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感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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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太上皇入住佳宜莊之初,雖說是慕名而來求醫,但內心深處,對於這次的“調理”能有多大成效,其實是存著幾分不以為然的。
    畢竟宮中有整個太醫院伺候,什麽珍稀藥材、精妙方劑沒用過?
    那些老毛病時好時壞,他也早已習慣。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短短五六日光景,太上皇就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裏那些積年累月、如同附骨之疽般的一些毛病,竟有了鬆動的跡象!
    最明顯的是頭腦,這幾年時常像是蒙著一層薄紗,說暈不算暈,但總是不甚清明,思維也仿佛遲滯了些。
    可這幾日,那層“薄紗”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掀開了,眼前景物格外清晰,思考事情也利落了許多,整個人有種豁然開朗的清爽感。
    還有那手腳,以往偶爾會莫名其妙地發麻,尤其是在久坐或清晨起身時,太醫調理後能好上一陣,可停了藥不久便又故態複萌,周而複始,令人心煩。
    如今,那種令人不快的麻木感竟也減輕了大半,手腳活動起來都覺著輕快有力了些。
    這種感覺太過神奇,以至於太上皇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雖不知這效果能否持久,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反複,但眼下這實實在在的舒坦,卻是做不得假的。
    他甚至在寬敞的莊園裏散步時,都不自覺地多走了不少路,感受著久違的身輕體健。
    更讓他驚喜的,是顧家孫女——那位陳知禮的夫人親手熬製的藥膳。
    在他的認知裏,但凡是跟“藥”沾邊的東西,滋味都好不到哪裏去,再珍貴的藥材熬出來也是一股子苦汁子。
    可這位陳夫人送來的藥膳卻顛覆了他的想象。
    那湯品或粥羹,色澤清亮,香氣撲鼻,入口更是溫潤醇和,藥味被巧妙地化解,隻餘下食材本身的鮮美與一絲若有若無的草木清芬,回味甘甜。
    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吩咐嚴公公,讓顧家明日再送一份來。
    可惜,這事兒他說了不算。
    老神醫顧四彥,在這莊子上才是真正發號施令的人。
    每次他剛流露出對藥繕的眷戀,顧四彥便會適時地、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地提醒:“太上皇,藥繕雖好,終究內含藥性,旨在調理,而非膳食。
    需得循序漸進,兩日一次已是足矣。
    一旬之後,可改為三日一次,待二十日後,觀脈象變化,或可暫停。
    貪多反而無益,恐傷及根本。”
    太上皇心裏不免有些嘀咕,甚至暗戳戳地懷疑:這老神醫,莫不是心疼自家孫女有孕在身,不舍得她日日為自己這老頭子操勞辛苦,才定下這規矩?
    他可是聽嚴公公稟報過了,那藥繕從選材、清洗到看火、調味,皆是陳夫人親力親為,連她身邊那幾個頗通藥理的醫女都隻在旁打打下手,不曾假手他人。
    這份用心,讓他感動之餘,也對那未曾多見的陳知禮之妻,多了幾分好感。
    這日,顧四彥照例前來為太上皇請脈。
    他凝神診察了左右雙手的脈象,又仔細看了看太上皇的舌苔和氣色,臉上終於露出了這些日子以來最為舒展的笑容。
    脈象平穩有力了許多,那些淤堵不暢之處,明顯有了疏通之象,孫女根據他調整後的方子所配的藥繕,效果比預期還要好上幾分。
    “老神醫,”太上皇靠在軟枕上,語氣帶著幾分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輕鬆與期待,“朕這幾日,確實感覺身上鬆快了不少,頭腦也清明許多。
    你這金針與藥繕,果然名不虛傳。”他頓了頓,帶著點商量:“你看,這針……還需要紮多久?朕覺得好了不少,可否……隻用藥繕調理便好?”
    想到那細長的金針要刺入穴位,雖說並不很痛,但總歸是有些怵的。
    顧四彥聞言,捋須微微一笑,心中了然。
    他恭敬卻堅持地回道:“太上皇感覺舒坦,乃是龍體正氣漸複,經絡初通之兆,此乃大善。
    然病去如抽絲,沉屙頑疾,非一日之功。
    金針之術,旨在通經活絡,導引氣血,其效迅猛直接,非湯藥膳補所能完全替代。”
    他見太上皇聽得認真,便繼續耐心解釋:“不過,既然龍體已見起色,後續治療亦可相應調整。
    從明日起,這金針,可改為三日一次。藥繕亦同,三日後,老夫再根據脈象調整方子。
    如此針藥相輔,循序漸進,方能固本培元,力求根治,減少日後反複之虞。”
    聽到紮針的次數減少了,太上皇心裏頓時舒坦了不少,臉上也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好,好!就依老神醫所言!三日一次,甚好,甚好!”
    他此刻心情大好,看著窗外莊園裏生機勃勃的景象,再感受著體內久違的輕鬆,忽然覺得,離開那規矩森嚴的皇宮,來到這鄉野莊園調理身體,或許是他退位以來,做得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這顧家醫術,果然有其獨到之處,不枉他親自走這一趟。
    章浩坐在馬車上,對麵的二堂兄章池蹙眉看著他:“我聽你三哥說你今天跟人打賭比試了?而且還敗了?說說看,到底怎麽回事?”
    章浩瞥一眼他小堂兄章潮,三堂兄大他兩歲,今年十歲,而二堂兄大他五歲,已經是個秀才了。
    章浩本不想說,可知道二堂兄的脾氣,躲是躲不過去的。
    就低聲把自己心裏的怨氣說了一遍。
    “你呀你,二叔派去當什麽官,跟陳家什麽關係?這是朝廷的事,跟孩子更沒有關係,你瞎針對人家算什麽?好不學,學瘋狗一樣逮誰咬誰?
    再說,你爹不過是新上任,短時間沒有熟悉新環境,你別瞎猜,禮部有什麽不好?
    小小年紀不學好,被你大伯知道了,看會不會罵你甚至罰你?”
    章浩委屈的掉了淚,爹明明就是因為沒有調去戶部而生氣,家裏人都知道,二堂兄卻非說他瞎猜。
    “你功夫底子不算差,比你三堂兄好一點,但也沒有多好,練功時越來越敷衍,現在知道別人厲害了吧?怎麽樣?當手下敗將的滋味如何?”
    章浩一點都不想說話了,二堂兄怎麽能如此打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