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放屁都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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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允許後,王瀌瀌的隨從把她的隨身物品,還有搭建帳篷所需的物料都搬到了陳安房間裏。
    一陣忙活後,帳篷搭好了,陳安原本有些空蕩蕩的房間也變得充實起來,再加上鋪設在帳篷下麵和周圍的毯子,毛絨玩具、掛件、架子等等,讓他的房間看起來像高檔酒店的親子房。
    “小姐,如果你住得不習慣,我隨時來接你。”最後準備離開的烏鵲,知道這樣說可能有點不禮貌,但還是忍不住。
    畢竟烏雀可不知道王瀌瀌小時候經常和陳安住在一起,由常曦月帶著宛月媛也很放心。
    在她眼裏,王瀌瀌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最主要的還是過去十年小心翼翼照顧王瀌瀌習慣了,把王瀌瀌當成最脆弱的瓷娃娃,生怕磕著碰著一點點就釀成大禍。
    陳安和常曦月是租住的房子倒也罷了,這裝修和環境、生活條件看起來就普普通通,和明月宮闕比起來就有點過於簡陋了。
    連必不可缺的溫度、濕度和空氣質量管理係統也沒有,更加沒有安全警報係統,也沒有人體狀態觀察和緊急醫療救助係統,這要是突然在睡夢中窒息、心髒驟停等可能引發猝死的狀況出現了怎麽辦?
    倒是夫人似乎覺得,王瀌瀌隻要跟在陳安和常曦月身旁,必然不會遇到危險,比在明月宮闕還要安全,就讓烏鵲有點理解不了——同時有些委屈,這多多少少有點不信任烏鵲的能力,覺得她遠遠不如這對師徒。
    烏鵲可是最專業的安保人員,她也很有職業道德,早就發誓一定會用自己的生命來履約,保證雇主的人身安全。
    “我怎麽會住不習慣?你早點回去吧,現在媽媽身邊一刻也離不開你,我在這邊她反而能放開手腳做事情一些。”盡管王瀌瀌並不知道所有事情,可是從媽媽屢屢打電話和接待客人、還有做出的一些安排來看,她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多少有些緊張。
    郡沙也不是時刻都安全的地方了,除非是在陳安身邊。
    “好吧。”
    烏鵲隻好鬆開了王瀌瀌的手,走出去之前看了一眼陳安。
    常曦月帶王瀌瀌去洗漱,陳安送烏雀出去。
    院子門口的燈已經熄滅,鋪在草地上的青石地磚散溢著幽幽的光芒,遠遠近近的車輛碾壓著街道發出了細細碎碎的輕哼,這裏靠近麓山,距離大學城熱鬧的商業區也有一段距離。
    “還算安靜……”烏鵲勉強找到了一些優點,然後用鞋尖蹭了蹭青石地磚,“這種光滑度,如果下雨再沾點草屑,很容易摔跤,其實也不太安全……算了……”
    烏鵲知道,隻要事情涉及常曦月和陳安,尤其是陳安,那麽她這個宛月媛最信任的助手,分量就會急遽下降,很難說服宛月媛和王瀌瀌改變一些在烏鵲看來不符合安全標準的決定。
    她如果派人連夜把這個院子裏的地磚換掉,或者在表麵雕刻出花紋來保證美觀和增加摩擦力,隻會被宛月媛罵沒事找事——盡管這在烏鵲看來,明明是非常有必要也是非常高效的問題解決方式。
    “你放心吧,如果有人要傷害到鹿鹿,除非踩著原形畢露的我的屍體過去。”
    對方要是強大到陳安恢複金身神像的狀態都抵擋不住,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隻能祈禱他其實真的是南帝,然後爆發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第三形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夢想總是要有的嘛。
    烏鵲聽不懂什麽叫“原形畢露的我”,可是陳安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堅決之意,她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
    這讓她稍稍放心了一些,跟隨在宛月媛身邊多年,什麽樣心機城府深沉、奸詐狡猾的人精她都見識過了,對於分辨對方情意真偽的把握,還是有幾分的。
    陳安沒有抑揚頓挫,也沒有刻意大聲和強調,卻能夠讓烏鵲感覺到那種淡然的真實,他隻是在說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不是要刻意渲染什麽情緒來讓別人相信。
