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李琮現身破危局,磁石巧拆燃石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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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兜帽人手腕一麻,動作一頓。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空隙,風隼的箭和影守的刀,同時到了!
    “噗!”
    “哢嚓!”
    箭矢穿透胸膛,刀鋒砍中脖頸。
    兜帽人身體猛地一僵,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箭簇,又看了看影守,喉嚨裏發出幾聲模糊的嗬嗬聲,終於緩緩倒地,氣絕身亡。
    院中的其他死士,也很快被清理幹淨。
    戰鬥暫時結束。
    蕭止焰肋下的傷口血流不止,臉色蒼白。
    上官撥弦顧不上自己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立刻上前為他點穴止血,敷上解毒藥粉。
    “我沒事,皮外傷。”蕭止焰握住她的手,看向她手臂上那道細長的血痕,眼中滿是心疼與後怕,“你……”
    “我也無礙。”上官撥弦搖搖頭,目光投向皇城方向,那裏的喊殺聲依舊激烈,“外麵的情況……”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飛奔而入。
    “大人!皇城叛亂已被壓製!韓青率部負隅頑抗,已被格殺!宮內潛伏逆黨正在清剿!”
    “慕容明遠的‘鐵鷂子’呢?”蕭止焰急問。
    “城外三十裏處,被右驍衛將軍率部攔截,激戰正酣!但叛軍人數不多,似是疑兵!”
    疑兵?
    蕭止焰和上官撥弦心中同時一沉。
    慕容明遠的主力在哪裏?
    他真正的殺招是什麽?
    難道……
    上官撥弦猛地想起李琮信中那句未寫完的話,以及那塊灼燒的燃石碎片。
    水……渠道……爆炸……
    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如同驚雷般在她腦海中炸響。
    “不好!他們的目標……可能是水門!是漕運總閘!”
    控製水門,引燃提前埋設在關鍵水閘附近的燃石,不僅可以製造更大的混亂和破壞,更可能……水淹長安!
    這才是真正的“天雷勾動地火,重塑乾坤”!
    “水門!漕運總閘!”
    上官撥弦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駭。
    蕭止焰瞬間領悟,臉色煞白如紙。
    控製水門,炸毀漕閘,引渭河水倒灌長安……這遠比在城中製造幾起爆炸要恐怖得多!
    屆時,半個長安都將淪為澤國,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漕運癱瘓,糧草斷絕……這才是真正的毀滅性打擊!
    “快!去通化門水閘!”蕭止焰強忍肋下劇痛,厲聲喝道,“那是控製渭河水入城的關鍵!”
    通化門水閘,位於長安城東北,掌控著漕渠與渭河的交匯口,一旦被毀,後果不堪設想!
    風隼與影守立刻點齊剩餘人手,護著蕭止焰和上官撥弦,衝出蕭府,直奔通化門方向。
    街道上一片混亂,爆炸引起的恐慌仍在蔓延,哭喊聲、奔跑聲、以及遠處皇城方向的廝殺聲交織在一起。
    一行人逆著慌亂的人流,奮力前行。
    越靠近通化門,空氣中的水汽越發濃重,隱約還能聽到巨大的水流轟鳴聲。
    然而,當他們趕到通化門附近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水閘所在的區域,竟然已經被一隊約百人的黑衣勁旅占據!
    這些人裝備精良,陣型嚴整,絕非烏合之眾,赫然是慕容明遠麾下最精銳的“鐵鷂子”主力!
    他們竟然早已繞過城外攔截,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城內,直撲這最關鍵的目標!
    水閘高大的閘門上,已經被安裝了數個黑色的、熟悉的匣子——“燃石”裝置!
    引線已然連接完畢,數名手持火把的鐵鷂子士兵正守在旁邊,隻等最後命令!
    一名身著明光鎧、將領模樣的大漢,正站在閘門之上,冷漠地俯瞰著下方混亂的城市。
    “慕容泰!”蕭止焰一眼認出那人,正是慕容明遠的侄子,鐵鷂子副統領,以勇武狠辣著稱!
    “放箭!阻止他們!”蕭止焰毫不猶豫地下令。
    風隼等人立刻張弓搭箭,箭矢如雨點般射向閘門上的敵人。
    然而,鐵鷂子顯然早有準備,立刻舉起盾牌,組成嚴密的盾陣,將箭矢盡數擋下。
    “蕭止焰!你來得太晚了!”慕容泰站在盾陣之後,聲音洪亮,帶著勝券在握的得意,“這長安城,今日便要換一番天地了!”
    他猛地一揮手:“點火!”
    “住手!”上官撥弦心急如焚,眼看那幾名士兵就要將火把湊近引線!
    千鈞一發之際!
    “咻——嘭!”
    一支響箭帶著淒厲的呼嘯,從眾人身後射向天空,炸開一團綠色的煙霧。
    是蕭止焰之前安排的、用於緊急聯絡的信號!
    幾乎在信號炸響的同時——
    “殺啊!”
    震天的喊殺聲從鐵鷂子隊伍的側後方傳來!
    隻見岐國公世子李瞻,身披銀甲,手持長槍,一馬當先,率領著大批岐國公府的府兵和部分聞訊趕來的金吾衛,如同猛虎下山般衝殺了過來!
    “李瞻!”蕭止焰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關鍵時候,他完全可以確定,李瞻以及岐國公府與突厥也好、與玄蛇也罷,等等所有的接觸,一定是事出有因。
    就像當初他蕭止焰潛伏在玄蛇組織中當暗樁“孤鷹”。
    李瞻來了。
    原來,李瞻在皇城之亂初定時,便敏銳察覺到通濟渠爆炸有異,擔心還有其他陰謀,立刻集結府兵,四處巡查,恰好看到蕭止焰發出的求救信號,這才及時趕到!
