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她是誰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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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總是喜歡逗女人笑,無論是她害羞地掩嘴微笑,還是嬌嗔打人,又或者是笑得滿地打滾,都能夠讓男人收獲成就感。
    這種成就感來自自己能夠讓他人快樂的滿足,也來源於認為攻略對方取得了進展,提升了親密度。
    如果一個總是逗,一個總是笑,終究會在某個時刻,他安靜下來,她的笑意逐漸收斂在眼眸,兩個的對視忽然產生了心跳的感覺,曖昧滋生,那也就修成了正果——大多通過朝夕相處建立起的愛情,都有這麽一個場景或者說過程。
    可無論是烏鵲,又或者是宛月媛,都沒有這樣的經驗和認知,烏鵲沒法提醒宛月媛,而宛月媛隻是覺得作為一個少年,陳安身上有著太多讓人欣賞的特質。
    他既有著少年人的陽光、青春、活潑和飛揚,也有著成熟男性的魅力,自信、可靠而且能夠讓人信任和倚靠,甚至還有著寬闊的胸懷和堅實的肩膀、有力的臂彎。
    最主要的是,王瀌瀌對他有強烈的依賴感和極高的親密度,這讓他即便沒有這些特質,也會讓宛月媛十分重視和在意。
    看著烏鵲離開,宛月媛自言自語:“今天居然開始直接告狀了,看來烏鵲對陳安的看法也在慢慢改變,她是發現了什麽嗎?還是在我的耳濡目染之下改觀了而已?”
    宛月媛不了解男女之事,但很了解女人的情緒,烏鵲這種冷靜的職業女性,如果她對陳安隻是抱著反感和抗拒心裏,她並不會不專業地在宛月媛麵前不停說他的壞話,而是非必要不提及。
    主動告狀,倒是說明他隻是氣到她了,而她對他並非一味的打心底裏抗拒——就像之前幾天,烏鵲盡在旁邊瞎琢磨,宛月媛清清楚楚。
    這麽想著,宛月媛忽然想給陳安打個電話,聽一聽他的聲音,讓她因為幾天的忙碌而略微浮躁疲憊的心情放鬆一些。
    可是打電話過去又說什麽呢?她是長輩,長輩一般不會給晚輩打電話就是閑嘮嗑,那麽顯得沒個長輩樣,跟鹿鹿這樣的小朋友似的。
    沒錯,在宛月媛眼裏,王瀌瀌可不是什麽女大十八變的大閨女,依然隻是她的小女孩。
    對了,就是問問陳安女兒的情況,有沒有吵吵鬧鬧之類的,然後再順便聊聊別的。
    至於“別的”是聊什麽,宛月媛也沒有多想,總之和自己欣賞的後輩聊天,也不像商業談判一樣要預設議題和討論範圍。
    ……
    ……
    陳安和宛月媛打完電話,王瀌瀌洗漱完走了進來,一邊回頭指著外麵說道,“通往上麵的樓梯感覺黑黝黝的,就像遊戲裏進入下一個地圖的傳送門一樣。”
    “很晚了,準備睡覺吧。”陳安看了一眼樓梯口,笑著說道。
    早兩年房東太太還準備加裝電梯來著,後來大概是嫌貴就放棄了——這玩意安裝也不容易,可能需要更改房屋結構,後期還需要經常維護。
    一般家庭安裝的電梯使用頻率不高,遠遠低於高層住宅和寫字樓,但也不是不需要維護,這對於日常生活來說多少有些不便和麻煩,所以很多家庭即便能夠承擔相關費用,也很少會在兩三層的別墅裏安裝電梯。
    王瀌瀌踢著鞋子回到了陳安房間,分開帳篷門就撅著屁股鑽了半個身子進去,在裏麵摸索觀察著。
    這個姿勢讓陳安想起了很多貓貓狗狗鑽進紙箱子或者什麽洞口的情景,不禁莞爾。
    王瀌瀌打開帳篷裏的燈,才脫掉鞋子完全鑽進去。
    她在裏麵脫掉了外衣,隻穿著裏衣的少女有著發育良好的身材曲線,在帳篷上留下了動人的剪影。
    陳安發現自己內心很平靜安詳,並不像在感受到常曦月和宛月媛的誘惑時那麽心潮澎湃和衝動。
    可能這就是真摯純粹的友誼吧!
