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礁追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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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船駛入碎月海的暗礁區時,海風突然變了味——原本裹著月氣的風裏,混進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腐骨腥氣,像極了浮島密室裏的骨煞味。
孟鐵衣握著船舵的手驟然收緊,骨刃斜斜搭在船舷,刃尖映著海麵細碎的晨光:“不對勁,這風裏有蝕骨教的氣息。”
蘇晚的銀線突然從袖中滑出,如細月般纏上船桅,指尖輕顫:“是月氣被幹擾了。”她抬眼望向遠方,晨光裏隱約浮現三艘快船的影子,船帆上繡著蝕骨教的黑骨符號,“他們追來了,至少有二十人。”
沈硯扶著船舷站起來,懷裏的骨盒微微發燙,月核的溫和氣息順著掌心往上湧,勉強壓住體內未散的疲憊:“是衝著月核來的。”他看向孟鐵衣,“能避開嗎?”
孟鐵衣搖頭,眼神沉了下來:“暗礁區水道窄,快船靈活,避不開的。隻能打。”
他將骨刃插在船板上,彎腰掀開船底的暗格,裏麵藏著十數枚淬了月碎之屑的骨釘,“這些是之前在骨燼城煉的,能破骨煞。”
阿禾抱著引月牌躲到月臨身後,牌麵的青光忽明忽暗,像在預警:“引月牌的光變弱了,他們船上有能壓製月氣的東西!”
月臨飛快翻開手記,指尖劃過“蝕骨教追襲”的記載:“是‘骨霾石’!手記裏寫過,蝕骨教用腐骨煉的石頭,能吸收月氣,讓我們的招式失效。得先毀掉石頭,不然打不過。”
說話間,快船已逼近,為首的教徒穿著黑袍,臉上畫著白骨紋路,手裏握著柄骨鞭,一甩就帶著黑紫骨煞抽過來:“把月核交出來,留你們全屍!”
孟鐵衣縱身躍起,骨刃迎著骨鞭劈去,火星濺在骨鞭上滋滋作響,骨煞遇刃即散:“想拿月核,先問過我的破骨刃!”他手腕翻轉,刃光如流星,直劈快船的船身,“沈硯,護好蘇晚他們,我去拆了他們的船!”
蘇晚的銀線突然暴漲,數十根“月絲纏”如蛛網般鋪開,纏住最前麵那艘快船的船槳:“別硬拚!”她指尖一收,銀線猛地拽動,快船瞬間偏航,撞向旁邊的暗礁,“先讓他們自亂陣腳!”
可第二艘快船立刻補了上來,船上的教徒拋出骨鉤,勾住沈硯他們的木船,黑紫骨煞順著骨鉤爬過來,眼看就要纏上阿禾的引月牌。
沈硯突然抬手,懷裏的骨盒微微打開一條縫,淡青的月核微光漏出來,骨煞一觸到光就像被燙到般縮回:“阿禾,用引月牌接住月氣!”
阿禾立刻反應過來,引月牌對準月核微光,青光暴漲,將木船罩在其中。
骨煞撞在青光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再也進不來半分。月臨趁機蹲在船板上,飛快在紙上畫著什麽:“沈硯,你看!”他舉起紙,上麵畫著快船的布局,“骨霾石應該在船尾的黑匣裏,教徒都護著那裏,隻要毀掉黑匣,他們的骨煞就沒用了!”
沈硯點頭,目光落在第三艘快船的船尾——果然有個黑木匣,被兩個教徒死死護住。
他深吸一口氣,將月核微光凝聚在指尖,聖師骨的氣息從掌心傷口溢出,與月氣融在一起,化作一道淡青的光箭:“孟鐵衣,幫我擋開前麵的教徒!”
孟鐵衣會意,骨刃橫掃,逼退身前的教徒,同時縱身跳到第二艘快船上,骨刃劈向船尾的黑匣:“我來毀一個,剩下的交給你!”
