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無聲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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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喉隘口的慘敗,如同一次猛烈的地震,其震波迅速傳遍了北境,甚至隱隱撼動了王都某些大人物的書桌。
    凜冬城,聖光大教堂深處。
    薩魯曼將自己關在昏暗的祈禱室內,昔日的威嚴和陰鷙被一種壓抑的狂怒和挫敗感取代。地麵上散落著被他摔碎的聖器碎片,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實質的憋悶。
    “四翼……紅藍交織的光流……一擊……”他反複咀嚼著這些詞匯,每一個字都像鞭子抽打在他的驕傲和信仰上。他引以為傲的“鋼鐵之環”,他精心培養的“裂魂者”,在那非人的力量麵前,竟如同紙糊的玩具!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軍事失利,這是對他所代表的聖光秩序的正麵挑戰和無情踐踏!
    更讓他心驚的是,通過地底密室的微型結界模型,他能清晰地“看”到,整個北境結界非但沒有因為繼承者的“活躍”而加速崩潰,反而呈現出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穩定而充滿活力的脈動!這徹底顛覆了教廷千年來的認知——繼承者並非結界的“修補材料”,而是其真正的“喚醒者”和“主人”!
    “必須重新評估……必須……”薩魯曼喘著粗氣,眼中血絲密布。他知道,單純的軍事圍剿,在對方擁有如此絕對的個人偉力,並且能調動結界力量的情況下,已經變得極其困難,甚至可能適得其反。他需要更周密的計劃,更需要……來自更高層麵的支持和指引。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到一個隱秘的通訊法陣前,啟動了與王都教廷總部的緊急聯絡。他必須將這裏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關於四翼繼承者和結界異常變化的詳細信息,如實當然,會經過有利於自己的修飾)上報。他需要更多的資源,更特殊的“武器”,或許……還需要一些來自“上麵”的“特別關照”。
    ……
    與此同時,勝利的榮耀與亞伯拉罕帶來的秘密,並未讓狼穴沉浸在盲目的樂觀中。
    主洞穴內,氣氛嚴肅。埃德裏克、莉婭娜、赫克托,以及傷勢稍愈便被邀請參與核心議事的亞伯拉罕圍坐在一起。繳獲的物資清單放在一旁,但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當前更緊迫的局勢上。
    “薩魯曼吃了大虧,絕不會善罷甘休。”莉婭娜首先開口,她指尖在地圖上凜冬城的位置點了點,“他下次再來,恐怕就不會是簡單的軍團壓境了。可能會動用更隱蔽的手段,比如暗殺、分化,或者……請求王都派遣更強大的個體戰力。”
    赫克托哼了一聲,拍了拍包紮好的傷口:“怕他個鳥!來多少殺多少!冰霜之引在,他們來也是送死!”
    埃德裏克搖了搖頭:“個人的力量有其極限,薩魯曼也不會再給我們正麵決戰的機會。”他看向亞伯拉罕,“亞伯拉罕先生帶來的信息至關重要。教廷如此緊張那些北方冰海的遺跡和黑色晶體,說明那裏麵藏著足以讓他們感到威脅,或者極度渴望的東西。”
    亞伯拉罕沉吟道:“老朽也一直在思考。那些遺跡的風格……非常古老,甚至比已知的任何北境文明都要古老。而那些黑色晶體……”他臉上再次浮現出恐懼,“它們似乎……能吸收光線,甚至……吸收能量,靠近時會讓人感到靈魂層麵的不適和冰冷。”
    吸收能量?埃德裏克心中一動,聯想到了結界的力量,以及逆光之力的某些特性。這之間是否存在某種關聯或克製?
    “我們必須搞清楚那是什麽。”埃德裏克沉聲道,“這可能是我們理解教廷真正目的,甚至找到他們弱點的關鍵。”
    莉婭娜提出現實問題:“但北方冰海環境惡劣,沒有精確坐標和合適的船隻,我們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探索。而且,我們的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應對薩魯曼接下來的反撲上。”
    “探索冰海,目前條件不成熟,但可以作為長遠目標。”埃德裏克表示同意,“眼下,我們有三件事要做。”
    他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鞏固現有成果。赫克托族長,加強狼穴及周邊區域的防禦和警戒,同時派出可靠的信使,以冰喉隘口的勝利和分發物資的事實,去聯絡和爭取更多還在觀望的部族和村落。我們要將東南區域,真正變成‘黎明之劍’的根基。”
    “交給我!”赫克托重重點頭。
    “第二,整合內部力量。莉婭娜,你負責整編和訓練我們現有的所有戰鬥人員,包括霜狼戰士、霜刃衛士殘部,甚至……可以考慮吸納一些經過篩選、願意遵守紀律的‘血瞳’成員。我們需要一支更加統一、更有戰鬥力的軍隊,而不是鬆散的聯盟。”
    莉婭娜眼中閃過銳光:“明白。我會製定詳細的方案。”
    “第三,”埃德裏克的目光變得深邃,“主動出擊,擾亂薩魯曼的節奏。他此刻必然在向王都求援,並重新策劃。我們不能讓他安心準備。”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指向幾個教廷控製下,但防禦力量因之前調兵而相對薄弱的小型據點和稅收點。“組織幾支精幹的小隊,由你和我分別帶領,進行輪番的、不定時的騷擾和破襲。目標不是占領,而是破壞,是製造持續的緊張和壓力,讓他疲於奔命,無法集中精力。”
    “同時,”埃德裏克看向莉婭娜,“利用你在王都的人脈和渠道,盡可能打聽教廷高層的動向,尤其是他們對北境事件,對‘四翼繼承者’的反應。”
    莉婭娜鄭重點頭:“我會想辦法。”
    策略已定,狼穴這台戰爭機器再次以不同的方式運轉起來。赫克托帶著族人開始大興土木,構建更堅固的防禦工事,並派出了多個外交小隊。莉婭娜則開始了嚴格的軍事整訓,將不同來源的戰士打散重組,強調紀律和配合。
    而埃德裏克自己,則在短暫的休整後,再次帶領著小股精銳,如同幽靈般消失在風雪中,開始執行他的“騷擾”計劃。他不再追求大規模的殲滅,而是像最狡猾的頭狼,不斷在教廷統治區域的邊緣撕開小口子,摧毀糧倉,切斷通訊,伏擊巡邏隊,每一次都一擊即走,絕不戀戰。
    一時間,北境東南區域風聲鶴唳。薩魯曼剛剛從失敗的陰影中勉強穩住陣腳,就發現自己陷入了另一種更加惱火的困境——他就像一個巨人,不斷地被一群靈活的蚊子叮咬,雖然不致命,卻煩躁不堪,精力被嚴重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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