    生力軍的加入,瞬間扭轉了戰局!
    鐵鷂子雖然精銳,但腹背受敵,陣腳頓時大亂。
    “風隼!影守!掩護我!我去拆了那些鬼東西!”上官撥弦看準機會,對身邊兩人喊道。
    “我護你上去!”蕭止焰忍痛提劍,便要一同衝殺。
    “你的傷!”上官撥弦按住他。
    “皮肉傷,不礙事!”蕭止焰目光堅定,“必須阻止他們!”
    不再多言,風隼、影守帶領侍衛奮力在前開路,蕭止焰與上官撥弦緊隨其後,冒著紛飛的箭矢和刀劍,向著水閘閘門猛衝。
    慕容泰見勢不妙,親自帶人下來攔截。
    “攔住他們!”
    閘門之下,頓時爆發了更加慘烈的混戰。
    蕭止焰劍光如龍,雖然受傷,氣勢不減,死死纏住慕容泰。
    風隼、影守則如同兩把尖刀,奮力抵擋著周圍湧來的鐵鷂子士兵。
    上官撥弦趁著間隙,身形靈動地避開攻擊,如同狸貓般攀上通往閘門的鐵梯。
    她的目標,是那些即將被點燃的“燃石”裝置!
    然而,就在她即將觸碰到第一個黑匣時——
    “嗖!”
    一支冷箭從暗處射來,直取她後心!
    “小心!”正在與慕容泰激戰的蕭止焰眼角瞥見,驚得魂飛魄散,想要救援已是來不及!
    就在這生死一線間——
    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閘門上方陰影處閃出,手中匕首精準地格開了那支冷箭!
    “鐺!”
    火星四濺。
    那灰色身影穩穩落在上官撥弦身前,擋住了去路。
    上官撥弦定睛一看,瞳孔驟縮。
    眼前之人,身形瘦削,麵容蒼白,嘴角還帶著一絲未幹的血跡,不是李琮又是誰?!
    “李琮!你……”
    上官撥弦驚疑不定。
    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是敵是友?
    李琮沒有回頭,目光冷冷地掃視著下方混亂的戰場,聲音沙啞而疲憊:“……快拆……左邊第三個匣子……是主引信……用這個……”
    他反手拋給上官撥弦一個巴掌大小的磁石圓盤。
    上官撥弦接過圓盤,瞬間明白,這是幹擾“燃石”內部結構穩定性的特殊機關!
    他沒有背叛!
    他一直在暗中相助!
    “你……”上官撥弦還想再問。
    “快沒時間了!”李琮打斷她,猛地轉身,迎向幾個衝上閘門的鐵鷂子士兵,手中匕首劃出森冷弧光,“他們的目標……不止這裏……小心……宮裏……”
    話音未落,他已與敵人戰在一處,招式狠辣,全然不複平日溫文模樣。
    上官撥弦不再猶豫,立刻撲向左邊第三個黑匣。
    按照李琮所說,將磁石圓盤緊緊按在匣子側麵一個不起眼的凹槽上。
    “嗡……”
    一陣低沉的震動從匣子內部傳來,那即將被點燃的引線,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下去,仿佛失去了活力。
    成功了!
    她立刻如法炮製,衝向其他幾個黑匣。
    下方,蕭止焰見上官撥弦暫時安全,且開始拆除裝置,心中稍安,劍勢更猛,與慕容泰鬥得難分難解。
    李瞻率領的生力軍也越戰越勇,逐漸將鐵鷂子分割包圍。
    勝利的天平,開始傾斜。
    慕容泰見大勢已去,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的瘋狂。
    他猛地虛晃一招,逼退蕭止焰,竟然不顧一切地衝向閘門方向,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想要親自點燃那已被上官撥弦處理過的主引信!
    “攔住他!”蕭止焰厲喝。
    距離太近,眾人救援不及!
    眼看慕容泰手中的火折子就要落下——
    “噗嗤!”
    一柄匕首,從後心精準地刺入了慕容泰的心髒。
    慕容泰動作僵住,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穿透胸口的帶血刀尖。
    他艱難地回過頭,看到的,是李琮那雙冰冷無波的眼睛。
    “你……叛徒……”慕容泰擠出最後幾個字,轟然倒地。
    李琮拔出匕首,看也沒看地上的屍體,身形晃了晃,似乎耗盡了所有力氣。
    他抬頭,望向皇宮的方向,眼神複雜難明。
    “宮裏……還有……”
    他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隨即,他不再理會任何人,如同來時一樣突兀,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閘門後方的陰影之中,再無蹤跡。
    戰鬥,隨著慕容泰的死亡和李琮的消失,很快結束。
    殘存的鐵鷂子士兵見首領已死,紛紛投降。
    水閘的危機,終於解除。
    上官撥弦成功拆除了所有“燃石”裝置。
    蕭止焰在李瞻的攙扶下,走到閘門之上,與上官撥弦匯合。
    三人望著腳下漸漸被控製住的局勢,以及遠處依舊傳來零星廝殺聲的皇城,都長長鬆了口氣。
    驚蟄之日,這場席卷長安的巨大陰謀,終於被挫敗了。
    “李琮他……”上官撥弦望向李琮消失的方向,心情複雜。
    “他救了長安。”蕭止焰沉聲道,“雖然不知他目的為何,但這一次,他站在了我們這邊。”
    上官撥弦握緊了手中那塊冰冷的磁石圓盤,點了點頭。
    她想起李琮最後那句未說完的話。
    宮裏……還有?
    難道皇宮之內,還有他們未曾發現的隱患?
    李琮匆忙離去,是去處理那個隱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