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抓住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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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又冰眼中的最後一絲溫度,隨著惠繼恩的慘嚎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凍結靈魂的虛無和深不見底的狂暴殺意。多說一個字,都是對這位鐵骨錚錚的大周忠臣的褻瀆。
    她心中那首早已與靈魂融為一體的戰曲轟然奏響!【神·萬民歸一功】,如同江海決堤般的浩瀚內力,在她的奇經八脈中瘋狂奔湧。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她眼中寒光一閃,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去拔腰間的【墜冰】,隻是閃電般從懷中取出那副由玄鐵打造的精鋼鐐銬。她將沉重的鐐銬當作致命的暗器,手臂猛地一抖!
    “嗡——!”空氣仿佛被撕裂,那副精鋼鐐銬帶著無可匹敵的恐怖勁風,化作一道黑色的死亡流星,以刁鑽的角度狠狠砸向瘋狂旋轉的“刮骨輪”核心傳動齒輪。
    “當!!!”金鐵爆鳴響徹整個宅院,火星四濺。百煉精鋼鑄造的齒輪在張又冰灌注【神·萬民歸一功】內力的鐐銬麵前,脆弱得如同豆腐,瞬間四分五裂,零件瘋狂激射。
    “嘎吱——砰!”失去核心傳動裝置的刑具不甘地停止轉動。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廳內所有人一驚,奈落朱音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愕,負責行刑的黑衣人下意識拔刀警惕。
    張又冰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身體如黑色炮彈撞碎木窗,帶著木屑與紙片衝入血腥大廳。
    “敵襲!”一名黑衣人尖叫,張又冰已出現在他麵前,【墜冰】不知何時出鞘,劍身散發森然寒光。她依舊使用最基礎的【黃?追風劍法】,平平無奇的“迎風刺雪”刺出,黑衣人眼中不屑,試圖格開破綻百出的一劍。
    然而,刀劍相交的瞬間,他的不屑凝固成恐懼與駭然,武士刀如玻璃般寸寸碎裂,恐怖巨力湧入手臂與胸膛。
    “噗!”他未看清自己如何死去,胸骨盡碎,內髒成泥,倒飛撞牆,化為模糊血肉。
    一擊秒殺!
    另一名黑衣人魂飛魄散,企圖利用身法周旋。張又冰的嘴角勾起冰冷譏諷,在絕對力量麵前,技巧皆為徒勞。她手腕一翻,橫掃帶起氣浪,黑衣人陷入驚濤駭浪,無法逃離劍氣範圍。
    “啊!”短促慘叫,身體被劍氣攔腰斬斷,鮮血與內髒如血雨灑滿大廳。
    電光火石間,兩名伊賀陰陽流精英忍者命喪黃泉。
    大廳裏隻剩下張又冰與臉色凝重的奈落朱音。
    “閣下是誰?竟敢與我們伊賀陰陽流為敵!”奈落朱音厲聲喝問,折扇打開,扇骨彈出幽藍毒針。她的身影模糊,化作數道幻影從不同角度攻來,忍術?幻影殺!
    張又冰冷“哼”一聲,不閃不避,閉上眼睛,在強大的感知中,幻影不過是孩童把戲。反手劍出,利刃入肉,幻影消失,奈落朱音難以置信的身影浮現,肩膀被【墜冰】洞穿,鮮血染紅和服。
    “你怎麽可能看穿幻術?”她聲音因劇痛與震驚而尖銳扭曲。
    張又冰沒有回答,反手一掌印在丹田,奈落朱音如遭雷擊,鮮血狂噴,倒飛摔地,爬不起來。
    張又冰上前,封住她穴道,提著奈落朱音大步流星走去,要去一個能讓硬骨頭開口的地方——錦衣衛鎮撫司的詔獄。
    安東府衛生所,崔繼拯恢複意識,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味。
    他昏昏沉沉,酸痛無力,掙紮坐起發現手臂被綁。艱難轉頭看到兒子崔宏誌不耐煩地坐在床邊,手中濕毛巾擦拭著臉。
