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夜探棺鋪揪魯承,影殺滅口露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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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努力思索,忽然眼睛一亮:“有一個早就離散的‘黑巫’部落,傳說他們擅長用‘鬼礦’粉混合屍油、蟲蠹,製作‘陰傀符’,能讓人做噩夢,心神不寧!但他們幾十年前就因為內鬥和朝廷剿撫,散落各地了,難道還有傳人加入了玄蛇?”
線索似乎又指向了那片神秘的土地。
就在上官撥弦試圖從苗疆巫術方向尋找突破口時,影守帶來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他暗中跟蹤了那個數次出現在現場的黑影數日,發現他最後消失的地方,並非是永寧侯府或其他已知玄蛇據點,而是城西一處看似普通的——棺材鋪!
那棺材鋪名為“安心齋”,店麵不大,生意看起來也清淡,老板是個沉默寡言、終日裏忙著刨木頭的老頭,街坊都叫他“魯師傅”。
一個身份神秘、能自由出入蕭府、似乎知曉諸多內情的黑影,與一個城西的棺材鋪老板……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麽關聯?
“安心齋……魯師傅……”上官撥弦默念著這個名字,心中疑竇叢生。
這棺材鋪,是玄蛇的另一個秘密聯絡點?
還是說,這魯師傅,本身就是一個隱藏極深的人物?
她決定,親自去會一會這位“魯師傅”。
然而,還沒等她動身,一場更加直接、更加凶險的襲擊,降臨了。
目標,依舊是上官撥弦。
這一次,不再是無聲的恐嚇,而是淬毒的利刃!
“是你?!”上官撥弦巧妙地避開,大喊一聲。
護衛衝了進來。
那黑影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嘯認為這個黑影是影殺隊的。
上官撥弦陷入了沉思。
夜色如墨,寒風凜冽。
上官撥弦決定夜探“安心齋”棺材鋪。
此行凶險未知,她並未告知蕭止焰,隻與風隼、影守做了周密安排。
風隼帶人在外圍接應,影守則先行潛入偵查,她本人易容成一名麵容普通的江湖女子,趁夜色掩護,悄然接近城西。
“安心齋”鋪麵漆黑,早已歇業。
後巷狹窄幽深,彌漫著一股陳年木料和油漆的混合氣味,在寒夜裏顯得格外陰森。
影守如同壁虎般貼在屋簷陰影下,對悄然接近的上官撥弦打了個手勢——店內無人,但後院有微光,且有細微的動靜。
上官撥弦點頭,兩人默契地繞到後院牆外。
影守無聲翻入,片刻後,裏麵傳來三聲極輕微的貓頭鷹叫聲——安全。
上官撥弦提氣輕身,躍入院內。
院子不大,堆放著不少半成品的棺材板和木料,空氣中那股木料油漆味更濃。
一間廂房窗戶透著昏黃的燈光,裏麵傳來持續不斷的、輕微的“沙沙”聲,像是在打磨什麽東西。
她與影守交換一個眼神,悄然靠近窗邊,用指尖沾濕窗紙,戳開一個小孔,向內望去。
隻見屋內,一個背影佝僂、穿著粗布短褂的老者,正背對著窗戶,坐在一盞油燈下,全神貫注地……雕刻著一塊小小的木牌。
他手邊已經放了幾個雕刻好的,上官撥弦眼尖地看到,其中一個木牌上,赫然刻著一個“蕭”字!
與之前在尚書省門外發現的燒焦木牌,形製、字體如出一轍!
果然是這裏!
這老者,就是街坊所說的“魯師傅”?
他就是製作這些詛咒木牌,甚至可能參與“寒衣送鬼”行動的人?
就在上官撥弦凝神觀察之際,那“魯師傅”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手中的刻刀微微一頓,頭也不回,用一種異常沙啞低沉的聲音開口道:“外麵的朋友,既然來了,何必鬼鬼祟祟?老夫這‘安心齋’,許久沒有活客上門了。”
上官撥弦心中一驚,此人好敏銳的感知!
