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香囊藏毒迷心智,陣眼異動現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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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鑷子將那顆小珠子取了出來。
珠子非金非玉,入手冰涼,表麵光滑,內部似乎有液體流動。
而在珠子的核心,隱約可見一個極其微小的、與帛書上相似的狐狸頭像!
“這是……什麽?”阿箬好奇地湊過來。
上官撥弦將珠子靠近隕石碎片。
這一次,共鳴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珠子表麵的銀光大盛,內部的液體仿佛沸騰起來,那個狐狸頭像也仿佛活了過來,對著她……眨了眨眼?!
一股無形的、帶著強烈迷惑性的精神波動,驟然從珠子中擴散開來!
離得最近的阿箬眼神瞬間變得迷茫,喃喃道:“好……好漂亮的珠子……”
就連一旁的蕭聿,也露出了癡迷的神色。
上官撥弦隻覺腦中一暈,仿佛有無數個聲音在耳邊低語,眼前景象也開始扭曲。
但她心智堅定,內力自行運轉,立刻守住了靈台清明。
她猛地將珠子遠離碎片,那股精神波動才驟然減弱。
阿箬和蕭聿晃了晃腦袋,恢複了清醒,都是一臉後怕。
“這珠子……能惑亂人心智!”阿箬驚魂未定。
上官撥弦臉色凝重地看著那顆恢複平靜的珠子。
她明白了。
千麵狐送來的,從來就不是什麽“禮物”。
第一條活魚(蠱眠),是展示他下蠱於無形的能力。
第二條死魚(蠱醒),是警告他隨時可以掌控他人生死。
而這第三份點心裏的惑心珠,則是赤裸裸的示威和挑釁!
他在告訴她,他不僅可以控製身體,更能玩弄人心!
真真假假,盡在盤中……他是在戲耍她,也是在逼迫她做出選擇。
是接下他的“挑戰”,與他進行這場危險的遊戲?
還是……被他層出不窮的手段,一步步逼入絕境?
蕭止焰看著那顆惑心珠,眼神冰冷到了極點。
“立刻追查食盒來源!所有經手之人,一個不漏!”
然而,如同前兩次一樣,送貨之人早已消失在人海,無從查起。
千麵狐就像一團迷霧,來無影,去無蹤,隻留下一個個充滿惡意的謎題。
接下來的兩天,蕭府內外戒備森嚴,氣氛壓抑。
雖然沒有再收到千麵狐的直接“禮物”,但那種無形的壓力,卻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上官撥弦將自己關在藥室裏,全力研究那眠蠱和惑心珠,試圖找到破解之法。
蕭止焰則加緊了對外排查和洛陽之行的準備。
這日晚間,上官撥弦終於有了一些進展。
她發現,那種眠蠱對某種特定頻率的音波異常敏感。
而惑心珠的能量波動,則與人的情緒,尤其是恐懼和疑慮的情緒,有著奇特的共鳴。
千麵狐,似乎極其擅長利用人的心理弱點。
她疲憊地揉了揉額角,走出藥室,想透透氣。
月色很好,清輝灑滿庭院。
卻見蕭止焰獨自一人站在院中的那棵桂花樹下,負手望著天上的明月,背影顯得有些孤寂。
她輕輕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蕭止焰回過頭,看到她,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些許。
“還沒休息?”
“有些頭緒,出來走走。”上官撥弦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你呢?還在想千麵狐的事?”
蕭止焰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我在想皇兄……還有你。”
上官撥弦微微一怔。
“皇兄當年,也是如你這般,聰慧過人,心懷天下。”蕭止焰的聲音低沉,帶著追憶和痛楚,“他若還在,這朝堂,這天下,或許會是另一番光景。”
上官撥弦靜靜聽著,沒有打斷。
“有時候我會想,若我當年能更警覺一些,或許就能救下他……”他的聲音裏帶著深深的自責。
“你那時還小,世事難料,非你之過。”上官撥弦輕聲道。
蕭止焰轉過頭,深深地望著她,月光下,他的目光深邃如潭:“撥弦,正因為我失去過,所以……我不能再失去你。”
他的話語直白而熾熱,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上官撥弦的心猛地一跳,對上他灼灼的視線,臉頰微微發燙。
這些日子並肩作戰的默契,生死與共的信任,以及那悄然滋生的情愫,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她看到他眼中清晰的自己的倒影,也看到了那毫不掩飾的深情。
“我知道前路艱險,玄蛇詭譎,千麵狐陰毒。”蕭止焰向前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但無論遇到什麽,我都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不同於上次在石桌上的輕觸,這一次,他的手掌堅定而有力,帶著滾燙的溫度,仿佛要將他的決心和心意,透過肌膚,傳遞到她的心底。
上官撥弦沒有掙脫。
她感受著他掌心的溫熱和力量,看著他在月光下格外清晰的眉眼,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麵,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悄然融化。
