔…”嘔吐聲)
    “別過來!他還沒死!那妖人會妖法!快跑啊——!”驚恐哭喊)
    “救…救我…我的腿…”微弱呻吟)
    “發信號!快他媽發信號求援!這地方鬧鬼了!”氣急敗壞)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曲荒誕又恐怖的背景交響樂,在狹窄曲折的礦道中嗡嗡回響,刺激著逃亡者的神經。
    林野感覺自己像是剛被十輛泥頭車來回碾軋過,又被丟進了滾筒洗衣機裏加了半噸釘子甩幹。雙臂的劇痛已經不是簡單的“疼”,而是一種持續的、尖銳的、仿佛骨頭茬子在摩擦神經末梢的酷刑。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腹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背上小芸輕飄飄的身體,此刻卻像一座沉甸甸的小山,壓得他脊椎嘎吱作響,每一次踉蹌的腳步都讓他眼前發黑,金星亂冒。
    “噗通!” 林野腳下一滑,踩中一塊濕滑的苔蘚石,整個人帶著背上的小芸向前猛撲。千鈞一發之際,他僅存的一點求生本能讓他用還算完好的右肩胛骨狠狠撞向旁邊的岩壁!
    “呃啊——!” 一聲悶哼,伴隨著骨頭與岩石沉悶的撞擊聲。劇痛讓他瞬間清醒,冷汗混著血水浸透了破爛的衣衫。他靠著岩壁大口喘息,感覺肺像個破風箱,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血腥味。
    “林小子!” 前方傳來吳老瘸壓低的、帶著焦急的呼喚。老頭的身影在黑暗中影影綽綽,他那根寶貝拐杖在濕滑的地麵上艱難地探索著前路,發出“篤篤篤”的輕響,像極了盲人探路。“撐住!再往前一點,有個岔口,能甩開追兵!”
    林野艱難地抬頭,視野裏一片模糊的血色和黑暗。他用力甩了甩頭,試圖驅散眩暈感,卻感覺腦海裏那個土黃色的係統界麵又頑強地閃了一下:
    【叮!檢測到宿主正在進行高強度‘負重越野瀕死版)’… 消耗:體力99… 意誌力+1罵娘也算意誌力?)…】
    【溫馨提示:親~您的雙臂已進入‘紅燒蹄髈’狀態色香味俱全,可惜不能吃),建議立即就醫。本係統推薦‘截肢套餐’,買一送一截左送右),現在下單還送‘輪椅體驗券’哦!(????)】
    “我…我草…擬大爺!” 林野氣得差點又是一口血噴出來,用意念咆哮:“送…送尼瑪的輪椅!老子…老子就是爬!也要…爬出這鬼地方!庸統!廢物點心!除了…除了會放馬後炮和…和推銷假肢…你還會…會啥?!” 他罵得斷斷續續,但祖安之魂永不熄滅。
    【滋…宿主辱罵係統…懲罰…滋…懲罰…能量不足…懲罰延期…(`へ′)】 係統界麵邊緣的暗紅裂紋微弱地閃了一下,似乎想硬氣一點,但電量明顯不足,最終隻留下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包,徹底裝死。
    背上的小芸似乎被剛才的撞擊顛簸醒了,發出小貓般的微弱嚶嚀,帶著濃濃的恐懼和虛弱,“沒…沒了!小芸別怕!” 林野趕緊安慰,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紅燈…呃,那個壞燈泡,炸了!我們…我們在玩捉迷藏呢!躲開那些…穿黑衣服的壞叔叔!” 他試圖擠出一點輕鬆的語氣,但臉上的肌肉因為劇痛而抽搐,表情比哭還難看。
    小手無意識地抓緊了林野破爛的衣領,似乎找到了些許安全感,又沉沉睡去或者說暈去)。
    “老吳…還有多遠?” 林野咬著牙,重新調整了一下背小芸的姿勢,感覺右臂肘部已經麻木得快沒知覺了。
    “快了!就在前麵!” 吳老瘸的聲音帶著一絲喘息,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本就油盡燈枯,又經曆符文衝擊和亡命奔逃,此刻全靠意誌撐著。他猛地停下,拐杖指向岩壁上一道幾乎被垂掛藤蔓完全遮蔽的、傾斜向下的狹窄裂縫,“這裏!鑽進去!小心頭!”
