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玄天宗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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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霽初晴,玉符宗山門外,三十七名修士列陣而立,青、白、灰三色衣袍交錯,像一條被風雪撕扯的錦帶。陳一令負手站在最前,斷臂處已換上玄鐵機關臂,關節嵌著細小符紋,每一次屈伸,都有淡金流光沿紋路遊走,仿佛一條蟄伏的雷蛇。他身後,陳小夢左手托著檀木劍匣,匣縫微啟,露出半截朱紅劍柄——那是三教真人昔年親手所植“朱砂桃木”,百年成材,千年養魂,如今被鑄成劍胚,專為歸元道宗準備。再往後,是五名築基後期、二十名築基中期、十名練氣大圓滿,腰間皆懸“雷火符囊”,內藏玉符宗僅剩的家底:一千二百枚“小諸天雷符”,一旦同時引爆,可抵金丹巔峰全力一擊。這是玉符宗最後的尊嚴,也是最後的瘋狂。
薑明鏡獨立於陣側,未著玉符宗服飾,隻披一件素青長衫,襟口以銀線繡著一株含苞木蘭——那是玄天宗標記。晨光照在他臉上,映出眼底一圈青黑,顯然數日未眠。昨夜,他於後山冰泉旁,以自身心血為墨,在心髒表麵刻下“逆命紋”,每一筆皆如刀割,劇痛直透神魂;此刻,胸腔仍似埋著一枚火炭,隨著心跳一脹一縮,痛得他呼吸發顫,卻也讓他愈發清醒——逆命紋成,冥龜法起,自此之後,他這條命,便是“假死”之餌,為的就是讓那暗中下黑手的家夥得手後自己露出破綻。
便在此時,天際傳來一聲清越鳥鳴,一隻“玄霜信隼”破雲而下,雙翼展開足有丈餘,羽毛根根如冰刃,折射七彩光暈。信隼盤旋一圈,穩穩落在薑明鏡肩頭,鳥爪上係著一枚三寸玉簡,簡身刻著“玄天”二字,筆力遒勁,似要破簡而出。薑明鏡指尖撫過,玉簡泛起微光,一道熟悉女聲在識海響起——
“明鏡,速來玄天宗,歸元道宗已調‘天霄戮神軍’三萬,分三路奔襲玄天宗,聲言‘劍影宗餘孽,一個不留’。宗主已啟‘玄天北鬥陣’,然靈石告罄,撐不過七日。秋葉。”
聲音戛然而止,卻像一塊燒紅的鐵,狠狠烙在薑明鏡神魂,這下又變複雜了,信隼似也感受到主人情緒,低低哀鳴,鳥喙輕啄薑明鏡耳垂,一滴血珠滲出,瞬間被寒氣凝成朱砂。薑明鏡抬手,將信隼托向天空,鳥影振翅,化作一點銀光,消失在灰雲深處。他回身,望向陳一令,嗓音沙啞卻堅定:“歸元道宗分兵三萬,目標——玄天宗。”
短短一句,像冰水潑進滾油,人群瞬間炸開。陳小夢上前一步,眸中怒火翻騰:“正好!省得我們千裏跋涉,便在玄天宗腳下,與歸元道宗決一死戰!”其餘弟子亦群情洶湧,雷火符囊碰撞,發出劈啪電光,仿佛隨時可能自燃。陳一令卻抬手,止住喧囂,目光死死盯著薑明鏡:“三路?領軍者誰?靈石缺口多大?援軍幾何?”一連串問題,像連珠箭射出,冷靜得近乎冷酷。薑明鏡深吸一口氣,將玉簡貼於眉心,神識注入,一幅立體戰圖在空中浮現——
北路:歸元道宗外門長老“白樸”領一萬二千眾,已破“落星江”七寨,預計三日後抵玄天宗北門;中路:內門長老“公孫雪”率八千,攜“天霄戮神劍”本體,走雪原古道,兩日後至;南路:宗主方天傲親率一萬,以妖血為祭,欲破“玄天北鬥陣”陣心。三路呈“品”字,互為犄角,一旦合圍,玄天宗插翅難飛。戰圖邊緣,一行小字閃爍:靈石庫存,不足七日;援軍,零。
人群再次沉默,這一次,連呼吸都變得沉重。陳小夢咬緊下唇,血絲滲出,她卻渾然不覺,隻是低聲道:“玄天宗若滅,玉符宗便是下一個。”一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而殘忍地割開眾人心中最後僥幸。陳一令閉眼,深吸,再睜眼,眸中已是一片寒潭:“改道,全速馳援玄天宗!”
