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雲湖禪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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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微光如碎金穿隙,透過密室窗欞的纏枝蓮雕花格紋,斜斜潑灑在你布滿血絲卻依舊精光四射的臉上。案幾上攤開的卷宗墨跡尚新,最頂端那頁雲湖寺地形圖上,紅圈圈注的“密室”“暗道”字樣刺目醒目。你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劍柄的鮫綃纏繩,指節因暗中蓄力而泛白——就在半個時辰前,麵對一眾情報分析骨幹的灼灼目光,你終是緩緩搖頭,否決了即刻調集唐門弟子與府衙捕快、以雷霆之勢踏平雲湖寺的方案。
    “打草,固然能驚蛇。”你抬手按了按眉心,連日不眠勘察的疲憊如潮水漫來,卻被眼底銳光硬生生壓下,“但一條受驚的狡蛇,定會舍棄巢穴,遁入更深的黑暗。”你頓了頓,指尖重重叩在卷宗“數年經營”的朱批上,“這雲湖寺絕非尋常據點,數年光陰,足夠他們鑿出縱橫暗道,布下天羅地網。強攻?”你嗤笑出聲,語氣裏滿是不屑,“隻會讓他們趁亂銷毀罪證,順著密道銷聲匿跡——方才諸位的強攻提議,勇則勇矣,卻失之周全。”
    你要的從來不是一場徒有其表的勝利。你俯身將卷宗再拉近半尺,指尖輕輕劃過“素雲”二字——這位峨嵋派洗象庵長老,十年前在江南追查歡喜禪淫僧誘拐良家案時離奇失蹤,從此杳無音訊。“我要的是真相,是活口,”你聲音壓得極低,語調裏裹著化不開的冰冷執念,“是那份能讓峨嵋派上下對我感恩戴德,再也無法拒絕我任何要求的——‘完美聘禮’。”
    “傳我命令。”你的聲音陡然轉厲,在死寂的密室中擲地有聲,“唐門弟子暫緩集結,以常規戒備姿態駐守錦城。唐明潮,你繼續主持唐門眾人前往安東府的考察事宜,切不可露出異動。盛安邦,若有人尋我,便稱本官要在錦城徹查前任戶部侍郎張廣恒貪腐舊案,需閉門整理卷宗三月。另調府衙精幹差役,喬裝潛伏於嚴州地界,隨時聽候接應。”
    你話音剛落,密室中唐門屬吏與府衙差役齊齊躬身領命,唯有唐門掌門唐明潮與錦城知府盛安邦麵露憂色。你目光掃過眾人——皆是跟隨你多年的情報骨幹與親信屬吏,最終定格在二人臉上,眼神驟然如寒刀出鞘:“怎麽?有異議?”唐明潮上前半步,沉聲道:“大人孤身涉險,我願調派門中暗影隨行護衛,萬一……”“沒有萬一。”你斷然打斷,語氣不容置喙,“我要獨自前往嚴州。在我返程之前,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即便雲湖寺有異動,也隻能靜觀其變——唐門當前要務是整合戰力,全力籌備加入新生居,其餘諸事,本官自有計較。”
    留下這句不容置辯的命令,你轉身便走。木門閉合的刹那,身後便傳來整齊劃一的“遵命”聲,其中夾雜著情報人員與屬吏們難掩的驚駭與由衷崇拜——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敢以自身為餌,孤身深入虎穴的決策者。
