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有用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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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錦衣衛鎮撫司門外。
    張又冰沒有選擇立即返回皇宮。盡管手持“如朕親臨”金牌,可以隨時麵見女帝,但她骨子裏依舊是一個凡事講究規矩與流程的刑部緝捕司女捕頭。
    今夜之事牽扯重大,涉及東瀛秘諜,更關係到朝廷二品大員的安危。按規矩,必須立即立案歸檔,將所有細節記錄在案,以備日後查驗。這不僅是對女帝負責,更是對大周法度的負責。
    她提著劍,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刑部緝捕司大堂。
    深夜的刑部衙門依舊燈火通明,作為大周皇朝最繁忙的機構之一,無數案件在此匯總、分析和處理。即便深夜,依舊有無數文書與司吏在堆積如山的案卷中奮筆疾書。當張又冰那沾染些許血跡的黑色勁裝出現在刑部緝捕司大堂門口時,所有的喧囂瞬間靜止。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起身向她行禮,眼中充滿敬畏與不易察覺的恐懼。如今的張又冰,早已不是單純的女神捕,而是女帝最信任的“帝王之刃”,是行走在京城黑夜中的裁決者。她的出現,往往意味著某個顯赫家族或高官即將迎來滅頂之災。
    她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徑直走向自己的公房。點燃油燈,親自研墨,鋪開宣紙。然後,將從跟蹤運水車開始,到潛入廢宅,再到擊殺忍者、活捉奈落朱音,以及最後將其送入詔獄的所有細節,一五一十詳盡無比地記錄下來。
    她的字如同她的劍,鋒利而精準,不帶絲毫多餘的情緒。
    寫完案卷,她蓋上自己父親的緝捕司郎中大印,以及另一枚代表女帝親授權力的鳳凰密印。然後,將其放入專門的絕密檔案袋中,封好火漆。
    做完這一切,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但她知道,現在還不是睡覺的時候。骨夫人效率一向很高,想必審訊結果很快就會送到她的案頭。她隻是靜靜地坐在冰冷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等待著那份決定無數人生死的情報。
    錦衣衛,詔獄的“天字號”刑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檀香味道。
    骨夫人並沒有使用任何一件刑房裏那些能讓人皮開肉綻的刑具。她隻是點燃了一炷特製的迷魂香,然後,笑意盈盈地坐在了奈落朱音麵前,如同一個正在與閨中密友閑話家常的貴婦人。
    “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呀?”
    “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想必還沒嚐過男人的滋味吧?”
    “哎,真是可惜了。不過沒關係,等遊戲結束了,姐姐我親自給你找幾十個最雄壯的死囚,保證讓你一次嚐個夠,好不好呀?”
    她的聲音柔媚入骨,說的話卻是淫言浪語。奈落朱音隻是冷笑,將頭偏向一邊,根本不屑於回答。
    骨夫人見狀,笑得更開心了。
    “哎喲,這小脾氣可真夠倔的。不過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她說著,緩緩伸出自己那根白皙修長的食指。
    “既然你不喜歡聊天,那我們就來玩個‘看戲’的遊戲,好不好?”她的指尖看似輕柔,卻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輕輕地點在奈落朱音的眉心。
    【玄?搜魂指】!
    這是她家家傳的功法,連她丈夫,同為錦衣衛指揮僉事的林秋棠都沒資格修煉的特殊指法。能通過真氣和穴位,在腦海中製造出中招者最恐懼的畫麵。通過強烈的精神刺激,挖掘被拷問者記憶最深處的秘密。
    一股陰冷而詭異的內力瞬間侵入奈落朱音的識海,奈落朱音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臉上的譏諷與不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極致的驚恐與難以置信!
    她發現,自己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化。那陰森的刑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最熟悉的伊賀陰陽流總壇,那座建立在扁平火山口邊緣的天守閣!
    她看到了自己最敬愛的師父,大禦所——藤原鬼麿,正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己。
    “朱音,你是我們伊賀陰陽流最出色的天才。這次去中原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不要讓為師失望。”
    “師父!”奈落朱音下意識地喊出聲。
    然而,下一秒,她便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一幕!
    “噗嗤!”一把血淋淋的尖刀,毫無征兆地從藤原鬼麿的背後捅出,洞穿他的胸膛!藤原鬼麿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向自己胸前那截染血的刀尖,然後,緩緩地倒了下去。而站在他身後的那個手持尖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奈落朱音瘋狂地尖叫著,搖著頭。然而,她卻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她看到,“自己”緩緩地抽出尖刀,然後用一種極其殘忍而又病態的笑容,將那顆還在跳動的心髒活生生地從師父的胸膛裏掏出來,然後,一口一口,如同野獸般咀嚼吞咽!