    那裂縫黑黢黢的,僅容一人勉強側身擠入,裏麵吹出的風帶著更濃鬱的腐朽氣息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極其微弱的、冰涼的能量波動?
    林野看著那仿佛怪獸喉嚨的入口,心裏有點發毛:“老吳…這…這確定不是通往地心或者…哪位上古大能茅坑的捷徑?” 他貧嘴的毛病在生死關頭依然頑強。
    “少廢話!想活命就鑽!” 吳老瘸沒好氣地低吼,率先側身,以一種極其別扭、仿佛被門夾過的螃蟹姿勢,擠進了裂縫,隻留下半個屁股在外麵扭動,畫麵一度十分哲學。
    林野:“……”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被灰塵嗆得直咳嗽),背著熟睡昏迷)的小芸,學著老吳的樣子,艱難地把自己往裂縫裏塞。堅硬的岩壁摩擦著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嘴裏不停地“嘶哈嘶哈”倒吸冷氣,心裏瘋狂吐槽:“這…這絕對是史上最憋屈的穿越者逃生方式!沒有之一!係統!記下來!投訴!差評!用戶體驗負分滾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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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林野的腳後跟也消失在裂縫中的瞬間,他們來時的礦道深處,隱約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和火把晃動的光芒,還有黑鱗衛驚魂未定的叫嚷:
    “這邊!有血跡!”
    “小心!那妖人邪法厲害!別落單!”
    “快!他們跑不遠!”
    聲音被厚重的岩壁阻隔,變得模糊不清。林野三人擠在狹窄、壓抑、彌漫著陳年灰塵和奇異冰涼氣息的裂縫中,大氣不敢出。黑暗中,隻有三人粗重、壓抑的喘息聲,以及林野頭頂,那七個黯淡無光、但依舊頑強旋轉著的“虛偽的讚美者”金字,像七個小小的、沉默的、嘲諷的燈泡,映照著他們狼狽不堪的身影。
    礦洞核心區,守衛森嚴的“黑鱗衛駐所”議事廳。
    這裏的氣氛,比礦道深處的廢棄區還要壓抑百倍。厚重的黑鐵木大門緊閉,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卻關不住廳內彌漫的恐慌、憤怒和甩鍋的焦灼氣息。牆壁上鑲嵌著幾顆碩大的劣質照明螢石,散發出慘綠慘綠的光芒,將每個人的臉都照得如同剛從墳裏爬出來的僵屍。
    主位上,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穿著錦緞袍子卻勒得肚腩像要炸開的胖子——王管事。他是礦主的心腹,貪婪、怕死、更怕擔責任。此刻,他油光滿麵的臉上布滿了汗珠,小眼睛滴溜溜亂轉,手指神經質地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篤”的噪音,像在給這場甩鍋大會打節拍。
    下首坐著黑鱗衛的統領——趙鐵山。一個麵容冷硬如鐵、眼神銳利如鷹隼的中年漢子。他緊抿著嘴唇,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手按在腰間佩刀的刀柄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手下最精銳的一個小隊,包括小隊長張疤臉刀疤小頭目),在抓捕一個剛覺醒的礦奴時,近乎全軍覆沒,還死得如此離奇詭異!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廳中央,站著三個僥幸逃回來的黑鱗衛。他們盔甲破損,身上沾滿泥汙和…不明汙漬某位失禁仁兄的貢獻),臉上驚魂未定,眼神躲閃,像三隻被嚇破膽的鵪鶉。
    “說!給老子一字不落地說清楚!” 王管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跳了起來,茶水濺了他一手,“張疤臉是怎麽死的?!那妖人林野到底用了什麽妖法?!你們這麽多人,連一個剛覺醒的礦奴都拿不下?!飯桶!一群飯桶!”
    三個黑鱗衛嚇得一哆嗦。其中一個看起來稍微鎮定點的褲襠相對幹燥的)咽了口唾沫,顫聲開口:“回…回管事大人,統領大人!那…那林野,他不是人!他是邪魔!真正的邪魔啊!”