    發現了這一點,陳安十分高興,因為還不是人的時候,就常常通過觀察人類,認定了這樣的友誼是人間美好,是必須體驗和擁有的情感。
    可是他轉念又想起了今天中午和宛月媛在車內聊起的一些事情。
    王瀌瀌真的算是王二河的女兒嗎?
    按照標準定義來說,女兒是由父母生育或通過收養、再婚形成的女性侄女,包含親生、繼女和養女三種類型。
    那王瀌瀌也能算吧?
    可絕對不能算是親生女兒。
    她是宛月媛祈願得來,很有可能隻承載了宛月媛一個人基因的特殊人類……
    也就是說,王瀌瀌沒有親生父親。
    王二河又去世得早,沒有對王瀌瀌產生一位父親應該有的影響,而如果說一定要給王瀌瀌找一個和她的誕生有關聯,又能夠在以後的日子裏照顧她,能夠實現“父親”影響和責任的人……
    這個父親難道是自己?
    陳安忍不住這麽想。
    挺好的。
    把青梅竹馬變成了自己的女兒,這樣的事情正常人類都很少能夠體驗吧。
    不過他也就想想,不至於真的去和王瀌瀌說:你以後就叫我爸爸吧。
    至於將來他若是和宛月媛真的有了深入交流的關係,王瀌瀌會是欣然接受,還是無法接受,都說不準——一般人是難以認同這種情況的,可王瀌瀌也不是一般人啊!
    “你在發什麽呆?”王瀌瀌從帳篷門縫中伸出一個頭觀察陳安。
    陳安開著床頭燈,房間裏並不明亮,王瀌瀌的穹頂造型帳篷裏亮著橙黃的光芒,美麗的少女微微偏著頭,雙手從帳篷裏伸出來按著地板,她微微抿著嘴,大大的眼眸裏映照著陳安的身影。
    陳安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蹲下身去,從旁邊拿來濕巾幫她擦幹淨手,“沒什麽。明天我們也早起去跑跑步,鍛煉鍛煉身體,然後再回來做早餐,所以要比平常起得更早一些,你也早點睡吧。”
    王瀌瀌可不打算早點睡,她精神抖擻地建議,“你快進來,和我聊天,或者給我講故事。”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小時候王瀌瀌和陳安發現一個樹洞或者岩石滾落後形成的洞穴,都會鑽進去玩耍。
    小朋友最喜歡這種地方了,帳篷一拉上就是一個隔絕大人的空間,兩個人一起待著感覺也很好。
    “等我下,我換睡衣。”陳安平常自己是很隨意的,但是女人當然講究一些,不能穿著在外麵沾滿灰塵和細菌的衣服褲子坐她們的床,更何況還是帳篷這樣密閉的空間。
    據說這是必須的講究,因為女性的生理結構決定了她們需要更注意幹淨衛生,尤其是在貼身衣物、私密的環境中。
    “嗯。”王瀌瀌又鑽了回去。
    陳安很快就來了,兩個人並排躺在帳篷裏。
    空間還算寬裕,但還算有一種兩個人的小世界的感覺,王瀌瀌翻了翻,找出了兩根旺旺碎碎冰,把葡萄味的給陳安,自己吃橙味的。
    是冰凍過稍微有些融化的,她咬掉了一頭後就滋滋吸吮起來。
    “你在睡覺的地方吃東西?等會兒弄髒了怎麽辦?”陳安表示不理解,常曦月就決不允許陳安在她床上吃東西,不過她有時候會靠著床一邊看書一邊吃瓜子。
    “你施展道法,幫我弄幹淨就可以了。”
    “道法是這麽用的嗎?”說是這麽說,不過陳安也滋滋吸了起來。
    兩個人並排躺著吃東西,帳篷裏隻有“滋滋”的聲音,王瀌瀌突然覺得好笑,她轉過頭來,用額頭撞了撞陳安的肩膀。
    王瀌瀌暗暗發誓,再也不離開郡沙那麽長時間了,要永永遠遠和陳安在一起玩。
    她病好以後,還在台島的那段時間裏,宛月媛希望她多出去走走,結識更多的朋友以幫助她恢複正常的社交和更健康開放的心理,但是王瀌瀌並沒有興趣。
    人啊,並不需要很多朋友,隻要和某一兩個人把“做朋友”做成一輩子的事情就好了。