她與影守隱匿氣息的功夫已是極佳,竟還是被發現了。
既已被識破,她便不再隱藏,推開虛掩的房門,走了進去。
影守則隱在門外暗處,隨時準備出手。
油燈下,“魯師傅”緩緩轉過身。
他看起來約莫六十許年紀,麵容普通,布滿皺紋,一雙眼睛卻不見渾濁,反而透著一種看透世事的滄桑與平靜。
他的目光落在上官撥弦易容後的臉上,並無驚訝,隻是淡淡地道:“姑娘深夜造訪,所為何事?若是定製壽材,明日請早。”
上官撥弦沒有理會他的裝傻,目光掃過他手邊那些木牌,冷聲道:“魯師傅?這些木牌,作何用處?”
魯師傅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不過是些寄托哀思的小玩意兒罷了。怎麽,姑娘也對這感興趣?”
“哀思?”上官撥弦逼近一步,語氣銳利,“用刻著當朝官員姓氏的木牌,混入那自燃的寒衣灰燼中,這也是寄托哀思?”
魯師傅臉上的笑容不變,慢悠悠地放下刻刀:“姑娘在說什麽,老夫聽不明白。老夫隻是個做棺材、刻牌位的苦哈哈,官家的事情,豈是我等小民能摻和的?”
“是嗎?”上官撥弦冷笑,袖中滑出一枚金針,在油燈下泛著冷光,“那不知魯師傅可認得此物?與那自燃寒衣上殘留的能量波動,同出一源吧?苗疆黑巫的‘陰傀符’手段,閣下使得倒是嫻熟。”
聽到“苗疆黑巫”、“陰傀符”這幾個字,魯師傅平靜的眼眸中終於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但迅速隱去。
他依舊搖頭:“姑娘越說越玄了,什麽苗疆黑巫,老夫聞所未聞。”
“那你可認得他?”上官撥弦忽然指向窗外。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影守如同鬼魅般閃入屋內,手中提著一人,正是那個數次出現的黑影!
他此刻被製住穴道,無法動彈,隻能瞪大眼睛看著屋內的魯師傅和上官撥弦,喉嚨裏發出“嗬嗬”的焦急聲響。
魯師傅看到黑影被抓,臉色終於變了變,但依舊強自鎮定:“此人……此人不過是偶爾來店裏幫忙的啞仆,姑娘抓他作甚?”
“幫忙?”上官撥弦走到黑影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一次次想要取我性命……你究竟是誰?目的何在?與這‘安心齋’,與魯師傅,與玄蛇,又是何關係?”
黑影嘴唇哆嗦著,啊啊地比劃著,神情激動,卻無法說出一個字。
魯師傅歎了口氣,站起身:“姑娘,何必苦苦相逼?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關乎無數人性命,關乎社稷安穩,我無法裝作不知。”上官撥弦語氣堅決,“魯師傅,你若真隻是個普通匠人,為何會製作這些詛咒木牌?為何懂得苗疆黑巫之術?這啞仆又為何屢次殺我?今日若不交代清楚,隻怕二位要去京兆尹大牢裏走一遭了。”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魯師傅沉默地看著上官撥弦,又看看焦急的啞仆,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
良久,他再次歎了口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罷了……看來是躲不過了。姑娘,你可知‘影傀堂’?”
上官撥弦心中一震!
影傀堂!
那是之前在永寧侯府枯木叟地下密室發現的、藏有巫蠱皮影的地方!
是玄蛇用於詛咒操控關鍵人物的邪惡工場!
