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探世子窺師姐,撥弦遇險得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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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鑰!他提到了密鑰!”
上官撥弦急聲道。
“看來密鑰不止一片,需要拚接!”
蕭止焰神色無比嚴肅。
“侯府地宮之下,竟藏有火雷?”
“他們想幹什麽?炸毀侯府?還是……有更大的圖謀?”
他不敢想下去。
“必須拿到密鑰,進入地宮最深處查看!”
上官撥弦下定決心。
然而,工匠的囈語到此為止,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線索似乎又斷了。
但上官撥弦沒有放棄。
她仔細檢查工匠的隨身物品,除了一身破舊衣衫,別無他物。
她不死心,甚至檢查了他的頭發、耳後、指甲縫。
最終,在他的鞋底夾層裏,她發現了一小片被踩得幾乎爛掉的、繪有奇特線條的羊皮紙碎片!
她小心翼翼地將碎片取出、鋪平。
上麵用極細的墨線繪製著一些通道和機關的局部結構。
筆法精準,正是地宮某處暗道的地圖!
雖然殘缺不全,但卻是至關重要的指引!
“有地圖就好辦多了!”
上官撥弦眼中閃過亮光。
蕭止焰卻憂慮道:“即便有地圖,沒有密鑰,也無法進入最核心處。”
“工匠說密鑰需要拚接,會藏在何處?”
上官撥弦沉吟片刻,腦中閃過侯府那些核心人物的麵孔。
“侯爺、侯夫人(已故師姐的位置空缺,很快續弦)、世子、還有那位‘病重’的邱側妃……”
“最有可能掌管密鑰碎片的,就是他們幾人。”
“必須從他們身上找線索。”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任務,意味著要主動接近和探查侯府最頂尖的權勢人物。
但上官撥弦毫無懼色。
接下來的幾日,上官撥弦一邊設法為工匠尋找解毒藥材。
一邊利用守靈和“表小姐”身份的便利,開始暗中觀察侯府的幾位核心人物。
自從李婉茹沒了之後,“蘇阿弦”又被調回靈堂。
永寧侯自壽宴下毒和突厥弩機事件後,愈發深居簡出,情緒陰鬱。
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書房。
上官撥弦曾借口送安神湯靠近。
發現他手上確實戴著一枚質地上乘的玉扳指,幾乎從不離手。
那扳指色澤溫潤,但仔細看,內壁似乎有一圈極細微的、不同於尋常玉紋的刻痕。
需要極佳的目力才能發現。
她心中記下。
侯夫人(續弦,非師姐)出身世家,雍容華貴,但眉宇間帶著一絲刻薄與精明。
她酷愛奢華頭飾,每日珠翠環繞。
上官撥弦在一次她來靈堂敷衍上香時,近距離觀察過她的一支九尾鳳釵。
鳳口銜著的那顆碩大東珠,光澤似乎有些異常。
內部隱約有細微的陰影,不像天然紋理。
但侯夫人身邊總是簇擁著丫鬟婆子,極難近身細查。
世子李弘璧,年約二十,是永寧侯已故原配所出。
相貌俊朗,但氣質有些陰鬱。
常獨自一人在府中練劍或悶在書房。
上官撥弦對他最為好奇,因為他似乎與侯府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
至於邱側妃,仍在“昏迷”,望秋閣看守嚴密,難以靠近。
這日夜裏,上官撥弦決定冒險一探世子書房。
她總覺得這位世子身上,藏著某些秘密。
夜深人靜,她如暗夜幽靈般潛入世子的院落。
書房內還亮著燈,隱約有人影晃動。
她伏在屋頂,輕輕揭開一片瓦,向下窺視。
世子李弘璧並未讀書或處理公務。
而是站在書桌前,手裏拿著一樣東西,正對著燈光仔細端詳。
神情複雜,似有痛苦,又有幾分迷戀。
上官撥弦凝神細看,待看清他手中之物時,渾身血液幾乎瞬間凝固!