    “爹!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多丟人?當著那麽多人從樓梯滾下,還在花大夫麵前胡言亂語,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崔繼拯看著依舊愚蠢淫邪幻想的兒子,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悲哀與絕望。
    他完了,兒子完了,崔家完了。
    他想告訴兒子看到的恐怖秘密,這裏龍潭虎穴,花大夫與武主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頭。但看到兒子的眼神,他知道說什麽都沒用。緩緩閉上眼睛,老淚無聲滑落。
    他放棄了,不掙紮了。
    毀滅吧,累了。
    錦衣衛,鎮撫司,詔獄。
    這裏是光鮮亮麗下的膿瘡與陰影,是讓江洋大盜聞風喪膽的人間地獄。
    張又冰手持“如朕親臨”金牌暢通無阻,凶神惡煞的獄卒見到她如老鼠見貓,噤若寒蟬。空氣中彌漫著血腥、黴味與囚犯絕望恐懼的氣息。牆壁血跡幹涸發黑,地麵濕滑黏膩,耳邊隻有腳步聲與黑暗深處的呻吟與鐵鏈聲。
    她麵無表情走到詔獄深處,這裏專門關押欽犯與武林巨擘的“天字號”刑房。隨手拉開空置刑房鐵門,將奈落朱音扔了進去。
    她臉上依舊掛著桀驁的譏諷笑容,聲音挑釁:“沒用的,我們伊賀陰陽流的忍者從出生起就接受反審訊訓練,你們的酷刑對我來說不過是撓癢癢,你什麽也別想從我口中知道。”
    張又冰靜靜看著她,知道肉體折磨對死士效果微乎其微,意誌如頑石,搜魂秘法風險大。她轉過身命令獄卒頭目:“去把詔獄裏最擅長精神折磨的‘骨夫人’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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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獄卒頭目聽到“骨夫人”身體一哆嗦,臉色蒼白,眼中充滿恐懼,仿佛張又冰去請的是來自九幽地府的催命羅刹。
    “是,這就去!”他連滾帶爬消失。張又冰靜靜抱劍而立,等待著能讓整個詔獄惡鬼顫抖的女人的到來。
    安東府,衛生所,停屍房。
    這裏的空氣冰冷而凝滯,彌漫著福爾馬林和屍體腐敗的怪異氣味。
    崔宏誌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手中抱著一個水桶,瘋狂地嘔吐著。他感到自己幾乎要將黃疸水都吐出來。方才,他親手處理了三具屍體。這三具屍體與他想象中安詳閉目的形象截然不同,它們如噩夢般恐怖。按照花月謠輕描淡寫的說法,這三位病人因感染一種新型食肉真菌,治療失敗而去世。他們的身體在死亡前已經開始高度腐爛,大塊肌肉從骨骼上剝離,露出了森白的骨頭和蠕動的蛆蟲。其中一具屍體的半張臉已經爛掉,空洞的眼眶裏甚至還能看到有什麽東西在爬動。
    他因為照顧自己老父親不盡心,受到了花月謠的斥責。
    “你簡直是個廢物!”花月謠冷冷地說道,語氣中滿是嫌棄。
    “自己的親生父親都照顧不好,還能做什麽?”
    崔宏誌心中不服,回了一句:“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憑什麽指責我?”
    結果,他就因為這句頂嘴,被花月謠命令來停屍房處理這三具屍體。
    當他遵照命令將屍體抬上推車時,屍體手臂上一塊爛肉掉落在他的手背上。那冰冷的黏膩感,如同腐爛的果凍,徹底擊潰了他脆弱的神經。他尖叫著甩開爛肉,隨即無法控製地嘔吐起來。他第一次感受到恐懼。這並非對權威的畏懼,而是來自生命本能的對死亡、未知和疾病的純粹恐懼。他對花月謠的肮髒幻想在麵前這三具恐怖的屍體前顯得如此可笑、幼稚和不堪一擊。
    他隻想逃離,立刻逃離這個比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他連滾帶爬地衝出停屍房,如無頭蒼蠅般在走廊裏亂撞。
    “砰!”他一頭撞在一個柔軟的身體上。他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渾身顫抖,語無倫次地喊道:“別吃我!我的肉是酸的!不好吃!”