    “我跟你說個事情,你幫我分析分析。”陳安很快就把融化了的汁水吸吮幹淨,塑料管裏隻剩下被他捏碎的冰坨坨。
    他繼續吸得滋滋作響,一邊琢磨著其實王瀌瀌是最適合討論那個事情的對象,因為隻有她不會帶著偏見,不會認為陳安沒有資格是某種超凡的大人物。
    “需要我幫忙分析?那一定是隻有從我的立場我的角度,才能給予你更加客觀和獨立意見的事情……”王瀌瀌想了想,盡管自己非常聰明也非常機智,飽讀網絡小說也學到了很多主角的智謀,是軍師型的人才,但很少有人能夠認識到這一點。
    還是陳安最了解自己,隻有他才知道她的實力,王瀌瀌連忙側躺著麵對陳安,眼睛瞪得大大的,“快說——你是不是想讓我分析某個女孩子是不是喜歡你,你追求她有沒有把握,又或者是你看上了身份地位年齡差距極大的女性,想要試探得知親朋好友對你即將做出的追求行為有什麽看法?”
    陳安愣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又找錯人了?
    他拿著碎碎冰敲了一下王瀌瀌的額頭。
    她側過身來,鼓囊囊的胸口都壓著陳安了,少女久病的身體卻因為願力的保護而正常成長著,陳安心中並無邪念,隻是覺得不那麽妥當,稍稍往外挪了挪。
    “我要跟你說的是,南帝——你聽說過嗎?”
    陳安又把這位神明和供奉它的南嶽帝門和南嶽帝宮介紹了一遍……就算王瀌瀌給不了什麽有用的分析或者啟發,也能增長見聞。
    王瀌瀌對於這種事情最是感興趣,她眼睛都不眨地聽著,等到陳安介紹完南帝,王瀌瀌才認真地點了點頭,“原來你已經可以去河東玩了,那麽我們下一步的行動範圍就可以進行拓展了。”
    這是重點嗎?陳安是想聽聽腦洞比較大的少女有沒有什麽啟發性的觀點。
    “我們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麽?”陳安隻好問道,因為他真不知道和王瀌瀌還有下一步的行動。
    “當然是去開福寺和南嶽帝宮啊……你想想看,你是金身神像變成的人類,萬一其他寺廟道觀也有和你類似的存在呢?你當然要去走走看看,說不定有一些發現呢?”王瀌瀌嘴裏咬著碎碎冰,一下一下地戳陳安的臉頰,以報複他剛剛用碎碎冰敲她的頭。
    陳安不由得點了點頭,南嶽帝宮是清明節切磋就要去的,而開福寺倒是不在計劃之中,那也是郡沙一個人氣很高的寺廟,近年來文旅創收也搞得相當不錯。
    看到陳安點頭,在王瀌瀌眼裏就意味著他承認了他是金身神像,這本就在她預料之中,她也沒有特意點出來他不小心暴露了,反正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還有,你說你兩次離開河西,都聽說麓山周邊同時發生了地震,我可以向你證明這是真的。”王瀌瀌回憶著,“第一次我和烏鵲在車裏,當時還奇怪也沒有開車怎麽會感到震動,更何況平常師傅開車也很穩當的。第二次就是今天嘍,那時候我就坐在院子門口呢,震動很明顯,烏鵲還說麓山周圍難道是地震帶?考慮讓我媽搬離明月宮闕,麓山山腳不安全之類的。”
    “那你有沒有感覺到某種特別的氣場、氣勢或者能量之類的?”陳安想到這兩次地震,他離的距離都有點遠,可王瀌瀌卻都是在山腳的位置,緊挨著麓山。
    同時王瀌瀌也有著一些特別的能力,例如英靈嶽新飛經常出沒在麓山周圍,師父常曦月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而王瀌瀌卻和陳安一樣能夠直接看到他,和他對話。
    說不定王瀌瀌就能夠發現地震中一些不同尋常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