那赫然是一幅精心繪製的小像!
畫卷上的女子巧笑嫣然,眉目如畫,不是她那“病故”的師姐又是誰?!
世子為何會有師姐的小像?
還如此深夜獨自凝視?
他與師姐究竟是什麽關係?
就在上官撥弦心神劇震之際,腳下微不可察地滑了一下。
發出了一絲幾乎不存在的輕響。
然而,下方的世子李弘璧卻猛地警覺,厲聲喝道:“誰在上麵?!”
同時手腕一抖,一枚鐵蒺藜已破窗而出,直射上官撥弦藏身之處!
好敏銳的聽覺!
好快的身手!
上官撥弦心中大駭,急中生智,學著野貓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喵嗚——”
同時身體猛地向旁邊一滾,避開暗器,順勢從屋頂另一側滑下,落地無聲,瞬間隱入牆角的陰影中。
書房門被猛地拉開,世子李弘璧持劍衝出。
目光如電,掃視著空曠的庭院,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他眉頭緊鎖,抬頭看了看屋頂,又看了看那隻“受驚逃竄”的野貓消失的方向。
眼神晦暗不明,最終緩緩收劍回鞘。
陰影中,上官撥弦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她知道,世子絕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他那一下出手,狠辣精準,絕非普通貴族子弟應有的身手。
而師姐的小像,更像是一團巨大的疑雲,籠罩在她的心頭。
經過屋頂驚魂一夜,上官撥弦對世子李弘璧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但密鑰的線索可能就在他身上,她不能放棄。
她改變策略,決定兵行險著,主動接近。
機會很快來了。
世子李弘璧似乎因那夜“野貓”之事,加強了自己院落的巡查。
但白日裏,他偶爾會去府中的練武場。
上官撥弦算準時間,假裝路過練武場附近的花園。
果然,遇到正在練劍後休息的李弘璧。
他穿著勁裝,額上帶著薄汗。
看到上官撥弦,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帶著一絲探究。
上官撥弦連忙低下頭,恭敬行禮:“奴婢見過世子。”
“蘇……表妹?”
李弘璧似乎才想起府裏有這麽一號人,語氣平淡。
“不必多禮。在府中可還習慣?”
“謝世子關心,一切都好。”
上官撥弦扮演著怯懦。
李弘璧踱步走近幾步,狀似無意地問道:“你是蘇神醫的表妹,從小幫著蘇神醫幹活,耳濡目染,想必也通些醫理藥理?”
上官撥弦心中一動,謹慎答道:“奴婢愚鈍,隻略知皮毛,不及表兄萬分之一。”
“哦?”
李弘璧眼神深邃。
“我那日不小心遺落了一個香囊,裏麵是些安神的藥材,似乎少了一味。”
“表妹可否幫我聞聞,看能否辨出缺了什麽?”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香囊,遞了過來。
這是一個極其自然的試探!
上官撥弦心中警鈴大作,但麵上不顯。
依言接過香囊,放在鼻下輕輕一嗅。
裏麵是常見的合歡、遠誌、夜交藤等物,確實有寧神之效。
但她敏銳地察覺到,在這些藥材氣味之下,還隱藏著一絲極淡的、與她那日從師姐衣物殘片上嗅到的“紅顏燼”極其相似、卻又有些微不同的苦澀氣息!
他是在用香囊試探她是否對“紅顏燼”熟悉!
他懷疑她了!
上官撥弦後背瞬間滲出冷汗。
臉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仔細聞了又聞,才遲疑道。
“世子這香囊用料極好,奴婢愚笨,隻覺得香氣寧和,似乎……並未缺什麽?”