    他開始了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表演:
    “我們…我們眼看就要把那妖人剁成肉醬了!他癱在牆角,手都廢了,跟個破麻袋似的!可…可就在這時候!” 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他突然仰天怒吼,罵賊老天!罵…罵什麽‘係統’!那聲音,跟厲鬼索命似的!然後…然後他頭頂那七個發光的金字…‘虛偽的讚美者’!您知道的!就炸了!”
    “炸了?” 趙鐵山眉頭緊鎖,聲音冰冷。
    “對!炸了!炸成碎片!” 士兵手舞足蹈,表情極其誇張,“然後…然後那些碎片…呼啦啦!就變成了…變成了一個巨大無比!血紅血紅的!還在扭來扭去的鬼畫符!那符…看一眼就頭暈!還發出…發出那種…像一萬隻貓在撓鐵鍋、一萬隻耗子在啃骨頭、還他媽夾雜著鬼笑的怪聲!我…我當場就感覺腦袋要裂開!褲襠…呃…那個…有點不受控製…” 他尷尬地夾了夾腿。
    另一個士兵立刻補充,聲淚俱下:“就是那個符!是那個血符!它…它發著紅光!照得整個礦洞跟血海地獄似的!張隊長…張隊長他離得最近!他…他看了一眼那符…就瘋了!真的瘋了!” 他模仿著刀疤小頭目當時的動作,“他嗷嗷叫著,說看到什麽‘吾主’!然後就跟條瘋狗似的!見人就咬!見人就打!老李的耳朵!被他一口就咬下來了!那血…滋得老高!他還騎在老錢身上,拳頭跟不要錢似的往下砸!嘴裏還喊著‘奧利給’!‘歐拉歐拉’!我們…我們攔不住啊!他力氣變得賊大!盾牌都給他抓出坑了!”
    第三個士兵失禁兄)帶著劫後餘生的哭腔總結:“最後…最後張隊長他…他撿起刀!反手!噗嗤!就…就捅進了自己心窩子!還…還說什麽‘為了吾主的榮光’!臉上還…還他媽在笑!太邪門了!太可怕了!那林野…他…他就是個災星!是召喚邪魔的媒介!管事大人!統領大人!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議事廳內一片死寂。隻有三個士兵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啜泣聲。
    王管事聽得臉都綠了,小眼睛瞪得溜圓,肥肉一顫一顫:“血…血符?召喚邪魔?張疤臉發瘋自戮?還…還奧利給?歐拉歐拉?這他媽都是什麽跟什麽?!” 他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但三個手下那發自靈魂的恐懼又不似作偽。
    趙鐵山麵沉似水,他更關注的是損失和影響。一個小隊長,七個精銳黑鱗衛包括被隊長幹掉的),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折在一個礦奴手裏?這消息傳出去,他這個統領的臉往哪擱?礦主那裏怎麽交代?靈脈異動、趙大失蹤的鍋還沒甩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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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 王管事猛地站起來,肚子上的肥肉劇烈晃動,他必須立刻給這件事定性!“一派胡言!什麽邪魔外道!什麽召喚鬼畫符!我看你們是被嚇破了膽,產生了幻覺!”
    他肥胖的手指用力戳著空氣,唾沫橫飛,開始了精彩的甩鍋表演:
    “分明是那林野!這個來曆不明的奸細!他不知從何處修煉了極其陰毒、惑人心智的魔功!走火入魔之下,引動了這廢棄礦區積年累月的陰煞怨氣!才形成了那等邪祟幻象!”
    他越說越順,仿佛自己都信了:“張疤臉隊長!定是心智不夠堅定,被那幻象迷惑,加上魔功侵蝕,才導致神誌癲狂,做出了…呃…自絕的憾事!至於你們看到的那些…什麽血符、怪叫、發瘋咬人…都是那魔功製造的幻象!是假的!目的是擾亂軍心!製造恐慌!”
    他環視一周,眼神凶狠地掃過三個士兵和趙鐵山:“真相隻有一個!那就是林野修煉魔功,殘害同僚,製造礦難隱患!他是礦區的毒瘤!是必須鏟除的邪魔奸細!”
