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幽瀾現形露真容,琮勸止戈揭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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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婉茹”似乎早有防備,麵對兩人夾擊,她不閃不避,隻是抬起雙手,十指指甲瞬間變得烏黑狹長,如同利刃,帶著腥風迎向兩人的劍鋒!
    “叮叮當當!”
    指甲與精鋼長劍碰撞,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她的力量大得驚人,招式詭異刁鑽,一時間竟與蕭止焰和風隼戰得不相上下!
    而趁此機會,上官撥弦壓力稍減,她迅速對阿箬道:“阿箬,振作點!用你的本命蠱,嚐試感應操控這些蠱蟲!你是‘守正’血脈,對蠱蟲應有天然壓製!”
    阿箬被上官撥弦一聲喝醒,強壓下心中恐懼,閉上眼睛,努力溝通體內那微弱的、源自血脈的力量。
    她額角滲出細汗,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幾息之後,她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碧綠的光芒!
    她雙手也結出一個簡單卻古老的手印,口中發出幾個短促的音節。
    那洶湧的蠱潮,攻勢竟然真的微微一滯!
    雖然未能完全控製,但顯然受到了某種幹擾!
    “有效!”上官撥弦精神一振,加大內力輸出,穩住搖搖欲墜的金光護罩。
    前方,蕭止焰與風隼久戰不下,心中焦躁。
    這妖女武功怪異,渾身似乎毫無破綻,而且力大無窮,不似常人。
    蕭止焰心念電轉,想起上官撥弦方才提到的“畫皮”二字。
    他虛晃一劍,誘使“李婉茹”格擋,另一隻手卻快如閃電,直取對方麵門——並非攻擊,而是試圖撕下那張“臉”!
    “李婉茹”似乎沒料到他會如此行動,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後仰閃避。
    就是現在!
    風隼抓住她身形不穩的瞬間,劍尖如毒蛇出洞,直刺她心口!
    “噗嗤!”
    長劍透體而過!
    然而,預想中鮮血噴濺的場景並未出現。
    “李婉茹”身體猛地一顫,低頭看了看穿透胸膛的劍尖,臉上竟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嗬嗬……嗬嗬嗬……凡鐵兵刃,也想殺我?”
    她猛地抬手,抓住風隼的劍身,竟硬生生將長劍從自己體內緩緩抽出!
    傷口處沒有流血,隻有一些黏稠的、暗綠色的液體滲出!
    與此同時,她那張美豔的臉龐,開始如同融化的蠟燭般,出現細微的扭曲和波動!
    “她的臉……要掉了!”阿箬失聲驚呼。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李婉茹”臉上的皮膚,從邊緣開始,一點點卷曲、剝離,露出了下麵……另一張截然不同的麵孔!
    那張臉,與李婉茹有五六分相似,卻更加棱角分明,眉宇間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野性,膚色是健康的蜜色,嘴唇飽滿,一雙眼睛如同燃燒的火焰,充滿了侵略性。
    這才是她的真容!
    “李婉茹……果然不是你。”上官撥弦看著那張陌生的臉,沉聲道。
    那女子一把將臉上殘餘的、如同薄膜般的假麵徹底撕下,隨手丟在地上,露出一個帶著殘忍意味的笑容:“我乃李婉茹的孿生姐姐,李幽瀾!自幼被送往苗疆幽蠱一脈習藝!今日歸來,一是為取叛徒之女性命,二是……”
    她目光掃過這熟悉的攬月閣,語氣變得森冷,“拿回本該屬於我妹妹,屬於我們的一切!”
    李婉茹的孿生姐姐!
    李幽瀾!
    自幼送往苗疆!
    精通用蠱與換皮邪術!
    所以,永寧侯為了他的“大業”,連親人都可以訓練成工具?
    這一切,終於真相大白!
    然而,危機並未解除。
    李幽瀾雖然被刺了一劍,卻似乎並未受到重創,她周身的氣息反而更加危險狂暴!
    她雙手再次結印,這一次,目標不再僅僅是阿箬,而是將在場所有人,都籠罩在了她那充滿殺意的蠱術範圍之內!
    “能逼我露出真容,你們……也算有幾分本事。”李幽瀾舔了舔嘴唇,眼神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那麽,便都留在這裏,給我的蠱蟲們……當點心吧!”
    更猛烈、更詭異的攻擊,即將到來!
    李幽瀾的真容暴露,非但沒有削弱她的氣勢,反而讓她如同解開了某種束縛,周身彌漫的陰邪氣息更加濃烈。
    她胸口那個被風隼刺穿的傷口,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隻有暗綠色的粘液不斷滲出,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
    “不死之身?”風隼瞳孔收縮,握劍的手更緊。
    “非是不死,而是將自身與某種生命力極強的蠱蟲融合,尋常傷害難以致命。”上官撥弦快速解釋道,眼神凝重,“需找到其核心命蠱,或者以極陽、極正之力徹底淨化!”
    她話音未落,李幽瀾的攻擊已至!
    她不再依靠影噬蠱,而是雙手揮舞間,無數色彩斑斕、形態各異的毒蟲憑空出現,或飛或爬,或噴吐毒液,或釋放毒粉,如同一個小小的、移動的蟲潮軍隊,向眾人發起了無差別攻擊!
    與此同時,她本人也如同鬼魅般移動起來,烏黑的指甲帶著破空之聲,招招狠辣,直取要害,力量與速度竟比剛才更勝一籌!