“砰”的一聲,黑匣被骨刃劈碎,裏麵的骨霾石瞬間化作粉末,那艘快船的骨煞立刻弱了下去。
蘇晚抓住機會,銀線纏住最後一艘快船的教徒手腕,指尖發力,銀線勒進皮肉:“沈硯,就是現在!”
沈硯指尖的光箭驟然射出,直中第三艘快船的黑匣。
黑匣碎裂,骨霾石粉末飛揚,剩下的教徒臉色大變,骨煞徹底消散。
孟鐵衣趁機揮刀斬斷勾住木船的骨鉤,縱身跳回木船:“走!暗礁區後麵有個淺灘,能暫時躲一躲!”
孟鐵衣掌舵,木船在暗礁間靈活穿梭,很快甩開了剩下的兩艘快船。
半個時辰後,木船停靠在一處荒蕪的淺灘,灘上滿是白色的貝殼,遠處的礁石上纏著幹枯的海草,透著幾分荒涼。
“先歇半個時辰,補點月氣。”蘇晚扶著沈硯坐在礁石上,銀線輕輕繞上他的手腕,溫和的月氣順著銀線渡過去,“你剛才強行催動月核,氣血耗損更重了。”
沈硯點頭,靠在礁石上閉目調息,懷裏的骨盒還在發燙,月核似乎在感知著什麽。
阿禾蹲在旁邊,引月牌放在膝上,牌麵的青光指向淺灘後方的霧氣:“月臨哥哥,引月牌的光往那邊指,是不是骨葬淵就在霧後麵?”
月臨翻開手記,對比著上麵的地圖:“對,手記裏說,骨葬淵外有‘葬月霧’,霧裏藏著骨魂,會迷惑人的心智。我們得先找‘月露草’,能解霧毒,不然進了霧裏會被困住。”
孟鐵衣則在淺灘上巡視,很快回來,手裏拿著幾株帶著露珠的青草,草葉泛著淡青的光:“應該是這個。”
他將草遞給蘇晚,“剛才在礁石縫裏找到的,月氣很濃,和手記裏的月露草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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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接過月露草,銀線輕輕劃過草葉,將草汁擠出來,滴進每個人的水囊裏:“月露草汁能在體內留一個時辰,足夠我們穿過葬月霧了。”她給沈硯遞過水囊,“你多喝些,你的月氣最耗,霧毒對你的影響會更大。”
沈硯接過水囊,草汁帶著淡淡的清苦,入喉後化作月氣散開,體內的疲憊減輕了幾分。
他看向淺灘後方的霧氣——那霧是暗沉的灰色,隱隱有白骨的影子在霧裏晃動,像極了浮島密室裏的骨傀。
“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半個時辰後,孟鐵衣將木船藏在礁石後麵,背起骨刃,“葬月霧裏別說話,跟著引月牌的光走,別碰霧裏的任何東西,尤其是白骨。”
阿禾抱著引月牌走在最前麵,青光在霧裏開出一條路,眾人跟在後麵,腳步輕緩。
葬月霧裏靜得可怕,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偶爾有細碎的“哢嗒”聲傳來,像是白骨在移動。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蘇晚突然停下腳步,銀線纏上沈硯的胳膊:“小心,前麵有骨魂。”
她指向霧裏,一道白影緩緩浮現——是具完整的白骨,眼眶裏燃著淡紫的火焰,手裏握著柄骨劍,正是蝕骨教的骨魂傀儡。
“是守霧的骨魂。”月臨壓低聲音,飛快翻動手記,“手記裏說,骨魂怕月核的光,沈硯,你能不能再催動一次月核?”
沈硯點頭,懷裏的骨盒打開,淡青的月核微光透出,霧裏的骨魂瞬間後退,眼眶裏的火焰暗了下去。
孟鐵衣趁機揮刀,骨刃劈向骨魂的脖頸:“趁現在,毀掉它的頭骨!”