    “你沒事吧?”一個如同山間清泉般清澈,而又帶著一絲擔憂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崔宏誌緩緩抬起頭,看到了一張他從未見過的麵孔。這是一個看起來比他小一兩歲的少女,她長得並不像花月謠那般清純中帶著嫵媚,也不像陰後那樣霸氣絕倫。她清秀幹淨,眼睛大而明亮,像兩顆黑色的葡萄,充滿了純粹的善意與關懷。她身著簡單的藍色工作服,身上帶著淡淡的墨水清香。
    “我……”崔宏誌麵對那雙不含任何雜質的眼睛,一時間竟忘了恐懼,也忘了自己那些肮髒的念頭。他隻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燒,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愧感將他淹沒。
    少女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非但沒有嫌棄,反而伸出手,將他從地上拉起。
    “我叫雲舒,在隔壁的商務館工作。你是新來的吧?看你這樣子,是被停屍房的東西嚇到了?”雲舒的聲音很溫柔。
    崔宏誌狼狽地點了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雲舒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遞了過去。
    “衛生所的工作確實不適合膽子小的人。我聽王幹事說,你是讀書人出身?”崔宏誌下意識地接過手帕,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與淚水,再次點了點頭。
    “那你來錯地方了。”雲舒笑了笑,那笑容幹淨溫暖。
    “如果你實在受不了這裏的話,可以來我們商務館試試。我們那裏正好缺一個印刷工。雖然每天要和油墨打交道,身上會弄得髒兮兮的,但至少不用接觸那些發爛發臭的死人,也不用擔心被那些奇奇怪怪的瘟疫傳染。”
    “你願意來的話,我可以跟我們的主任說說。”
    崔宏誌徹底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名叫雲舒的少女,大腦一片空白。
    在他的世界裏,女人隻有兩種:一種是像他母親和家中其他十個姨娘那樣溺愛他的;另一種是像花月謠那樣,需要他用盡手段去征服和占有的“獵物”。他從未想過,會有第三種。一個與他素不相識,卻在他最狼狽、最不堪的時候向他伸出援手,給予他最真誠的關懷與幫助的同齡異性。她的眼中沒有鄙夷、誘惑和算計,隻有純粹的善良。
    一股難以言喻的悔恨與自我厭惡,如鋒利的尖刀般刺進崔宏誌的心髒。他想起自己之前那些肮髒下流的幻想,想起自己那副自以為是、不可一世,連老父親都照顧不好的醜惡嘴臉。
    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像一個人渣。
    京城,詔獄深處。
    黑暗的走廊盡頭,那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叮鈴叮鈴”那串小巧金色鈴鐺碰撞時發出的聲音,清脆悅耳,本應是少女環佩叮當的美妙樂章。但在死寂陰森的詔獄深處,卻顯得無比詭異與恐怖。那聲音仿佛帶著無形的魔力,一下又一下地精準敲擊在人心最脆弱的地方,讓人呼吸為之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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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腳步聲停在刑房門口。一個身影緩緩走進來,這是一個看起來約莫四十歲許的成熟婦人。她身著血紅色緊身長裙,裙子不知是用什麽料子做的,緊緊包裹著她那豐腴至極的水蜜桃般成熟的胴體。一對成熟的豐腴如同兩顆熟透的果實,沉甸甸地垂著,仿佛隨時會墜破那層薄薄的布料。腰肢圓潤,腹部微有肉感,而那肥碩挺翹的臀部勾勒出一道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瘋狂窒息的驚人曲線。
    她就是骨夫人,錦衣衛詔獄的指揮僉事,一個讓整個詔獄的惡鬼都聞之色變的女人。她的臉上帶著笑,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眼角甚至笑出幾絲細密的魚尾紋,讓她本就妖冶的臉龐更添幾分成熟婦人獨有的風韻。她先是盈盈一福,行了一個標準的萬福禮,動作優雅,仿佛不是詔獄的劊子手,而是一位出身高貴的貴婦人。
    “張捕頭,真是許久不見。張郎中的身子骨可還安好?”骨夫人的聲音柔媚入骨,帶著一絲吳儂軟語的腔調,讓人骨頭都要酥了半邊。她家是錦衣衛詔獄裏世代負責酷刑拷問的祖傳手藝,偶爾也會到緝捕司那邊去幫忙審問一些死硬犯人,自然和和郎中張自冰、員外郎崔繼拯,乃至張又冰都是熟人。
    然後,她將目光投向角落裏動彈不得的奈落朱音,饒有興致地上下仔細打量著奈落朱音凹凸有致的身體,如同挑剔的藝術家審視即將被自己改造的完美“作品”。她伸出猩紅的舌頭,輕輕舔了舔同樣鮮紅的嘴唇,聲音壓得更低,也更媚了。
    “這次又給我帶來了什麽好玩的‘新玩具’啊?”
    奈落朱音麵對眼前這個一舉一動都散發著騷浪氣息的中年婦人,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鄙夷與輕蔑。
    “哼,又一個靠賣弄風騷上位的賤貨。你們大周就沒有一個能打的男人了嗎?”
    骨夫人聽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胸前那對波浪洶湧起伏。
    “哎喲喂,這小嘴兒可真夠辣的。奴家喜歡。”她笑著緩步走到奈落朱音麵前,蹲下身子,伸出保養得極好的纖纖玉指,輕輕劃過奈落朱音因憤怒而緊繃的臉頰。
    “小妹妹,你可能還不知道。在奴家這裏,這身皮囊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而你引以為傲的意誌,才是最美味的佳肴。不知道,你能扛多久呢?”
