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遠幾人回到黑風寨時，李大嘴立馬支起了灶台，臘肉在鐵架上滋滋冒油，香味飄出半裏地。
    “就這兒吧。” 葉遠指了指山寨中央的演武場，那裏還留著半截斷裂的旗杆：“把牌子掛上。”
    李大嘴立刻從包裹裏掏出塊木板，上麵是他用菜刀刻的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遠劍幫”。
    趙鐵柱搶過木板，“嘿咻” 一聲插進旗杆底座，濺起的塵土差點把灶台的火撲滅。
    “哈哈，這名字夠威風！” 李大嘴往灶裏添了把柴笑著道：“比黑風寨好聽多了！”
    葉遠沒說話，隻是從懷裏掏出三炷香。
    香是從皇城帶的，本是蘇淺淺用來祭拜院長的，現在倒成了開幫立派的祭品。
    他將香插在臨時搭起的牌位前 —— 牌位上沒寫字，隻刻著把劍，代表著那些沒能看到新秩序的亡魂。
    “跪下。” 葉遠率先屈膝，歸宗劍橫在身前：“今日起，遠劍幫立於此地。”
    李大嘴和趙鐵柱對視一眼，也跟著跪下，腦袋磕在地上 “咚咚” 響，震得香灰都掉了下來。
    “第一條規矩。” 葉遠的聲音在山穀裏回蕩：“不許餓肚子。”
    李大嘴眼睛一亮，狠狠點頭：“這條我喜歡！”
    “第二條。” 葉遠看向趙鐵柱：“搶壞人的錢，養自己的兵。”
    趙鐵柱握拳道：“明白！”
    “第三條。” 葉遠的目光掃過山寨的每一個角落：“入我遠劍幫，生是幫中人，死是幫中鬼，誰要是背叛，我葉遠的劍第一個不饒。”
    歸宗劍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劍罡在三人頭頂交織成青藍色的網。
    李大嘴手裏的菜刀、趙鐵柱的拳頭，都跟著發出共鳴 —— 這是屬於武者的誓約，比任何血契都更牢固。
    拜完牌位，葉遠開始分配職務。
    李大嘴掌廚，負責遠劍幫的夥食，附帶要求是 “每天必須有肉”。
    趙鐵柱守門，誰來鬧事就給誰一拳，還沒回來的林風負責砍柴挑水，順便看管倉庫。
    “那我呢？” 蘇天傲抱著胳膊站在屋簷下，銀甲碎片在陽光下晃眼。
    他本想看看葉遠的笑話，卻沒想到這草台班子竟真有模有樣。
    “你？” 葉遠挑眉，扔過去塊抹布：“負責擦桌子，順便給我們端茶倒水。”
    “我不幹！” 蘇天傲把抹布扔在地上：“我可是皇子！”
    “現在是遠劍幫的雜役。” 葉遠指了指演武場的石桌：“擦不幹淨今晚沒飯吃。”
    李大嘴適時舉起剛烤好的臘肉，油香順著風飄到蘇天傲鼻子裏。
    少年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最終還是撿起抹布，不情不願地擦起了桌子 —— 他從出生到現在，還沒幹過這種活。
    葉遠看著他笨拙的動作，嘴角微微上揚。
    這皇子雖然傲嬌，卻不是不明事理之輩，好好打磨一番，或許能成大器。
    山寨的清理工作持續了整整一天。
    李大嘴把黑風寨的糧倉翻了個底朝天，找出不少發黴的米和風幹的肉，在灶台前忙得不亦樂乎。
    “幫主，倉庫裏有好東西！” 趙鐵柱扛著個木箱跑過來，箱子裏裝滿了生鏽的兵器和幾個鼓鼓囊囊的布袋。
    葉遠打開布袋，裏麵竟是些碎銀子和銅板，加起來足有五十兩。
    “不錯，夠我們吃半個月了。” 他把銀子分給幾人道：“每人十兩，自己保管。”
    蘇天傲拿著銀子，突然覺得這錢沉甸甸的 —— 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 “掙” 來的錢，雖然來路不太光彩。
    傍晚時分，李大嘴端上了開幫後的第一頓飯：烤臘肉、燉野味、還有一鍋香噴噴的米飯。
    眾人圍坐在石桌旁，吃得滿嘴流油，蘇天傲起初還端著皇子的架子，可臘肉一入口就再也忍不住，搶得比誰都凶。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葉遠遞給她一杯水：“明天開始，我們得製定個長遠計劃。”
    “啥計劃？” 李大嘴嘴裏塞滿了肉，含糊不清地問。
    “擴張。” 葉遠的目光投向山寨外的群山：“遠劍幫不能隻守著黑風寨，我們要讓方圓百裏的人都知道，這裏有個專打壞人的幫派。”
    趙鐵柱拍著胸脯：“幫主說打誰就打誰！我拳頭早就癢了！”
    “先不急著打。” 葉遠搖頭，“我們得先站穩腳跟。明天趙鐵柱去附近的村子看看，有沒有人需要幫忙；李大嘴和林風盤點下糧倉，看看還缺什麽；蘇天傲……”
    他想了想：“你負責繪製周邊的地圖，標出山匪和惡霸的位置。”
    蘇天傲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他從小在皇宮裏學過繪圖，這點小事難不倒他。
    深夜的黑風寨格外安靜，隻有守夜的趙鐵柱發出均勻的鼾聲。
    葉遠坐在寨牆的了望塔上，歸宗劍斜靠在身邊，劍穗隨著夜風輕輕擺動。
    他望著滿天繁星，突然想起了葉家村的鄉親們 —— 不知道李嬸的桂花糕做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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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很快就能回去。” 葉遠對著星空喃喃自語，歸宗劍突然發出一聲輕鳴，指向山寨的後山。