    她也想到了一點,夫人那麽厲害的人,不大可能被十幾歲的少年蒙騙和耍得團團轉。
    一定是夫人在他身上看到了、感覺到了她發現不了的東西,或者和他一起經曆了某些烏雀不知道的事情。
    這麽想以後,盡管烏鵲對陳安的第一印象還沒有徹底改觀,但至少能夠有一點接受他對夫人和小姐的影響可能還超過了她的事實。
    “你們的房東,是個什麽樣的人?”烏鵲出於職業習慣問道,抬頭看了看隻有一個房間隱約有燈光透出的二樓。
    她其實已經派人打探過了。
    知道王瀌瀌很有可能經常來這裏,那麽她定然要對可能能夠頻繁接觸到王瀌瀌的人,進行一些基礎調查來排除可能的風險。
    除了偶爾胡思亂想,在她的專業領域,烏鵲依然無可挑剔。
    “一個沒有什麽威脅的人,除了開粉店的時候會來到鋪子裏,其他大部分時間她都在樓上看出,外麵的世界天塌下來,她都懶得多看一眼的人。”陳安在這裏住了十多年了,當然知道房東太太的為人。
    “那就好。”
    “還有事嗎?”春天的深夜,寒意深重,陳安想回去了。
    家裏有個暖暖軟軟的師父,而眼前的烏鵲似乎和這寒夜更加契合,看看她那修長筆直猶如竹筍的雙腿,挺拔的上身,身材也算不錯,容貌也算可以,但就是讓人感覺不到女子的綿軟與溫暖。
    不想和她多呆。
    “是不是有前所未有的強敵,要來到郡沙了?”這其實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宛月媛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烏鵲,卻並不是對她喪失了信任,絕大多數關鍵事項,尤其是涉及安保的問題,依然毫不猶豫地交給了烏鵲去做。
    所以烏鵲也沒有感覺到寒心,隻是疑惑和不解。
    導致她現在隻能找陳安來試探,看能不能從這個少年身上打探到一些消息。
    陳安對烏鵲的心事了然於胸。
    過去的近五百年,許許多多人在金身神像麵前除了祈願,就是自言自語,還有沉默不語。
    沉默不語的時候,他們都是在自顧自地想著心事,絲毫沒有想到如果他們在祈願後跪拜在金身神像麵前想心事,他們的心事就和大聲宣告無疑。
    長此以往,陳安窺探人心的能力也大大增強。
    更何況烏鵲也不是那種胸中九曲回廊的人,一些事情看她的表情和眼神就能夠感覺出來。
    “是的,但同時你也不必擔心我在宛姨麵前和你爭寵。”
    “啊!”
    “你沒有那個實力。我是獨寵的級別,你知道嗎?我放個屁,宛姨都說是香的。”陳安實事求是地說道。
    他也是出於善意。
    很多時候委婉不會讓人感覺到挫敗,從而知道悔過或者回頭,反而會覺得阻礙和壓力不是那麽強,而試圖繼續在錯誤的道路上繼續狂飆看看。
    直言不諱才能給讓人感受到差距,才看得清形式。
    我真善於替他人著想,陳安對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做好宛姨交代給你的事情吧,至於鹿鹿的安危,我會保障的,到時候強敵被我斬殺,宛姨也會通知你的吧。”陳安知道這種事兒烏鵲幫不上忙,他這麽說她,想必她就能夠反省知道隻要把心思放在日常安保工作上就好。
    一般人聽他這麽說了,自然不會再胡思亂想,陳安抬手拍了拍烏鵲的頭頂表示對她還是有幾分認可的,便轉身走了回去。
    烏鵲氣的胸都要炸了。
    可惜的是,眾所周知,炸藥如果放在平地,它的爆炸效果將大大減弱,隻有深埋於山穀之中,才能威力盡顯。
    要是如同宛月媛或者常曦月那樣的女子,這時候大概扣子都崩掉了。
    可惜烏鵲沒有那個實力。
    她隻是胸口微微起伏幾下,就握著拳頭回去找宛月媛了。
    她毫不猶豫地轉告,“夫人,那個陳安是不是太恃寵而驕了。他說他放個屁,你都會覺得香——”
    烏鵲真有那麽一點點是和陳安爭寵的感覺了,否則這種話完全沒有必要轉述。
    宛月媛聞言,卻是“噗哧”一聲笑得花枝亂顫,“怎麽……怎麽會,他胡說八道……誰的……嗯,誰的腸道廢氣也不能是香的。你別理他,早點去休息吧,你也忙了一天了。”
    烏鵲神情複雜地看著宛月媛,平常夫人你即便不是不苟言笑,卻也是嚴肅的時候多,再怎麽幽默的笑話和爆笑的喜劇,你最多就是嘴角微翹,結果陳安說點屎尿屁的低俗話語,你就笑成了這副樣子——
    陳安的屁不香?
    看你笑得這麽開心,感覺還是香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