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夜擒魯承毒敗露,截藥遭焚線索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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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角落裏,那個看似嚇傻的魯承,眼中驟然閃過一絲詭詐的凶光!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細如牛毛、泛著幽藍光澤的毒針,悄無聲息地刺向背對著他的阿木的後心!
    他剛才的交代是假的!
    他根本就是心甘情願為玄蛇效力!
    甚至可能阿木的毒就是他下的!
    他剛才是在演戲,拖延時間,等待影殺隊到來,並趁機除掉可能泄密的阿木!
    “阿木小心!”上官撥弦驚呼,同時一枚金針射向魯承的手腕!
    然而,還是慢了一瞬!
    毒針已經刺入阿木的後心!
    阿木身體猛地一僵,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魯承,眼中充滿了痛苦與絕望,隨即軟軟倒地。
    不行!
    一定要留活口!
    他應該知道有關玄蛇的很多東西。
    這邊,魯承手腕被金針射中,毒針脫手,他獰笑一聲,另一隻手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丸塞入口中!
    “想抓我?做夢!尊者萬歲!”他嘶吼一聲,口鼻中瞬間溢出黑血,身體抽搐著倒下,氣絕身亡。
    竟是服毒自盡!
    一個線索活口死了!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上官撥弦衝過去扶起阿木,隻見他麵色迅速變得青黑,氣息微弱,那毒針上的毒性極其猛烈!
    “阿木!撐住!”上官撥弦立刻運針封住他心脈要穴,又取出解毒丹藥塞入他口中,但能否救回,仍是未知數。
    外麵,風隼和手下經過一番苦戰,終於將幾名影殺隊成員盡數斬殺,但也付出了幾人受傷的代價。
    剩餘的影殺隊見事不可為,迅速撤退,消失在夜色中。
    後院恢複死寂,隻留下滿地狼藉和屍體。
    “上官姑娘,您沒事吧?”風隼帶著傷,焦急地問道。
    “我沒事。”
    上官撥弦搖頭,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阿木,心情沉重。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魯承死了,阿木生命垂危……
    “立刻清理現場,將阿木小心抬回蕭府救治!一定要從他嘴裏撬出更多!搜查整個棺材鋪,看有無其他線索!”
    “是!”
    眾人立刻行動。
    在搜查魯承的房間時,影守在一個暗格裏找到了一本薄薄的、以特殊藥水書寫的冊子,裏麵記錄了一些“陰傀符”的製作方法和部分往來賬目,雖然關鍵信息不多,但確認了“千麵狐”的存在以及部分通過漕幫運輸的記錄,指向了幾個可能的中轉倉庫。
    更重要的是,在一堆廢料中,找到了一小塊未用完的、顏色暗紅近黑的藥材,散發著獨特的苦澀氣味——正是相思子!
    證據確鑿!
    玄蛇確實在籌備臘八投毒!
    上官撥弦拿著那塊相思子,看著被抬走的阿木,心中充滿了緊迫感與怒火。
    玄蛇的殘忍與狡詐,遠超想象。
    他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一旦失去價值或可能泄密,便毫不猶豫地清除。
    “寒衣送鬼”的恐嚇尚未結束,更大的“臘八投毒”危機已迫在眉睫。
    她必須盡快回去,將這一切告知蕭止焰,並全力救治阿木,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更多關於玄蛇、關於“千麵狐”、關於臘八陰謀的信息。
    夜色更深,寒風卷著血腥氣,預示著前方道路,將更加艱難險阻。
    而那雙在暗處窺伺的眼睛,或許從未離開。
    蕭府,藥室。
    燭火通明,藥氣彌漫。
    阿木被平放在軟榻上,麵色青黑,氣息微弱如遊絲。
    那根淬毒的細針雖已被上官撥弦取出,但劇毒已深入血脈心脈,若非她以金針渡穴之術強行吊住一口氣,早已回天乏術。
    上官撥弦額上沁出細密汗珠,指尖因持續輸送內力而微微顫抖。
    她不曾想過,要全力救治一個屢次要她性命的黑影。
    她將所能想到的解毒、護心、吊命的珍稀藥材一一用上,甚至不惜動用了一小點珍藏的“千年石乳”,隻為從閻王手中搶回這條可能關乎無數人性命的線索。
    蕭止焰聞訊趕來,見此情形,亦是麵色凝重。
    他未發一言,隻是默默守在一旁,遞上幹淨的布巾,或是運起恢複不多的內力,協助上官撥弦穩定阿木體內紊亂的氣息。
    時間在緊張的救治中一點點流逝。
    窗外,天色由濃黑轉為墨藍,啟明星悄然升起。
    終於,在天將破曉之際,阿木喉嚨裏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喘息,青黑色的眼皮顫動了幾下,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隙。
    “他醒了!”一直守在旁邊的阿箬驚喜地低呼。
    上官撥弦長長舒了一口氣,幾乎虛脫,被蕭止焰及時扶住。
    她穩了穩心神,湊近阿木,聲音放得極輕:“阿木,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阿木渙散的目光緩緩聚焦,認出上官撥弦,眼中流露出激動、愧疚與深深的悲傷。他張了張嘴,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焦急地抬起虛弱無力的手,想要比劃什麽。
    上官撥弦握住他冰涼的手,溫聲道:“別急,慢慢來。你想說什麽?關於玄蛇?關於臘八?”