    一個坐在角落、戴著單片眼鏡、看起來有點書卷氣的管事負責記錄歸檔的),弱弱地舉手:“王…王管事…那…那發光大字‘虛偽的讚美者’…也是魔功幻象?這…這幻象也太持久了吧?礦上好多人都見過…”
    王管事被噎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砸了過去沒砸中):“蠢貨!那定是魔功的偽裝!用來迷惑我等!或者…或者就是邪魔給他的封號!彰顯其虛偽邪惡的本質!總之!一切異常!靈脈異動!趙大失蹤!張隊長慘死!都是這林野修煉魔功所致!他是萬惡之源!聽懂了嗎?!”
    他喘著粗氣,一錘定音:“立刻!發布最高規格通緝令!懸賞翻三倍!不!翻五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通緝令上給老子寫清楚:林野,修煉上古魔功,性情凶殘狡詐,擅長精神蠱惑,頭頂能現邪異血符,極度危險!任何人發現其蹤跡,立即上報!隱瞞不報者,同罪論處!”
    他看向趙鐵山,語氣帶著不容置疑:“趙統領!追捕此獠,就交給你們黑鱗衛了!務必洗刷恥辱!否則…哼!” 未盡之意,充滿了威脅。
    趙鐵山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知道這是王管事在甩鍋,把管理失察、追捕不力的責任全推給一個“魔功邪修”。但他無法反駁,這確實是目前最“合理”、最能安撫上麵、也最能挽回黑鱗衛顏麵雖然很憋屈)的說法。他冷冷地抱拳:“屬下…遵命!” 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甩鍋大會圓滿結束。一份充滿了臆測、汙蔑和官僚智慧的官方定性,新鮮出爐。林野的頭上,除了那七個“虛偽的讚美者”金字,又牢牢扣上了一頂沉甸甸、血淋淋的“邪魔奸細”大帽!
    “邪魔奸細林野修煉魔功,殘殺黑鱗衛張隊長及七名精銳,手段極其凶殘詭異,現全礦通緝!提供線索者重賞!窩藏者同罪!”
    王管事那帶著顫音興奮?恐懼?)的宣告,通過礦區特有的、由某種共鳴礦石製成的簡陋“廣播喇叭”幾個大鐵片),在錯綜複雜的礦道網絡裏反複回蕩。聲音在幽深的洞穴中碰撞、扭曲,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間在麻木絕望的礦奴群體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聽…聽見沒?林野?那個頭頂發光的?”
    “我的娘嘞!殺了黑鱗衛?還是張疤臉那個活閻王?還…還七個?!”
    “魔功!邪魔奸細!頭頂能冒血符!我就說他不正常吧!天天頂著那七個字晃悠!”
    “血符?聽說看一眼就讓人發瘋!張疤臉就是被他蠱惑得自己捅了自己!還…還咬人耳朵!嘔…”
    “太邪門了!這礦底下…是不是真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被他招出來了?”
    “離那個反骨仔遠點!沾上他就得倒黴!趙大失蹤肯定也跟他有關!”
    “管事說了,窩藏同罪!看到可疑的趕緊舉報!別惹禍上身!”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礦奴們看彼此的眼神都充滿了猜忌和恐懼。原本就壓抑絕望的礦洞,氣氛變得更加窒息。林野的名字,從“發光妖人”迅速升級為“血符邪魔”、“食人魔”、“瘋狗製造者”。關於他“魔功”的細節在口耳相傳中越來越離譜:有說他能吸人魂魄練功的;有說他養小鬼的;有說他其實是地底千年老屍變的;最離譜的是有人說他頭頂那七個金字其實是七個被他吃掉的人頭骨在發光…係統:【叮!檢測到宿主‘凶名’+… 獲得稱號‘礦洞都市傳說’… 魅力值∞注:此魅力對正常人類及大部分非人生物無效)】)
    而此時,風暴的中心——林野、吳老瘸和小芸,正藏身於一個極其隱蔽的所在。
    在吳老瘸的帶領下,他們在那條狹窄裂縫中七拐八繞,向下艱難行進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終於擠進了一個天然形成的石窟。這石窟不大,堪堪容納三人,入口被幾塊崩塌的巨大鍾乳石和茂密的發光苔蘚散發著微弱的幽藍光芒)巧妙地遮蔽,從外麵幾乎無法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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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窟內部幹燥了許多,空氣中彌漫著苔蘚的清新氣息和淡淡的…冰涼靈氣?最奇異的是,石窟的一角岩壁上,有一道極其細微、幾乎看不見的裂縫,絲絲縷縷精純的、帶著冰藍色澤的靈氣正源源不斷地從中滲透出來,雖然微弱,卻讓整個石窟的溫度都比外麵低了幾度,也讓疲憊不堪的三人精神為之一振——這裏竟然連接著一處廢棄靈脈的微小節點!
