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的第二天清晨，戚晝的懸浮車就停在了聯邦駐帝使館門口。
    他沒像往常一樣穿休閑裝，而是換上了一身深灰色西裝，神色比以往更顯鄭重，手裏還提著一個黑色公文箱——裏麵裝著星軌實驗室近三年的能源核心技術資料，以及他名下產業的資產證明。
    蘇沅在會客廳見他時，剛看完副官送來的密報：昨晚戴傑斯以“涉嫌泄露帝國機密”為由，查封了戚晝在帝國境內的三家能源加工廠，還凍結了他的部分星際賬戶。
    顯然，戴傑斯沒了耐心，開始用上輩子的手段，試圖強行吞並戚晝的財富。
    “戴傑斯動手了。”戚晝坐下後，開門見山，語氣裏沒了往日的溫和，多了幾分冷硬，“他查封了我的工廠，想逼我交出星軌實驗室的控製權——他想要的不隻是我的財富，還有能製造抗蟲族能源的技術。”
    蘇沅指尖在桌麵輕輕敲了敲，沒立刻接話，而是等著他繼續說——她知道，戚晝今天來，絕不止是告知這件事。
    果然，戚晝打開黑色公文箱，將技術資料和資產證明推到她麵前：“趙上將，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戴傑斯和蟲族的關係，前陣子給你寄匿名包裹的人，是我。”
    蘇沅抬眼看向他，暗綠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了然，卻沒露出驚訝——她早有猜測，此刻隻是確認。
    “我很早就懷疑戴傑斯了。”戚晝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他三年前就頻繁接觸星際黑市，高價收購蟲族相關的研究資料，還私下改造軍需庫的能源核心——這些事，我通過產業裏的眼線查到過一些，隻是一直沒找到直接證據。”
    他刻意避開了“重生”的過往，隻把線索來源歸結為“眼線”，既合理又不會暴露底牌。
    他頓了頓，將一份擬好的合作協議遞過去：“現在戴傑斯撕破臉，我沒了退路，也不想再等了，我可以給聯邦提供軍事物資，另外，我的所有資產都可以作為合作資金，支持聯邦邊境的防線建設。”
    蘇沅拿起協議翻看，目光落在“物資供應”和“資產抵押”條款上——戚晝給出的籌碼遠超預期，幾乎是把自己的所有底牌都擺了出來。
    她抬眼看向戚晝，語氣認真：“你想要什麽？聯邦不可能平白接受這麽大的支持。”
    “我要戴傑斯身敗名裂，還要他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戚晝眼底冷光閃爍，“另外，我需要聯邦的保護——戴傑斯在帝國軍方勢力太大，隻有聯邦能和他抗衡，等解決了他，星軌實驗室可以長期為聯邦供應軍需，我名下的產業也願意和聯邦展開深度合作。”
    蘇沅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桌上的技術資料——這些資料足以讓聯邦的抗蟲族防線提升一個檔次，而戚晝的財富支持，能解決聯邦軍需短缺的燃眉之急。
    更重要的是，他們有共同的敵人，也有一致的目標。
    她拿起筆，在合作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推回給戚晝：“聯邦接受你的合作，從今天起，你的人可以進入聯邦的安全屋，資產也會由聯邦軍需部代為保管，至於戴傑斯——我們手裏有他培育蟲族菌株的線索，加上你的證據，足夠讓他翻不了身。”
    戚晝接過協議，看到簽名的瞬間，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了些。
    他抬頭看向蘇沅，眼底重新有了暖意：“多謝，有聯邦幫忙，這次戴傑斯再也別想翻身。”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落在兩人之間的合作協議上，像是為這場遲來的坦誠合作，鍍上了一層堅定的光芒。
    戚晝剛收起合作協議，蘇沅忽然指尖抵著下巴，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眼神卻緊緊鎖住他：“光靠合作協議和聯邦保護，未必能完全擋住戴傑斯——他在帝國皇室人脈廣，要是用‘破壞帝聯邦關係’的由頭施壓，我們的計劃很容易被打斷。”
    戚晝眉頭微蹙：“你有更穩妥的辦法？”
    “有。”蘇沅身體微微前傾，暗綠色的眼眸裏閃著狡黠的光，“我們可以訂個契約婚姻，對外宣稱聯邦上將與星軌實驗室創始人因合作生情，即將訂婚——這樣一來，戴傑斯再想動你，就得考慮‘影響帝聯邦外交’的後果；而我也能借‘未來伴侶’的身份，名正言順地介入你的產業保護，避免他用‘帝國內部事務’做借口。”
    她頓了頓，補充道：“協議內容很簡單，‘合作自保、互不幹涉私人生活’，等解決了戴傑斯，我們隨時可以解除婚約，對外就說‘理念不合和平分手’，不會影響彼此後續的計劃。”
    戚晝愣住了，他沒料到蘇沅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但轉念一想，這確實是眼下最穩妥的辦法——戴傑斯最忌憚帝聯邦的外交壓力，契約婚姻能像一層“保護傘”，讓他們的合作更順利。
    他看著蘇沅坦蕩的眼神，沒察覺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期待，隻當這是她作為軍人的果斷決策，當即點頭：“可以，隻要能對付戴傑斯，這個辦法可行。”
    蘇沅心裏悄悄鬆了口氣，麵上卻依舊保持著冷靜，從抽屜裏拿出早就擬好的契約協議遞過去：“你看看條款，沒問題的話就簽字，重點我都標出來了，除了公開場合需要配合扮演情侶，私下裏我們各忙各的，互不幹涉。”
    戚晝快速翻看協議，條款清晰明確，沒有多餘的束縛，他拿起筆，在簽名處寫下自己的名字。
    蘇沅看著他的字跡落在紙上，指尖輕輕摩挲著協議邊緣，心裏忍不住冒出一絲期待——她嘴上說“互不幹涉”，心裏卻想著：契約婚隻是開始，說不定相處久了，就能把假的變成真的。
    “合作愉快，戚晝先生。”蘇沅收起協議，伸出手，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戚晝也配合地握住她的手，指尖觸到她微涼的掌心，語氣認真：“合作愉快，熹微小姐。”
    兩人的手短暫相握，又快速鬆開，卻都沒注意到彼此眼底不同的心思——戚晝滿心都是如何借這層身份對抗戴傑斯，而蘇沅，已經開始悄悄期待“先婚後愛”的劇情，能在他們之間慢慢展開。
    窗外的陽光更盛，落在兩人之間的契約協議上，像是為這段特殊的合作關係，添上了一抹隱秘的甜蜜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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