“哢嚓”一聲,骨魂的頭骨被劈碎,淡紫火焰熄滅,白骨散落在霧裏,很快被葬月霧吞沒。
眾人繼續往前走,又遇到三具骨魂,都靠著月核微光和孟鐵衣的骨刃解決了。
漸漸的,霧開始變稀薄,前方隱約出現一片巨大的山穀——山穀裏堆滿了白骨,從穀底一直堆到穀口,穀頂覆蓋著厚厚的雲層,隻有幾縷晨光漏下來,照在白骨上,泛著森冷的光。
穀口的石碑上刻著三個大字:骨葬淵。
“終於到了。”阿禾興奮地舉起引月牌,牌麵的青光暴漲,直指穀內深處,“引月牌的光好亮!第二塊月核肯定在裏麵!”
可沈硯卻皺起了眉,他能感覺到穀內傳來強烈的骨煞氣息,比浮島的骨咒師還要濃:“不對勁,穀裏的骨煞太濃了,可能有蝕骨教的大人物在裏麵。”他看向蘇晚,“我們得小心,進去後別分開。”
蘇晚點頭,銀線繞在每個人的手腕上,像一張無形的網:“這樣就算分開,也能通過月氣找到彼此。”
她看向穀內,“穀裏的白骨堆可能有陷阱,孟鐵衣,你走前麵探路,我和沈硯斷後,月臨帶著阿禾走中間。”
孟鐵衣應聲,骨刃出鞘,率先走進骨葬淵。
白骨堆裏果然有陷阱,剛走幾步,腳下的白骨突然塌陷,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坑,坑底滿是鋒利的骨刺。
孟鐵衣及時跳開,骨刃劈向旁邊的白骨,穩住身形:“小心腳下,白骨堆是空的,踩著有月氣的白骨走,那些是實的。”
眾人跟著孟鐵衣,踩著泛著淡青月氣的白骨往前走。
穀內越來越暗,骨煞氣息越來越濃,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低沉的吟唱聲,像是蝕骨教的教徒在舉行儀式。
“是‘骨葬儀式’!”月臨突然停下腳步,臉色變了,“手記裏說,蝕骨教用骨葬儀式祭祀‘骨神’,能增強骨煞的力量!他們肯定在裏麵做什麽,我們得快點阻止!”
沈硯加快腳步,懷裏的月核突然劇烈發燙,像是在呼應穀內的什麽東西。
他抬頭望向穀內深處,那裏有一座黑色的祭壇,祭壇上插著數十根骨杖,圍著一群黑袍教徒,而祭壇中央,隱約放著一個淡青的東西——正是第二塊月核!
“在那裏!”沈硯壓低聲音,指給眾人看,“月核在祭壇上,他們在圍著月核舉行儀式!”
孟鐵衣握緊骨刃,眼神冷了下來:“得衝過去,不能讓他們完成儀式,不然月核會被骨煞汙染,就再也用不了了。”
蘇晚的銀線輕輕繃緊,指尖凝聚月氣:“我用銀線纏住最外麵的教徒,孟鐵衣你趁機衝去祭壇,沈硯你用月核微光壓製骨煞,我和月臨、阿禾幫你擋著後麵的教徒。”
沈硯點頭,深吸一口氣,懷裏的骨盒徹底打開,淡青的月核微光瞬間擴散開來,穀內的骨煞氣息立刻弱了下去。
祭壇旁的教徒察覺到異常,紛紛轉頭看來,為首的黑袍人——腰間纏著雙銀骨鏈,左眼骨洞裏的火焰比之前的骨咒師更盛——冷笑著開口:“沒想到你們能穿過葬月霧,不過,現在晚了!儀式馬上就要完成,月核會成為骨神的祭品,碎月大陣很快就能啟動!”
孟鐵衣不再猶豫,縱身躍起,骨刃劈向最前麵的教徒:“休想!”
一場圍繞第二塊月核的廝殺,在骨葬淵的白骨堆裏,正式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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