    “啊啊啊啊啊——!!!”極致的恐懼與精神衝擊,讓奈落朱音徹底崩潰了!
    這隻是一個開始。
    緊接著,她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姐妹、同伴——所有她生命中最重要、最珍視的人,都一個又一個以最淒慘、最恐怖的方式死在了“她”自己的手中!她親手將母親淩遲處死,她親手將姐妹剝皮抽筋,她親手將同伴的頭顱一個個砍下,築成了京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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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搜魂指】所製造的超現實幻境中,她就是一個弑師、殺母、滅絕人性的惡魔!一個瘋子!
    現實中,一炷香的時間還沒燒完。奈落朱音的精神防線便已經被徹底摧毀,碾碎,化為齏粉!她的瞳孔已經徹底失去焦距,變得空洞無神。口水與淚水混合著從嘴角流下,整個人如同一個被玩壞了的木偶,癱軟在地,身體還在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
    “我說……我什麽都說……”她用一種夢囈般的聲音,開始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毫無保留地吐露出來。
    據點的位置、聯絡的暗號、人員的名單,以及他們此行最核心、最瘋狂的目的——刺殺大周女帝,姬凝霜!
    骨夫人靜靜地聽著,臉上興奮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無趣與失望。輕輕地歎了口氣,仿佛一個滿懷期待去看絕世好戲的票友,結果開場不到十分鍾,主角就暴斃身亡了。
    “唉,真是沒勁!”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腳下這灘已經徹底變成廢物的“玩具”。
    “本來還以為能多玩幾天呢。算了。”她伸出手指,再次點在奈落朱音的眉心。
    這一次,她的內力變得更加霸道與陰毒。她沒有再製造幻境,而是如同一把最精密的手術刀,開始將奈落朱音腦海中所有關於“自我”的認知、關於情感、關於記憶的碎片都一一切除、攪碎,然後,再強行植入一段全新的認知——“你,是一條狗。一條隻會聽從主人命令的狗。你的存在就是為了主人去撕咬敵人。直到死亡。”
    做完這一切,她才意興闌珊地對門外的獄卒擺擺手。
    “處理幹淨。送去西山的死士營。就說是我送給凰指揮使的新‘耗材’。”
    安東府,商務館,印刷車間。
    這裏充滿了機器轟鳴的噪音與濃鬱的油墨味道。
    崔繼拯拖著尚未完全康複的身體,小心翼翼地走進這個對他而言無比陌生的地方。
    在病床上躺了七天。他的身體在花月謠神奇的醫術下恢複得很快,但他的心卻依舊是一片死灰。那個如同妖女般的花大夫,每天都會準時來給他檢查身體。態度專業而又冷漠。她越是如此,崔繼拯便越是感到恐懼。他寧願對方對自己嚴刑拷打,也不願麵對這種將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卻還要擺出一副公事公辦嘴臉的偽善。
    今天,他可以出院了,那個不孝子崔宏誌卻沒有來接他。他也鬼使神差地沒有返回宿舍,而是來到了這裏。
    他想看看自己的兒子,想看看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又被這些魔頭折磨成了什麽樣子。
    然而,當他透過車間那扇滿是灰塵的玻璃窗,看到裏麵的情景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看到自己的兒子崔宏誌正站在一台巨大而複雜的鋼鐵機器旁邊。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早已被油墨染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工作服,臉上、手上也都是黑乎乎的油汙。他的動作有些笨拙,但卻異常專注。他正在小心翼翼地調整著機器上的某個零件。
    而在他的旁邊,站著那個名叫雲舒的清秀少女。少女的臉上同樣也沾染了幾塊油墨,像一隻可愛的小花貓。她沒有動手,隻是站在一旁耐心地指導著。
    “對,就是這裏。這個滾軸的壓力要調到三點七。不然印出來的字會模糊。你再試試。”
