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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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焚天,淨化之火與血魄晶的邪惡能量對撞產生的毀滅風暴,如同神明投下的怒火,瞬間席卷了整個血狼穀!祭壇崩裂,符文黯淡,無數狂熱的黑巫教徒在青焰中化為飛灰,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堅固的岩石被融化,大地被撕裂,空氣中彌漫著能量湮滅後的焦糊味與灰燼。
首當其衝的北莽大祭司,在那淨化之火的衝擊下,護體邪氣如同紙糊般破碎,他發出一聲淒厲不甘的慘叫,整個人被炸飛出去,重重砸在殘破的祭壇基座上,黑袍破碎,露出下麵幹枯如同骷髏的身軀,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眼看是活不成了。
那顆作為祭祀核心的房屋大小的血魄晶,在青色火焰的持續灼燒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嚓”聲,表麵裂紋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最終在一陣劇烈的閃爍後,“轟”的一聲,徹底爆碎開來!無數暗紅色的晶屑混合著尚未完全消散的怨魂哀嚎,如同煙花般四散飛濺,隨後又被殘留的青色火焰淨化成虛無。
血魄晶被毀,祭祀核心被破,那原本如同呼吸般明滅的暗紅色光柱驟然熄滅,穀內那令人心悸的邪惡波動如同潮水般退去。隻剩下那具黑色玉棺,依舊懸浮在祭壇廢墟之上,棺蓋上的符文蠕動速度慢了下來,蚩魂那瘋狂的咆哮也變成了低沉而不甘的嗚咽,仿佛被重新打回了沉睡的深淵。
而距離爆炸中心不遠的淩寒與赫連勃勃,同樣被這股毀滅性的能量風暴狠狠掀飛!
淩寒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背上,眼前一黑,喉頭一甜,鮮血不受控製地噴出。他體內那剛剛強行融合、尚未完全平穩的寂滅新生內力與古老巫力,在這外來的恐怖衝擊下,再次變得混亂不堪,如同脫韁的野馬在經脈中橫衝直撞!他勉強在空中調整姿勢,落地時依舊踉蹌著倒退十餘步,每一步都在地麵上留下深深的腳印,最終單膝跪地,用短刃死死撐住身體,才沒有倒下。他臉色慘白如紙,氣息紊亂到了極點,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
而赫連勃勃則更加狼狽。他本就斷了一臂,實力受損,又因為追殺淩寒而消耗巨大,此刻被能量風暴正麵衝擊,護體赤陽真罡瞬間潰散,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拋飛出去,撞塌了數堵殘垣才停下來,渾身筋骨不知斷了多少,獨眼之中充滿了血絲與難以置信的驚駭,掙紮了幾下,竟一時無法爬起。
整個血狼穀,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混亂與廢墟之中。幸存的北莽士兵和少數黑巫教徒,看著眼前如同末日般的景象,以及那在天空中盤旋、散發著神聖威嚴氣息的青鸞神鳥,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有半分戰意,紛紛如同無頭蒼蠅般四散逃竄。
“淩寒!”
蘇瑤從藏身的石材後衝出,不顧四處濺射的能量餘波和倒塌的建築,飛快地跑到淩寒身邊,看到他慘白的臉色和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心中一緊,連忙取出數種珍貴的丹藥,不由分說地塞入他口中,同時玉手抵在他後心,精純的、融合了碧磷蠱與巫族藥力的溫和內力渡入,幫助他梳理混亂的內息。
“我……沒事……”淩寒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虛弱,他抬起頭,望向天空中那隻正在緩緩降低高度的青鸞神鳥,眼中充滿了震撼與疑惑。這突如其來的援手,強大而神秘,徹底改變了戰局。
青鸞神鳥收斂了周身的青色光暈,緩緩落在不遠處一塊尚算完整的巨石上。它體型優雅神駿,羽毛如同流動的青玉,眼神靈動而充滿智慧。它歪著頭,看了看淩寒,又看了看正在為他療傷的蘇瑤,發出一聲輕柔的啼鳴,似乎在確認著什麽。
蘇瑤看著青鸞,眼中充滿了激動與一絲敬畏,她對著青鸞盈盈一禮:“多謝神鳥相助!”
青鸞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隨即又將目光投向祭壇廢墟上那具依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色玉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它似乎也明白,以它之力,無法徹底毀滅這被上古封印的魔物,最終隻是發出一聲警告般的清鳴,雙翅一展,化作一道青色流光,衝天而起,消失在茫茫天際,仿佛從未出現過。
神鳥來得突然,去得也幹脆。
“是宗門的青鸞……它一定是感應到了此地滔天的邪煞之氣,以及碧磷蠱的波動,才趕來淨化……”蘇瑤看著青鸞消失的方向,低聲對淩寒解釋道,語氣中帶著自豪與感激。
淩寒點了點頭,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在蘇瑤的攙扶下勉強站起。他看了一眼祭壇方向,血魄晶已毀,大祭司斃命,祭祀被徹底打斷,蚩魂暫時被重新壓製,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但他知道,此地絕非久留之地。
“我們必須立刻離開!”淩寒沉聲道,目光掃過廢墟中掙紮著想要爬起的赫連勃勃,以及那些開始從震驚中恢複、逐漸圍攏過來的北莽殘兵。
他強提一口真氣,壓下傷勢,與蘇瑤互相攙扶著,朝著穀口方向快速撤離。沿途遇到零星的北莽士兵,皆被淩寒以淩厲的指風或蘇瑤詭異的毒粉迅速解決。此刻的淩寒,雖然重傷,但那股融合了寂滅與巫力的詭異氣息,以及方才硬撼宗師、引動神鳥的威勢,讓這些普通士兵根本不敢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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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衝出穀口之時——
“攔住他們!不能放他們走!”一聲嘶啞的怒吼從身後傳來!隻見赫連勃勃竟不知以何種秘法,強行壓製住了傷勢,獨眼赤紅,狀若瘋魔,手持戰刀,在一群親衛的簇擁下,瘋狂追來!“殺了他們!為大國師報仇!為死去的勇士報仇!”