她想起了終南山那個沉默的少年。
想起了重逢後他一次次的維護和信任。
想起了他此刻眼中,毫不掩飾的、隻為她一人的灼熱。
或許,漂泊太久,她也渴望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
或許,麵對未知的凶險,她也需要一份並肩同行的勇氣。
她緩緩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指尖微涼,卻帶著同樣的堅定。
“好。”
一個字,輕如羽翼,卻重若千鈞。
蕭止焰眼中瞬間迸發出璀璨的光芒,仿佛萬千星辰落入其中。
他手臂微微用力,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一個簡單而溫暖的擁抱。
卻仿佛訴說了千言萬語。
月光如水,靜靜流淌。
桂樹的影子在地上交織,如同他們此刻緊密相連的心。
躲在廊柱後偷看的阿箬,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而同樣被動靜吸引過來的蕭聿,看到相擁的兩人,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趕緊躡手躡腳地溜走了,生怕打擾了兄長的“好事”。
這一刻,蕭府的庭院裏,彌漫著一種不同於往日緊張壓抑的、溫馨而繾綣的氣息。
然而,他們都清楚,這短暫的溫情,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千麵狐的陰影依舊籠罩。
洛陽之行迫在眉睫。
而隱藏在重重迷霧之下的身世之謎,與先太子被害的真相,也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
未來的路,注定不會平坦。
但至少在此刻,他們彼此擁有,心意相通。
這就足夠了。
晨曦微露,蕭府別院的書房內卻已燈火通明。
上官撥弦將那顆閃爍著詭異銀光的惑心珠置於一個特製的琉璃罩中,罩內刻畫著隔絕能量波動的符文。
饒是如此,當她將隕石碎片靠近時,琉璃罩依舊發出了細微的嗡鳴,罩內的惑心珠不安分地轉動著,核心的狐狸頭像若隱若現。
“這東西……像是個活物。”阿箬隔著幾步遠,心有餘悸地看著。
“更像個信標,或者……監視器。”上官撥弦語氣凝重,“千麵狐不僅能通過它釋放精神幹擾,或許也能借此感知我們這邊的動靜。”
她嚐試用各種藥液、音波甚至內力去摧毀它,但那珠子材質奇特,異常堅固,內部的能量結構也極其穩定,難以從外部破壞。
“除非找到它的核心能量源,或者……反向追蹤到控製它的人。”上官撥弦得出結論。
蕭止焰站在一旁,目光掃過琉璃罩內的珠子,又落到桌上那兩尾被剖開的錦鯉標本上,眼神冰冷。
“他在拖延時間,也是在消耗我們的精力。”
千麵狐神出鬼沒,每次隻送來一點“線索”,如同貓捉老鼠般戲耍,讓你疲於奔命,卻又抓不住他的尾巴。
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麵,必須打破。
“洛陽那邊有消息了嗎?”上官撥弦問道。
蕭止焰搖頭:“派去的人剛到洛州,正在暗中調查荊遠道的行蹤和背景,需要時間。”
他頓了頓,“不過,宮裏影守那邊,倒是傳回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哦?”
“影守冒充的那個太監,前日按例去給古井陣眼‘補充能量’時,發現井口的青石板有被輕微移動過的痕跡,雖然很快被恢複了,但他可以肯定,在我們之後,還有其他人進去過!”
上官撥弦心中一動:“確定嗎?”
“影守觀察入微,應該不會錯。”蕭止焰眼神銳利,“看來,除了我們和那個送蠱心的上線,還有第三方在關注那個陣眼。”
是玄蛇內部不同派係?
還是……其他勢力?
這潭水,比他們想象的更深。
“必須盡快弄清這第三方的身份。”上官撥弦感到事情的複雜性遠超預期。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蕭聿有些驚慌的聲音。
“大哥!上官姐姐!不好了!阿箬她……她有點不對勁!”
兩人神色一凜,立刻開門。
隻見蕭聿扶著臉色蒼白、眼神有些渙散的阿箬站在門外。
阿箬手裏還緊緊攥著一個小巧的、正在冒著淡淡青煙的香囊。
“怎麽回事?”上官撥弦上前一步,扶住阿箬,指尖迅速搭上她的腕脈。
脈象紊亂,氣血逆行,心神似乎受到了強烈幹擾。
“我……我也不知道……”蕭聿急得額頭冒汗,“剛才我和阿箬在花園裏,她突然說聞到一股很奇怪的香味,然後就拿出這個香囊說是她新做的,要給我聞聞……結果她一打開,裏麵就冒出這煙,她吸了一口就變成這樣了!”
上官撥弦立刻奪過那個香囊,掐滅青煙,仔細檢查。
香囊做工粗糙,針腳淩亂,絕非阿箬平日水準。
裏麵填充的也不是尋常香料,而是一種混合了惑心珠粉末、眠蠱蟲卵以及幾種致幻草藥的詭異混合物!
是千麵狐!
他不知何時,竟然將這東西掉包或者塞給了阿箬!
“是惑心珠的影響混合了強效***!”上官撥弦立刻取出銀針,刺入阿箬幾處穴道,穩住她的心神,又喂她服下清心解毒的丸藥。
阿箬的眼神漸漸恢複清明,但依舊帶著恐懼和後怕。
“我……我不知道……這香囊什麽時候在我身上的……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很多可怕的幻象……”她聲音帶著哭腔,緊緊抓住上官撥弦的衣袖。
上官撥弦安撫地拍拍她的背,眼神卻冰冷如霜。
千麵狐的觸角,竟然已經悄無聲息地伸到了阿箬身上!
這次是***,下次呢?
會不會直接種下致命的蠱毒?