    半個時辰後,你出現在城南的馬車行。此時的你已徹底換了一副模樣:褪去了平時常穿的青衣儒袍,換上一身在閬州置辦的月白色錦袍,料子是蜀地特產的雲紋錦,觸手冰涼順滑,領口袖口繡著細密的銀線雲紋;腰間係著一塊巴掌大的玉佩,這是林清霜之前送你的那塊,玉質瑩潤,在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手中搖著一柄描金折扇,扇麵上畫著“錦城煙雨圖”,扇骨是名貴的紫檀木。原本束起的長發披散下來,用一根碧玉簪子鬆鬆挽著,幾縷碎發垂在額前,添了幾分文氣。
    更驚人的是你的氣質——那身足以讓邪魔外道聞風喪膽的恐怖殺氣,被你如同收劍入鞘般層層斂入骨血,隻餘下幾分富家公子的悠閑與初出江湖的好奇。你對著銅鏡挑眉一笑,鏡中人眉目俊朗,眼神清澈,活脫脫一個不諳世事、家境優渥的貴公子。
    你沒有騎馬,而是花一百六十文錢雇了一輛最尋常的青布馬車,車夫是個滿臉風霜的老漢。你掀開車簾坐進去時,車轅邊已圍了幾個商隊夥計和出門的行人。
    “師傅,去嚴州。”你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搖著折扇的手偶爾探出車簾,接過路邊小販遞來的糖糕,完全融入了這南來北往的人潮之中。馬車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響,混著商隊的吆喝、香客的談笑聲,慢悠悠地朝著嚴州方向駛去。
    嚴州並非蜀中富庶之地,反倒帶著幾分山野鄉土的質樸。一路行來,官道兩旁少見規整店鋪,多是田埂相連的稻田與菜畦,田埂裏有農夫扛著鋤頭往家趕,褲腳沾著新鮮的泥土,遠遠傳來幾聲黃牛的哞叫與田埂邊蛙鳴相和。偶有幾間土坯牆搭起的雜貨鋪,門頭掛著褪色的藍布幌子,門前曬著剛收的玉米棒子和幹辣椒,挑著擔子的貨郎搖著撥浪鼓走過,竹筐裏裝著糖人、針頭線腦,引得路邊玩耍的孩童追著跑。
    待馬車慢悠悠駛到雲湖寺山腳下時,已是午後未時。你付了車錢下車,抬頭望去,隻見一條青石板山道順著山勢蜿蜒向上,路麵被往來行人踩得光滑,直通山頂的寺廟。山道上香客倒也絡繹不絕,大多是穿著粗布衣裳的農婦、梳著雙丫髻的村姑,也有少數衣著體麵些的鄉紳家眷,仆從們提著裝著香燭的竹籃、背著布包緊隨其後,姑娘們的說笑聲混著山間清風,脆生生地在穀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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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道兩旁的青鬆翠柏老枝虯勁,新葉蔥蘢,濃蔭如蓋將日光遮得嚴實,僅漏下幾縷碎金在青石板上晃蕩。山間裹著晨霧的濕氣尚未散盡,混著鬆針的清苦與泥土的腥氣撲麵而來,山頂寺廟的鍾聲恰在此時蕩下來——“咚——咚——”,渾厚得能震得人胸腔發麻,其間纏纏繞繞的梵唱字正腔圓,襯得這山坳間的古刹愈發像塊不染塵埃的淨土。
    你喉間溢出一絲幾不可聞的冷笑,指尖悄然攥緊折扇,指腹摩挲著扇骨內側暗藏的機括,棱角硌得掌心泛起白痕。若不是那些浸著血淚的卷宗在腦海中翻湧——少女遇害之後的慘狀、家屬癱在府衙前的哭嚎、案發現場那片染透了的青布裙裾,任誰都會被這佛光繚繞的假象蒙騙。你深吸一口帶著鬆針氣息的山風,將翻湧的殺意壓進丹田,臉上已然漾開溫潤的笑,循著香客的腳步拾級而上,步履間帶著幾分富家子弟的閑散。