穀口那些原本因內部爆炸而驚慌失措的守軍,聽到赫連勃勃的命令,也紛紛反應過來,重新集結,刀槍出鞘,弓弩上弦,堵死了去路!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淩寒與蘇瑤再次陷入了絕境!而且這一次,淩寒重傷,戰力十不存一!
淩寒眼神一厲,正要不顧傷勢,強行催動那混亂的內力做最後一搏——
“世子!這邊!”
一聲清冷的低喝,從穀口側翼的一片亂石堆後傳來!隻見一道紅色的身影如同獵豹般竄出,手中長刀揮舞,瞬間劈翻了兩名試圖靠近的北莽士兵,正是接應而來的秦湘!她顯然也經曆了苦戰,皮甲上沾染著血跡,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
在她身後,數十名鷹揚銳士如同鬼魅般從各個隱蔽點現身,弓弩齊發,瞬間將堵在穀口的北莽守軍射倒一片!
“秦將軍!”淩寒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快走!我們斷後!”秦湘語氣急促,手中長刀舞成一團光,死死擋住湧上來的北莽士兵。
淩寒不再猶豫,與蘇瑤在鷹揚銳士的掩護下,迅速衝出了血狼穀!穀外,殘存的千餘名鷹揚銳士已然結成了防禦陣型,且戰且退,抵擋著從四麵八方湧來的北莽援軍。
“上馬!”秦湘牽過幾匹繳獲的北莽戰馬,喝道。
三人翻身上馬,在鷹揚銳士的拚死掩護下,殺出一條血路,朝著南方的北椋邊境方向,亡命奔逃!
身後,是赫連勃勃瘋狂的咆哮和北莽大軍如同潮水般的追擊!
這一場深入北莽腹地的奇襲,雖然成功破壞了祭祀,重創了北莽,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鷹揚銳士為了掩護他們突圍,再次傷亡慘重,能夠跟隨秦湘殺出來的,已不足八百騎。
一路奔逃,不敢有絲毫停留。直到天色微明,徹底擺脫了追兵,進入一片相對安全的丘陵地帶,眾人才得以喘息。
淩寒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直接從馬背上栽落下去。
“世子!”
“淩寒!”
秦湘和蘇瑤同時驚呼,連忙下馬查看。隻見淩寒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體內那兩股強大的力量因為失去他的壓製,再次開始衝突、肆虐,情況極其危險!
“他內力衝突極其嚴重,必須立刻找個安全的地方為他療傷!”蘇瑤檢查後,臉色凝重無比。
秦湘看著昏迷的淩寒,又看了看身後僅存的、人人帶傷的八百鷹揚銳士,咬了咬牙:“我知道附近有一處我們早年開辟的秘密落腳點,跟我來!”
她率領殘部,帶著昏迷的淩寒,鑽入了一條極其隱蔽的山穀。山穀深處,有幾個天然形成的洞穴,裏麵還儲存著一些清水和幹糧。
將淩寒小心地安置在鋪了幹草的石床上後,蘇瑤立刻開始全力施救。她先是喂淩寒服下了宗門秘製的保命靈丹,然後以金針渡穴之術,試圖疏導他體內混亂的力量。然而,淩寒體內的寂滅新生內力與那古老巫力都極其霸道,金針剛一刺入,就被那混亂的能量衝擊得彎曲甚至斷裂!
“不行!他的力量層次太高,我的金針和內力都難以介入!”蘇瑤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眼中充滿了焦急。
秦湘站在一旁,看著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麵露痛苦之色的淩寒,緊緊握住了拳頭。這位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女將軍,此刻卻感到一陣無力。
就在這時,洞穴外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誰?!”秦湘猛地轉身,長刀瞬間出鞘,警惕地指向洞口。
一道佝僂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洞口的光影中,正是之前在外圍接應的墨塵。
“前輩!”蘇瑤如同看到了救星。
墨塵走到石床邊,渾濁的目光掃過淩寒,伸出幹枯的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腕脈上。片刻後,他沙啞道:“寂滅與巫力衝突,又受外力衝擊,經脈受損嚴重,尋常方法無用。”
“那該如何是好?”秦湘急聲問道。
墨塵沉默片刻,緩緩道:“禍福相依。此番衝突,雖險死還生,卻也未必不是一場造化。他需靠自己,引導這兩股力量,真正融為一體。外人能做的,隻是護住其心脈,提供一絲引導。”
他看向蘇瑤:“你那碧磷蠱,蘊含一絲巫族本源生機,或可助他平衡寂滅之枯。”
他又看向秦湘:“你之軍煞戰意,剛猛淩厲,可助他錘煉意誌,鎮壓混亂。”
蘇瑤和秦湘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然。
“該如何做,請前輩吩咐!”
墨塵點了點頭,開始以秘法引導蘇瑤和秦湘,將各自的力量,以一種極其精妙的方式,渡入淩寒體內,護住其心脈要害,並如同燈塔般,指引著那兩股狂暴力量融合的方向。
昏迷中的淩寒,意識仿佛沉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混沌之海,灰白與古老的光芒在其中瘋狂碰撞、交織、湮滅與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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