    葉遠眼神一凝，悄無聲息地跳下了望塔，朝著後山摸去。
    那裏有微弱的氣息波動，既不是山匪，也不是野獸，更像是…… 人的氣息。
    後山的小樹林裏，一個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挖著什麽。
    葉遠的劍息順著地麵蔓延，將對方的影子牢牢鎖定。
    他認出那人的穿著 —— 是黑風寨的山匪，白天明明已經被趙鐵柱埋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裝死可不是好習慣。” 葉遠的聲音突然響起，歸宗劍的青光在黑暗中亮起：“說，你在挖什麽？”
    黑影嚇得一哆嗦，手裏的鋤頭掉在地上。
    他緩緩轉過身，臉上還沾著泥土，眼睛裏卻閃爍著詭異的紅光：“挖…… 挖你們的墳墓。”
    葉遠的歸宗劍瞬間出鞘，青光如瀑布般將黑影罩住：“黑蓮教的餘孽！”
    他認出對方眼睛裏的紅光 —— 和林墨身上的蝕魂術一模一樣！
    黑影發出桀桀怪笑，身體突然膨脹起來，皮膚裂開道道黑紋，變成個半人半獸的怪物：“葉遠，教主說了，你體內劍塚，我們要定了！”
    怪物的利爪帶著黑氣抓向葉遠麵門，葉遠側身避開，歸宗劍橫掃，劍罡將對方的爪子削下來一隻。
    怪物發出一聲慘叫，卻絲毫不見退縮，傷口處竟湧出黑色的霧氣，瞬間又長出隻新的爪子。
    “有點意思。” 葉遠的眼神變得銳利：“看來黑蓮教的蝕魂術，比我想的更厲害。”
    他不再留手，歸宗劍在掌心轉出道青虹，《萬劍訣》第九式悄然發動。
    劍罡如同漫天繁星，將怪物的身影完全籠罩。
    怪物在劍雨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被切割成無數碎片，黑色的血液濺在地上，冒起陣陣白煙。
    葉遠收起劍，剛想檢查怪物的屍體，卻發現碎片正在迅速融化，最終隻剩下枚黑色的蓮子，在月光下泛著油光。
    “噬心蓮。” 葉遠捏碎蓮子，一股腥臭的氣息撲麵而來：“看來黑蓮教的教主，比我想的更著急。”
    他轉身返回山寨，剛走到寨門口，就看到李大嘴舉著菜刀衝了出來：“幫主，我好像聽到後山有動靜！”
    “沒事，處理了個小麻煩。” 葉遠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讓趙鐵柱去後山看看，有沒有其他的‘驚喜’。”
    李大嘴點頭應是，突然想起什麽：“對了幫主，我今天收拾廚房的時候，發現地窖裏有個暗門，鎖得可嚴實了，不知道裏麵藏著什麽。”
    葉遠挑眉：“暗門？”
    “嗯！” 李大嘴肯定地點頭：“就在灶台下麵，我用菜刀撬了半天沒撬開。”
    葉遠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黑風寨的地窖裏，會藏著什麽秘密？是山匪的贓款，還是…… 黑蓮教的據點？
    他跟著李大嘴來到廚房，灶台下麵果然有個不起眼的暗門，上麵掛著把鏽跡斑斑的鐵鎖。
    葉遠指尖的劍息輕輕一劃，鐵鎖應聲而斷。
    暗門後麵是條狹窄的通道，散發著潮濕的黴味。
    葉遠點亮火把，率先走了進去，通道盡頭是間不大的石室，裏麵空蕩蕩的，隻有牆角放著個木箱。
    葉遠打開木箱，裏麵的東西讓他瞳孔驟縮 —— 不是金銀財寶，也不是兵器秘籍，而是滿滿一箱黑色的蓮子，和他剛才捏碎的一模一樣。
    “黑蓮教果然在這裏有據點。” 葉遠拿起一顆蓮子，火把的光芒在上麵跳動：“看來這遠劍幫的第一仗，很快就要打響了。”
    李大嘴看著滿箱的蓮子，突然咽了口唾沫：“幫主，這玩意兒能吃嗎？看著有點像蓮子羹裏的蓮子……”
    葉遠沒好氣地敲了敲他的腦袋：“想吃？小心變成個怪物。”
    李大嘴嚇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看。
    兩人離開地窖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葉遠站在寨牆上，望著遠方的天際線，歸宗劍在他手中微微震顫。
    就在這時，趙鐵柱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幫主，不好了！山下有好多人，舉著黑旗，好像是來找茬的！”
    葉遠的目光投向山下，果然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在逼近，黑旗上的蓮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 是黑蓮教的人！
    “來得正好。” 葉遠握緊歸宗劍，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就讓他們見識下，遠劍幫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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