“你是影傀堂的人?”上官撥弦眼神驟寒,金針蓄勢待發。
“曾經是。”魯師傅語氣平淡,卻帶著深深的倦怠,“或者說,是被迫是。老夫魯承,曾是苗疆黑巫一脈的旁支傳人。數十年前,黑巫內鬥離散,我這一支被玄蛇網羅,迫為其效力,專司製作‘陰傀符’、詛咒木牌等物,用於配合他們的皮影戲法,進行精神操控和恐嚇。”
他指了指桌上的木牌:“這些,不過是按照指令雕刻的器物罷了。那自燃寒衣上的精神幹擾能量,也確是出自老夫之手,但配方和觸發機關,由玄蛇核心提供。”
“那黑影呢?”上官撥弦追問。
“他……”魯承看向啞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叫阿木,本是我師兄的徒弟,也是黑巫後人。”
“當年玄蛇為控製我們,給他下了劇毒,毀了嗓子,使他口不能言。”
“他想要解藥,玄蛇說除非殺了那個礙事的回春穀的女子。”
“他心存不甘,想殺了你立功,擺脫玄蛇控製,並……找到解藥。”
上官撥弦看向阿木,隻見他拚命點頭,眼中含淚,充滿了祈求與哀傷。
原來如此!
但太天真了!
玄蛇是****的。
他們不講誠信。
利用完了一顆棋子就扔掉。
哪來的解藥?
上官撥弦歎了一口氣。
“你們可知玄蛇此次‘寒衣送鬼’的真正目的?那蛇形圖案指向皇城東南官署,意欲何為?”上官撥弦抓住關鍵問道。
魯承搖了搖頭:“老夫地位低微,隻負責製作部分器物,具體計劃,唯有核心成員知曉。不過……”
他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前幾日,曾有核心信使來取貨,無意中提及……‘臘八’、‘粥棚’、‘大禮’等詞,似乎下一個重要節點,在臘八節。而且,他們需要大量的‘赤焰砂’和另一種……味道很奇怪的藥材,像是……相思子。”
臘八!
粥棚!
相思子!
上官撥弦腦中“轟”的一聲!
玄蛇竟計劃在臘八節,於全城施粥的粥棚中,投放相思子毒!
而“赤焰砂”可能用作助燃或引爆物?
這所謂的“大禮”,竟是如此惡毒的大規模投毒!
必須阻止他們!
“你們可知‘赤焰砂’和‘相思子’儲存在何處?由誰負責運輸?”上官撥弦急問。
魯承還是搖頭:“儲存地點極其隱秘,每次來取貨的人都不同。運輸……似乎還是通過漕幫的殘餘勢力,但具體線路,隻有‘千麵狐’大人知曉。”
“千麵狐!”上官撥弦記住了這個代號,玄蛇核心成員之一!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窗外突然傳來數道淩厲的破空之聲!
“小心!”影守厲喝,猛地將上官撥弦撲向一旁!
“篤篤篤!”
數支淬毒的弩箭穿透窗紙,狠狠釘在屋內牆壁和木料上!
箭尾兀自顫抖!
幾乎在弩箭射入的同時,後院牆頭翻入數道黑影,手持利刃,直撲廂房!
這些人動作迅捷狠辣,配合默契,正是突厥影殺隊的風格!
他們果然一直在監視“安心齋”!
魯承和阿木的暴露,引來了滅口之人!
“風隼!”上官撥弦高喊一聲。
埋伏在外圍的風隼立刻帶人殺入,與影殺隊戰作一團。
小小的後院瞬間刀光劍影,廝殺聲四起。
影守護在上官撥弦身前,短刃出鞘,眼神冰冷。
魯承和阿木則嚇得縮在角落。
上官撥弦目光掃過戰局,發現這些影殺隊的目標非常明確——
主要攻擊風隼等人,但分出了兩人,直衝她和魯承、阿木而來!
目的是滅口!
她不再猶豫,袖中金針迸射而出,精準地沒入一名衝來的影殺隊成員咽喉。
那人悶哼一聲,倒地斃命。
另一名影殺隊成員見狀,眼中凶光更盛,揮舞彎刀,帶著淩厲的風聲劈來!
影守迎上前,短刃與彎刀碰撞,濺起一串火星。
兩人都是以快打快,招式狠辣,一時間難分勝負。
上官撥弦正欲上前相助,忽然心有所感,猛地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