巳時三刻,隊伍開拔。玉符宗山門內,最後一麵“三清旗”被降下,折疊,收入檀木匣——若此戰失利,這麵旗,便是宗門骨灰盒。護山大陣“八門鎖靈”被調至最低,僅留一層薄光,像垂死之人回光返照。杜長老立於陣眼,目送眾人遠去,身影佝僂如殘鬆,手中卻緊攥一枚“傳音符”,一旦前方噩耗傳來,他將引爆陣盤,與山共存亡。
雪原茫茫,三十七人腳踏“飛雷梭”,貼地疾行,所過之處,雪浪翻卷,像一條銀色巨龍,蜿蜒向西。陳一令一馬當先,機關臂每一次擺動,都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弧線,弧線所至,雷火符囊自動亮起,為隊伍提供源源動力;陳小夢居左翼,單手掐訣,劍匣縫隙張開,一縷縷桃紅劍氣逸出,在眾人頭頂織成一張“桃花隱息網”,屏蔽神識探查;薑明鏡壓陣,左手托一隻羅盤,盤麵指針由“玄霜信隼”尾羽煉成,直指玄天宗方向,指針每顫一次,代表距離縮短十裏。
晝夜兼程,風雪兼程。第一日,過“連雲七十二堡”,堡牆殘破,血跡斑斑,顯然剛經曆大戰;堡內百姓十室九空,隻剩老嫗抱著幼孫,躲在斷壁下瑟瑟發抖。陳一令命人留下三日口糧,又布下“小雷火陣”,以防歸元道宗回頭殺個回馬槍。老嫗跪地磕頭,額頭撞在碎石上,血流滿麵,卻笑得癲狂:“仙師們終於來了,天不滅我連雲!”陳一令別過臉,不敢直視那雙渾濁眼,隻是揮手,隊伍再次出發,背影被夕陽拉得極長,像一群沉默的送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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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過“落星江”古道。江麵寬百丈,水黑如墨,傳說上古有星隕落,砸出此江,故得名。此刻,江上浮橋被斬斷,殘木隨波逐流,隱約可見屍體纏繞其間。對岸,歸元道宗旗號獵獵,一員銀甲小將仗劍而立,嗓音灌注真元,滾滾傳來:“玉符宗餘孽,速速退去,否則格殺勿論!”陳一令不語,抬手,機關臂光芒大盛,背後五名築基後期同時踏出,五人五指張開,雷火符囊同時炸裂,一千二百枚“小諸天雷符”化作雷龍,橫貫江麵,銀甲小將連人帶旗,瞬間被撕成碎片,血霧未散,隊伍已踏浪而過,鞋底竟未沾一滴江水。江風送來濃重血腥,陳小夢彎腰幹嘔,卻吐不出任何東西,隻是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第三日,玄天宗輪廓終於出現在地平線。蒼山如海,雲霧繚繞,山巔一座巨大北鬥光幕,若隱若現,像倒扣的琉璃碗,護住宗門。光幕之外,黑壓壓營帳綿延十裏,歸元道宗旗號鋪天蓋地,仿佛一片死亡森林。營盤中央,一座高台拔地而起,台上懸著一口巨劍——“天霄戮神劍”本體,劍尖直指玄天宗山門,劍身纏繞漆黑鎖鏈,鏈上掛著無數細小玉牌,每一塊,皆代表一名劍影宗弟子魂魄。薑明鏡遠遠望見,瞳孔驟縮,胸口“逆命紋”仿佛被火烙,痛得他彎下腰,卻死死攥住羅盤,指節泛白。陳一令側頭,低聲問:“怕嗎?”薑明鏡咧嘴,笑得比哭還難看:“怕,但怕也要上,我還指望你重振玉符宗然後帶帶我呢,別死了,陳宗主。”