    聽到“臘八”二字,阿木眼中恐懼之色更濃。
    他拚命點頭,手指顫抖著,在空中艱難地劃動。
    上官撥弦凝神細看。
    他先是指了指自己(阿木),又指了指已死的魯承,然後做出一個被迫、束縛的動作。
    接著,他手指指向東南方向(確認了之前的推斷),然後做出一個熬煮、傾倒的動作(投毒)。
    最後,他反複用食指和拇指捏合,比出一個“很多很多”的手勢。
    “你們被脅迫……在東南方向……大量投毒……”上官撥弦解讀著。
    阿木用力點頭,眼中含淚。
    他接著又用手指,在虛空中艱難地畫了一個模糊的動物輪廓——尖嘴,長尾,像是一隻狐狸!
    “千麵狐!”上官撥弦與蕭止焰異口同聲。
    阿木再次點頭,確認了此人的存在和重要性。
    他喘了幾口氣,積蓄了一點力氣,又做出一個搖櫓劃船的動作,然後指向西邊。
    “漕幫……西邊?”上官撥弦追問,“毒藥儲存在西邊漕幫的某個倉庫?”
    阿木艱難地點頭,手指努力想蜷縮起來比劃一個具體的數字或地點,但體力已然耗盡,手臂無力地垂落,眼神也開始渙散。
    “阿木!撐住!”上官撥弦急忙再次運針,輸入內力。
    阿木用盡最後力氣,抓住上官撥弦的衣袖,嘴唇翕動,以幾乎聽不見的氣音,吐出了幾個模糊的音節:“……水……書……小心……狐……九……”
    話音未落,他抓著衣袖的手猛地一鬆,眼神徹底黯淡下去,頭顱歪向一側,氣息斷絕。
    他最終還是沒能撐過去。
    藥室內一片沉寂。
    隻有燭火偶爾爆開的輕微劈啪聲。
    上官撥弦緩緩閉上眼,心中充滿了無力與憤怒。
    一條可能知道更多內情的生命,就這樣在眼前消逝。
    玄蛇的毒,如此霸道!
    “他最後說的……是‘水書’?還是‘流水傳書’?‘狐九’……是指千麵狐,還是第九個什麽?”蕭止焰沉聲分析著阿木的遺言。
    “‘流水傳書’……可能是玄蛇的一種通訊方式。”上官撥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狐九’……或許是指千麵狐,也可能暗示有多個‘千麵狐’,或者這是他的一個代號。線索還是太碎了。”
    然而,阿木用生命換來的信息,已經足夠明確和緊迫:
    玄蛇計劃在臘八節於東南方向(很可能指官署區域或特定粥棚集中地)進行大規模投毒(相思子毒)。
    核心執行者之一是“千麵狐”。
    毒藥通過漕幫殘餘勢力運輸,儲存於西邊某倉庫。
    “必須立刻行動!”蕭止焰霍然起身,盡管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銳利如刀,“根據阿木提供的方向和影守找到的運輸記錄,重點排查西市靠近漕河碼頭的幾個大型倉庫!風隼!”
    “屬下在!”風隼立刻應道,他身上還帶著昨夜激戰留下的輕傷,但眼神依舊堅定。
    “你立刻調動所有能調動的人手,聯合萬年縣、長安縣,以搜查違禁物品為由,封鎖西市相關區域,重點排查記錄在冊的那幾個倉庫!尤其是‘豐裕倉’、‘永盛棧’!一旦發現大量相思子或赤焰砂,立刻控製現場,逮捕所有相關人員!”
    “是!”
    “影守,你帶一隊精銳,暗中監視這些倉庫,防止他們狗急跳牆,轉移或銷毀證據!”
    “遵命!”
    命令迅速下達,整個京兆尹乃至刑部的力量都被調動起來,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罩向長安城西。
    上官撥弦則留在府中,繼續研究那塊相思子樣本和魯承的記錄冊,試圖找出更多關於毒藥配製、可能投放方式(是否需要冷熱交替觸發?)的線索,並為可能的大規模中毒事件預備解藥。
    她知道,即使成功截獲毒藥,也需防範玄蛇還有其他後手。
    阿箬在一旁幫忙,看著上官撥弦熬紅的雙眼和難掩的疲憊,心疼不已,卻也隻能默默遞上參茶,更加賣力地研磨藥材。
    蕭止焰坐鎮京兆尹衙門,統籌指揮,一道道命令發出,一份份情報匯入。
    他深知此舉打草驚蛇的風險,但臘八節近在眼前,必須雷霆出擊!
    行動的效率極高。
    不到兩個時辰,風隼便傳回捷報:
    “大人!在‘永盛棧’第三號倉廩內,發現大量麻袋封裝的可疑物!經初步查驗,正是相思子磨成的粉末!數量驚人,足可毒殺萬人!現場抓獲管事及搬運工數人,正在審訊!並未發現大量赤焰砂,可能分儲他處!”
    消息傳來,蕭止焰和上官撥弦都稍稍鬆了口氣。
    至少,最致命的毒藥被截獲了!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取得重大突破之時,壞消息接踵而至。
    首先,被抓的管事和搬運工口徑一致,均聲稱隻是受雇搬運普通“香料”,對箱內是何物一概不知,雇傭他們的是一個戴著兜帽、聲音嘶啞的陌生男子,錢貨兩清後便再無聯係。
    線索再次中斷。
    其次,幾乎在“永盛棧”被查的同時,城內另外三處不同區域的、較為隱蔽的小型貨棧,突然發生原因不明的火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