    “好的!”崔宏誌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但更是一種努力的興奮。他笨手笨腳地轉動著閥門,臉上汗水與油汙流下,都顧不上擦。
    然後,崔繼拯便看到了讓他此生都無法忘記的一幕。雲舒看到他那副狼狽的樣子,很自然地笑了。然後,她從口袋裏掏出一方同樣沾了些許油墨的手帕,踮起腳,輕輕地幫崔宏誌擦擦臉上的汗。整個動作自然而又親昵,不帶絲毫的淫靡與做作。就像姐姐在照顧一個不省心的弟弟。
    而他的兒子崔宏誌,在被少女擦汗的那一刻,整張臉“騰”地一下紅透了!他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連頭都不敢抬。
    車間裏,機器轟鳴。
    車間外,崔繼拯呆若木雞。
    他的心中沒有憤怒,沒有悲傷,沒有絕望。隻剩下一片巨大而又茫然的疑惑。
    京城,刑部緝捕司。
    天色已經大亮,第一縷晨光透過公房的窗欞,照進屋內,在案卷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斑,驅散了滿室的陰冷。
    張又冰緩緩睜開雙眼,雖一夜未眠,但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明銳利,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潭,表麵古井無波,其下暗流洶湧,蘊藏著足以顛覆一切的恐怖力量。
    門外傳來一陣壓抑而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錦衣衛小旗官幾乎是小跑著衝了進來。他臉上帶著尚未褪盡的驚駭,以及對張又冰發自內心的敬畏。他甚至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隻是快步走到案前,將一份用三道火漆封口的牛皮紙袋雙手呈上。
    “張大人,詔獄的口供出來了。”他的聲音因緊張而微微顫抖。她知道他在怕什麽,任何看過這份口供內容的人,都會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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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接過那份仍帶著涼意的檔案袋。小旗官如蒙大赦,躬身一步一步倒退著離開了公房,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會被她身上無形的氣場壓死。
    她指尖輕輕劃過,“嗤啦”一聲,三道火漆應聲而斷。她抽出裏麵那幾張寫滿蠅頭小字的供詞,目光從第一行第一個字開始緩緩向下移動。表情雖無變化,但周圍的空氣卻仿佛在一瞬間被抽幹所有溫度,驟然降至冰點。這份情報的內容比她想象中糟糕的情況還要瘋狂百倍。
    伊賀陰陽流,這群來自東瀛彈丸之地的豺狼,其野心遠不止潛入聖朝太祖陵竊取幾本武功秘籍那麽簡單。他們的計劃周密而歹毒,堪稱天衣無縫。早已在京城布下一張巨大而隱秘的網絡,從負責采買的宮中太監,到守衛宮門的禁軍校尉,甚至負責女帝飲食起居的貼身宮女,都有他們安插的棋子。動手的時間定在三天後的中秋宮宴,屆時將兵分三路。
    第一路由上忍之首朧月千代親自帶隊,利用早已買通的內應在宮宴酒水與菜肴中下一種名為“八岐之血”的奇毒。此毒無色無味,一旦發作,便會讓人內力盡失,淪為待宰的羔羊。
    第二路由大陰陽師安倍晴子在宮城之外布下天照幻錄,製造大規模混亂幻象,拖住前來救援的所有京城衛戍部隊。
    而最致命的第三路,則由他們的領袖大禦所藤原鬼麿親自出手。他將趁宮宴之上女帝與群臣毒發的瞬間,如鬼魅般現身,以雷霆萬鈞之勢刺殺大周女帝姬凝霜。
    他們的目的不僅限於刺殺女帝,刺殺成功後,還會留下飄渺宗的獨門信物及幾具早已準備好的飄渺宗地方分壇外門弟子屍體,將這樁驚天血案嫁禍給這個與世無爭卻實力恐怖的隱世宗門。一旦事成,大周皇朝將群龍無首,那些與刺客勾結、在女帝掌權時不敢輕舉妄動的姬家宗室和朝野大臣便會迅速奪權。
    然而,權力的真空必將引發內部紛爭,導致各方勢力陷入相互攻伐的混亂局麵。飄渺宗遭此奇冤,以其隨心所欲、睚眥必報的行事風格,必定掀起滔天殺戮,瘋狂報複整個中原武林。屆時,整個天武大陸都將陷入血海與戰火之中,而伊賀陰陽流乃至東瀛各諸侯大名便可坐收漁利,在混亂的廢墟上竊取中原數千年積累的文明與財富。這一石數鳥的歹毒計劃不僅陰險狡詐,更是對整個武林和文明的巨大威脅,實在令人發指!