子時,玄天宗北門。守將遠遠望見風雪裏走來一隊人,青衣雷符,桃花劍氣,當即熱淚盈眶,開啟側門。門軸轉動聲裏,上官秋葉親至,她一襲素白,鬢角卻已灰白,眼角細紋如刀刻,卻仍掩不住當年風姿。她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薑明鏡臉上,嘴唇顫抖,卻隻說了一句:“回來就好。”四個字,像四塊巨石,重重砸在薑明鏡心口,砸得他眼眶發熱,卻強忍不落。他單膝跪地,雙手奉上羅盤:“弟子來遲,願以死戰。”上官秋葉伸手,卻不是扶他,而是輕輕撫過他肩上積雪,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玄天宗,已沒有第二個七天。”
“我們的宗主呢?”
“死了,我們一直以為他去喝花酒了忘了回來,卻不曾想他死在一個普通路人手裏。”
“有人看見了嗎?”
“嗯,那個路人說他不是故意的,我們也奈何不了他。”
“天生神力?”
“是,還有功德護體,但卻一點修為都沒有。”
話音未落,山巔“玄天北鬥陣”光幕忽然劇烈閃爍,像風中之燭,隨時可能熄滅。遠處,歸元道宗營盤,號角長鳴,萬軍齊動,黑潮般湧來。陳一令抬頭,望向那口懸在高台的巨劍,望向劍尖所指的光幕,望向光幕之後,無數張蒼白卻堅定的臉。他深吸一口氣,機關臂高舉,雷火符囊同時亮起,像舉起一輪烈日。嗓音灌注真元,滾滾傳遍山巔:“玉符宗,列陣!”
風雪更急,吹得眾人衣袍獵獵,吹得“三清旗”幾乎斷裂,卻吹不滅眾人眼底那簇火。薑明鏡起身,抬手,掌心“逆命紋”透出淡淡血光,像一枚即將綻放的彼岸花。他望向遠處黑潮,望向黑潮之後,那道若隱若現的青色劍光,心底輕聲道:“方天傲,我來了——這一次,我打完一定要休假。”
子時一刻,第一支“戮神營”抵近光幕,黑甲如潮,破罡弩齊發,箭雨撞上陣麵,發出密集“噗噗”聲,像暴雨打在芭蕉。光幕劇烈顫抖,裂痕蔓延,卻始終未破。高台之上,方天傲盤膝而坐,膝橫“天霄戮神劍”,劍尖滴落鮮紅,每一滴,皆代表一名百姓性命。他抬眼,望向光幕之後,那道隱約的青衫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薑明鏡,你終於來了——這一次,我看你怎麽替死!”
“什麽玩意?替死?我有那功能不直接開無雙然後萬軍取首啊,我一個人直接單挑你一個宗門,不會死,我還用得著到處跑?”
“可那李寒蟬說影替法就是偷學了你私藏的秘籍,還說是劍影宗不傳之法,加上前幾個月你被宗門通緝說你盜走功法,惡貫滿盈,你覺得你說沒有我會信麽?”
“我說我不是你爹,你不信,是不是意味著我是你爹啊,還信不信,聽好了,我管你信不信,你如果隻是回來討要你的寶物,我可以說針匣根本不是我們劍影宗拿的,是有人撿到,結果你蠻不講理的滅了門,還要每個弟子都陪葬,那這件事就和公正沒什麽關係了,畢竟你拿別人的妻女煉器的時候也沒想過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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