    “暫時…安全了。” 吳老瘸靠著岩壁滑坐下來,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中的驚悸稍緩。他顧不上休息,立刻從懷裏摸索出幾塊刻畫著簡陋符文的碎礦石和一小撮泛著金屬光澤的粉末,開始在狹窄的洞口附近布置起來。
    “老吳…你還會這個?” 林野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小芸平放在幹燥的苔蘚上,自己也癱坐下來,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他看著老吳的動作,有些驚訝。
    “咳…年輕時…跟一個半吊子陣法學徒混過幾天…皮毛都算不上。” 吳老瘸自嘲地笑了笑,手指有些顫抖地將粉末撒在特定的位置,“就是個…預警的小把戲,有點風吹草動…或者活物靠近…這些粉末會發出點微光…聊勝於無吧。” 他布置得很慢,很認真,仿佛在完成一件神聖的儀式。這簡陋的禁製,是他們此刻唯一的安全感來源。
    林野看著老吳佝僂的背影,再看看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眉頭緊鎖的小芸,最後感受著雙臂和全身傳來的、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的劇痛。他沒有立刻處理傷口,而是靜靜地聽著。礦洞深處隱隱約約傳來的“廣播”聲,雖然聽不真切,但“林野”、“魔功”、“邪魔奸細”、“重賞通緝”這幾個詞,像燒紅的烙鐵,一次次燙在他的神經上。
    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混合著荒誕、憋屈和冰冷的恨意,在他胸中瘋狂翻騰、積蓄,最終衝破了喉嚨!
    “嗬…嗬嗬嗬…” 林野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嘶啞,帶著血腥味,在寂靜的石窟中顯得格外滲人。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石窟頂部嶙峋的岩石,眼神凶狠得像一頭被困的受傷孤狼。
    “好…好得很啊!”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嘲諷,“魔功?邪魔奸細?這帽子扣得真他娘的瓷實!比老子頭頂這七個破字還閃亮!靈脈出事怪我?趙大失蹤怪我?張疤臉自己捅自己…也他媽怪我?!老子一個剛穿越的、連雞都沒殺過的三好青年曾經),莫名其妙就成了十惡不赦的滅世大魔頭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邊的岩壁上!劇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卻也讓他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熾烈!
    “行!你們說老子是魔!說老子是邪!” 林野的目光轉向岩壁那道滲出冰涼靈氣的裂縫,眼神變得無比銳利和決絕,“那老子就‘魔’給你們看!‘邪’給你們看!這破地方…”
    他環視著這個狹小、陰暗、卻暫時能提供庇護的石窟,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係統!給老子記好了!這地方!以後就叫——‘反骨洞’!”
    “老子要在這反骨洞裏!把這操蛋的天!還有你這坑爹的破係統!都他媽捅出個窟窿來!!!”
