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白鳳按了按太陽穴，想起了省人民醫院高院長的叮囑，盡量平息著體內的火氣，以免血壓衝頂。
    這小姑娘也不知道像誰，十四歲之前乖巧聽話，是個溫柔嫻靜的小淑女，一切都向她姐姐王鴦姳學習和看齊，後來進入叛逆期以後完全判若兩人，現在的這種狀態居然被叫做精神小妹。
    曹白鳳原來也不知道精神小妹是個什麽意思，還是讓人調查了以後，才確定曹英愛的穿著打扮，一舉一動都完美符合精神小妹的特征，當時曹白鳳感覺天都塌了。
    她真有點擔心母憑女賤，王家實在嫌棄丟臉，幹脆把她和曹英愛一起逐出家門。
    “媽和你說過，王家這樣的豪門，最忌諱內部拉幫結派，分裂家族，但同時也不能單打獨鬥，必須有能夠守望相助的援手，你懂不懂？”曹白鳳平靜以後，再次和曹英愛好好說話。
    她也不想喊打喊罵的，自從玩那個網遊《大家一起來砍》的時間減少以後，曹白鳳把更多的時間放在女兒的教育上，目前來說並沒有太大的起色，曹英愛依然叛逆如故，一次次地挑戰曹白鳳的脾氣和耐心。
    得，就當是曆練自己的心境吧，曹白鳳把一句句衝到嘴邊要罵娘的話吞了回去。
    曹英愛依然不以為意，“王瀌瀌就是能夠和我守望相助的援手？她不應該和王鴦姳更親密？畢竟都是姓王的。”
    聽到女兒這話，曹白鳳就知道女兒依然很介意為什麽她要跟媽媽姓的問題——其實跟媽媽姓怎麽了？曹白鳳對曹英愛介意這一點也很不爽，虧的還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曹白鳳隻好重複以前的解釋，“姓王也好，姓曹也好，都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你沒發現嗎？像我們這樣的大家族，總有一個兩個是隨母姓的，這就意味著這個孩子雖然不是用來培養繼承家族體製資源，但卻是用來繼承家族產業的啊！孩子，其中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曹英愛又不是傻白甜。
    在這樣的豪門中耳濡目染，她當然懂。
    在國內的環境中，體製內家族必然不可能在財富和產業上太高調，所以會培養一個外姓的繼承人來掛名和管理這些產業。
    這些產業往往又不可能完全隱藏，在投資和擴張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在公眾視野中，這時候一個外姓的管理者，就不容易讓公眾聯想到台上的某個核心人物，避免為這位支撐家族發展的核心人物帶來爭議和輿論壓力。
    王家在這方麵其實沒有什麽問題，但依然要注意輿論，所以有備無患地做了這麽一手準備。
    王老爺子當年確確實實把王家在國內的產業賣的賣捐的捐用來搞革命了，可是王家在海外的產業並不在他的控製之下，所以一直保留了下來。
    等到王家產業的海外托管人準備移交所有權的時候，已經是國內八十年代的事情了。
    考慮到當時複雜的環境和一些體製因素，王老爺子安排了當時還年少的大兒子出國留學，同時學習產業管理，最後逐步接手再以投資的方式轉移了一部分到國內。
    這些事情王老爺子並不需要偷偷摸摸做，都有向國家報備，幹幹淨淨——上層對王家的經濟情況清清楚楚，但民眾可就不一樣了。
    所以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說來說去也不是我的錢。”曹英愛哼了一聲，“我現在想買輛小紅馬，都不給我，將來還會把王家的產業給我？”
    曹白鳳著實無語，因為曹英愛念叨過很多次，她也知道小紅馬就是法拉利，在她看來坐起來遠遠沒有現在的問界M9舒服，要說科技含量和對日常生活的影響與運用，那更是遠遠不如了，整天就拿個吹了幾十年的發動機變速箱什麽汽車文化的來說，也不知道這些小孩和年輕人為什麽那麽追捧。
    曹白鳳一咬牙，“你好好聽話，你去和王瀌瀌成為好朋友，我給你買……不過你可慢點開，我聽說這車可不怎麽吉利，好多年前那誰誰誰的兒子就是開這玩意出了車禍，鬧多大事啊，都戒嚴了呢……當時你大伯和你爸都諱莫如深的……”
    曹英愛可不管這些，興奮地抱住了曹白鳳，“謝謝媽媽，我一定和王瀌瀌陳給好朋友，把她給哄成翹嘴！”
    曹白鳳不禁莞爾，輕輕拍了拍曹英愛的後腰，感覺少女的腰肢雖然和自己差不多纖細柔軟，但明顯要靈活輕盈得多，自己終究是老了啊，這腰也扭不動了，想想當年自己也是“楚腰纖細掌中輕”的那種美人啊，現在隻有豐山圓月這頗為俗氣的特點了，完全不符合曹白鳳理想中自己文藝、知性、清純的形象。
    “對了，那個和王瀌瀌在一起的男孩子是誰？你不是說他早上和王瀌瀌在一起，剛剛王瀌瀌好像也是在等他放學嗎？”曹白鳳有些好奇地問道。
    王瀌瀌這個女孩子有些特殊，因為長期臥床缺少社交和閱曆，心智不怎麽成熟甚至有點過於幼稚，但終究長大了，生理發育就會帶來對情情愛愛的渴望啊！
    “一個精神小夥。”曹英愛肯定地說道。
    “啊？”曹白鳳在調查什麽叫“精神小妹”的時候也了解了什麽叫“精神小夥”，“他又沒有像你一樣染發，也沒有穿著奇裝異服什麽假名牌和布鞋，更沒有騎著鬼火，怎麽就是精神小夥？不過，他人看上去確實挺精神的，不像你整天玩手機玩的光是人成了精神小妹，卻一點精神也沒有。”
    “媽，你們大人怎麽什麽都怪手機！我今天沒精神是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你不是也天天玩手機嗎？難道你就是精神婦女？”曹英愛不滿地說道，又重點強調，“他就是……有個著名的精神小妹戴芙特，就是他的追求者，你想想看，他若不是精神小夥，怎麽會被精神小妹追求？”
    “算了，算了……隨便你們了，一個個都不學好。”曹白鳳有些可惜地說道，剛剛好像看到了那個男孩子的側臉，十分的帥氣，也略微有些眼熟，不知道像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