    這一石數鳥的歹毒計劃雖然未能得逞,但它卻成為了武林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從此以後,武林中正義與邪惡的鬥爭更加激烈,但正義的力量也在不斷壯大,為這片土地帶來了更多的希望與光明。
    張又冰緩緩將這份足以讓任何人都不寒而栗的供詞重新折好放回檔案袋中,眼中沒有憤怒,沒有恐懼,隻剩冰冷到極致的殺意與不易察覺的譏諷。
    將計就計?
    對付這群自以為是的豺狼,根本不需要複雜的計謀。她隻需布下一個比他們更血腥、更殘忍、更無法抗拒的獵殺陷阱。
    她霍然起身,身影如黑色閃電,瞬間消失在刑部公房內,目標直指皇宮紫禁城。
    印刷車間門口,當刺耳的下工鈴聲響起時,崔宏誌感覺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他從未想過,一天下來會如此疲憊,不僅是身體上的勞累,更是精神上的高度集中。那台冰冷而精密的機器如同需要時刻安撫的鋼鐵巨獸,稍有不慎便會印出一堆廢品。但當他看到那一摞摞字跡清晰、墨香四溢的印刷品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與滿足感油然而生。這是靠他雙手創造出來的東西。
    “喏,給你的。”雲舒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將一個還冒著熱氣的包子塞進他手裏。崔宏誌低下頭,發現那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大肉包子。
    “快吃吧,你今天第六天上班了,肯定比之前表現更好了。”雲舒臉上依舊沾著幾塊可愛的油墨,笑容幹淨而溫暖。
    崔宏誌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他看著手中散發著誘人肉香的包子,再看看雲舒那雙不含任何雜質的清澈眼眸,隻覺得心髒不爭氣地“砰砰”亂跳。他接過包子,狼吞虎咽地咬了一大口。麵皮的香甜、肉餡的鮮美瞬間在口腔中散開,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比以前在京城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吃一萬倍。因為這個包子裏有他自己的汗水、有他新發現的自我價值,更有一份他從未奢望過的溫暖與善意。
    遠處宿舍樓的拐角,崔繼拯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幕。他沒有上前打擾,隻是默默地看自己的兒子像個傻小子一樣紅著臉,對一個同樣滿臉油汙的小姑娘嘿嘿傻笑。他心中那片早已凝固的巨大困惑非但沒有解開,反而變得更深更濃。
    他默默地轉過身,拖著沉重的腳步向自己的宿舍走去,心中十分淩亂。
    就在他走到宿舍門口準備推門進去時,一個冰冷得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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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繼拯同誌,你的精神狀態波動異常。根據規定,我需要進行例行問詢。”崔繼拯的身體猛地一僵。他緩緩回過頭,便看到了那張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冰山美人臉——淩雪。今天的淩雪沒有穿那身聖潔的白裙,而是換了一身和雲舒類似的藍色工作服。但即便是最樸素的工服,也掩蓋不住她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氣質與火爆得足以讓任何男人都血脈噴張的魔鬼身材。
    “我……我沒事。”崔繼拯下意識地想要回避。然而,淩雪那雙如同寒星般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
    “你在說謊。”她的聲音依舊冰冷平板,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你的心率超過了一百二,呼吸紊亂,瞳孔收縮。這是典型的認知失調症狀。說出你的困惑,否則,我將把你列為‘高危觀察對象’。”
    崔繼拯看著眼前這個如機器般精準而冰冷的絕色女子,心中壓抑已久的迷茫與困惑終於如決堤的洪水般爆發。
    “我看不懂!我真的看不懂!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你們到底是誰?!”
    “你們一邊做著最殘忍、最恐怖的事情,另一邊卻在拯救像我兒子這樣的廢物!你們到底是魔鬼還是菩薩?我快瘋了!”
    淩雪靜靜地聽完他的嘶吼,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她隻是用那種冰冷而理所當然的語氣緩緩說道:“這裏是一個篩選器。它剔除廢物,重塑零件。你的兒子正在從‘廢物’向‘零件’轉變。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而你,需要調整你的認知,來適應你的新功能。否則,你也會被視為‘待剔除的廢物’。”
    “至於我們是誰?我們是新世界的締造者,而你們是舊世界的遺民。魔鬼?菩薩?那都是你們舊世界腐朽而無用的定義。在這裏,隻有兩種東西——有用的和沒用的。我們評價任何事物,都隻看其創造的實際價值。”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
    留下崔繼拯呆呆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尊被雷電劈中的雕像。
    有用的和沒用的?
    實際價值?
    這句冰冷得不帶絲毫感情的話,如同一道閃電,狠狠地劈開他腦中那團混沌的迷霧。
    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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