    他的宣言在石窟中回蕩,充滿了不屈的叛逆和玉石俱焚的狠勁。
    【叮!滋…滋滋…】
    【檢測到宿主發表極端叛逆宣言…意誌汙染度分析中…】
    【警告!意誌汙染度…滋滋…急劇回升!當前:99.99…逼近臨界點!(ΩДΩ)】
    【未知能量殘留暗紅裂紋)…狀態:輕微活性化…原因:強烈負麵情緒共鳴?…滋…記錄中…】
    【核心協議:…滋…保持靜默…啟動深層偽裝程序…】
    係統界麵瘋狂閃爍,土黃色的荷花背景似乎都在顫抖,那幾道細微的暗紅裂紋,在宿主滔天的怒意和誓言下,仿佛注入了某種邪惡的生命力,極其微弱地、卻真實地亮了一下,如同沉睡毒蛇睜開了冰冷的豎瞳,旋即又隱沒下去,隻留下更深的隱患和係統冰冷的警告提示。
    吳老瘸布置禁製的手猛地一頓,他緩緩回頭,看向那個癱坐在陰影裏、渾身浴血、眼神卻亮得嚇人的少年。那眼神裏的東西,讓他這個見慣了世態炎涼的老江湖,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他沉默著,最終隻是更用力地將最後一點粉末按進石縫,渾濁的老眼裏,憂慮更深。
    小芸似乎被林野的吼聲驚動,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大眼睛裏還殘留著恐懼的餘韻,但看到林野就在身邊,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掙紮著坐起來,小手緊緊抓住了林野那破爛的、沾滿血汙的衣角,小小的身體依偎過去,傳遞著無聲的信任和依賴。
    林野感受到小芸的動作,低頭看了看她蒼白卻堅定的小臉,胸中的滔天怒火仿佛被澆了一捧冰涼的泉水,稍微平息了一些,但那份決絕的“反骨”,卻已深深楔入心底。
    他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岩層,投向了那充滿汙蔑、追捕和未知危險的礦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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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骨洞,誕生於汙名與絕境。這裏,將成為他撬動這操蛋命運的第一塊基石,也是風暴開始醞釀的漩渦中心。
    ...林野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岩層,投向了那充滿汙蔑、追捕和未知危險的礦洞世界。
    反骨洞,誕生於汙名與絕境。這裏,將成為他撬動這操蛋命運的第一塊基石,也是風暴開始醞釀的漩渦中心。
    石窟內陷入短暫的寂靜,隻有岩壁裂縫處滲出的冰藍靈氣發出極其微弱的“嘶嘶”聲,像某種沉睡巨獸的呼吸。吳老瘸終於完成了那簡陋到令人心酸的預警禁製,他背靠著冰冷的岩壁,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風箱般的嘶鳴,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咳咳…咳…”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老頭好不容易平複下來,渾濁的眼睛掃過林野那雙慘不忍睹、還保持著砸牆姿勢的“紅燒蹄髈”,再落到小芸緊緊攥著林野衣角的小手上,最後停留在林野那張混合著血汙、汗水和猙獰決絕的臉上。他沉默了幾息,忽然咧開缺了幾顆牙的嘴,發出一種介於苦笑和自嘲之間的“嗬嗬”聲:
    “邪魔奸細…嘿…咳咳…林小子,你這頂帽子…扣得比老夫當年偷看王寡婦洗澡被抓包…咳…扣的屎盆子還瓷實啊…” 他艱難地挪了挪身子,讓酸痛的骨頭換個姿勢,“想當年老夫…咳咳…最多也就是個‘老不正經’…你倒好…直接一步到位…榮登‘礦區第一魔頭’寶座了…這升遷速度…讓老夫情何以堪呐…”
    林野:“……” 他滿腔的悲憤和反骨宣言,差點被老頭這神來一筆的“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給噎回去。他扯了扯嘴角,想笑,結果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沒好氣道:“老吳…你這安慰人的方式…真是…清新脫俗…別拿我跟你的‘風流韻事’比行嗎?我現在可是…頭頂‘虛偽’,背負‘邪魔’…雙料冠軍…壓力山大…懂?”
    “懂…懂個屁!” 吳老瘸翻了個白眼,用拐杖虛點了點林野,“壓力大?壓力大就能…咳咳…砸牆?顯你拳頭硬?有那力氣…不如省省…想想怎麽…把你這倆蹄髈保住!真廢了…以後掀棋盤…你打算用牙啃?還是指望小芸推著你的輪椅去衝鋒陷陣?”