    “十年了……”你在心底沉沉默念,腳下青石板被歲月磨得溫潤光滑,每一步落下,都像踩碎了舊案積年的塵埃。“素雲師太,你若真還活著……”喉間泛起一絲冷澀,“怕是早被這幫披著袈裟的豺狼,用那些齷齪的媚藥淫功糟踐得不成人形,連洗象庵的銅鈴響都記不清,更別說山門朝哪開了。”
    腦海中閃過之前執法長老素淨躺在你懷裏的模樣——她提及師姐失蹤時,指尖無意識停頓了,眼底那點痛惜與落寞,連厚重的佛法修為都壓不住;而素雲的大弟子丁勝雪,更因失身於你,被軟禁在金頂庵閉門思過。
    想到這些,你嘴角那抹偽裝的和煦笑意,一寸寸冷硬成冰。
    “可那又如何?”執念如針,紮得心口發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隻要能尋到你,峨嵋派便欠我一份天大的人情。屆時金頂之上,我倒要瞧瞧,這素來端著名門正派架子的峨嵋,還能如何自處。”
    思緒未落,雲湖寺的山門已赫然在目。朱紅大門飽經風雨,漆皮多處剝落,露出底下的木色,唯有門環上的獸首被磨得鋥亮,銅釘雖鍍過金,也隻剩零星殘光。門樓上懸著塊金絲楠木匾,“雲湖禪寺”四字是前朝書法大家的手筆,隻是漆色暗舊,燙金的紋路裏積著灰。門口兩排僧人披著半舊的杏黃袈裟,見香客過來便雙手合十,口誦“阿彌陀佛”,聲音裏帶著山野僧人的質樸,倒也顯得謙卑。
    人群中,一名知客僧卻精準地盯上了你。他約莫三十出頭,方麵大耳,麵色油光,像是常年浸在葷腥裏,袈裟領口繡著朵褪色的蓮花——在這樸素的寺廟裏,已是格外紮眼的“體麵”。他快步穿過香客,雙手合十躬身時,僧袍下擺掃過地麵,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劣質熏香,“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衣著不凡,瞧著倒是第一次來我雲湖寺?”
    你抬眼掃過他,這僧人眉梢堆著笑,可眼底那道貪婪的光藏得再深,也逃不過你閱盡人心的眼。你合起折扇,用扇柄輕輕敲了敲掌心,學著紈絝子弟的做派微微揚頜,語氣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傲慢:“正是。早聞貴寺有求必應,今日特來為家中長輩求道平安符,也順帶瞧瞧這百年古刹的景致。”
    “施主孝心可嘉,佛祖定然庇佑!”這名叫了凡的知客僧笑容愈發殷勤,側身引你時,目光像黏膩的蛛網,悄無聲息纏上不遠處一名被丫鬟攙扶的美貌少婦——那少婦穿著半舊的綢緞衣裳,身段豐腴,正低頭避開石階。了凡的眼神在她腰間、裙擺處打了個轉,不是出家人的非禮勿視,反倒像屠戶打量肥豬,連喉結都不自覺滾動了一下,嘴角還隱晦地抿了抿,像是在估算“成色”。
    這細微的動作被你盡收眼底,心底那柄懸了許久的屠刀仿佛終於嗅到了血腥味,發出低沉的嗡鳴。就是這裏,就是這群披著袈裟的畜生。你腳步未停,跟著了凡往裏走時,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指尖一撚,從袖中暗袋裏滑出一錠十兩重的雪花官銀——官鑄的銀錠棱角分明,“萬金商會”的字樣清晰可見,在天光下泛著冷亮的光。
    你不由分說塞進了凡袖口,指尖刻意按了按他的手腕:“大師帶路辛苦,這點銀子當香油錢。隻是瞧這天色,下山恐要趕夜路,不知寺中可有空房,容我借宿一晚?也好聽聽晨鍾暮鼓,沾沾佛門清淨。”