    蕭止焰與風隼再次迎上,劍光霍霍,與李幽瀾戰作一團。
    但這一次,他們不僅要應對李幽瀾詭異的武功,還要分神抵擋那些無孔不入的毒蟲,頓時壓力倍增。
    上官撥弦將阿箬護在身後,金針連發,精準地射向那些威脅最大的毒蟲,同時不斷施展金光咒護體,抵擋毒粉毒液的侵蝕。
    但她內力消耗劇烈,臉色越來越白。
    阿箬在最初的慌亂後,血脈中的力量似乎被進一步激發。
    她不再試圖控製李幽瀾的蠱蟲,而是集中精神,溝通自己的本命蠱,散發出一股柔和卻堅定的碧綠色光芒。
    這光芒對於李幽瀾的毒蟲似乎有著天然的驅散效果,凡是靠近光芒範圍的毒蟲,行動都會變得遲緩,甚至掉頭逃竄。
    “守正血脈……果然麻煩!”李幽瀾見狀,眼中戾氣更盛,攻擊越發瘋狂。
    閣樓內,劍氣、蠱蟲、金光、碧芒交織碰撞,場麵混亂而危險。
    上官撥弦心知久戰不利,必須盡快找到破局之法。
    她一邊應對,一邊仔細觀察李幽瀾的行動模式和能量波動。
    她注意到,李幽瀾每次施展強大的蠱術,或者快速愈合傷口時,其心髒位置都會有一瞬間異常的能量凝聚,散發出比其他部位更濃烈的陰邪之氣。
    “核心命蠱……可能就在她心脈附近!”上官撥弦對蕭止焰傳音道。
    蕭止焰聞言,劍勢陡然一變,不再追求殺傷,而是招招不離李幽瀾的心口、咽喉等要害,試圖逼迫她露出破綻。
    李幽瀾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防守得更加嚴密,同時冷笑道:“想找我的‘同心蠱’?做夢!此蠱已與我心脈相連,除非我死,否則休想傷它分毫!”
    激戰中,風隼一個不慎,被一隻悄無聲息爬上的七彩蜈蚣在手臂上咬了一口,頓時整條手臂變得烏黑腫脹,動作一滯。
    李幽瀾抓住機會,一爪直取風隼麵門!
    “風隼小心!”蕭止焰急忙回劍救援,卻被李幽瀾另一隻手彈出的數根毒針逼退。
    眼看風隼就要殞命爪下,上官撥弦猛地將一枚金針射向李幽瀾的睛明穴,逼她回防。
    同時,阿箬也嬌叱一聲,將一團碧綠色的藥粉撒向李幽瀾。
    李幽瀾被迫後撤,風隼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致命一擊,但傷勢沉重,踉蹌後退,被兩名衝進來的衙役扶住。
    上官撥弦迅速上前,查看風隼傷勢,金針連刺,封住其心脈要穴,阻止毒素蔓延,又喂他服下解毒丹藥。
    “他的毒需要立刻詳細解毒!”上官撥弦對蕭止焰急道。
    蕭止焰麵色陰沉,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體內那股源自皇族、至陽至剛的龍氣開始緩緩凝聚。
    雖然動用此法對他負荷極大,且容易暴露身份,但此刻已顧不得許多!
    然而,就在蕭止焰準備動用底牌之時,異變再生!
    一直昏迷臥床的永寧侯庶子李琮,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了攬月閣的門口!
    他臉色依舊蒼白,倚著門框,氣息微弱,但眼神卻異常複雜地看著激戰中的李幽瀾。
    “幽瀾……住手吧。”李琮的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李幽瀾聽到他的聲音,動作猛地一滯,淩厲的攻勢瞬間緩和下來。
    她轉頭看向李琮,妖異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感,有怨恨,有依戀,還有一絲……委屈?
    “哥……你終於肯見我了?”李幽瀾的聲音不再尖銳,反而帶上了一絲哽咽。
    所有人都是一愣。
    李琮歎了口氣,緩緩走進閣樓,無視周圍狼藉的景象和虎視眈眈的毒蟲,目光隻落在李幽瀾身上。
    “當年將你送走,是迫不得已。婉茹走上歧路,亦是家族之痛。你如今歸來,難道還要重蹈覆轍嗎?”李琮的語氣帶著深深的疲憊。
    “迫不得已?家族之痛?”李幽瀾仿佛被激怒,聲音再次拔高,“憑什麽?!憑什麽我和婉茹是孿生,她卻能留在侯府錦衣玉食,而我就要被送到那蠻荒之地,與毒蟲為伍,修習這人不人鬼不鬼的邪術?!憑什麽她死了,你們才想起還有我這個女兒?!”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多年的積怨與不甘。
    上官撥弦和蕭止焰對視一眼,心中明了。
    看來,永寧侯府將孿生女之一送往苗疆,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很可能與玄蛇的計劃,或者侯府自身的一些隱秘有關。
    李琮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幽瀾,有些事情,並非你表麵看到的那樣。侯府……早已是漩渦中心,父親、婉茹,還有我……都身不由己。你回來,並非為了複仇,而是被人利用,成了他人手中的刀!”
    “利用?”李幽瀾冷笑,“誰能利用我?我是幽蠱一脈最傑出的傳人!我回來,就是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為婉茹報仇,光複我幽蠱一脈的榮耀!”
    “為妹妹報仇?”李琮目光銳利地看向她,“你可知道,婉茹她真正的死因?你可知道,讓你回來的人,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