    係統:【叮!檢測到第三方對宿主‘紅燒蹄髈’狀態的精準描述及未來展望…輪椅體驗券終身vip版)已加入購物車…(????)】
    “滾!!!” 林野在腦內咆哮,差點真的一口老血噴係統臉上。他低頭看看自己扭曲腫脹、顏色詭異的手臂,再看看旁邊小芸擔憂的眼神,那股子蠻橫的狠勁泄了大半,隻剩下火燒火燎的疼和深深的無力感。“…那…那你說咋辦?” 他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點認命的沙啞。
    吳老瘸沒立刻回答,他摸索著從自己那件油光發亮、補丁摞補丁的破襖子內襯裏,掏出一個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黑乎乎、扁扁的小盒子。打開盒子,裏麵是薄薄一層散發著刺鼻怪味的暗綠色膏體。
    “喏…‘礦渣牌’跌打損傷膏…獨家秘方…童叟無欺…” 老吳小心翼翼用指甲刮了一丁點,那味道瞬間在狹小的石窟裏彌漫開來,像是腐爛的淤泥混合了陳年臭鹹魚,還帶著點硫磺的嗆人感。“…雖然聞起來像…咳…像地溝油拌了王管事的腳氣…但效果…勉強能用…湊合著…先把你那蹄髈…呃…手臂…糊上…死馬當活馬醫吧…”
    小芸被這味道嗆得小鼻子一皺,下意識地往林野身後縮了縮。
    林野看著那坨散發著生化武器氣息的“膏藥”,臉都綠了:“老吳…你確定…這是療傷聖藥…不是殺人滅口的毒藥?這味兒…敵人聞到了都不用打…直接就能熏暈一片吧?”
    “少廢話!愛用不用!” 吳老瘸作勢要收回,“老夫還舍不得呢!當年為了配這方子…咳咳…可是在礦渣堆裏扒拉了三天三夜…差點被當成偷礦賊打死…”
    “用!我用!” 林野趕緊投降,齜牙咧嘴地把手臂伸過去,“熏死總比疼死強…來吧!讓暴風雨…呃…讓臭氣彈來得更猛烈些吧!”
    當那冰涼的、散發著毀滅性氣味的膏體接觸到皮開肉綻的傷口時,林野渾身猛地一顫,差點當場去世!那感覺,就像有人把燒紅的烙鐵和萬年寒冰同時懟進了傷口裏,還撒了一把跳跳糖和朝天椒粉!
    “嗷——!!!老吳!!!我嗶——消音)你大爺——!!!” 淒厲的慘嚎瞬間響徹反骨洞,驚得岩壁上的苔蘚都抖了三抖。洞外偽裝用的藤蔓無風自動,仿佛也被這慘絕人寰的味道和叫聲嚇到了。
    吳老瘸掏掏耳朵,一臉淡定:“叫什麽叫…良藥苦口利於病…臭膏糊臂利於行…忍著點…當年老夫腿瘸了…也是這麽糊過來的…你看現在…不也活蹦亂跳?” 他說著,還象征性地抖了抖他那條“活蹦亂跳”的瘸腿。
    林野疼得眼淚鼻涕橫流主要是被熏的),看著老吳那副“我是為你好”的欠揍表情,真想用他那雙“蹄髈”給他來個“愛的抱抱”。他隻能把滿腔悲憤化作對係統的輸出:“係統!記錄!投訴!這老家夥非法行醫!使用大規模殺傷性生化武器!用戶體驗負一萬分!!”
    係統:【滋…檢測到高濃度不明化合物作用於宿主傷口…成分分析:礦渣30)、未知黴菌孢子25)、某種節肢動物分泌物20)、陳年腳汗精華推測10)、不明有機物15)…療效評估:未知…副作用評估:強烈刺激性氣味可驅散低階妖獸?)、可能導致傷口感染惡化、精神汙染+10被臭的)…滋…建議宿主…自求多福…(;′⌒`)】
    “……” 林野徹底絕望了。他感覺自己的反骨大業,可能還沒開始,就要終結在這坨“礦渣牌”膏藥引發的傷口感染或者精神崩潰上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鑽心蝕骨的劇痛,在這股毀滅性味道和刺激性感覺的猛烈對衝下,似乎…好像…大概…真的…麻木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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