    銀錠的分量沉得讓了凡胳膊明顯往下墜了墜,他指尖下意識攥緊了僧袍袖口,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竄到心口,原本還裝著的慈眉善目瞬間崩了線,眼睛亮得像見了肉的餓狼。
    “阿彌陀佛!施主如此心誠,真是我寺的福氣!”他聲音都拔高了些,躬著身引你往側門走,“貴客禪房一直留著,清淨得很!正好快到晚齋時辰,施主一路勞頓,嚐嚐我們寺裏的青菜豆腐,也是粗茶淡飯的心意!”他看你的眼神徹底變了,不再是看“肥羊”,而是看一尊能不斷吐銀的“財神”——出手闊綽又帶著幾分“單純”的貴公子,可不就是送上門的“業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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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勞大師了。”你配合地露出一副“正合我意”的模樣,跟著了凡穿過栽著幾株老槐的前院,繞過香火繚繞的大雄寶殿,最終來到後院的竹林深處。這裏果然有間獨門禪房,土牆木窗,院裏擺著張裂了縫的石桌,牆角種著幾叢芭蕉,倒真有幾分“結廬在人境”的雅致。推開門,裏麵一張木板床鋪著粗布褥子,書案上擺著半瓶殘墨和幾頁泛黃的經文,牆角蒲團磨得發亮,窗外竹林沙沙作響,風吹進來都帶著清冽的竹香——瞧著倒真像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安頓好行李,了凡便熱情地引你去齋堂。這正是你此行的第一個目的——摸清寺中僧人的底細。你故作興致勃勃地跟著他穿過幾條爬著青苔的回廊,遠遠便瞧見一座青磚壘砌的高大殿堂,匾額上“齋堂”二字漆皮剝落,倒也端正。邁進堂內,數百張長條案幾整齊排列,近百名僧人分坐兩側,整個齋堂靜得隻剩碗筷輕碰的聲響,連咀嚼都壓得極低,一派清規戒律的肅穆模樣。
    可在你眼中,這肅穆不過是層薄薄的偽裝。你目光如篩,掃過滿堂僧人時,瞬間便分出了涇渭。近百名僧人裏,七成約莫是真修行的——他們麵色平和,眼神清正,持筷的手穩而輕,袖口磨得發亮,指節因常年勞作或習武布滿薄繭,連低頭吃飯的姿態都透著幾分沉穩。這些人,大抵是被蒙在鼓裏的普通僧侶,隻知誦經禮佛,不知寺中藏著何等齷齪。
    但剩下的三成,約莫二三十人,卻像一鍋清粥裏摻的老鼠屎,紮眼得很。他們也穿著同樣的僧袍,也學著低頭默食,可那股子從骨頭縫裏滲出來的淫邪與暴戾,卻像陰溝裏的瘴氣,瞞不過你這雙殺過無數惡人的眼。
    他們麵色透著縱欲過度的蠟黃,兩頰卻又泛著不正常的油光;起身時腳步看似沉穩,實則虛浮發飄,是常年耗損精元的模樣;即便低著頭,眼神也總在桌案間溜來溜去,帶著對周遭一切的漠視,以及對“獵物”的貪婪——那是惡鬼看活人的眼神。
    你甚至看得真切,了凡剛在條案邊坐下,便用餘光斜睨了鄰桌一名滿臉橫肉的胖和尚。那和尚袈裟穿得鬆垮,領口大敞著,露出油膩的胸膛,見了凡看來,立刻衝他擠了擠三角眼,嘴角咧開一抹隻有彼此能懂的淫笑——那笑意裏藏著“又釣著一條”的得意。了凡則不動聲色地朝齋堂最上首揚了揚下巴,眼神裏滿是“快看我帶來的貴客”的邀功意味。
    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齋堂最上首孤零零擺著一張梨花木條案,案後端坐著一名五十餘歲的老僧。他身披一襲金紅相間的錦斕袈裟,袈裟上用金線繡著繁複梵文,邊角雖有些磨損,卻依舊難掩華貴——在這素樸的齋堂裏,這般行頭足以彰顯其至高地位。