    她的指尖一路向下劃過奈落朱音的脖頸、鎖骨,最終停在高聳的胸前。
    “按道理一般人,奴家可是不接待的,耽誤功夫。但是吧……奴家出手,可不會用那些粗魯的法子對你,不會在你漂亮的臉上留下一絲傷痕,也不會在你滑嫩的皮膚上弄出一點淤青,那太暴殄天物了。”她的聲音如同魔鬼的低語,充滿致命的誘惑。
    “奴家隻會陪你聊聊天,做做遊戲。我們會一起探討你內心深處最恐懼的事。我們會一起回憶你童年時最痛苦的經曆。我會讓你親眼看到你最敬愛的師長被淩遲處死;讓你親耳聽到你最親密的姐妹在你麵前發出最淒厲的慘嚎”
    “我會一點一點、一片一片地將你所謂的堅強意誌,從你的靈魂裏剝離出來。然後再當著你的麵將它徹底碾碎!”
    “直到你變成一具隻有呼吸的行屍走肉。一具會哭、會笑、會大小便失禁、會跪在地上像母狗一樣搖尾乞憐,隻為了求我再多看你一眼的最完美的‘玩具’。”
    “你說這個遊戲好不好玩呀?”
    奈落朱音臉上的血色終於開始褪去,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懼的神色。
    張又冰知道這裏已沒有她的事。她轉過身,對骨夫人冷冷地留下一句話。
    “讓她開口。我要伊賀陰陽流在京城所有的據點名單,以及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說完,張又冰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即將上演最恐怖劇目的刑房。
    安東府,衛生所,走廊。
    崔宏誌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名叫雲舒的少女,大腦依舊一片混亂。羞愧、悔恨、恐懼以及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名為“感動”的情緒在胸中瘋狂交織碰撞。
    他想答應,做夢都想立刻逃離這個充滿死亡與腐臭的鬼地方!但他看著雲舒那雙幹淨清澈的眼睛,再想想自己之前那些肮髒齷齪的念頭,隻覺得自己連答應的資格都沒有。
    他是一灘爛泥。
    而她是純潔的白蓮。
    爛泥怎能配靠近白蓮?
    “我……”他的嘴唇哆嗦著,最終用盡全身力氣搖了搖頭。
    “我不配”說完這三個字,他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低下頭,再也不敢看雲舒的眼睛。
    雲舒看到他那自我厭棄的樣子,微微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不易察覺的同情。她輕輕歎了口氣,聲音愈發溫柔。
    “沒有什麽配不配的。在這裏,每個人都有重新開始的機會。過去的你是誰,做過什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未來的你想成為一個怎樣的人。”
    “你如果真的覺得自己不配,那就用你的行動去證明你配得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暴自棄。”說完,她將那張寫著商務館地址的便條塞進崔宏誌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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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提議一直有效。想清楚了就過來。我在印刷車間等你。”雲舒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崔宏誌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緊緊攥著那張還帶著少女體溫的便條,與那方沾染了他淚水與冷汗的手帕。
    他心中天人交戰著……
    第二天的清晨,崔繼拯的病房。
    當他看到那個讓他恐懼到骨子裏的女魔頭陰後武悔)竟然親自來探望自己時,他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他以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自己畢竟折磨拷問弄死了她的師弟,血手項屠!也許對方是來取他的性命的。
    然而,陰後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殺氣,甚至帶著一抹公式化的“關懷”。
    “崔繼拯是吧?”她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
    “聽下麵的人說,你在巡邏的時候不小心摔傷了。歲數大了是要小心一些。你放心,在這裏好好養傷。你的工資和飯票我們會照常發放,不會少你一分。”
    崔繼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如同石像。
    陰後繼續說道:“哦,對了。還有你那個兒子。他似乎不太適合在衛生所工作。昨天又被停屍房的東西嚇暈了過去。我看他也照顧不了你。正好商務館那邊缺一個印刷工,花大夫已經做主,把他調過去了。你看怎麽樣?”
    崔繼拯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心中隻剩下冰冷的絕望。
    他知道這不是溫情,也不是關懷。
    這是一種更高明也更殘忍的控製。
    對方像擺弄棋子一樣隨意擺弄他們父子的命運,甚至懶得用威脅的手段,隻是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通知”他她們的決定。而他除了接受,別無選擇。
    這種將他的尊嚴、意誌和一切都踩在腳下,還要讓他感恩戴德的做法,比直接殺了他還要讓他感到痛苦與屈辱。
    他緩緩閉上眼睛,那兩行早已流幹的老淚再次無聲地浸濕了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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