“或許……是奴婢學藝不精……”
她將香囊遞回,眼神清澈又帶著點不好意思,完美掩飾了內心的驚濤駭浪。
李弘璧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
似乎想從中找出絲毫破綻,但最終隻是淡淡一笑,收回香囊。
“無妨,或許是我記錯了。有勞表妹。”
他話鋒突然一轉,語氣變得有些飄忽。
“蘇表妹……可曾覺得,這侯府深宅,像一座巨大的牢籠?”
“進來容易,出去難。”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上官撥弦心中巨震,抬起頭,恰好撞上他深邃難辨的目光。
那目光裏,有警告,有嘲弄,似乎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疲憊與痛苦。
“世子……何出此言?”
她怯怯地問。
李弘璧卻不再看她,轉身望向遠處侯府高聳的圍牆,聲音低沉。
“沒什麽,隻是忽然有些感慨罷了。”
“就像……之前那位侯夫人,蘇神醫的師姐,她不就是知道得太多,所以才……”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味卻讓上官撥弦手腳冰涼。
他果然知道些什麽!
他甚至在暗示師姐的死因!
就在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匆匆跑來,在李弘璧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弘璧臉色微變,點了點頭。
隨即對上官撥弦道:“府中還有些俗務,我先走了。”
“表妹……好自為之。”
他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卻又停下。
仿佛自言自語般,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
“曹總管最近,往望秋閣跑得可真勤快啊……真是忠心可嘉。”
曹總管?
那個對侯爺唯命是從、也可能聽命於邱側妃的大管家曹昆?
他頻繁往來於“昏迷”的側妃處?
這是一個新的線索!
世子似乎是在有意無意地提醒她?
上官撥弦站在原地,看著李弘璧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巨大的疑團。
這位世子,敵友難辨。
他珍藏師姐小像,用香囊試探她,出言警告,卻又暗示管家的異常。
他到底扮演著什麽角色?
他對自己,又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態度?
而那句“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更像是一句讖語,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
侯府的核心秘密,似乎就在眼前,卻又隔著一層厚厚的、危險的迷霧。
世子李弘璧那句似是而非的警告和暗示,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
在上官撥弦心中漾開層層漣漪。
曹總管與“昏迷”的邱側妃往來頻繁?
這絕不是一個好信號。
邱側妃既然需要金蟬脫殼,必然要有外應。
曹總管作為侯府大管家,位高權重,行動便利,確實是傳遞消息、安排事務的絕佳人選。
若他已是“玄蛇”的人,或是被邱側妃掌控,那侯府內部可謂漏洞百出。
上官撥弦決定雙管齊下。
一邊繼續尋找能為工匠徹底解毒的藥材。
一邊設法監視曹總管的動向。
解毒還缺兩味主藥:西域鬼麵草的花籽和百年以上的雪山石菖蒲。
鬼麵草花籽極為罕見且毒性猛烈,需以毒攻毒,用量需極其精準。
百年石菖蒲性極陽,能中和鬼麵草的陰寒劇毒,並護住心脈。
鬼麵草花籽,她想起那支突厥駝隊運來的毒物中似乎就有此物。
但去強取無異於自投羅網。
而百年石菖蒲,這等珍稀藥材,尋常藥鋪絕無可能擁有。
“或許……宮裏會有。”
蕭止焰得知後,沉吟道。
“禦藥房或某些得太妃、妃嬪賞賜的勳貴之家可能存有。”
“但機會難如登天。”
“禦藥房暫不可想。”
上官撥弦搖頭。
“倒是永寧侯府……侯爺常年征戰,舊傷頗多,府中或許藏有這等珍稀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這個想法大膽而冒險。
但確是當前最有可能的途徑。
“侯府的庫房把守森嚴,尤其是存放珍稀藥材的內庫,必有專人看管記錄。”
蕭止焰憂慮道。
“而且經壽宴下毒一事,府內戒備更勝從前。”
“總得試一試。”
上官撥弦眼神堅定。
“那工匠撐不了太久,我們必須盡快從他口中得到更完整的地宮信息和密鑰線索。”
與此同時,她對曹總管的監視也有了初步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