    老僧身材幹瘦如柴,麵頰深陷,顴骨高高凸起,雙目緊閉如枯井,雙手撚著一串通體瑩白的佛珠,那玉珠白得近乎妖異,不見半分雜色,在堂內油燈下泛著冷幽幽的光。他紋絲不動,連麵前的碗筷都未碰過,仿佛早已斷絕塵念,對周遭的煙火氣漠不關心。
    可在你那遠超常人的感知中,一股陰寒汙穢的內力正從他枯槁的軀體裏緩緩滲溢,如無形的蛛絲般在齋堂角落悄然蔓延。那內力裹著劣質熏香的甜膩與若有似無的血腥氣,與周遭僧人的清正之氣格格不入,卻又藏得極深,若不是你內力精湛到能辨氣識脈,根本無從察覺。你心頭驟然一凜——無需多猜,這老僧便是這群惡僧的根,是藏在雲湖寺佛光背後的“鬼王”。
    你麵上依舊掛著富家公子的閑散笑意,不動聲色地選了個靠窗的角落落座。一名十三四歲的小沙彌捧著一套半舊的青瓷碗筷輕手輕腳走來,碗沿還帶著細微的磕碰痕跡,隨後又端來一缽白飯、一碟清炒青菜和一碗豆腐湯。米飯顆粒分明,青菜帶著剛出鍋的鮮綠,豆腐湯上浮著幾滴香油,雖清淡卻透著煙火氣。你拿起竹筷,慢騰騰夾了一筷青菜送入口中,舌尖漫開蔬菜的清甘,可心神早已如一張繃緊的網,將那二十七個惡僧的麵容、身形、甚至握筷的姿勢,都一一烙進腦海。
    “很好。”你在心底低笑,指尖攥著的竹筷被捏出一道深痕,指節泛白,“二十七個,不多不少,正好湊一場‘血債清算’。”一劍梟首?太便宜這群雜碎了。
    卷宗裏那些少女的慘狀猛地撞進腦海——被擄後殘缺的屍身、家屬撕心裂肺的哭嚎、案發現場凝固的血漬,殺意如岩漿般在丹田翻湧,幾乎要衝破偽裝。“你們誘拐良家、摧殘少女、毀人滿門,罪孽之重罄竹難書。死在劍下,反倒是對你們最大的仁慈。”
    “我要將你們一個個生擒,廢去武功,用玄鐵鐐銬鎖上琵琶骨,押回錦城十字街頭遊街示眾。”你夾起一塊嫩白的豆腐,眼神冷得像冰,“我要讓全天下百姓都看清你們‘得道高僧’的真麵目;要讓受害者的親人親手啐你們的臉、剝你們的衣;更要讓峨嵋派的人親眼看著——我為他們報了這十年血仇。”
    “最後,再將你們淩遲處死。”你慢慢咀嚼著米飯,每一粒米都嚼得極慢,心中的計劃如刀鋒般鋒利,“三百六十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我要讓你們在萬人唾罵中哀嚎,在極致痛苦裏懺悔,直到血盡而亡。你們的慘叫,是獻給那些冤死少女亡魂的祭品;你們的頭顱,便是我送給素淨、丁勝雪師徒最體麵的‘聘禮’。”
    一頓齋飯的時間,你已為這群惡僧安排好了最完美的結局。用完膳後,你放下碗筷,剛要起身,一名十三四歲的小沙彌便走了過來。他眉清目秀,穿著洗得發白的僧袍,袖口磨出了毛邊,雙手捧著一盞油燈,對你恭敬地躬身:“施主,了凡師叔吩咐小僧帶您回客房休息。”
    你點了點頭,跟著小沙彌走出齋堂。夜色漸濃,寺內的燈籠已經亮起,昏黃的光暈映著青磚地麵,將你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竹林在夜風裏發出沙沙的聲響,遠處傳來幾聲梆子聲——三更天了。
    你抬頭望向夜空,烏雲遮住了月亮,隻有幾顆星星在雲層後閃爍。
    夜,還很長。
    你的狩獵,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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