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門剛滑開，秦無塵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後背就撞上了冰冷岩壁。
    石台炸裂的碎屑還在空中飄，整條通道已經開始塌陷。
    他一把將青銅片塞進懷裏，左手死死攥著鈴鐺，燙得幾乎握不住。
    “走！”他低吼，轉身把時渺背起，右手拽住墨鳶胳膊。
    她沒說話，腳下一滑，全靠他拖著才沒倒下。
    嘴角那道血痕已經幹了，可呼吸又急又淺，顯然撐不了多久。
    三人剛衝出三丈，身後轟然巨響——密室被冰層徹底封死，寒氣順著岩縫追著他們蔓延。
    秦無塵咬牙，匕首在掌心劃出一道口子，血滴在鈴鐺上。
    鈴身一震，內袋裏的青銅片跟著發燙，指向岩壁深處。
    他沒多想，掄起匕首砸向左側岩縫。
    石頭崩裂，露出一道狹窄暗道，黑得看不見底。
    “進去！”他把墨鳶往前一推。
    她踉蹌兩步，靠在洞口喘了口氣，回頭看了眼昏迷的時渺，又看向他：“你確定？”
    “係統剛彈了任務。”他聲音壓得極低，“去黑市，拿能治這鎖鏈的東西。”
    她瞳孔一縮，沒再問，矮身鑽了進去。
    秦無塵最後一個進洞，剛縮進暗道，身後整片岩壁轟然塌陷，碎石堵死了出口。
    暗道盡頭是條向上斜坡，三人手腳並用爬了半柱香才到出口。
    出口被塊巨石卡著，秦無塵用匕首撬開縫隙，墨鳶先鑽出去確認安全，這才招呼他背時渺出來。
    暗道狹窄，隻能彎腰前行。
    空氣悶得發腥，混著一股鐵鏽味。
    他背上的時渺一點動靜沒有，體溫低得嚇人。
    墨鳶走在他前麵，腳步虛浮，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右手死死按著左肩，那裏滲著血，染透了半邊衣料。
    “你撐得住？”他問。
    “死不了。”她聲音啞得厲害，“你呢？寒氣散了嗎？”
    他沒答。
    胸口那股冷勁還在，像有根冰針紮在心口，每次呼吸都扯著疼。
    但他知道現在不能停。
    又走了十幾步，前方岩壁出現一道裂口，透進一絲微光。
    秦無塵放慢腳步，探頭看去。
    外麵是條廢巷，堆著破木箱和碎瓦，巷口歪斜掛著半塊木牌，漆皮剝落，勉強能看清“子時黑市”四個字。
    他正要動，忽然察覺不對。
    巷子裏，五個人站著。
    為首那人紅袍獵獵，右眼纏著血符布條，腰間一條黑鏈垂地，輕輕晃著。
    厲子梟。
    秦無塵立刻縮回暗道，心跳猛地沉下去。
    “他怎麽在這？”墨鳶靠在他肩上，聲音幾乎聽不見。
    “守株待兔。”他低聲道，“寒淵閣和玄陰宗早串通好了。”
    話音未落，係統界麵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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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金紋在瞳孔深處一閃，三行字浮現：
    “厲子梟未動真格，鎖鏈未全開。”
    “三日內必赴黑市。”
    “轉機在東南方向。”
    他低頭看懷中鈴鐺，隔著衣料，那震動越來越急，像在催他快走。
    東南——正是黑市方向。
    “他怕我們進黑市。”秦無塵眯起眼，“說明裏麵有什麽他忌憚的東西。”
    墨鳶喘了口氣：“可我們進不去。他堵著口，硬衝就是死。”
    秦無塵沒說話，右手慢慢摸向懷裏三張低階爆靈符。
    這是最後的底牌。
    他抬頭再看，厲子梟已經邁步走進巷子，靴底踩在碎石上，發出刺耳聲響。
    “寒淵閣的東西，你也敢拿？”他冷笑，聲音像刀刮過鐵皮。
    秦無塵沒回應，把時渺輕輕放在地上，右手將墨鳶護到身後。
    匕首橫在胸前，鈴鐺貼在掌心。
    他能感覺到，厲子梟的氣息比剛才強了一截。
    那條鎖鏈上的黑氣更濃，像是活物在蠕動。
    “你們三個，一個都別想走。”厲子梟抬手，鎖鏈緩緩抬起，鏈頭扭曲成蛇首形狀。
    秦無塵屏住呼吸，手指捏緊爆靈符。
    就在這時，鈴鐺突然輕鳴一聲。
    不是他動的。
    是它自己震的。
    鎖鏈猛地一顫，像是被什麽擊中，蛇首形態瞬間扭曲。
    厲子梟眉頭一皺，低頭看鏈子，眼神閃過一絲驚疑。
    就是現在。
    秦無塵反手將時渺甩向墨鳶：“走！我去引開他！”
    話音未落，他猛地衝出暗道，左手一揚，三張爆靈符同時引爆。
    轟！
    煙塵炸開，夾著火光和碎石，瞬間遮住視線。
    厲子梟怒吼一聲，鎖鏈橫掃，劈開煙霧。
    可秦無塵已經躍上屋頂，借力幾個起落，衝向巷子另一頭。
    “追！”厲子梟一腳踹開擋路的木箱，騰身而起，“別讓他進了黑市！”
    秦無塵在屋頂狂奔，肩頭火辣辣地疼。
    剛才那一擦，皮肉焦黑，靈氣經脈被震得七零八落。
    他不敢回頭，隻憑鈴鐺的震動辨方向。
    越來越急，越來越燙。
    黑市就在前麵。
    身後腳步聲緊追不舍，厲子梟的速度遠超常人，幾步就拉近距離。
    秦無塵咬牙，從懷裏摸出一塊血玉令牌——從寒淵閣順來的。
    他記得那塊木牌上有凹槽。
    快了。
    屋頂邊緣，一條窄巷橫在前方。
    巷口掛著那塊半朽木牌，風吹得晃蕩。
    他躍下，落地時腳下一滑，膝蓋重重磕在石板上。
    沒時間管疼，爬起來就衝向木牌。
    身後風聲驟起。
    厲子梟騰空躍起，鎖鏈如網，鋪天蓋地罩下。
    秦無塵撲到木牌前，血玉令牌塞進凹槽。
    哢。
    木牌裂開一道暗門，僅容一人通過。
    他滾進去，暗門瞬間閉合。
    鎖鏈砸在門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整條巷子都在顫。
    他靠在牆邊，大口喘氣，手還在抖。
    鈴鐺貼在胸口，燙得像要燒穿皮肉。
    係統提示浮現：
    “黑市拍賣會，亥時開啟。”
    “目標物品：鎖鏈克星。”
    他盯著那行字，眼底寒光漸起。
    門外，厲子梟的怒吼還在回蕩。
    “搜！給我把黑市翻過來！”
    秦無塵緩緩站直，左手摸了摸匕首柄。
    刀柄沾了血，滑得握不穩。
    他用力攥了攥，指節發白。
    逃，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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